第95章.复仇
姬子叹了一口气，问道：“基金会为什么要帮我？明明没有任何人肯帮助我。”
“基金会存在的目的，就是收容隐秘，消除隐秘。让这个世界还给蔚蓝。”伊万诺夫说道：“隐秘的膨胀势必会危害这个世界，这是先知以赛亚的预言，我们A级人员也因此而聚集在他的身边，也只有A级人员能传布先知的智慧。基金会的试验，观察，抓捕，摧毁，一切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将隐秘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清除。”
“是啊，这么美好的世界，这么美好的景色，为什么会存在这些非人的力量呢？”贺茂姬子低语道：“如果这一切都不曾存在的话，我的父母也不会死亡了吧，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了吧。”
“孩子。”伊万诺夫走到了她的身后，说道：“在以赛亚指引下，将世界还以世人。一些牺牲是必要的。”
贺茂姬子将盒子打开，看着整齐排列的十六枚暗黄色骨片，喃喃低语道：“牺牲，是必要的……”
“……吗？”
她忽然转过头，看向伊万诺夫，问道：“如果我牺牲了我的同学，那我岂不是和那些丑陋的大人们一模一样了吗？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不管是谁都能牺牲，不管是谁的命都能当成筹码。”
“对不起，伊万诺夫先生，我能牺牲的只有自己。”
贺茂姬子和伊万诺夫是有一个计划的。
一个复仇的计划。
从广发邀请函开始，这个计划就一直都在进行中。以十六式神为诱饵，将所有人全部都汇集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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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会提供能催化龙脉力量的药剂，虽然给人食用会招致在一定时间内导致对方变成怪物，肉体崩溃阵亡，但足够让一个原来没有龙脉的人拥有神秘的龙脉力量。而强制觉醒的人，就可以利用意识，触发骨片，召唤世世代代守护贺茂家的十六式神。
这十六式神，就是贺茂姬子复仇的工具，她想利用这十六个强大无比的式神，来将汇集在这里的所有势力一举歼灭。只是，这里面需要十六个普通人的牺牲。而贺茂姬子最初选定的目标，就是来参加自己生日会的十六个朋友。
是的，她想利用自己朋友们对自己的支持以及喜爱，找了一个政府都没法拒绝的“生日会”的理由，将这些人邀请到自己的府邸中。
给他们喂下伊万诺夫提供的药剂，将他们的生命燃烧，来唤醒式神。
她做过无数次思想准备，之前和朋友们见面时，不断的感谢就是她对朋友们的愧疚，然而，最后她还是没有准备那一份堪称毒品的红豆饭。因为她却觉得，自己真的这么做了的话，那自己就和外面那些讨厌的人岂不是一模一样了。
她一直在纠结，然而最终还是狠不下这个决心。
父母的仇，必须得报，但自己能提供的代价，只有自己的生命，而并非别人的生命。
因此在最后的那一刻，贺茂姬子还是放弃了。
在没有和朋友们见面之前，她还可以冷血的算计这些人的生命，因为复仇的怒火已经将她完全吞噬了，甚至里面还有就见过几面的沈项。
邀请沈项，并不是对他有感觉，仅仅是因为缺了一个人罢了。正好遇到了，就邀请了。
但现在……
她真的做不到，看到朋友们就像是回到很久以前的岁月一样，所以，她就改变了计划，把朋友们都送出去了。
伊万诺夫摇了摇头，说道：“一个人的份量，只够召唤出一名式神，你的仇人太多了，孩子。”
“就没有其他办法吗？我可以把所有药剂都喝下去，这样我的力量就足够……”
“不够的。”
伊万诺夫看着贺茂姬子的眼睛，再次摇头，道：“快做决定吧，孩子，再过一分钟，别人就会发现这里的异常。”
“为什么不能用坏人的命呢？”
“因为今天所有人都高度戒备，我没有把握一次性将十六个血蛇全部窜入他们的体内，只有你的朋友才是最无防备的普通人，也是在意识到真相后对你恨的最狠的人。只有仇恨、咒怨，才是这些本身为兽的式神，最好的增幅。”
“哪怕是少了一丝力量，孩子，你的计划就很难成功，你面对的不是一个势力，而是一个外面二十、三十位超能力量的持有者。还有四十秒，如果你想反悔，我可以协助你逃出这里，但之后的路，会很忐忑。你会因为玩弄了各大势力而面对无止尽的追杀。”
“……”
贺茂姬子站起了身，转过身子看着伊万诺夫，伸出手，摸向他的口袋。
伊万诺夫没阻止。
她从他的口袋里拿出来了四瓶试剂瓶，装满了粘稠红色药剂的试剂瓶。
第三药剂。
“先生。”贺茂姬子一把把所有试剂瓶握在了手中，道：“我只是一个被仇恨所驱动的亡灵，但我就算做鬼，也不想和那些龌龊的人一样。”
“复仇可能会失败，但我要的仅仅是向他们挥起武器，而不是一个人躲在家里哭泣的勇气吧。”贺茂姬子将所有的瓶盖拧开，她知道这些试剂意味着什么，喝下去她必死无疑，但在死之前，她能短暂拥有超人的力量。不管是召唤一个式神，还是几个式神，她想要做的，仅仅是那种反抗的意识罢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仰起头，将四瓶药剂全部都往自己嘴里倒去。
爸爸，妈妈，我来替你们报仇了。
然而，这些看似血液的药剂却没有流入贺茂姬子的口中，而是在空中组成了一道血色玫瑰，漂浮在贺茂姬子的面前。
“先生？”
她知道这是血斗术。斯拉夫人的技能。
和一些神赐的多样能力，以及龙脉遗传的多种能力不同，真正的战斗民族斯拉夫人，超能力量只有一种，那就是血液操控。这是他们骨子里的血液，能战斗至鲜血流尽的那一刻的豪迈激情。
这是伊万诺夫的能力。
他能操控一切血液，也能在自己的身体里储存几十倍于常人的血液。血液是他的武器，是他的盾牌，也是他的根源。
而第三药剂主要组成部分也是一种血液。
他能够自由自在的操控。
“孩子。”伊万诺夫带着微笑将鲜血玫瑰拿在了自己的手上，摸了摸贺茂姬子的头，说道：“你是否怀疑过，基金会只是想制造混乱？”
这是毋庸置疑的，自己的行为很大程度上受了对方的蛊惑，这些事情都是伊万诺夫帮她设计的。但这也是贺茂姬子自己最想要的目的——复仇，不能算是被对方所诱导的。
决定骗自己的同学过来做祭品，是自己的决定，不能算被对方干扰。
“我说的所有话，都是我的真心话。基金会的目标是消除隐匿，我的至高理想也是如此。”伊万诺夫摇了摇头，对着贺茂姬子说道：“去吧，去完成你的复仇吧。”
贺茂姬子不明白对方的所作所为，直到她看到了伊万诺夫将那朵玫瑰刺到了自己的心脏中。
尖锐的血色枝条透体而出。
噗呲——
就像是被针扎破的水球一样，庞大的血海从伊万诺夫的体内喷涌而出，而这些鲜血却没有飞溅，而是组成了十六个血色的人形站在了伊万诺夫的身后。
玫瑰花上的花瓣开始枯萎，融合，而那一个个的血色人形的背部，却出现了一条由更深更黑的血块凝结成的脊椎骨。
这一个个血人伸出手，将骨片拿在了自己的掌心中。
“我说过，为了达到目的，牺牲是必要的。”伊万诺夫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他拉起贺茂姬子的手，在她的掌心中用鲜血画下了一段字符。
“但我也喜欢你说的话，每一个人能做主的只有自己的性命，所以我决定牺牲自己。”
贺茂姬子错愕的看着伊万诺夫，她有想过对方是一个利用她制造混乱的坏人，但因为目的相同，也就无所谓了。但没想到，最后他居然会选择这样子的行动。
“先生，这是我的复仇，这并不是你……”
她不明白为什么伊万诺夫要牺牲自己。
“无需多虑，孩子。”伊万诺夫打断了对方的话，说道：“我和你一样，我也憎恨这个世界，所以我才会背叛了斯拉夫的信仰，皈依在以赛亚的门下。”
“我憎恨的就是我体内彭流不息的鲜血，因为是我误杀了自己的妻子以及孩子，因此我厌恶一切超能力量，这一切都不是不祥的力量，只有先知才能收容这一切，创造一个只属于普通人的世界。”
“我的复仇，已经开始了，我的仇人是我自己。”
十六个血人凝结成型，他虽然是一个人，但体内的血液却有几十人的份量，拿自己储存的力量，以及第三药剂的增幅下，或许能够成功召唤十六式神。
他明白，自己一个人，是没办法对付那么多目标的。要想完成姬子的复仇，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复仇，这是最好的办法。
斯拉夫人从不畏惧死亡。
“现在轮到你了，去吧，去开始你的复仇。”
“我的血液，我对自己，对世界的仇恨，在第三药剂的增幅下，足够召唤出暴躁的式神。”
“清除因为野心而汇集在这里的所有人！基督徒！龙脉者！改造者！无根者！全部！全部！”
伊万诺夫就像是一个殉道者一样，面对死亡，虽然有憎恨，但更多的是释怀，他嘴角带着温柔的笑容，伸出手按在了对方的头上，说道：
“至于你，你有善良的内心，也有坚定的信念。”
随着鲜血的涌出，伊万诺夫的整个人开始干扁了起来，道：“以赛亚先知会指引你。”
贺茂姬子的表情从错愕，不敢置信，到悲伤，最后化成了冷酷的决心。
她为曾经质疑过伊万诺夫感到懊悔。
她朝着伊万诺夫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说道：“先生，九泉再见。”
事已至此，她不会再有半点纠结了，作为一个普通人，控制十六个式神，需要燃烧自己的生命，不管这件事情最初是如何算计的，她都没想过能活过今晚。
然而，当她走出祖嗣的那一刻，看到眼前的场景，却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超联的人员，日本当局的自卫队，公安，黑压压的一片人已经拿着武器对准了祖嗣。哪怕日本当局偶尔会犯蠢，但国家力量终究是国家力量，在这个全部包围的府邸之中，杀掉了人，一两分钟一过，所有人都能察觉到异常。
“贺茂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他人呢？”
面对一个个质问，贺茂姬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想：希望自己的朋友们能跑的快一点吧……不，也没事，反正，自己也不会伤害到他们的。
抱歉了，把你们卷入到这种事情中来，抱歉了，居然还有想杀掉你们的意思。
“贺茂家的十六式神，我已经取出来了。但似乎发生了一些意外，伊万诺夫先生想要抢夺碎片。佐仓女士在阻拦。”
她手上提着空荡荡的箱子。
但背后祖嗣里浓郁的血腥味，却没有让任何一个人放松警惕。
没有人敢贸然往里面看，因为，里面传过来的，是浓郁又充斥着憎恨的鲜血的味道。
“贺茂小姐，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明白你的行为吗？”
当局的人厉声呵斥着贺茂姬子，这个情况，贺茂姬子又完全无损的走了出来，没认识傻子，都知道她肯定在谋划着什么。
“请你把箱子打开！”
贺茂姬子出了一口气，将箱子放在了地上，说道：“我先解开封印。”
混迹在这里的日本当局和其他人，大部分都是贺茂家的仇人，官方实力和民间势力的清算与斗争远比想象中的严重的多。她记得说话的那个男人，贺茂家的事情，基本都是他在算计。
她无视了下面那些鄙夷，轻视，质疑、怨恨的目光，竖起留有伊万诺夫血痕的手，并将食指和中指在胸前，念道：“目覚めよ、時は来た。”
但没有任何的反应发生，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贺茂姬子并不是龙脉者，甚至别人都不屑阻拦她，因为根本没有那种力量支撑。
“别开玩笑，贺茂小姐。”
当局的人是一个面容古板的中年男人，他就和大部分标准日本人一样，面对不如自己的人，脸上总是挂满了桀骜不驯的。
直到，背后的祖嗣中，传来了十多个重叠、宏伟、充满了怨恨的声音。
“目覚めよ、時は来た!”
贺茂姬子在胸前画了一个六芒星，道：“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没有任何人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背后祖嗣中，滔天的血气以及铺天盖地的怨恨忽然爆发，十六个血人整齐划一的念完了咒语，全身力量在第三药剂的催动下，融入骨片之中，激活了这些流传了千万年代的式神！
噗——
一个个血人，变成蒸汽消失不见，而伊万诺夫也已经无法维持人的样子了，他接近全力的维持着最后的形态，喝道：“急如律令！”
轰隆隆！
一个个青面獠牙的式神从身后的祖嗣破顶而出，又从天而降，降临世间！
鸦字骨，天狗，人型鸟嘴，背生双翼，怒风缠身。
犬字骨，犬神，人身犬首，穿衣戴帽，面容傲慢。
龟字骨，玄龟，蛇头龟身，背负厚甲，身缠水雾。
雀字骨，红朱，金红巨鸟，振翅而飞，烈焰涌动。
狈字骨，狈鬼，巨型赤狗，口衔利刃，脚踏黑土。
狐字骨，管狐，纤长白皮，悬浮空中，赤瞳幽明。
鸠字骨，毒鸠，鸟身人面，靓丽羽毛，绿烟缭绕。
鸟字骨，姑获，人身羽翅，怀抱童尸，磷火闪耀。
络字骨，络新，人身蛛脚，面容娇美，挂墙而立。
猿字骨，山妖，红顶猿身，四肢粗长，力大无比。
猫字骨，猫又，利爪锯齿，九尾摇摆，阴狠凶残。
鵺字骨，黑鵺，猿首狸身，虎足蛇尾，裂口流津。
鱼字骨，海坊，人型鱼面，圆头无发，妖眼蓝光。
蛇字骨，腾蛇，绿色长蛇，蜷缩盘起，口吐幽火。
贺茂家的式神，在日本的文化中以及后续的作品中或为守护神，或为妖怪，影响了世世代代的人，几乎大部分人在他们登场时，就认出了这些式神的身份！
等等？为什么是十四个？
站在式神后面的贺茂姬子再一次数了一下，最后只发现召唤出来了十四个式神。
哎，伊万诺夫先生尽力了啊。不过，已经够了。
贺茂姬子站在的式神后，看着眼前已经掏出武器了的人们，举起自己粘有伊万诺夫鲜血的手，下令道：“将参与过贺茂家屠杀的人，全部杀死！”
“不！！”
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伊万诺夫先生惊讶的声音。
“究竟是谁！”
不远处，沈项在被“邀请”走出了贺茂府邸了以后，就找了一个死角，立马折返了回来。
他感觉到了有事情在发生，有敌意在产生，因为有三角刃飞回来给自己预警了——这是他从阿灵那里学来的技巧，利用散在外面的东西的折返，来传递一些简单的信息。
三角刃能做到吗？
能，就像是以前判断正当防卫，判断敌意一样，把方圆两百米都当成是自己的体内就行。
沈项看着很多隐藏在暗处的护卫开始集结，就明白估计要出大事情了。
他举起右手，虚握了两下。
集结。
一些三角刃很温柔，像花瓣一样，从窗户、地板的缝隙飘了进来。
一些三角刃很锐利，切破了木板，像利箭一样冲到了沈项的身边。
一些三角刃很粗暴，组合在一起像是炮弹一样，直接嘭的一声撞破了墙壁，砸在了沈项的面前。
他的身周，亮色的金属片像是星河一样旋转着，他的脚下，一朵暗色的莲花台缓慢展开，而他的手臂，在三角刃的组合下，放大了数倍，直接变成了巨人之拳。
嗯？
多了点东西。
“这些是啥啊？系统你从哪弄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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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么美好的世界，这么美好的景色，为什么会存在这些非人的力量呢？”贺茂姬子低语道：“如果这一切都不曾存在的话，我的父母也不会死亡了吧，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了吧。”
“孩子。”伊万诺夫走到了她的身后，说道：“在以赛亚指引下，将世界还以世人。一些牺牲是必要的。”
贺茂姬子将盒子打开，看着整齐排列的十六枚暗黄色骨片，喃喃低语道：“牺牲，是必要的……”
“……吗？”
她忽然转过头，看向伊万诺夫，问道：“如果我牺牲了我的同学，那我岂不是和那些丑陋的大人们一模一样了吗？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不管是谁都能牺牲，不管是谁的命都能当成筹码。”
“对不起，伊万诺夫先生，我能牺牲的只有自己。”
贺茂姬子和伊万诺夫是有一个计划的。
一个复仇的计划。
从广发邀请函开始，这个计划就一直都在进行中。以十六式神为诱饵，将所有人全部都汇集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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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会提供能催化龙脉力量的药剂，虽然给人食用会招致在一定时间内导致对方变成怪物，肉体崩溃阵亡，但足够让一个原来没有龙脉的人拥有神秘的龙脉力量。而强制觉醒的人，就可以利用意识，触发骨片，召唤世世代代守护贺茂家的十六式神。
这十六式神，就是贺茂姬子复仇的工具，她想利用这十六个强大无比的式神，来将汇集在这里的所有势力一举歼灭。只是，这里面需要十六个普通人的牺牲。而贺茂姬子最初选定的目标，就是来参加自己生日会的十六个朋友。
是的，她想利用自己朋友们对自己的支持以及喜爱，找了一个政府都没法拒绝的“生日会”的理由，将这些人邀请到自己的府邸中。
给他们喂下伊万诺夫提供的药剂，将他们的生命燃烧，来唤醒式神。
她做过无数次思想准备，之前和朋友们见面时，不断的感谢就是她对朋友们的愧疚，然而，最后她还是没有准备那一份堪称毒品的红豆饭。因为她却觉得，自己真的这么做了的话，那自己就和外面那些讨厌的人岂不是一模一样了。
她一直在纠结，然而最终还是狠不下这个决心。
父母的仇，必须得报，但自己能提供的代价，只有自己的生命，而并非别人的生命。
因此在最后的那一刻，贺茂姬子还是放弃了。
在没有和朋友们见面之前，她还可以冷血的算计这些人的生命，因为复仇的怒火已经将她完全吞噬了，甚至里面还有就见过几面的沈项。
邀请沈项，并不是对他有感觉，仅仅是因为缺了一个人罢了。正好遇到了，就邀请了。
但现在……
她真的做不到，看到朋友们就像是回到很久以前的岁月一样，所以，她就改变了计划，把朋友们都送出去了。
伊万诺夫摇了摇头，说道：“一个人的份量，只够召唤出一名式神，你的仇人太多了，孩子。”
“就没有其他办法吗？我可以把所有药剂都喝下去，这样我的力量就足够……”
“不够的。”
伊万诺夫看着贺茂姬子的眼睛，再次摇头，道：“快做决定吧，孩子，再过一分钟，别人就会发现这里的异常。”
“为什么不能用坏人的命呢？”
“因为今天所有人都高度戒备，我没有把握一次性将十六个血蛇全部窜入他们的体内，只有你的朋友才是最无防备的普通人，也是在意识到真相后对你恨的最狠的人。只有仇恨、咒怨，才是这些本身为兽的式神，最好的增幅。”
“哪怕是少了一丝力量，孩子，你的计划就很难成功，你面对的不是一个势力，而是一个外面二十、三十位超能力量的持有者。还有四十秒，如果你想反悔，我可以协助你逃出这里，但之后的路，会很忐忑。你会因为玩弄了各大势力而面对无止尽的追杀。”
“……”
贺茂姬子站起了身，转过身子看着伊万诺夫，伸出手，摸向他的口袋。
伊万诺夫没阻止。
她从他的口袋里拿出来了四瓶试剂瓶，装满了粘稠红色药剂的试剂瓶。
第三药剂。
“先生。”贺茂姬子一把把所有试剂瓶握在了手中，道：“我只是一个被仇恨所驱动的亡灵，但我就算做鬼，也不想和那些龌龊的人一样。”
“复仇可能会失败，但我要的仅仅是向他们挥起武器，而不是一个人躲在家里哭泣的勇气吧。”贺茂姬子将所有的瓶盖拧开，她知道这些试剂意味着什么，喝下去她必死无疑，但在死之前，她能短暂拥有超人的力量。不管是召唤一个式神，还是几个式神，她想要做的，仅仅是那种反抗的意识罢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仰起头，将四瓶药剂全部都往自己嘴里倒去。
爸爸，妈妈，我来替你们报仇了。
然而，这些看似血液的药剂却没有流入贺茂姬子的口中，而是在空中组成了一道血色玫瑰，漂浮在贺茂姬子的面前。
“先生？”
她知道这是血斗术。斯拉夫人的技能。
和一些神赐的多样能力，以及龙脉遗传的多种能力不同，真正的战斗民族斯拉夫人，超能力量只有一种，那就是血液操控。这是他们骨子里的血液，能战斗至鲜血流尽的那一刻的豪迈激情。
这是伊万诺夫的能力。
他能操控一切血液，也能在自己的身体里储存几十倍于常人的血液。血液是他的武器，是他的盾牌，也是他的根源。
而第三药剂主要组成部分也是一种血液。
他能够自由自在的操控。
“孩子。”伊万诺夫带着微笑将鲜血玫瑰拿在了自己的手上，摸了摸贺茂姬子的头，说道：“你是否怀疑过，基金会只是想制造混乱？”
这是毋庸置疑的，自己的行为很大程度上受了对方的蛊惑，这些事情都是伊万诺夫帮她设计的。但这也是贺茂姬子自己最想要的目的——复仇，不能算是被对方所诱导的。
决定骗自己的同学过来做祭品，是自己的决定，不能算被对方干扰。
“我说的所有话，都是我的真心话。基金会的目标是消除隐匿，我的至高理想也是如此。”伊万诺夫摇了摇头，对着贺茂姬子说道：“去吧，去完成你的复仇吧。”
贺茂姬子不明白对方的所作所为，直到她看到了伊万诺夫将那朵玫瑰刺到了自己的心脏中。
尖锐的血色枝条透体而出。
噗呲——
就像是被针扎破的水球一样，庞大的血海从伊万诺夫的体内喷涌而出，而这些鲜血却没有飞溅，而是组成了十六个血色的人形站在了伊万诺夫的身后。
玫瑰花上的花瓣开始枯萎，融合，而那一个个的血色人形的背部，却出现了一条由更深更黑的血块凝结成的脊椎骨。
这一个个血人伸出手，将骨片拿在了自己的掌心中。
“我说过，为了达到目的，牺牲是必要的。”伊万诺夫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他拉起贺茂姬子的手，在她的掌心中用鲜血画下了一段字符。
“但我也喜欢你说的话，每一个人能做主的只有自己的性命，所以我决定牺牲自己。”
贺茂姬子错愕的看着伊万诺夫，她有想过对方是一个利用她制造混乱的坏人，但因为目的相同，也就无所谓了。但没想到，最后他居然会选择这样子的行动。
“先生，这是我的复仇，这并不是你……”
她不明白为什么伊万诺夫要牺牲自己。
“无需多虑，孩子。”伊万诺夫打断了对方的话，说道：“我和你一样，我也憎恨这个世界，所以我才会背叛了斯拉夫的信仰，皈依在以赛亚的门下。”
“我憎恨的就是我体内彭流不息的鲜血，因为是我误杀了自己的妻子以及孩子，因此我厌恶一切超能力量，这一切都不是不祥的力量，只有先知才能收容这一切，创造一个只属于普通人的世界。”
“我的复仇，已经开始了，我的仇人是我自己。”
十六个血人凝结成型，他虽然是一个人，但体内的血液却有几十人的份量，拿自己储存的力量，以及第三药剂的增幅下，或许能够成功召唤十六式神。
他明白，自己一个人，是没办法对付那么多目标的。要想完成姬子的复仇，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复仇，这是最好的办法。
斯拉夫人从不畏惧死亡。
“现在轮到你了，去吧，去开始你的复仇。”
“我的血液，我对自己，对世界的仇恨，在第三药剂的增幅下，足够召唤出暴躁的式神。”
“清除因为野心而汇集在这里的所有人！基督徒！龙脉者！改造者！无根者！全部！全部！”
伊万诺夫就像是一个殉道者一样，面对死亡，虽然有憎恨，但更多的是释怀，他嘴角带着温柔的笑容，伸出手按在了对方的头上，说道：
“至于你，你有善良的内心，也有坚定的信念。”
随着鲜血的涌出，伊万诺夫的整个人开始干扁了起来，道：“以赛亚先知会指引你。”
贺茂姬子的表情从错愕，不敢置信，到悲伤，最后化成了冷酷的决心。
她为曾经质疑过伊万诺夫感到懊悔。
她朝着伊万诺夫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说道：“先生，九泉再见。”
事已至此，她不会再有半点纠结了，作为一个普通人，控制十六个式神，需要燃烧自己的生命，不管这件事情最初是如何算计的，她都没想过能活过今晚。
然而，当她走出祖嗣的那一刻，看到眼前的场景，却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超联的人员，日本当局的自卫队，公安，黑压压的一片人已经拿着武器对准了祖嗣。哪怕日本当局偶尔会犯蠢，但国家力量终究是国家力量，在这个全部包围的府邸之中，杀掉了人，一两分钟一过，所有人都能察觉到异常。
“贺茂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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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把你们卷入到这种事情中来，抱歉了，居然还有想杀掉你们的意思。
“贺茂家的十六式神，我已经取出来了。但似乎发生了一些意外，伊万诺夫先生想要抢夺碎片。佐仓女士在阻拦。”
她手上提着空荡荡的箱子。
但背后祖嗣里浓郁的血腥味，却没有让任何一个人放松警惕。
没有人敢贸然往里面看，因为，里面传过来的，是浓郁又充斥着憎恨的鲜血的味道。
“贺茂小姐，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明白你的行为吗？”
当局的人厉声呵斥着贺茂姬子，这个情况，贺茂姬子又完全无损的走了出来，没认识傻子，都知道她肯定在谋划着什么。
“请你把箱子打开！”
贺茂姬子出了一口气，将箱子放在了地上，说道：“我先解开封印。”
混迹在这里的日本当局和其他人，大部分都是贺茂家的仇人，官方实力和民间势力的清算与斗争远比想象中的严重的多。她记得说话的那个男人，贺茂家的事情，基本都是他在算计。
她无视了下面那些鄙夷，轻视，质疑、怨恨的目光，竖起留有伊万诺夫血痕的手，并将食指和中指在胸前，念道：“目覚めよ、時は来た。”
但没有任何的反应发生，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贺茂姬子并不是龙脉者，甚至别人都不屑阻拦她，因为根本没有那种力量支撑。
“别开玩笑，贺茂小姐。”
当局的人是一个面容古板的中年男人，他就和大部分标准日本人一样，面对不如自己的人，脸上总是挂满了桀骜不驯的。
直到，背后的祖嗣中，传来了十多个重叠、宏伟、充满了怨恨的声音。
“目覚めよ、時は来た!”
贺茂姬子在胸前画了一个六芒星，道：“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没有任何人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背后祖嗣中，滔天的血气以及铺天盖地的怨恨忽然爆发，十六个血人整齐划一的念完了咒语，全身力量在第三药剂的催动下，融入骨片之中，激活了这些流传了千万年代的式神！
噗——
一个个血人，变成蒸汽消失不见，而伊万诺夫也已经无法维持人的样子了，他接近全力的维持着最后的形态，喝道：“急如律令！”
轰隆隆！
一个个青面獠牙的式神从身后的祖嗣破顶而出，又从天而降，降临世间！
鸦字骨，天狗，人型鸟嘴，背生双翼，怒风缠身。
犬字骨，犬神，人身犬首，穿衣戴帽，面容傲慢。
龟字骨，玄龟，蛇头龟身，背负厚甲，身缠水雾。
雀字骨，红朱，金红巨鸟，振翅而飞，烈焰涌动。
狈字骨，狈鬼，巨型赤狗，口衔利刃，脚踏黑土。
狐字骨，管狐，纤长白皮，悬浮空中，赤瞳幽明。
鸠字骨，毒鸠，鸟身人面，靓丽羽毛，绿烟缭绕。
鸟字骨，姑获，人身羽翅，怀抱童尸，磷火闪耀。
络字骨，络新，人身蛛脚，面容娇美，挂墙而立。
猿字骨，山妖，红顶猿身，四肢粗长，力大无比。
猫字骨，猫又，利爪锯齿，九尾摇摆，阴狠凶残。
鵺字骨，黑鵺，猿首狸身，虎足蛇尾，裂口流津。
鱼字骨，海坊，人型鱼面，圆头无发，妖眼蓝光。
蛇字骨，腾蛇，绿色长蛇，蜷缩盘起，口吐幽火。
贺茂家的式神，在日本的文化中以及后续的作品中或为守护神，或为妖怪，影响了世世代代的人，几乎大部分人在他们登场时，就认出了这些式神的身份！
等等？为什么是十四个？
站在式神后面的贺茂姬子再一次数了一下，最后只发现召唤出来了十四个式神。
哎，伊万诺夫先生尽力了啊。不过，已经够了。
贺茂姬子站在的式神后，看着眼前已经掏出武器了的人们，举起自己粘有伊万诺夫鲜血的手，下令道：“将参与过贺茂家屠杀的人，全部杀死！”
“不！！”
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伊万诺夫先生惊讶的声音。
“究竟是谁！”
不远处，沈项在被“邀请”走出了贺茂府邸了以后，就找了一个死角，立马折返了回来。
他感觉到了有事情在发生，有敌意在产生，因为有三角刃飞回来给自己预警了——这是他从阿灵那里学来的技巧，利用散在外面的东西的折返，来传递一些简单的信息。
三角刃能做到吗？
能，就像是以前判断正当防卫，判断敌意一样，把方圆两百米都当成是自己的体内就行。
沈项看着很多隐藏在暗处的护卫开始集结，就明白估计要出大事情了。
他举起右手，虚握了两下。
集结。
一些三角刃很温柔，像花瓣一样，从窗户、地板的缝隙飘了进来。
一些三角刃很锐利，切破了木板，像利箭一样冲到了沈项的身边。
一些三角刃很粗暴，组合在一起像是炮弹一样，直接嘭的一声撞破了墙壁，砸在了沈项的面前。
他的身周，亮色的金属片像是星河一样旋转着，他的脚下，一朵暗色的莲花台缓慢展开，而他的手臂，在三角刃的组合下，放大了数倍，直接变成了巨人之拳。
嗯？
多了点东西。
“这些是啥啊？系统你从哪弄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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