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原身旧事_欧皇[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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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原身旧事

  千里幽谷天选城,它的美景也不负如此的美称,马车一路前行,可见青山绿水,河流潺潺,清澈见底,其中水草摇曳,偶尔可见鱼群在其中摇尾而过,激起一些水花又藏入水草之中不见了踪影。

  而那河边的柳树摇曳生姿,枝条几乎垂落在了其中,鸟雀偶尔仗着自己的身量轻盈站在那枝条之上,仿佛荡数千的晃着两下,随即鸣叫两声在碧空之中化作了几道剪影。

  如此美景,从前朝砚是从这里离开,现在却是前往。

  天选城的城门有数丈之高,以藤蔓的形状为雕饰,其中却是加上了四个家族的家徽,以彰显这天选城乃是四家分立之地。

  缴纳入城费用的事情自然不用朝砚上心,金敛一应都给办妥了。

  城中街道宽敞,人来人往,处处可见修士负剑路过,朝纵透过车窗看着周围,目光之中有些微光芒闪过,不管朝砚是如何从这里离开的,这座仙城都是他长大的地方。

  地点到达,金敛安排了最好的房间请他们入住,只是那前面指引的人本想说一间是朝砚的,一间是朝纵的,却是被金敛轻轻一咳识趣的闭上了嘴。

  “前辈先在此地住下,这座院子之内的东西和家仆都随意任您驱使,”金敛递过来三枚令牌,两枚是客卿的,一枚则是这院子里面出行的,“无此令牌,他人不可轻易打扰,前辈请安心。”

  “多谢金兄,”朝砚直接笑纳了。

  “这是在下应该做的,”金敛温和笑道,“其他的事情都无谓,只称谓一事还得前辈示下,在此处出行,朝姓一般人不可用,若是用了,便是犯了朝家的忌讳,若为方便行事,还需取个假名。”

  朝砚坐于桌前,那椅子上垫了极软的软垫,处处体现着小心周到,他伸出了手来道:“请坐。”

  金敛点头坐下。

  “名讳这事简单,”朝砚挥着折扇思索着,蓦然合拢道,“既然不能以朝为姓,不如以燕为姓,朝纵你觉得如何?”

  “只要不叫燕窝就好,”朝纵一直记得他人听到这个名讳时不可描述的表情,如今想来,可能以为他是捡来的,不知怎样缺心眼的父亲才会起这样的名讳。

  朝砚正想省事,结果意见就被驳了回来,金敛却是一笑,若有所思道:“说起燕窝这个名字,其实在下略有耳闻。”

  朝纵看了过来:“在何处听闻?”

  金敛思索道:“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发生在鹤归城,那时曾经的岭佑城与鹤归城相争,发生了一些冲突,其中便隐晦听闻有一位公子名叫燕巢,身边带了一只开光妖兽,还带了一个孩子,名字就叫燕窝。”

  朝纵敛眸,知道他是对于他们那时的身份有所猜测,开口道:“鹤归城的事情你们金琳城也管?”

  “非也,”金敛笑道,“那两座仙城本是小城,且地处偏远,物资不丰,于金琳城而言并无太大的用处,只是当日岭佑城发难,背后有天选城做推手,故而金琳城才去调查了一番,鹤家对于那二人的事情颇为忌讳,在下也不过是因缘巧合才得知了一二,有所猜测。”

  当日金敛虽有了消息,却未曾敢往朝砚二人身上想,只因分别三年,那进境委实可怕了些,或许只是巧合,毕竟一个筑基修士带个孩子也不算少见,再加个妖兽,巧之又巧的事情而已。

  而再见之时,金敛想起那事,才对上了号,天资出众之人,事隔三日,便足以刮目相看,何况三年。

  “金琳城能得知一二,天选城估计也知道点儿,”朝砚有些可惜道,“之前的名字不能用了,还得再起。”

  朝纵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明白这人给他取名取字的时候皆有出处,为何取个化名跟闹着玩似的。

  “不太好想,”朝砚用折扇点着头,略微有些苦恼。

  朝纵却是看出他并非想不出来,而是懒,化名而已,的确不用太过于在意。

  朝纵开口道:“不如就以燕为姓,名字不用换。”

  “燕纵,这个名字挺好,”朝砚眼睛亮了一下夸奖道,“至于我的,燕砚……有点儿像是在叫小名。”

  “不好么?”朝纵看他。

  金敛在一旁低头笑着:“燕前辈不必担心,一般非极为亲密之人不会直呼姓名的。”

  朝纵心情极佳:“的确如此。”

  而与朝砚如此亲密之人,除了他再无旁人。

  朝砚倒是无所谓名字,只是难得看着朝纵这般的开心,点头道:“不错。”

  一个名字就能让崽儿开心,就算像那个魔修那样叫他丑八怪都无所谓。

  “燕前辈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金某便先告辞了,”金敛知道该如何称谓以及交代下人,看着二人的状态,极为知趣的起身道。

  修士极少需要休息,如朝砚这般修为更是不怎么需要睡眠,修士强悍,区区坐个马车怎么会舟车劳顿,不过是借着由头给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罢了。

  “好,你也早点儿休息,”朝砚朝他挥了挥手,还与从前的态度没有半分差别。

  金敛微愣,行礼后转身离开,朝砚无心摆什么架子,只是他向来谨慎习惯了,如今想要跟朝砚像从前那般相处只怕不易。

  金敛离开,朝纵起身道:“燕砚,我们去逛街吧。”

  他有点儿想看看朝砚长大的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风土人情能够培养出他这样的人出来。

  朝砚扶着椅子在上面磨蹭:“这个椅子好软,金敛真是用心了。”

  “你打算在此冥想?”朝纵看着他,估摸着他这是不想出去。

  朝砚单手撑着下巴道:“舟车劳顿辛苦了。”

  完全不想出去,只想在这里躺平休息。

  天选城没有万剑城来的大,虽然风景秀丽,但是这种人文建造的风景其实就是建筑与花草的组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很有可能连卖的纪念品都是一个地方批发的,而让朝砚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地方在于,朝家的秘辛由金敛送来比他自己亲自了解要方便的多。

  有限的范围内享受人生,才是人生的真谛嘛。

  “我可以抱着你去,”朝纵坐在他的身边道。

  他们的关系完全不用避讳任何人,朝纵不在意那些人的目光,想来朝砚也不会在意。

  朝砚的确是不在意,但是他仿佛被封印在了椅子上一样:“我们刚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到处瞎逛多不好,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走的回来,”朝纵自己可能会碰上什么死胡同,但是带上朝砚,瞎走都能走回来。

  朝砚讲道理失败,扒着椅子道:“那样太引人注目了,跟我们低调的作风不符。”

  到时候真有什么事想低调进行都不能了。

  “好吧,我自己去,”朝纵企图秀全城人恩爱的计划失败,却也没有真的打算勉强朝砚。

  朝纵起身,想要出去时袖子却被朝砚微微扯了一下,刚才那个还在椅子上打算上演瘫痪的人此时笑眯眯道:“遇到好吃的记得给我带。”

  “好,”朝纵答应了。

  朝砚心情极好的看着他出门,待朝纵的身影消失,他才懒洋洋的打开了一个三品丹药最普通的丹方在那里琢磨着灵草要怎么收集齐,还有双生丹最后一味的灵烬草,分明不是多难寻找的灵草,比之双生草差之远矣,却是至今没有消息。

  而在找到灵烬草之前,朝砚觉得自己得趁着系统抽风把炼丹经验值好好刷刷,还得换个炼丹炉,之前那个耐久度已经为零了,简称废了。

  即使窝在屋里做个宅男,也得费劲精力打游戏啊……

  真的挺想弃游的,朝砚默默想着。

  而他没注意的是,那光屏之上一道亮光划过,只是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了。

  朝纵上了街道却是戴上了面具,他的那张脸太过于引人注目,未免在找到真相之前引来更多的麻烦,这样的伪装着实有必要。

  只是伪装去了面容,他的身材仍然颀长挺拔,一身白衣翩翩,与这大街上的修士虽是融为一道,却总能看出些许区别出来。

  朝纵出来自然不是为了逛街,而是有别的事情,他一路行过,购买吃食无数,每每引得那些小贩们打量好奇不已,毕竟沉迷于这些吃食的一般不是凡人便只有锻骨期的,如此公子虽是戴上面具也能看出风华绝代,只可惜竟跟他们一样是个凡人。

  朝纵对他们的态度并不理会,只拿到了东西便转身离开。

  待买过吃食,他又问到了一家商行后走了进去,金琳城或许珍宝繁多,可对于朝砚的东西,朝纵向来喜欢亲历亲为。

  “仙长里面请,想要些什么?”引导之人看朝纵身上的法衣眼前一亮,笑着迎了上来道。

  天选城的商行虽是比不得金琳城,但是引导之人是一贯的热情,朝纵开口道:“可有炼丹炉?”

  “有的有的,我们此处有一品的小炼丹炉,二品的盤离炼丹炉,三品的蟠玟炼丹炉,应有尽有,不知仙长可是给自己买?”那引导之人看不出朝纵身上的灵气为何,却更加恭敬了几分,只这身上的法衣便不是他这商行之中的能比,来人即便修为不高,也必然是大富大贵之人。

  朝纵对于炼丹一道不甚了解,只开口道:“还有么?”

  “再上的还有四品炼丹炉,”那引导者有些小心的问道,“您是给何人购买?”

  “爱人,”朝纵开口道,“只管拿你们这里最好的上来,此物既然要买,自然要最好的。”

  那引导之人笑意更深,请朝纵坐下稍等之后匆忙的去了。

  外人不识,修士本身对于法衣便有所认知,其他修士人来人往,只看朝纵身上的法衣便无人敢惹,若非实力高强,也是大富大贵之人,非他等散修之人可以随意招惹。

  那引导者匆匆而去,又匆匆而来,将几个储物袋皆是放在了朝纵的面前道:“这些皆是我们店中最好的炼丹炉,有三品的,还有四品的,您可以一一看过。”

  朝纵伸手,却听头顶传来了一道声音,而另外一只手直接朝他的手伸了过来:“好白的手。”

  那声音略有油腻之感,一听便底气不足,乃是经常留恋花柳之地之人才有的亏空感,朝纵很自然的缩回了手看向来人,瞳孔微微收缩,唇角却勾了起来。

  熟人,还真是冤家路窄。

  “美人在这里挑选什么呢?”那人的目光从朝纵的身上打量过去,从修长无暇的手指到紧扣的衣领处若隐若现的锁骨,只凭他多年问柳的经验而言,便知不论这样貌如何,这衣衫之下隐藏的身体便是极品。

  他肆无忌惮,那引导之人却是尴尬道:“金公子,您今日前来需要些什么?”

  金琳城宝物繁多,自然是处处垄断,只天选城中给其他的商行留了几分的存活之路,可他们本就艰难了,这金家人入了天选城却是日日上门来为难,不是调.戏欺压客人,便是挑选一番什么不买,偏偏他们却不能因为这是金家人便赶出去,那样生意也没得做了。

  今日好不容易遇上个可能大富大贵的客人,只怕也要被搅黄了。

  “你先闪一边去,没看见我跟美人说话呢么,没眼色的东西,”来人发了好大一通的脾气,却是挤开了那引导之人坐在了朝纵的对面,伸手想去拉他的手,“美人别害羞,这天选城虽然不归我金家说了算,可是就算是那公输家也得给我们金家三分颜面的,你想要买什么东西,只管跟我说,只要公子我高兴,什么都能给你买下来。”

  朝纵轻描淡写的挪开了手,却是开口道:“金纹公子,无需如此。”

  他声线优雅,此时压低更是让人耳尖发麻,那金纹眼睛一亮,呼吸更是粗重了几分,只一想到有美人相伴,连身体似乎都有了反应,若非衣袍掩盖,着实是丢了金琳城的脸。

  “你认识我?”金纹更是喜悦,“那便更好说了,难得相见,不如我们去饮上一杯,也好缓解相思之情。”

  “相思,也好,”朝纵点了点桌子的几个储物袋道,“既然金公子要买单,那便拜托了。”

  金纹不知他看的是什么,只一挥手道:“多少灵石我付了。”

  那引导之人左右看顾,不明白朝纵为何迎合这人,虽是担心他吃亏,可是却又没有其他办法,萍水相逢,自保为上,他清点了那些储物袋中的炼丹炉数目道:“三鼎三品炼丹炉,各值三十万下品灵石,一鼎四品炼丹炉,价值一百万下品灵石,一共一百九十万下品灵石。”

  炼丹炉此物为丹师所用,此商行之中所售并非珍品,如此价格倒也算得上是合理,金纹听到此价时却是脸色僵了一下,金琳城再富有那是金琳城的事情,他手头虽有积蓄,可是一下子拿出将近两百万下品灵石也是万万不能的,如果让长老知道他是为了美.色更是糟糕。

  买也不行,不买更不行,若是不买,这到嘴的鸭子都得飞了。

  他脸色乍青乍白,朝纵却在一旁好整以暇,直等着看他的笑话。

  金琳城金纹,当日在他年幼之时想要将他买回去亵.玩的人,那时朝砚修为不足以对抗金琳城,便只能谎言脱身,若无朝砚在,只怕落入这人的手上日子不会好过,当日耻辱,今日自然是不敢忘的。

  本以为还要寻找一番,却是未曾想这人自已撞了上来,虽是心情愉悦之时添了一分恶心,但是也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不好了。

  灵石是拿不出来的,可是人也不能跑了,金纹将那储物袋放回了桌子上,拍桌而起道:“你竟敢戏弄于我,来人,把他给我带回金家,我要让这不知好歹的东西知道我们金家的厉害!”

  他身后的侍从纷纷围了上来,旁观之人或是惋惜,或是一言难尽,可任谁都看的出来这金纹乃是付不起灵石打算以强权压人了。

  “戏弄?”朝纵嗤笑了一下,“金纹公子买不起,不代表他人买不起。”

  他随手丢给了那引导之人一个储物袋:“这四件我都要了。”

  区区几鼎炼丹炉,价值还比不上朝砚平日喝的茶,不过能这样打一个人的脸,也算是花的值了。

  他虽打算低调行事,却并非怕了这天选城中人,自然更不会怕这区区的金纹。

  只是有些事情着急不来,也不必着急,报仇这种事情,活着比死了来的更加痛苦的事情多的是。

  死是最容易的,活着才是最艰难的。

  那引导之人接过储物袋连忙轻点,在清点完其中十九万中品灵石之时大喜过望道:“没错,正是这个数,仙长您收好。”

  朝纵接过那几个装着炼丹炉的储物袋,看着金纹极为难看的脸色道:“金公子好坐,在下先行一步了,等到日后有空再喝酒吧。”

  他起身离开,金纹见他如此轻描淡写的掏出灵石,心中更是一股邪火上涌,他在金琳城中素来横行霸道,无人敢惹,更是无人敢这样落他的面子,可是今日竟是被一个无名小辈如此羞辱:“这么多的灵石,不知你是从何处得来?莫非是偷了谁家的灵石?对了,我记得我们金家上个月好像遗失了不少灵石。”

  他面色扭曲,神态之间都有几分的癫狂。

  旁人看他却是数人心中骂他不要脸,这样拙劣的话语和帽子都能往人家头上扣,只是他们心中嘀咕,却未曾有替朝纵出头的意思,家族便是如此的势大,即使强行扣帽子要以权压人,也不是他们这些散修可以抵挡的。

  朝纵不打算在这里处理他,直接迈出了那道门,就听身后金纹的声音响起:“把他给我拿下!”

  身后数人围了上来,朝纵不需拔剑,只轻描淡写的挥袖,那身后围上来的数人便皆是倒飞出去,睁大着眼睛砸在了地面上,其中筑基修为者数位,还有一位筑基后期修为者。

  他人不知金琳城实力,却也知道围在金纹身边的必然有筑基修士,可是什么样的修为才能武器不用,只挥袖就能够击飞数人让他们连还手之力也无呢?

  开光!

  “是开光修士!”一位散修定格在了朝纵的身上,满目的惊骇还有崇拜。

  “竟是开光修士!”

  “金纹可是遇上硬茬了,活该,”有人在此时悄悄说道,却是带了几分的幸灾乐祸。

  金琳城的确割据一方,金纹也是金琳城重点保护的对象,所以即便他胡闹也只是小惩大诫,但是这样的胡闹绝对不包括招惹开光期的修士。

  筑基与开光之间看似差距极小,可是不知道多少人穷尽一生也没有跨过去的可能,甚至还有可能强行突破导致身陨,凭白招惹这样一位强者,金纹几乎可以预见回去以后要受到怎样的重罚,他的内心几乎是一片的空白,颤抖着嘴唇道:“前辈饶命,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啊!”

  朝纵近前,两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未曾有丝毫留手的情况下金纹的脸几乎肿的像包子,可他连丝毫的抵抗之力都没有,只能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朝纵居高临下道:“今日便是替金家家主管教你一番,若有下次,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了。”

  朝纵话毕,御剑离开,在众人还未看到他的背影时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金纹倒在地上摸着发肿的脸,心中暗恨,却隐隐知道这个哑巴亏他是吃定了。

  周围爬起的侍从过来将他扶起,却是被他甩了两巴掌在脸上:“一群没用的废物!”

  他大步离开,待到了外面时看到他人惊讶的目光,只能无奈的用衣袖遮住了脸后行走,其他侍从纷纷跟上,待一行人狼狈离开之后,这商行才是沸腾了起来。

  “开光修士,这天选城不知何时来了这样一位开光前辈?果然是风姿卓绝之人啊。”一人感叹道。

  “刚才那一式我也会使,却是远不及那般潇洒,不过前辈心肠太好了,若换成我,可不会打两巴掌那么简单。”

  “那金纹嚣张的太久,也该有人教训他了,真可惜,若是直接把他打废了多好。”

  “这就是你跟开光前辈之间心境的差距了。”

  “去你的。”

  朝纵会如此简单的放过金纹?自然不会,刚才的情况对于金纹不罚不行,可是罚的太过了也不好,毕竟朝砚与金敛交好,此时不宜与金家明面上撕破脸,打那两巴掌不过是明面上告知众人,他们之间的恩怨了了,以后不会再有。

  那么日后金纹死了或是遭遇了其他,一时半会也怀疑不到他的头上。

  且让他再享两天好日子吧。

  朝纵并未回去,而是落在了一个屋顶之上看着这绵延数十里的天选城略有思索,这城中虽是此时看起来一片的祥和之态,修士却着实多了些,且有些许风声鹤唳的感觉。

  金琳城自有领域,此时却是聚拢到了天选城中,金家来了,其他的仙城断然不会袖手旁观,可是有什么事情让他们纷纷前来呢?跟那魔修有无关系?金敛是尚未来得及说还是此事隐晦不能说?

  朝纵略有思索,却是再入一家临街的店铺,此店铺不经营其他,只经营消息,名为百问坊。

  店内装潢略有晦暗之处,倒是给人了一种神秘的感觉,朝纵步入便有一人迎了上来:“仙长想要打听何事?我们百问坊可是号称遍知天下事的。”

  “是么?若是不知该当如何?”朝纵不带丝毫情绪的问道。

  那人请了朝纵入一静室就坐,笑着道:“要是消息不确实,自然是不收您灵石的,您想问什么?”

  朝纵入内便见一戴面具之人坐在其内,二人皆是隐藏身份,那人伸手道:“仙友想问什么?”

  “我是何人?”朝纵开口道。

  他对这百问坊倒并非不信,而是想看看这里的人到底知道多少。

  那人似乎怔了一下,半晌后开口道:“公子非此地人,救下金敛公子一命,如今乃是金家的客卿,名为燕纵,开光之上修为,至于再之前,在下便不知了。”

  这些消息打听便能知,只是颇费一些功夫,能在金家打探到消息,又能这么快的整合起来,消息一道上还算过关。

  “尚可,”朝纵给出了评价以后接着问道,“这天选城中可是有大事即将发生?详细说来。”

  那人知道朝纵的修为,自然也就知道他在之前的商行出手阔绰之事,也便不急着要灵石了。

  “是,”那人开口道,“天选城中即将有仙城大比之事,乃是为了选拔修为出众者……”

  大比之事乃是众仙城进行筹备,各个等阶之间排出名次,给予奖励,炼气期前三,为首者下品灵石一千,为次者五百,三者三百,再赠予丹药下品凡器一把,也算得上是出手阔绰了。

  至于筑基期,为首者下品灵石一万之数,中品凡器一把,次者五千之数,下品凡器一把,三者三千之数,灵烬草一棵。

  此灵草委实不算珍贵,用来修炼都灵气不足,只是因为传言只有双生丹中才能使用,双生草难觅,此草便是不为众人放在眼里,但到底也算得上是三品的灵草,用来做添头再好不过了。

  “灵烬草,”朝纵记得朝砚寻找的最后一味灵草便是灵烬草,只是因为不够珍贵,所以难觅了些,却是未曾想到在此处碰到了。

  “正是灵烬草,仙友可是需要灵烬草?”那人说道,“以您的修为自然是无法参加那筑基期的大比的。”

  “开光期你还未说,”朝纵并不接他的话。

  那人一笑道:“开光期自然也是要比的,只不过是诸位城主并不下场,小辈之中开光期极少,只有朝家朝纯和公输家公输迟为开光修为,为首者下品法器一把,下品灵石十万,次者上品凡器一把,下品灵石五万,三者中品凡器一把,下品灵石三万,之前不用比结果都一目了然,如今多了仙友,结果倒是未知了。”

  “公输迟……”朝纵默念着这个名字,他记得此人似乎与朝砚关系匪浅。

  “公输家公输迟乃是天选城天才一辈,为人清明果决,除了与朝家的弃子朝砚定过婚约之外,别无黑点,”那人本是随意开口,却是在察觉朝纵气息浮动时住了嘴,“在下说的乃是事实。”

  “你说婚约?”朝纵的血液仿佛凝滞,眸光都变得厉了起来,他一字一顿道,“此事详细说来,关于公输迟,关于朝砚。”

  那说着消息之人不过是筑基修为,如今被他身上气势所摄,语气更是恭谨了起来,开光修士便是天选城都得给上三份颜面,无事最好不要轻易招惹,他们百问坊自然也不能触什么霉头。

  虽是不知朝纵为何生气,那人却是开口道:“此事乃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朝家朝砚资质出众,只是十六岁的年岁便达到了筑基中期的修为,若是假以时日,必将成为天选城最出色的修士,而作为同样的天才公输迟,二十一岁便达到了筑基后期,因为二人同样出众,公输家与朝家也是世代交好,如此珠联璧合……”

  那人说到此处莫名觉得身上冷的厉害,裹紧了衣衫道:“两人也在幼时便定下了婚约,只待朝砚成年便举行道侣仪式,只是未曾想到朝砚闯秘境之时过于急切,且平日仗着资质修为飞扬跋扈,欺压众人,遇险之时无一人救他,回来时已经修为资质尽废了,公输迟乃是这天选城一等一的佼佼者,自然不可能跟一个废人结成道侣,因此公输家退婚,朝砚则被送往了朝家的别庄,此事便算是了了。”

  他说此处时觉得身上略有回暖,嘴巴里面绕了一圈,到底把公输家后来似乎又认了婚约这事给咽了下去,毕竟冷热交替,容易生病。

  朝纵得知婚约解除,心中略安,公输家退婚或许是在情理之中,但是朝砚那时没有了修为,该是怎样的绝望之时,偏偏还在那个时候被联姻的家族退婚,被本姓的家族抛弃。

  但……也幸亏他们抛弃,否则他又怎么可能遇得上朝砚?

  不过这人口中所说的朝砚与他的认知实在相差太远,朝纵疑惑道:“你说朝砚飞扬跋扈,欺压众人?”

  他与朝砚相处多年,最是知道那人,他与人相处处处为善,即便是对上孔宿那样的人也不放在心上,更不会摆什么修士的架子,只看潮庄与他相处相当随意的家仆,再看之前谨慎现在的陈涌与孔儒便知朝砚的脾性,只要不去挑战他的底线,朝砚是极好相处之人,不管他,他都能自己在躺椅上晒一天的太阳。

  除了嘴巴坏了一点儿,偶尔坏心眼多一点,怎么可能去干欺压他人之事?

  “的确如此,”那人开口道,“公子不信也无怪,毕竟没有亲眼所见,不过公子应该是见过金纹了,金纹尚且受金琳城的管制,不敢随意伤人性命,而那朝砚却是比之更加厉害,除了因为仰慕公输迟未曾拈花惹草之外,将人大冬天的丢进冰水之中,放狗咬人,动不动便责罚家仆,抽死的都有,若非之前太过于过分,也不至于关键时刻连个救命之人也无,资质没了被退婚,旁人对于公输家也无半分不好的评价。”

  他说的有鼻子有眼,而且此事并没有必要撒谎,公输家授意?并非没有这个可能,可是十几年过去了,不可能还说的这样的清晰。

  朝砚他……莫非资质失去了性情大变?或许有这个可能,可是一个人怎么可能变得那样的彻底?

  本是想了解一下朝砚的幼时,却是得了这样的消息,朝纵面具之下神情复杂,付了灵石之后走了出来。

  朝砚窝在椅子上正拿着一个册子翻看,莫名的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揉了揉鼻子拿了个小毯盖在了腿上,冷热交替容易感冒,换季一定要注意保暖。

  他手中的册子乃是金敛之送来的关于朝家的秘辛还有什么仙城大比的帖子,什么大比的朝砚一看就觉得头疼脑热,只看见灵烬草的时候动了点念头,结果就看见人家是筑基修为的大比,跟他这个旋照期的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到时候从那第三的人手中买下好了,买可比比要省事多了。

  大比的册子被丢在了一旁,朝砚拿着朝家的秘辛十分的感兴趣,毕竟大到某位长老娶了下属的孙女展开了一段爷孙恋,小到朝家的猫偷吃了别人家的鱼这样的事情金敛都给一一记录在册了。

  “朝辉的妾与侍卫偷情被抓……”朝砚看到一处睁大了眼睛,好大一顶的绿帽子,他在往下看,“朝辉的夫人似乎外有情郎,情郎被杀……”

  又是一顶绿帽子,朝砚看的有些怀疑他这个身体的老爹可能是肾不好,要不然这夫人小妾个个对他不太满意呢。

  他又往下看,看了一半的时候颠了回去,蓦然记起原身的娘似乎就是朝辉的夫人。

  时间核对,那夫人找情郎之时似乎是他出生三年之后,朝砚托着腮默默思索,手指一遍一遍的在那册子上面划过,正是发愣之时,一道熟悉的气息从他的身后俯身贴近道:“在看什么?”

  朝砚侧目,拨了一下垂在脸颊上的发丝笑道:“这个,金敛送来的朝家秘辛。”

  “朝家的秘辛,”朝纵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道,“挺有趣的。”

  别的不能再多说了。

  即便朝纵对于朝砚被舍弃的事情深恶痛绝,可是涉及到朝砚父亲的事情,那人再不好,朝砚身为儿子或许也不会希望听到别人说他的不好。

  “不高兴了?”朝砚打量着他平静的面容,对于朝纵的情绪明察秋毫,“怎么了,在外面听见什么消息了?”

  “听见朝砚因为仰慕公输迟所以没有去沾花惹草,后半句听着很开心,”朝纵趴在他的肩头磨牙道,“前半句听了……”想杀人!

  或许现在的朝砚对于公输迟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一想想朝砚对他十分的不解风情,对比便出来了。

  朝砚感觉自己仿佛被现任揪出了还暗恋前男友一样。

  但是并没有!他得琢磨怎么说他不是原本的朝砚才靠谱,因为现在说他不是原身听起来十分像是在胡说八道。

  都怪平时胡数八道太多了,此时仿佛真的狼来了。

  “你真仰慕他?”朝纵见他不语,侧头咬了一下他的耳朵,语气已经不对了。

  “没有没有,冤枉冤枉,”朝砚拍了拍旁边的椅子道,“你先坐下来听我细细给你说。”

  “你就这么说,”朝纵的手摩挲着他的脖颈道。

  朝砚顿时感觉刀仿佛架在了脖子上,一个说不对他家崽儿就敢跟他双双殉情。

  “你坐下,”朝砚正色严肃道。

  朝纵收回了手坐在了他的对面,双唇抿的很紧,仿佛在说他不仅惦记前男友还厉害他。

  朝砚伸出双手拉着他的手道:“你听我说,其实我不是原本的朝砚……”

  “那难道是夺舍重生的?”朝纵接口道。

  “嗯?你怎么知道?”朝砚握着他的手晃了晃,“崽儿,我们心有灵犀啊。”

  “因为你一贯都是这么诓人的,”朝纵声线优雅,声音毫无情绪。

  狼来了狼来了……

  朝砚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次是真的……闭嘴,听我说话。”

  朝纵明显不信,却是抿着唇不再开口了,朝砚整理了一下思绪道:“其实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本来活的好好的,大早上规律生活出门散步,结果那个路口红绿灯坏了,你不知道红绿灯是什么不要紧,你只要知道我被车撞了就行,然后刚刚好朝砚的这个身体也死了,我就穿到了他的身体里面,接收了一点儿他的记忆,然后我就被退婚了,对于公输迟没有一点点暧昧,我发誓!”

  “哦?另外一个世界你多大?”朝纵蓦然开口问道。

  朝砚想了一下道:“跟现在差不多,怎么了?”

  简单说两世加起来做朝纵的爹完全没有问题。

  “你不喜欢公输迟,那你在另外一个世界有过喜欢的人没有?”朝纵直视着他问道。

  朝砚:“……”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糯米球,demeter小天使的地雷吖~

  双洁,就朝砚这样开窍是很难的。

  朝纵:人生处处皆情敌。

  第一次谈恋爱的朝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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