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啾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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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人。”/p
“……狗……男人。”/p
“丑乌鸦。”/p
“丑乌鸦……”/p
“烂树根。”/p
“烂树根。”/p
扶玉秋骂人的词来来**就那几个，毫无杀伤力。/p
他下一层台阶就骂一句，还让凤凰跟着他一起学。/p
凤凰也老实，温温和和地跟着他骂。/p
扶玉秋走了好一会，感觉自己词穷了，绞尽脑汁半天，突然想到一个在凡间逛花灯会时学到的骂人话。/p
他怒气冲冲地骂：“啾啾啾！”/p
凤凰：“……”/p
凤凰仿佛有点难以启齿，轻轻说：“这也太……太难听了。”/p
“你学！”扶玉秋瞪他，“好好改改你滥好心的臭毛病。”/p
“……”凤凰沉默好半天，才跟着他学，“啾啾啾。”/p
扶玉秋这才爽了。/p
这么一折腾，扶玉秋也不再紧张了。/p
他回头看了看已经隐藏在云雾中的九重天，喜滋滋地啾了一声，高兴地说：“流离道是不是马上就能到了？”/p
凤凰见他好似一无所知的样子，无声叹息，道：“流离道是九重天下的小位面，和凡间差不多。”/p
扶玉秋懵了：“流离道不是芥子吗？”/p
听说流离道住着九重天三位少尊，还有一位鹓雏族司尊在，满打满算才四个人，应该比闻幽谷大不了多少吧。/p
“是小世界。”凤凰耐心和他解释，“流离道地域辽阔，有半个凡间大，九重天云梯的尽头并不是直接到流离道，而是通过符纹传送过去。”/p
扶玉秋似懂非懂：“就是说流离道很大？”/p
“很大。”/p
“那云半岭离那什么传送符纹处多远呢？”/p
凤凰说：“如果你打算就这样一路滚过去，大概五六百年能滚到。”/p
扶玉秋：“……”/p
扶玉秋原本以为到了流离道就很容易前往云半岭，没想到竟然这么远吗？/p
眼看着雄纠纠气昂昂的白雀像是被霜打了似的，好像都要耷拉叶子了……/p
凤凰愣了一下。/p
这是一只白雀，为何自己感觉他会有叶子可以耷拉？/p
“你的仇人在云半岭吗？”凤凰问。/p
“不知道。”扶玉秋闷闷不乐地摇头，“我要挨个去找。”/p
如果记忆中让他用水连青暗害仙尊的是苍鸾少尊凤行云，那可以率先排除此人是“风北河”的可能。/p
还剩下两个，一个彤鹤，一个孔雀……/p
“不过没关系。”扶玉秋突然雄起了，振奋道，“我可以让苍鸾族主送我去云半岭，她会飞呢。”/p
听到这个“飞”，凤凰的眼神暗了暗，道：“应该不行。”/p
扶玉秋：“啊？为什么？”/p
“三族少尊虽然同在流离道，但纷争不休水火不容。”凤凰为他解答，“除非是生死厮斗，否则他们不会前去对方领地。”/p
扶玉秋：“……”/p
扶玉秋又蔫了。/p
那他得什么时候能找到风北河？/p
他愁眉苦脸，一时失神，脚下猛地踩空，只听得“啾叽”一声，雪白的团子像是滚雪球似的一路朝着滚了下去。/p
凤凰：“……”/p
凤凰瞳孔一缩，本能抬步，身边云雾瞬间出现，幻化出一双虚幻的手想朝着白雀伸去。/p
——可只有一瞬。/p
凤凰一怔后，理智猛地压制本能，云雾散去。/p
他冷眼旁观，任由那白团子滚没了影。/p
云梯旁边毫无遮拦，若是稍稍偏一点，肯定摔下万丈高空，尸骨无存。/p
“啾——”/p
扶玉秋惊啾连连，挣扎着想要让自己停下，但从上而下的冲势哪里能随意停滞，更何况白雀的身子和球几乎没什么分别了，滚得更加流畅。/p
扶玉秋晕头转向，每掉一层台阶的失重感都让他惊叫不已，唯恐自己冲到云梯下面去。/p
只是一向倒霉的他运气倒是不错，身子始终不偏不倚一直在云梯最中间滚，侥幸没有冲出云梯之外。/p
扶玉秋根本不知道自己滚了多久，终于在一阵天旋地转中，猛地像是开扇似的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飞了出去。/p
“啾叽……”/p
白团子直直拍在一根粗大的白玉柱上，粘了好一会，才缓慢地顺着光滑的柱子一点点滑下来。/p
“砰”的一声闷响。/p
扶玉秋双爪双翅展开，一张白饼似的瘫在地上。/p
慢了几步赶来的凤凰：“……”/p
他垂下头用尖喙轻轻将脸朝地拍地上的扶玉“饼”翻过来，果不其然见到白雀一双黑乎乎的眼睛都在转圈——看来晕得不轻。/p
扶玉秋晕得七荤八素，呛出一口气，好像从口中吐出一棵草状的魂魄，差点仙去。/p
凤凰：“……”/p
凤凰差点笑出来，他啄了啄扶玉秋：“没事吧？”/p
扶玉秋奄奄一息：“呜。”/p
“到了。”凤凰见他没什么大碍，道，“这里就是前往流离道的符阵。”/p
扶玉秋这才打起精神，挣扎着爬起来。/p
九根白玉柱围成圆形，包裹住最中央繁琐硕大的阵法，从玉柱到地面密密麻麻的符纹，看起来沉重又古老。/p
扶玉秋迷迷瞪瞪地看了看：“怎么打开符阵啊？”/p
就算到了流离道一时半会找不到风北河，但起码不用在九重天等死。/p
凤凰问：“有人会在流离道接你吗？”/p
扶玉秋点头：“有。”/p
“那就等那边打开阵法就好。”凤凰道，“否则从九重天打开，需要仙尊金翎令。”/p
扶玉秋纠正他：“是活阎罗。”/p
凤凰：“……”/p
“你怎么这么不记仇呢？”扶玉秋瞥他，目光落在凤凰温和的脸上，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打了个激灵，看向凤凰的眼神也全是古怪惊骇，“你该不会……”/p
凤凰本能觉得不太对：“该不会什么？”/p
扶玉秋犹豫半天，才小心翼翼道：“不会是喜欢那个活阎罗吧？”/p
凤凰：“…………”/p
见凤凰这个麻木的表情，扶玉秋更加确定了。/p
他“嘶”了一声，觉得这凤凰是真的被虐出毛病来了，竟然喜欢折磨自己的人？/p
凤凰：“……”/p
扶玉秋曾看医书上有过这种记载，据说是受过蹂.躏的人，有可能会爱上折磨他的罪魁祸首。/p
他之前总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还以为医书是杜撰，没想到……/p
这次见到活的了！/p
凤凰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些什么，但轻轻张了张尖喙，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p
就在这时，两人脚下的阵法猛地一阵旋转，九根白玉柱上分别闪现不同的符纹。/p
很快，地面阵法凝成一只振翅欲飞的苍鸾模样。/p
前往流离道青危山的通道缓缓打开。/p
***/p
流离道，青危山。/p
九根白玉柱旁，青溪正捏着一根金翎令，看着打开的通道。/p
云归站在她身边，眉头紧皱：“若是尊上知晓，你性命不保。”/p
“呵。”青溪冷笑，微微挑眉看她，“若是白雀真的被凤行云那蠢货蛊惑，把水连青放入醴泉了，我苍鸾全族必遭灭顶之灾——就像朱雀全族那样。”/p
云归道：“尊上知晓白雀身上带着水连青，并未怪罪。”/p
“你们尊上不就是喜欢先给人希望、再让其绝望的阴损做派吗？”青溪冷冷道，“他把我弟弟当玩物逗罢了，只要水连青还在，仙尊迟早有一天会杀了他。”/p
云归总觉得有些不安，眉头越皱越紧：“万一……”/p
“你好啰嗦。”青溪瞪她，“你明明都说了就帮我这一次，怎么婆婆妈妈的？”/p
“我就是觉得此事太过顺利。”/p
“没事。”青溪比云归大胆多了，无所谓地道，“如果我弟弟能逃掉最好；若是逃不掉，我将水连青取回来，起码他再被抓回九重天，不会有性命之忧。”/p
两人正说着，通道那边终于有了动静。/p
青溪冷漠的脸上显而易见有了欢喜之色，她眼睛一弯，快步走过去。/p
“白雀！”/p
果不其然，白雀慢悠悠从通道中滚了出来，“啾叽”一声撞到青溪鞋上。/p
青溪连忙把他捧在掌心，熟练地抚摸一下眉心的红翎。/p
“没事吧，受伤了吗？”/p
云归见白雀**来，轻松一口气。/p
只是这口气还没松下来，还未关闭的通道便慢悠悠走出来一只五彩斑斓的凤凰。/p
云归一怔。/p
凤凰信步闲庭，姿态优雅尊贵。/p
他似笑非笑瞥了一眼僵住的云归，又落在青溪身上。/p
青溪本来高高兴兴捧着弟弟，突然感觉到一股压迫性的威压强行朝她扑来，血脉中的臣服让她身体僵硬。/p
笑容僵在那张温婉美丽的脸上，青溪一点点低头看去，视线落在那只华美的凤凰上。/p
凤凰……/p
青溪眼前一黑，脸色瞬间苍白如纸。/p
云归悚然一惊，浑身颤抖，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心头，不知是那可怕的威压还是惊惧，她本能想要屈膝跪下，身体却动都不能动。/p
扶玉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瞧见云归在旁边，满脑子都在为逃出生天而高兴，兴奋得要命。/p
在九重天这几日，堪称暗无天日惨痛无比，扶玉秋随时随地都要提心吊胆，唯恐被当焰火放。/p
现在一路有惊无险地逃出活阎罗的魔爪，还救了只漂亮的凤凰，让他彻底松懈下来。/p
接下来，只要想办法让青溪送他去云半岭就成了。/p
——虽然一时半会报不了仇，但起码鸟命保住了。/p
扶玉秋越想越觉得前途明亮，高高兴兴地啾啾道：“终于逃出来了，我死也不要再回那个魔窟了。”/p
青溪：“……”/p
云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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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溪本来高高兴兴捧着弟弟，突然感觉到一股压迫性的威压强行朝她扑来，血脉中的臣服让她身体僵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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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玉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瞧见云归在旁边，满脑子都在为逃出生天而高兴，兴奋得要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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