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夫君是个工作狂,大婚现场在探案_冒充相府千金后她被迫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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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夫君是个工作狂,大婚现场在探案

  岂料这大婚之日,都察院御史横死白府。

  婚宴现场一片狼藉。

  新郎白攸之的目光扫过疏桐,一个箭步走到爹娘身边,吩咐丫鬟将二老带回寝室歇息,又对一小厮道:“你速去三法司把屿天请过来,再另带一些人手过来。”

  那小厮领命,将长刀收入腰间鞘中,一路疾跑往三法司方向去。

  疏桐的红盖头散落在地上,她的头皮发麻,手脚冰凉,鼻子里灌满了腥臭的气息。她自小便做着宝扇的贴身丫鬟,日常不过研磨陪读,照顾起居,唯二的小爱好便是钻研各类珠宝首饰和搜罗各种谈狐说鬼的志怪小说,哪里见过这番阵仗,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行人身着官家制服,迈着疾步入院,为首那人却着常服,深褐色外衣,跨一木箱,飞眉入鬓,长发高束,以一玉簪固定。

  “哟呵,白公子这身打扮新鲜呐。”他一面将木箱置于桌上,熟练地打开,一面嘴上不忘打趣道。

  “这新娘——”他的声调高高扬起,从包内掏出一羊肠制的套手将手裹住,然后回头看了眼疏桐。

  四目相对那一刻,他顿了顿,但很快接话道:“好生俊秀。”

  疏桐的脸霎时有些发烫,白攸之左跨一步遮住了他的视线,面无表情地说:“那也与你无关,快去验尸。”

  那人又从箱中拿出两把长条勺状工具,歪过头避开白攸之的遮挡,眉目含笑道:“小娘子好,我是三法司仵作谢屿天。”

  疏桐连忙回礼道:“公子好,我叫薛宝扇。”

  “我知道,儿时一起玩过,还记得吗?”

  疏桐心中咯噔一下,用余光偷摸着观察谢屿天,心中不免狐疑。既是宝扇儿时旧友,应该记得宝扇长相,难道是女大十八变,又或是他记性不好,大概分辨不出来……不过看他样子并无异常,应该没有穿帮吧。

  “不记得了。”疏桐有些心虚,但还是镇定地回答着。

  “好吧……”屿天回答着,没有再接话,在一众小厮的合力下将尸体放倒在地上,细细观察他的面部。

  “你先去歇息吧。”白攸之突然对疏桐关心道。

  “我……我一个人在房里呆着怪害怕的,还是在这里和你们一起吧。”闲暇时酷爱看志怪神鬼小说的疏桐可不敢此刻回房,按话折子里的情节走向,说不定那凶手此刻还混在府中……

  “你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居然要小娘子一个人回房。这里我一个人足矣,你快去陪小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忙碌的谢屿天头也没回,用勺状工具在尸体嘴内捣鼓着说道。

  “好好验你的尸。”白攸之回怼着。

  “白管家,这是谁家送来的贺礼?”白攸之走到形形色色的贺礼旁,一边随手翻动着,一边问道。

  “我去查查簿子,每份贺礼都会登记在册。”语罢他走到柜子旁,拿起一本新册子,翻动着页码。

  管家抬起他错愕的脸,反复确认了几次后说道:“册子里贺礼登记没有神像,这神像,似是凭空出现一般。”

  “有谁搬过这神像?”白攸之问身旁的仆役道,“这么大一尊神像出入,肯定有人看见过。”家仆们相顾望着,纷纷摇头。

  “丁仝,你带几个人挨个去问今日到现场的宾客,是否有人看见过神像,或者觉得异常的地方。”那名叫丁仝的捕快领命,带着另几个人便匆匆离开了。

  “晓龙,你去查查这神像的出处。”白攸之继续说道。

  “这神像和市面上的都不一样,好生奇怪。”一直远远站在旁侧的疏桐感慨道。

  白攸之闻声,看向她。

  她撞着胆子又向前走了两步,继续说道:“他不是寺庙里供奉的神,我都叫不出他的名字。还有,这金漆应该是锦什坊街上那家金器店售出的。”

  “你怎么知道?”白攸之收回了他一贯冷冽的眼神,多了几分温和。

  疏桐愣了一下,该怎么告诉他自己酷爱研究金银珠宝,素日里宝扇的首饰均由自己打理,熟悉程度已经到了“观往知来”的地步呢……疏桐扶额。

  “这神像上的金粉质地细、颗粒小、纯度高,一般颗粒越小价格越高,这尊神像上的金粉太细了,粒径非常小,用它镀神像栩栩如生,成本也高,一般店铺不出售,我只在锦什坊街上的吴道金器店里看到过。”

  “你对金子很有研究?”白攸之问道。

  “没有……就是家里礼佛祭祀之类的活动时略微了解过。”

  “你一个千金小姐,还亲自操办这些事务吗?”白攸之眉毛一挑,不动声色地追问道。

  “刚好了解过,我的贴身丫鬟疏桐和我关系好,偶尔会聊到。”疏桐的手藏在袖中,微微有些出汗,但一问一答十分流畅,没有露出破绽。

  “嗯……”白攸之没再追问,许是注意力都在这案情上,点头对晓龙说:“按她说的查。”

  “攸之,你过来看。”先前一直在默默验尸的屿天突然说道。

  白攸之应声而去,疏桐也跟着挪动了脚步。

  她先是不敢看,但在好奇心地驱使下忍不住探头观望,未合的眼和那带血的眼珠,僵硬的身体有些肿胀,直愣愣地躺在地上。

  “他的死亡时间初步推定在今早寅时,口中含有汞类物质,初步推断为中毒身亡,我不明白的是一般来说人死后血液停止流动,关节和肌肉就会变得僵硬,可他方才死了不过几个时辰,为什么身体如此僵硬?”屿天左手横在胸前,右手比划着。

  “还有,他体内的血已经被放干了,在他衣袖中发现了两包血袋,目前无法确认是否就是他的血,袋子被割破,血以一定速度从袋中流出。”他补充道。

  白攸之先是蹲下身子摸了摸地上破碎的神像陶土,捻了捻上面的金粉,头也不抬地说道:“陶土没有烧硬,质地很脆,头顶位置特意卡了一根松针,应该是在搬运过程中被晃动到一定程度,松针晃动带动头部陶土开裂。至于身上血袋的作用,血以一定速率流下,浸透下部陶土,使其松软,累积到一定程度后外壳坍塌,尸体就彻底显露出来。”

  “也就是说,这神像实则是一个定时装置。”疏桐听了这分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惊叹道。

  “是这样。”白攸之点头。

  “先把尸体抬回衙门去吧,我再琢磨琢磨。”屿天摇摇头说着,“老规矩,这里交给你了,我先撤。”

  白攸之点点头,在屋内踱着步,不知思忖着什么。

  夜色渐隐,东方露出一抹鲜亮的鱼肚白。

  屋内的人一夜无眠。

  现场初步勘测完毕后,白攸之命人将其封锁,众人从白府散去,疏桐揉了揉困乏的双眼,打了个哈欠。

  “累了?”白攸之问道。

  疏桐收紧下巴,笑着摇了摇头。

  “你的盖头,收好。”白攸之不知何时将掉在地上的鲜红盖头捡了起来,递给疏桐。

  “这个……算不算物证。”疏桐白嫩的小手伸出又缩回,犹豫着要不要接下。

  “不算。”白攸之居然露出了浅笑。

  疏桐接住盖头,仔细叠好。

  这时,廊中传来人声,仔细一听是白有逊退朝回府,他整个人似蒸笼里的包子,闷兮兮的,脸色也蕴成了猪肝色。

  白夫人鸾凤娇担忧地迎上去问道:“老爷,何事忧心。”

  一向斯文的白有逊罕见地骂起了人:“道玄年那个老匹夫,竟说都察院御史横死府内乃神之惩罚,可笑的是不少人附和。”

  “莫非圣上真要学那汉文帝,不问苍生问鬼神?”白有逊不满地从鼻孔里吐出一声长气,继续愤愤地说。

  “老爷!隔墙有耳,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妄议圣上,你怎么还说得这样大声!”鸾凤娇大惊失色,连忙制止。

  白老爷惊觉自己的草率,耸了耸肩,恢复了往日的严肃。

  “爹,”白攸之也迎了上去,“早朝时除了骠骑将军道玄年,还有谁对都察院御史的死发表疑议吗?”

  “非议颇多,暗箭指向左丞张闿,宫中传言张闿与右丞联姻失败故而破坏,都察院御史主管监察,是左丞的眼中钉,故而一石二鸟,对他痛下杀手。”白有逊道。

  “联姻出事他的嫌疑必然最大,我想他不会用过这么显眼且愚蠢的方法。”白攸之摇摇头。

  “希望如此。”父亲眼神深沉,让人看不分明:“也许是凶手想一箭三雕,杀了都察院御史,破坏了婚事,又嫁祸给左丞。罢了,你们查了一夜,现下各项调查结果未出,你们抓紧时间休息休息。”

  “好。”白攸之望向疏桐,她的眼睛生涩发红,似乎有些支持不住了,便告退了父亲,带着疏桐去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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