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不喜欢么?”_小师弟他是重生的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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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不喜欢么?”

  第183章:“不喜欢么?”

  分明是炎炎夏日,容锁玉却觉浑身发寒。身上寒毒虽被根除,可一阵阵刺骨的冷意直往肉里钻,难受的他这几日都缠绵病榻。

  鼻尖似还有血腥缭绕,容锁玉脑中不合时宜地回放曾经师尊胸口的伤,那几个被漆黑尖刺积压至死的同门,楚如絮堪堪被划破的手背,自己未能见面的孩子,皮毛与粉色的骨头,染满鲜血的天蟾鼓……

  往后还会看到谁?

  看到谁因自己而被江清尘杀死?

  不论是谁,他都承受不起那份罪孽!

  他被巨大的压力碧得想吐,可腹中空空,胃部痉挛得太厉害,最终什么也吐不出,只能指尖用力地扣着被褥与榻沿,力气之大,甲缘都有血溢出。

  这时会有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他,可容锁玉不觉抚慰,反而更加恶寒,但他却不能拒绝。

  芽甜来过几次,容锁玉隐隐捕捉到些只言片语,大概意思是让江清尘待自己温和些,自己现在精神状态极为脆弱,受不得过激刺激。

  而江清尘这几日也确实收敛了戾气,衣不解带地守在榻边照顾。

  可容锁玉不需要江清尘待他好,他只希望这人能放过自己……或是直接杀了他罢。

  但他也很清楚,江清尘不会允许自己死的。

  那种顽劣的,肆意伤害的,不置身处地的对待,它浓烈宣泄着,疯狂展现着自己的偏执与霸道,容不下一点错处。

  但容锁玉这几日情绪缓和得很快,因为他夜里会梦到些幼年往事。

  他那时还在玄凌派,个子小小,视线低矮,路也走的慢。眼见着前面那人越走越远,他当即有些着急,呜咽着“师尊”二字。

  玄凌派没有两岁孩童的衣衫,小锁玉身上穿的却是四岁的孩子的衣服,又宽又大,走起来跟背了床被单似的。

  他看着师尊走远,小手胡乱牵着长长的衣服,笨拙地朝着那人追去。

  他边跑,还边呜呜咽咽地喊:“师尊,呜尊……”

  师尊却似是没听见,头也不回。

  小锁玉见此,更为着急,但因为过于急切,他踩到了自己的衣服。他整个人一个趔趄,眼看就要“啪嗒”摔倒,泪汪汪的眼都狠狠闭了起来!

  “啊……”

  可下一刻,却摔入了一个温暖可靠的怀抱。

  何定山满脸无奈地抱着怀中小孩,“怎么还叫呢,不是没摔着吗?”

  预想中的痛感没有出现,小锁玉颤颤睁开了湿漉漉的眼睫,看到何定山带着那么丝嫌弃意味的脸,心底委屈翻倍!

  他一头扎入了师尊怀里,两只小胳膊轮番上阵,捶打倒没什么感觉,可声音却颇为嘹亮。

  “师尊,坏蛋!坏,坏师尊……”

  这蠢孩子,一面呜呜哇哇地骂,又紧紧地缩在对方怀里,像个没有安全感的柔弱猫崽,可怜巴巴地发着脾气。

  何定山眼看人哭着哭着就开始抽嗝,一连抽好几个,怎么都停不下来。

  而小孩本人也像是被吓到了般,哭的更厉害了,不知所措地揪着手下衣料,小小的身子因为抽嗝一阵一阵地抖着。

  何定山一开始还被他这蠢模样逗笑,但见小锁玉居然抽得话都说不清了,便赶紧将人抱起来,让其枕在自己肩上,轻轻拍着小孩的背,给他顺气。

  刚到的陆珂和温季眠见小孩眼眶红红,声音哽咽地嘟囔着“坏师尊……”还以为何定山欺负小孩子,两人当即一齐声讨!

  何定山怒道:“我没有凶他,是他自己摔着了!”

  陆珂不满指控道:“师兄,你若不会照顾小孩就交给我。小玉年纪那般小,哪儿经得起那些磕磕碰碰?”

  他看向师兄怀里那个白白嫩嫩的小恩人——好小一只,想亲亲抱抱。

  温季眠点头附和,“小孩子最是精贵,不若交于我,我性格最是温柔,比珂儿都还合适。且元本学宫里那么多奶娃娃,我这师侄也能结识些玩伴。”

  他眼馋小锁玉许久了,这孩子生的实在漂亮,黏黏软软地又爱撒娇,他老早就想逗逗了。可师兄跟护亲儿子似的,留在身边,别说带走养几日,给抱都得求好久!

  何定山被这“虎视眈眈”的俩人说的头痛,他轻拍着怀里渐渐缓过来的小孩,问:“让你师叔照看你一段时日?”

  小孩哼哼唧唧地撇向眼俩人。

  陆珂满眼希冀:“小玉。”

  温季眠拍手招:“乖师侄。”

  小锁玉把头埋了回去,奶声奶气道:“师尊,困困……”

  何定山欣慰一笑,“抱歉了二位师弟,小玉他困了。”

  陆珂温季眠:“……”可恶。

  温季眠:“看,我就说嘛,那肯定是他私生子!”

  陆珂在一旁被打击得说不出话。

  ……

  除此,容锁玉还梦到了自己第一次提笔写字,弄翻了砚台,弄得浑身都是墨水。

  他看着自己斑斑点点的衣服,因怕师尊责怪,不太好使的小脑子冒出了一个不靠谱的想法——不若全部染黑罢。

  但剩下墨汁不够,小锁玉又去找了些水来掺。

  小孩一边暗叹自己聪明,一边往自己脑袋上倒墨水。

  所以温季眠推开书房门看到的就是一个浑身都滴答着黑色液体的小孩,那黑乎乎的小孩看到他,眼睛猛然瞪大!

  温季眠陡然见此惊悚画面,吓得直后退!其身后的何定山不幸挨了一脚。

  何定山给了温季眠一掌,“做什么呢?”

  可还不待温季眠回答,他自己就看到了屋内怪诞的一幕——案边立着个浑身漆黑的……小孩。

  他白白净净的徒弟呢?!

  下一刻,令何定山想仰天长叹的事就发生了。只见那黑的只能看见眼白的小孩甜甜一笑,声音软糯地唤道:“师尊!”

  说着,就吧嗒吧嗒向他跑来,小章鱼似的抱住了他的腿。

  温季眠看着那一串儿黑黑的小脚印,在低头看向那师兄脚边的小家伙,那小家伙似是察觉他的注视。他转头朝温季眠看来,软声喊道:“师叔。”

  温季眠:“噗……”

  何定山:“……你这又是做什么?”

  小孩对自己现在的形象毫无所觉,只惯性撒娇,他抬起手——要抱。何定山撇了眼自己已经被染黑的衣袍,破罐子破摔地将人抱了起来,任自己的掌门衣袍被弄得满是墨迹。

  一旁温季眠见此,笑的弯腰捶胸——掌门师兄书房的墨水是特供的,小玉这满头满脸的墨怕是得一个月才脱得干净哈哈哈哈……

  ……

  容锁玉的唇角也牵起一个笑。

  他微蜷着身体,面容却宁静又恬静,眉心淡蓝的蝉翼纹路正闪烁着柔而缓的微光。

  江清尘侧身支着下颌,他半阖下眼睫,眼底流萤般的碧色点点泄出。

  他眼中有柔色,亦有妒色。那些人不过是占了时机,提前遇到了他的卿卿,所以才在他心底留下这般深的印象。

  若是自己……

  江清尘看着容锁玉蜷缩的身体,最终在他消瘦漂亮的脸上逡巡许久,脑中那个假设却进行不下去了。

  有好梦咒的加持,容锁玉病好得挺快。

  这一点,更印证了他的虚弱与心病有很大的关系。

  芽甜端来苦药,容锁玉接过,毫不犹豫地一口闷了下去,他面色没有好转,反而更加苍白,眉心也因口中苦涩的药味而深拧了起来。

  一旁江清尘见状,立即递上蜜果,容锁玉看着垂眸看着自己唇前的有人的蜜果,没有拒绝。

  他承受不起江清尘发疯的后果。

  如今至少师尊他们还活着。

  自己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全力保护罢……左右不过是牺牲自己一人。

  委身人下而已,这点儿“情愿”与“贞操”哪儿比的他们的性命。

  见容锁玉含过蜜果,面颊一侧被果子撑得鼓起,江清尘的心克制不住地变得柔软。

  虽然整日让卿卿梦那些不相干的死人让江清尘很嫉妒,可见到他恢复得更快,也不再那般排斥自己了。

  这可比那些极端的威逼利诱来的有效。

  芽甜望着二人又逐渐归位和平的相处模式,看向容锁玉的眼神愈发怜悯。

  他还不知道,玄凌派被灭门,全门仅一人存活之事罢?如今唯一躲过一劫的楚如絮也被黑泉与慕凡二人追杀着。

  她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能见到自己遍体鳞伤的二师弟了。

  届时怕是江清尘再强逼胁迫都没用罢?

  芽甜望着男人俊美的侧脸,冷笑一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夏去秋来。

  这段时日江清尘倒是克制了许多,不再像个发情的畜生般毫不怜惜地折辱人,但容锁玉依旧十分抗拒同他行房事。

  他二人之间早就建起来高高的城墙,那是一道黑暗的,坚硬的,不可能消失的隔阂。

  容锁玉现在每日都无所事事,没有目标,没有希冀,没有目标,不得乐趣……他就想一具灵活的玩偶,听从江清尘的命令,按照他的要求做出他最想看到的样子。

  他曾经觉得江清尘不可能关他一辈子,可在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中,他突然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崩溃,然后死在这座漂亮的宫殿内。

  他不能选择自己活着的方式,亦不能决定自己的生死,但他还是希望江清尘能给他留一点儿尊严。

  如果自己死了,他希望自己能死在春天——那是宝宝出生的季节,他想见见自己的孩子。

  秋色渐浓,容锁玉来到了庭内一珠绣球花树下——这里埋着追蝶的骨头。

  追蝶喜欢长得圆而团簇的绣球花,所以容锁玉将它埋到了这里——这是他活动范围,再远,江清尘就不允许他出去了。再者,容锁玉有时也想来看看它。

  院内植株都得了灵力的孕养,一年四季几乎都在开花,容锁玉看着粉里透紫的成球小花,眼中渐渐被温柔和怀念填满。

  可正当他沉湎过往时,耳畔突然捕捉到了一点儿声音。

  很细微,不是江清尘,可能是流霜。

  说来,流霜那日溜了出去,机缘巧合错过了与江清尘碰面,所以避免了杀身之祸。

  容锁玉起先见到它时还欲把这家伙赶走,流霜确实很听他的话,感到容锁玉不欢迎自己,就可怜巴巴地离开。

  但过不了多久,又回来寻容锁玉,如此好几次。

  那双石榴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在问——今天你会欢迎我吗?

  容锁玉越瞧越心软,他知道流霜聪明,他也有私心,便默认了流霜此举。

  如此以来,大半年过去,江清尘都没发现流霜的存在。

  因为每次流霜来找容锁玉时都是江清尘离开之后,久而久之,他就猜测这小家伙应该能感应到江清尘的气息。

  如此,容锁玉也放心了许多。

  每次流霜来找他时,容锁玉都能听到几声吐信声,像是他们之间的暗号般。

  容锁玉看着垂落的花球,猜测流霜可能爬在枝上,或是躲在巨大的花球后面。

  他下意识伸出手,轻声唤道:“流霜……是你么?”

  他话音放落,就又听见几声窸窣。容锁玉见此,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了。他低声笑道:“出来罢,流霜。”

  果然,花球晃了晃,然后两个紧紧挨着的花球中间挤出来……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它那双澄澈的黄色眼睛盯着那白皙的手心,软乎乎地叫了一声:“喵——”

  容锁玉被这一幕惊得浑身一颤!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朝后退去,口中无意识地发出了几声恐惧的低吟。

  那小猫被容锁玉吓着了,立即又钻了回去。

  容锁玉久久不能回神,他脑中不由自主开始浮现出自己第一次见到追蝶时的模样。

  也是那样的灰色皮毛,很黑色斑纹,小小的只有他手掌大,声音又软又嗲。

  他眼睛控制不住地开始发热,在他怔愣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怎么还哭了?”

  容锁玉抬头,看到江清尘手里抱着方才那只跑掉的小猫。

  男人缓步靠近,他问:“不喜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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