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醋意_太子的外室(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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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醋意

  小姑娘就缩在丝衾里,躬着身子,把自己团成了一团。

  他抬手,粗粝的指腹轻轻点了点那一团软乎乎,“丝衾”顿时一颤。

  裴澜看在眼里,心间心疼多于无奈。

  烛光明明灭灭,落在男人鸦羽似的睫毛上,现出一片沉寂的阴影。

  他沉默良久,喉结动了动,唇边轻溢出了个字。

  “好。”

  说着,他将丝衾朝上提了提,声音黯了许多:“孤走就是,你别这样睡。”

  “丝衾”动了动,没吭声。

  他低头,怅然若失的看了眼指尖,上边还残存着小姑娘淡淡的香气。

  那几近另他战栗的香气在他心间绕了个圈,便转瞬即逝。

  裴澜轻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他走后许久,阮菱才从被子里坐起来。乌发缠在月匈前,小脸被憋的通红,唯有一双葡萄一样的乌黑眼眸里,满是惊讶。

  他居然走了?

  他居然能听得进去别人的话?

  阮菱拍了拍胸脯,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冰凉的一股滑入胸腔后,她才轻轻喘了口气,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翌日天不亮,她便睁开了眼,娇嫩的眼尾下一片乌青。被他搅合了那么一番,几乎一夜未眠。

  她下床换好衣裳,便去沈从染的屋子请安。

  还未到院子里,便听见一道低低隐忍的啜泣声。

  阮菱见母亲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封什么,眼眸晶亮,喜极而泣。

  “菱儿,快来看。你姨母不日就要入京了!”

  阮菱凑过去看,那信上蝇头小楷写的娟美秀气,确是女子的字迹。

  沈从染经历过侯府的变故,此刻眼里最重视的就是亲情,父亲故去,除了母亲康在,她就这么一个妹妹,还远嫁苏州,如今就要相聚了。

  她笑着抹眼泪:“母亲这就出门去置办东西,等你病好了,咱们就搬家。你姨母和表哥进京,说念着妗儿的婚事儿,想来帮衬一把,正好聚聚,今年咱家这个年啊,过的热闹。”

  阮菱也露出微笑,她小时候见过姨母一面。那年她带着表哥来京城玩,在侯府待了足足一个月,最后要走时,她哭着喊着不要姨母走。现在想想,和姨母表哥确实好久没见了。

  “母亲,我和你一起吧。姨母来京城过年,咱们要多准备准备。”

  沈从染抿唇:“娘瞧着你好像没睡好。”

  阮菱下意识眨了下眼,摸了摸耳朵:“没,没有。”

  清音叫了一辆马车,两人出去逛了一小天,选了一套三进三出的宅子,置办了不少物件。

  傍晚时分,天空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的,落满街道,房檐。

  阮菱掀开帘子,外头夜色黑沉沉的,唯有茫茫大雪不知疲倦的下着。

  她抬手接住一片雪花,洁白的晶莹转瞬即化,冰凉的触感顿时让她心里清明了几分。

  终于过上安稳日子呐。

  接下来的日子,阮菱找了几个工匠,将府邸从里到外简单修整了一番,门口的匾额刷的透亮,写着沈宅二字。

  姨母和表哥到的那日,腊月二十五,正是整个东京城最冷的时候。

  一大早,阮菱便洗漱好去花厅用膳,今日去城门楼去接姨母,她稍装饰了一番,桃粉色的对襟短袄配着同色系襦裙,薄施粉黛,簪了一支桃花并蒂步摇。

  “长姐今日打扮的真好看。”阮妗穿着鹅黄色短袄裙,刚咬了一口包子,就“蹬蹬蹬”冲阮菱跑了过来,白皙的小脸在她怀里蹭了蹭。

  “吃饭的时候别跑,当心噎着。”阮菱捏了捏她的小脸,嘱咐道:“快去吃,待会儿母亲出来,咱们就要出门了。”

  阮妗乖觉的点点头,又跑回去了。

  阮菱看着妹妹如此单纯天真之态,眉头下意识的蹙了起来。

  她这个样子,怎么能嫁给陈棣那种心机深沉的人。谢延那边迟迟没有动作,已经年下了,翻了年,陈家就会派人来提亲了。

  陈棣今日能收取考生贿赂,纵容舞弊。难保他日不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儿,无官无才,德行有失。他死了不要紧,可妗儿才多大。

  阮菱叹了口气,这婚事,她必得想个法子弄黄了。

  用过膳,母女三人坐着马车朝城门处出发。

  三人到的时候,沈家姨母还没来。沈从染带着两个女儿在就近的茶肆坐了一会儿,不多时便瞧见一对母子远远朝这边走来,其中女子的相貌更是和沈从染有八分相似。

  “妹妹。”沈从染被两个女儿搀扶着,快步朝前走去。

  沈从心也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自打她嫁去苏州后,这方才是第二次回京。

  两姐妹相聚,自是哭泣不已。阮菱看着姨母一旁身姿清隽,面如温玉的男子,也是福了福身子,温声有礼道:“表哥安好。”

  苏哲颔首,抱拳作了个揖:“菱妹妹,好久不见。”

  阮菱当即看向阮妗,笑道:“表哥,这是我妹妹阮妗。那年你和姨母来家中做客,小妹刚好去了扬州,所以不曾得见。”

  阮妗顿时冲苏哲笑了笑,腮边浮现两个小梨涡,脆生生道:“表哥好。”

  苏哲立即回礼:“妗妹妹。”

  阮菱搀着沈氏:“母亲,姨母,这天寒雪冻,咱们先上车吧,府里一应东西都备全了,咱们回家慢慢说。”

  沈从心擦了擦泪痕,弯唇笑:“姐姐,你看,咱们菱儿出落的多标致,落落大方,真懂事。”

  有人夸自己闺女,沈从染心里自是暖融融,唇角是想藏也藏不住的笑意:“哪就有你说的这么好呀。”

  一行人缓缓上了马车。

  宅子沈从染买的三进三出,素日她住在正房,阮菱阮妗两姐妹在东厢房。这回家里来了亲人,她早早命下人把西厢房打扫出来。

  “妹妹,你同我住。阿哲住在西厢房,离她们两姐妹也不算远。”说着,沈从染扶着沈从心:“小心台阶,这宅子不大,妹妹别嫌弃。”

  沈从心眼底惊讶,这竟不是前些年她来的阮府,且门匾还挂着“沈”字。纵使她心里许多吃惊,可跟沈从染到底是一母同胞出来的,亲姐妹之间那点子默契,她多少明白了。

  “菱儿,去带你表哥上街逛逛。妗儿,你也跟着同去。”沈从染笑着拍了拍阮菱的肩膀,嘱咐道。

  阮菱当即明白,母亲这是要她带着表哥去置办些衣裳行头。

  姨母虽是沈家的姑娘,可早些年执意嫁给苏州一商人,险些与家里府闹得决裂。东京城阶级森严,士农工商,身份一瞬明了,名门望族的嫡姑娘去嫁给一最末端的商人。虽是富商,家产丰厚,可地位却是极低的。沈老夫妇不认这个女儿,就连最后离世也不允准她归京。

  阮菱应下,随后看向阮妗:“走,长姐给你买喜福堂的芙蓉饼和核桃粘。”

  阮妗皱着小脸:“阿姐,我不去,我累了。”

  苏哲看着阮菱,眼底温柔,声音清润:“菱妹妹,今日大家都累了。女儿家身子娇弱,还是回屋歇息吧。”

  沈从染急忙朝阮菱使眼色。

  阮菱看了眼母亲,“尴尬”的笑了两声:“没事儿,表哥,我不累。你初到京城,咱们去逛逛吧。”

  苏哲盛情难却,作了个揖:“有劳表妹了。”说完,他看向一旁的清音:“天寒地冻,给你家姑娘带上手炉。”

  清音点头。

  苏哲同阮菱两个人朝外走去,沈从染和沈从心顿时看向对方,会心一笑。

  “这么多年了,阿哲还是这样谦和有礼,知道疼爱妹妹,我是当真喜欢这孩子。”

  “哎呀,姐姐,孩子们的事儿,咱就随她去吧。”

  “是,这表哥表妹的多年不见,是该好好相处。不管她们两个了,咱们两姊妹快好好说话话。”

  东宫外,停着两顶软轿,礼部和户部的大人进去快两个时辰了。

  纮玉端着茶,想起刚才得来的消息,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禀报。

  正想着,暖阁的帘被掀开,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相继离开。纮玉定了定心,还是不打算瞒着了,毕竟,阮姑娘身边多了个表哥,对于殿下来说,可不是好事。

  一刻钟后,太子的马车出了宫。

  路上,裴澜靠在车身上闭目养神,后日是大楚周边众小国朝拜的日子,福乐公主也在此次列中,这段日子他只顾着朝拜大典,现在小姑娘竟然给他冒出个表哥来?

  太子抿唇,漆黑的眸色沉了沉。

  东市上,人流如潮,卖花灯的,卖春联的小贩层出不穷,垂角小童们拿着糖葫芦满街跑,银铃般的童稚声不绝于耳。

  已是年关了,不仅东京城的大户人家要出来采买,那普通老百姓都是家家户户倾巢出动,辛苦劳作一年,就赶着这几天喜庆了。

  苏哲指着前边的首饰铺子,颇有兴致道:“四妹妹,咱们再去那家看看吧。”

  阮菱此刻已是累极了,她回头看了眼清音,又看了看苏哲,两人身上皆大包小裹,提的买的都是表哥送给她的。一会儿是初次上京没准备礼物,一会儿是补上她去年的生辰贺礼,总之吃的穿的用的,从头到脚买了个遍,就是只字不提给他买点什么。

  阮菱拿手掂了掂腰间的荷包,那里头有母亲给的银子,沉甸甸的。她咬唇抬头看向苏哲,却不想,他亦是看向自己。

  与裴澜那双狭长张扬的黑眸不同,表哥的眼眸流光溢彩,温如白玉,脸部轮廓柔和,眼角眉梢都透着温柔气息,唇角亦总是噙着笑意。

  “妹妹?”苏哲嗓音温润,轻轻唤道。

  阮菱回了神,这才觉得自己失礼了。她捏着自己鼓鼓的小荷包,努起唇:“表哥,今日不是说好给你买东西的?”

  苏哲瞥了眼她鼓捣荷包的小心思,淡淡笑了:“待会儿随意买几身即可,快过年了,你省点银子留做零花。”

  可银子没花出去,阮菱蹙了起眉,总感觉这样不大好。

  “你不说,我不说,姨母不会知道的。”

  苏哲揉了揉她的发顶,眉目清雅温和:“别想了,再去给你们两姐妹置办点首饰,咱们就去买糕点。前边就是喜福堂,五妹妹喜欢芙蓉饼和核桃粘,多买些回去。”

  阮菱眨了眨眼,她就说了一次,表哥就记住了。

  苏哲见阮菱不挪步子,佯装要走,玩笑道:“晚来的小孩可没有糖吃了。”

  阮菱也被他逗笑了,心底里那与苏哲几年未见疏远的感觉渐渐消散。表哥还如小时候那样疼她跟妗儿。

  她快步随着苏哲进了一家首饰铺子,有了苏哲的授意,她也不装假了,紧挑自己喜欢的步摇珠钗去试戴。表哥家里是扬州有名的富商,最不缺的就是钱。嗯,她那点银子还是留着给妗儿买零嘴吧。

  “菱妹妹,你试试这个,和田白玉,很衬你的肤色。”

  “是么?”阮菱小脸露出了喜欢的神色。女孩儿家一看见漂亮的首饰衣裳,就挪不动步。

  “别动,我给你戴上。”

  不远处,一家茶馆的一楼,停了一辆马车。

  太子甫才掀开帘子,就瞧见了这样郎情妾意的一幕。那扶在窗身上的手背,骤然爆出了青筋。

  郎君生的温文尔雅,一袭俊朗青衫,此刻正替阮菱试戴发钗,举止动作的亲密感,这个表哥对小姑娘有着什么样一股心思,同样身为男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太子渐渐攥紧了拳,胸腔的某一处骤然涌上一股酸涩。

  鸦羽似的睫毛垂下眼睑,他自嘲的笑了一声。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他种下的债兜兜转转还是栽了回来。

  不过是表哥表妹合乎礼节戴个簪子,他心里就万般不适。上辈子他宠着宋意晚,菱菱的心又是怎样的难熬呢?

  太子眼底那股暗藏的火渐渐凉了下来,骨节修长的手扔保持着扶窗的姿势,久久未动。

  可对面首饰铺子里的两人却是早就买完东西走了。

  纮玉在一旁瞧着,心里不是滋味。他在殿下身边守了数十年,见过太多次他怔神独坐的模样,可唯有这一次,他看出了落寞的意味。

  过了许久,裴澜喉结微动,哑着嗓子说了句话。

  “去查。”

  纮玉知道殿下会在意这个人,知道沈家母子进京这个消息时他就顺道去打听了。

  “苏哲,子少安,祖籍扬州,是当地有名的富商苏家独子,早些年随其母进京探望过阮家,前年春闱入了仕,眼下在新任扬州知州手底下任郎中一职,官阶五品,未婚……”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纮玉眼见着裴澜眼底结上了一层霜。

  未婚,又在此时上京,说着是多年未见亲人,帮着操持小外甥女的婚事,那为何要带上自己儿子。

  男未婚,女未嫁,阮家眼下可就是阮菱身上没有婚约。打的什么主意,便是纮玉这等不懂风月之事的人也能猜出个一二。

  可美人又岂是那么好求娶的,尤其是像阮姑娘这种满东京城闻名,再找不出其二的美人。暗地里又有多少男人觊觎着。没了侯府的光环庇佑,阮姑娘日后的婚姻怕是不顺遂。毕竟,这东京城遍地是王侯,最不缺的就是富贵人家。

  官与民,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你说他早些年的时候来过阮府?”太子突然问纮玉,声音冷的吓人。

  这个他字,纮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纮玉愣了愣,眼看着太子眼里不耐的情绪骤多,顿时明白了。

  他谨慎答:“苏哲早些年是随着其母,到阮府住上一段日子。”

  至于怎么相处的,他自是不敢再多说下去。

  太子皱起了眉,这些事儿,上辈子阮菱都没有跟他提起过。若不是今日撞见,他压根不知道她还有个表哥。

  想到这儿,胸口那股酸涩和不适顿时消散了不少。他重新靠回车身,漆黑浓密的长睫阖上,又恢复了那副散漫凉薄的模样。

  菱妹妹,他也是真敢叫。

  既然上辈子菱菱不曾提过,那说明这个什么所谓的表哥压根就没入过她的眼。菱菱是被自己伤透了心才会这般的,区区表哥而已,不足畏惧。

  马上就是新年了,按照谢延说的,宋意晚也该被周后送进宫了,他亲自证明给菱菱就是。

  “殿下,咱们是去?”

  “回宫。”

  苏哲同阮菱逛的尽兴,回府时已是夜幕笼罩,星斗阑干,东京城更是万家灯火景象。

  天空不知何时落起了小雪,纷纷扬扬的,像极了小米粒子。周遭一片静谧,巷子里唯有人行走时踩过雪地的沙沙声。

  “已经二十五了……”阮菱抬头望着天空,心里无限感慨,上辈子她没能撑过那个阴冷的深秋,恍惚间,她好像很久没见过落雪的京城了。

  阮菱在看落雪,身侧的苏哲亦在看她。

  眉眼精致,皮肤雪白,神台单纯,碎琼乱玉落在她纤长的眼睫上,转瞬就化成亮莹莹,为她平添了一抹娇柔之态,看着惹人疼惜。

  跟在身后的清音见两人都停站了下来,姑娘披着雪白狐皮,苏公子身着青色长袍,玉立长身,倒是与姑娘般配的紧。

  可现在姑娘身上没了婚事,自是有无数人盯着。早先姑娘刚及笄的时候,阮府门槛都快被踩烂了,还有东宫那位……一整天下来,清音能看得出苏公子对姑娘的照顾,可苏公子,他能护得住姑娘么?

  清音走到她们跟前,淡淡提醒:“姑娘,这雪看着越来越大了,咱们早些回去吧。”

  阮菱这才有了动作,不知不觉头上,身上已积了浅浅一层薄雪。她小手扑了扑,笑道:“是啊,回家吧。”

  如今,她终于有了一个平稳,安生的家了。

  苏哲偏头看了眼清音,未言语。

  沈从染和沈从心坐在花厅上,阮妗兴致勃勃的拨弄着盘子里的酱鸭,却被沈从染一筷子打了回去:“你表哥和长姐还没回来,不许没规矩。”

  阮妗撅起了小嘴,转头巴巴的望着门外,这一望,就见到阮菱她们回来了。

  “长姐!”阮妗站起身蹬蹬蹬朝外跑,身上鹅黄缎皮袄上的流苏随着她的身形叮当作响。

  “长姐给我买什么好吃的啦?”

  阮菱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脸:“买了好多呢。”

  她看了眼身旁的苏哲:“都是表哥买的,还不谢过表哥。”

  苏哲温和的笑了笑:“哪有,都是你长姐想着你爱吃什么,爱穿什么,我不过是帮着拎包的。”

  苏哲一句话就将自己摘了出来,功劳都记在了阮菱身上。

  阮妗红着小脸躲进阮菱怀里,只在她胳膊上露出小脑袋瓜,轻声道:“谢谢表哥。”

  阮家出来的姑娘,似乎与生俱来就带着娇气,说起话来绵绵的好听。

  苏哲不好意思的笑了。

  桌前,沈从染与沈从心相视一笑,仿佛在某点上达到了默契。沈从染手点了点桌子,招呼道:“好了,先过来吃饭。”

  一家人围在圆桌上吃饭,不远处炭盆里的银丝炭将屋子熏的暖融融的,外面的风雪不知疲倦的下着。

  用过膳后,阮菱带着阮妗回屋去看今日的战果,苏哲回了西厢。沈从染则是把沈从染拉到了东暖阁里说话。

  “哎呀,姐姐,你慢着点,小心摔着。”

  沈从染坐在榻上,给自己倒了杯水,随后拉着沈从心的手:“妹妹,今日阿哲和菱儿去逛街,你可看出什么?”

  沈从心与沈从染一母同胞,自是心有灵犀,何况此次她带着儿子上京,也是有这个打算,她在这世间除了母亲沈氏就只剩下姐姐一个亲人,自是最知根知底的。而且哲儿不能老是在扬州那个地方做官,没出息的。

  沈从心顺着话茬道:“菱菱他们兄妹俩似乎更亲近了,没有刚来时候的陌生感。到底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情分,心里自是亲近的。阿哲年岁也不小了,说起来,书也念了,官也做了,如今也到底该娶妻生子的年纪了。”

  沈从染心梢动了动:“巧了,我们菱儿身下现在也没有婚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狗子你上点心!!!再不着急媳妇没啦!

  太子:我很努力了,你看不见?

  读者:不,你没有。

  宁宁:不,你没有。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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