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你过段时间总是让我重复这样毫无意义的事,究竟有什么目的？莱恩娜。”
在上床睡觉前,玛格丽特四世女王照例把盛放“光明之山”的盒子捧在手中,对着天鹅绒软垫上散发着迷人璀璨光芒的钻石凝视了几分钟。
“虽然您并非超凡者，但与‘光明之山’有血脉联系,只要凝视它并使用我交给您的冥想法，就能激活它的灵性。”伪装成侍女的特殊使命局超凡者莱恩娜回答。
“灵性？我从未感受到它有任何特殊力量，既不能带给我不老的青春,也无法让我讨厌的人死于非命。”女王倦怠地说。
“它的作用有些特别,而且非常隐秘，很多时候并不容易观察到。您想知道它的力量和故事吗？陛下。”
“说。”玛格丽特四世女王困意尽去，深色的瞳孔折射出锐利的眼神。
“它一千年前在印度大陆被发现，是财富和权力的象征,但也是流血和死亡的祸根,因为它的神秘力量即为‘纷争’本身。一千年来，它在无数君主和权贵手中辗转,也引起了无数次的杀戮和斗争,印度有一位王子曾用沾满十几位亲兄弟血的弯刀从父亲手中夺过这枚钻石,它的光芒总会引起人最深的贪念，让他们互相残杀。
后来，它的拥有者、也是一位军阀酋长从它最开始在的地方——某座供奉着前额空空的神像寺庙中找到了一段经文‘谁拥有它，谁就拥有整个世界;谁拥有它,谁就得承受它所带来的灾难。惟有上帝或一位女人拥有它,才不会承受任何惩罚。’
他正处于众叛亲离的困境中,于是只好把钻石献给当时的阿尔比恩女王换取支持,‘光明之山’也就成为了您祖先世代相传的宝物。事实证明，经文是对的，只要拥有者是女性，它不仅不会带来灾祸，反而会一些奇妙的作用。”
“什么作用？”
“给别人带去纷争。”莱恩娜微微一笑，“您知道的，我们的王国是孤立于欧洲大陆外的孤岛，统一的大陆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正是由于‘光明之山’的存在，无论欧洲诸国王室如何联姻结盟，却始终无法出现一个能占据统治地位的大国。我们光荣孤立，超然物外，让欧洲大陆保持实力均衡，当西班牙人傲慢地自称‘日不落’帝国时，我们就联合法兰西对付它；当法兰西国王以‘太阳王’自居时，我们联合神圣罗马帝国成功遏制了他的野心……如此种种，在王国主导下的欧洲秩序下，我们进可涉足其中，退可置身事外，也是这几百年来王国繁荣强盛的基础。”
“就连对印度的统治也是如此？”
“当然，我们更多是把殖民地用某种方式分割成区块，并委托给‘值得信赖、有教养的当地人’管理，如果当地人铁板一块，我们的间接统治自然无法奏效了。所以‘光明之山’和您头上璀璨的王冠息息相关，为了王国荣光和王室传承，您与我们的合作是互利互惠的。”
“所以我每天对它冥想，目的在于维持我们的均势政策？”了解原因后，玛格丽特四世对枯燥乏味的例行功课也不那么抵触了。
“主动触发它的能力也会付出代价，我倒是希望您不会用到。每天冥想只是维持一个基本的能量场，这样至少在王宫范围内几个街区，阴谋危害王国统治的超凡者间可能会产生一些小小的矛盾，就像巴比伦塔的建造者一样难以合作。虽然效果甚微，但为了安全起见，也聊胜于无。”
……
在座头鲸酒馆的“快乐罗杰”并不知道由于“光明之山”的作用，“火酒”已经违背了他们之间的计划并酿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他此时在酒馆吧台眉头紧锁，盯着自己眼前的一份报纸。
【4月30日下午，邦德街一暴徒持刀威胁某裁缝店店主，被一路过警官开枪击伤，并当场昏迷，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该人现已被转入圣十字医院进行救治，等待苏醒后送交法庭审判。据悉，该人手臂有海怪和骷髅旗刺青，疑似海盗组织成员，或与其他不法案件相关。】
“火酒”怎么会如此大意？！竟然被一位凡人警察击伤昏迷？
不行，必须要去那个医院把他弄出来！
在水手们骂骂咧咧的抱怨中，“快乐罗杰”心烦意乱地提前打烊，准备赶往报纸中提到的医院。然而就在此时，店内一个装饰的船舵掉了下来，他皱眉将其捡起挂好，向门口走去，却不想随着一声巨响，店门上的招牌坠落到了他脚边，几乎差一步的距离就会砸到他脑袋。
不祥的预兆。
靠海为生的人总是格外迷信，他们愿意相信好兆头和恶兆头会带来不同的命运。
难道他不应该去救“火酒”？
建造这家店的材料是废旧的船木，并且是从一艘历史悠久、拥有无数荣耀的海盗船上拆下来的，它能够身经百战还幸运地航行到退役，一定是被淹溺之主祝福的好船，如果连它都向自己示警，那么此行一定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快乐罗杰”停下脚步。
还是再观望一段时间吧，反正即使“火酒”被抓起来，他的身份也仅仅是普通的匪徒，就算蹲蹲监狱也不会怎么样。
……
三天后，在圣十字医院旁一栋视野良好的顶层出租公寓中，蹲点了三天的阿尔托总警司吸了口烟斗。
“最后一天了，没有出现疑似邪教信徒的目标，我只能让我的人撤离。”
尤利西斯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说不定那人并没有同伙，你在报纸上放出假消息，也是等待不存在的人自投罗网……算了，谨慎一些也好。”阿尔托拿起帽子带上，打开门离开了公寓。
“没有吗……”尤利西斯喃喃说道，然而视线范围内和潜伏在医院的探员们都没有发觉任何一个具有海员气息的可疑人，既然三天仍然一无所获，那也只能收网了。
等到他回到自己家中，正好遇上了给温斯洛送“盐”的伊薇特。
“我回来了，爵士先生。这个伴手礼送给您，我在巫师集市买的土产。”她递过来一个扁平的盒子。
“假期玩得还算愉快？”尤利西斯拆开盒子，取出里面的礼物，“是捕梦网啊……谢谢，我非常喜欢。”
“能与巫师一起度过五朔节真是相当有意思！有时候想想，成为一名巫师，在美丽的森林中自给自足也不错……”
“我宁愿选择在文明世界当一个俗人，也不要那种原始人似的‘诗意生活’。”尤利西斯嗤之以鼻，他随即取出一块布片，“这是你的吧？最近在外面要随时保持警惕，前几天有人拿着它来找我麻烦。”
“这是……那个时候的？！”伊薇特想起来，上次去伯利伦精神病院时穿过这件衣服，在影界遭遇邪神眷族时破损了，难道有其他超凡者寻觅到了自己遗落的碎片，并且顺藤摸瓜找到了爵士先生？！
“您不要紧吧？！非常对不起，由于我的疏忽留下了这个线索，让邪神的信徒有机可乘……”
“我有自愈能力，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只可惜没能抓到活的，也无法拷问出他是否有同伙，所以近段时间最好谨慎一些，像你这样粗心大意的新人，最容易成为某些警示人们反面案例。”
“我会小心的。”
“上次你交上去的珍珠圣像已经得出了初步研究结果，是件非常珍贵的古代遗物，按照奖惩规则，你可以选择两支用于晋升【宏伟】的结晶，或者八千镑奖金。”
“我还是尽快提升自己实力吧。”伊薇特反正也不缺钱花，而且听尤利西斯的意思，那个找上门来的家伙可能还有同伙。为了防止自己被偷袭干掉，一定要变得更强一些才行。
“我会回复组织，可能两天内结晶就会送过来。不要一次就用掉，先用一支，等心智稳定后再继续，最好也不要回考文特花园的房子进行升扬的梦境，我家里至少温斯洛一直都在，有他守着至少不会有突然出现的敌人。”
伊薇特点了点头，告别了尤利西斯，返回自己家中，准备这几天把从巫师集市带来的土产给大家分一下。
她走后没多久，温斯洛端着红茶托盘走了进来。
“伊维斯少爷已经离开了？还以为她至少会喝一杯茶再走。”黑发管家仿佛慈祥祖母似的叹气道，随即他注意到了尤利西斯手边打开的盒子，“捕梦网？原来她说给您带的礼物是这个，需要我为您挂在床头吗？爵士先生。”
“不必了，收在柜子里吧。”尤利西斯食指和拇指夹起捕梦网的挂绳，自言自语似的说，“如果它真的能捕捉噩梦，恐怕会拦住一个相当不得了的大家伙……捕小鸟的网如何能困住一只鲸鱼呢？”
温斯洛没有回答，静静地开始冲泡红茶。
他们都是五层源质、进入了【创造界】的超凡者，自然知道对方会面对怎样程度的精神污染，这是只能靠自己以意志克服。他们都非常默契地不过多显露自己内心的野兽，倾诉毫无意义，只会把恐惧和迷惑传染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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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床睡觉前,玛格丽特四世女王照例把盛放“光明之山”的盒子捧在手中,对着天鹅绒软垫上散发着迷人璀璨光芒的钻石凝视了几分钟。
“虽然您并非超凡者，但与‘光明之山’有血脉联系,只要凝视它并使用我交给您的冥想法，就能激活它的灵性。”伪装成侍女的特殊使命局超凡者莱恩娜回答。
“灵性？我从未感受到它有任何特殊力量，既不能带给我不老的青春,也无法让我讨厌的人死于非命。”女王倦怠地说。
“它的作用有些特别,而且非常隐秘，很多时候并不容易观察到。您想知道它的力量和故事吗？陛下。”
“说。”玛格丽特四世女王困意尽去，深色的瞳孔折射出锐利的眼神。
“它一千年前在印度大陆被发现，是财富和权力的象征,但也是流血和死亡的祸根,因为它的神秘力量即为‘纷争’本身。一千年来，它在无数君主和权贵手中辗转,也引起了无数次的杀戮和斗争,印度有一位王子曾用沾满十几位亲兄弟血的弯刀从父亲手中夺过这枚钻石,它的光芒总会引起人最深的贪念，让他们互相残杀。
后来，它的拥有者、也是一位军阀酋长从它最开始在的地方——某座供奉着前额空空的神像寺庙中找到了一段经文‘谁拥有它，谁就拥有整个世界;谁拥有它,谁就得承受它所带来的灾难。惟有上帝或一位女人拥有它,才不会承受任何惩罚。’
他正处于众叛亲离的困境中,于是只好把钻石献给当时的阿尔比恩女王换取支持,‘光明之山’也就成为了您祖先世代相传的宝物。事实证明，经文是对的，只要拥有者是女性，它不仅不会带来灾祸，反而会一些奇妙的作用。”
“什么作用？”
“给别人带去纷争。”莱恩娜微微一笑，“您知道的，我们的王国是孤立于欧洲大陆外的孤岛，统一的大陆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正是由于‘光明之山’的存在，无论欧洲诸国王室如何联姻结盟，却始终无法出现一个能占据统治地位的大国。我们光荣孤立，超然物外，让欧洲大陆保持实力均衡，当西班牙人傲慢地自称‘日不落’帝国时，我们就联合法兰西对付它；当法兰西国王以‘太阳王’自居时，我们联合神圣罗马帝国成功遏制了他的野心……如此种种，在王国主导下的欧洲秩序下，我们进可涉足其中，退可置身事外，也是这几百年来王国繁荣强盛的基础。”
“就连对印度的统治也是如此？”
“当然，我们更多是把殖民地用某种方式分割成区块，并委托给‘值得信赖、有教养的当地人’管理，如果当地人铁板一块，我们的间接统治自然无法奏效了。所以‘光明之山’和您头上璀璨的王冠息息相关，为了王国荣光和王室传承，您与我们的合作是互利互惠的。”
“所以我每天对它冥想，目的在于维持我们的均势政策？”了解原因后，玛格丽特四世对枯燥乏味的例行功课也不那么抵触了。
“主动触发它的能力也会付出代价，我倒是希望您不会用到。每天冥想只是维持一个基本的能量场，这样至少在王宫范围内几个街区，阴谋危害王国统治的超凡者间可能会产生一些小小的矛盾，就像巴比伦塔的建造者一样难以合作。虽然效果甚微，但为了安全起见，也聊胜于无。”
……
在座头鲸酒馆的“快乐罗杰”并不知道由于“光明之山”的作用，“火酒”已经违背了他们之间的计划并酿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他此时在酒馆吧台眉头紧锁，盯着自己眼前的一份报纸。
【4月30日下午，邦德街一暴徒持刀威胁某裁缝店店主，被一路过警官开枪击伤，并当场昏迷，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该人现已被转入圣十字医院进行救治，等待苏醒后送交法庭审判。据悉，该人手臂有海怪和骷髅旗刺青，疑似海盗组织成员，或与其他不法案件相关。】
“火酒”怎么会如此大意？！竟然被一位凡人警察击伤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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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手们骂骂咧咧的抱怨中，“快乐罗杰”心烦意乱地提前打烊，准备赶往报纸中提到的医院。然而就在此时，店内一个装饰的船舵掉了下来，他皱眉将其捡起挂好，向门口走去，却不想随着一声巨响，店门上的招牌坠落到了他脚边，几乎差一步的距离就会砸到他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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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海为生的人总是格外迷信，他们愿意相信好兆头和恶兆头会带来不同的命运。
难道他不应该去救“火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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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快乐罗杰”停下脚步。
还是再观望一段时间吧，反正即使“火酒”被抓起来，他的身份也仅仅是普通的匪徒，就算蹲蹲监狱也不会怎么样。
……
三天后，在圣十字医院旁一栋视野良好的顶层出租公寓中，蹲点了三天的阿尔托总警司吸了口烟斗。
“最后一天了，没有出现疑似邪教信徒的目标，我只能让我的人撤离。”
尤利西斯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说不定那人并没有同伙，你在报纸上放出假消息，也是等待不存在的人自投罗网……算了，谨慎一些也好。”阿尔托拿起帽子带上，打开门离开了公寓。
“没有吗……”尤利西斯喃喃说道，然而视线范围内和潜伏在医院的探员们都没有发觉任何一个具有海员气息的可疑人，既然三天仍然一无所获，那也只能收网了。
等到他回到自己家中，正好遇上了给温斯洛送“盐”的伊薇特。
“我回来了，爵士先生。这个伴手礼送给您，我在巫师集市买的土产。”她递过来一个扁平的盒子。
“假期玩得还算愉快？”尤利西斯拆开盒子，取出里面的礼物，“是捕梦网啊……谢谢，我非常喜欢。”
“能与巫师一起度过五朔节真是相当有意思！有时候想想，成为一名巫师，在美丽的森林中自给自足也不错……”
“我宁愿选择在文明世界当一个俗人，也不要那种原始人似的‘诗意生活’。”尤利西斯嗤之以鼻，他随即取出一块布片，“这是你的吧？最近在外面要随时保持警惕，前几天有人拿着它来找我麻烦。”
“这是……那个时候的？！”伊薇特想起来，上次去伯利伦精神病院时穿过这件衣服，在影界遭遇邪神眷族时破损了，难道有其他超凡者寻觅到了自己遗落的碎片，并且顺藤摸瓜找到了爵士先生？！
“您不要紧吧？！非常对不起，由于我的疏忽留下了这个线索，让邪神的信徒有机可乘……”
“我有自愈能力，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只可惜没能抓到活的，也无法拷问出他是否有同伙，所以近段时间最好谨慎一些，像你这样粗心大意的新人，最容易成为某些警示人们反面案例。”
“我会小心的。”
“上次你交上去的珍珠圣像已经得出了初步研究结果，是件非常珍贵的古代遗物，按照奖惩规则，你可以选择两支用于晋升【宏伟】的结晶，或者八千镑奖金。”
“我还是尽快提升自己实力吧。”伊薇特反正也不缺钱花，而且听尤利西斯的意思，那个找上门来的家伙可能还有同伙。为了防止自己被偷袭干掉，一定要变得更强一些才行。
“我会回复组织，可能两天内结晶就会送过来。不要一次就用掉，先用一支，等心智稳定后再继续，最好也不要回考文特花园的房子进行升扬的梦境，我家里至少温斯洛一直都在，有他守着至少不会有突然出现的敌人。”
伊薇特点了点头，告别了尤利西斯，返回自己家中，准备这几天把从巫师集市带来的土产给大家分一下。
她走后没多久，温斯洛端着红茶托盘走了进来。
“伊维斯少爷已经离开了？还以为她至少会喝一杯茶再走。”黑发管家仿佛慈祥祖母似的叹气道，随即他注意到了尤利西斯手边打开的盒子，“捕梦网？原来她说给您带的礼物是这个，需要我为您挂在床头吗？爵士先生。”
“不必了，收在柜子里吧。”尤利西斯食指和拇指夹起捕梦网的挂绳，自言自语似的说，“如果它真的能捕捉噩梦，恐怕会拦住一个相当不得了的大家伙……捕小鸟的网如何能困住一只鲸鱼呢？”
温斯洛没有回答，静静地开始冲泡红茶。
他们都是五层源质、进入了【创造界】的超凡者，自然知道对方会面对怎样程度的精神污染，这是只能靠自己以意志克服。他们都非常默契地不过多显露自己内心的野兽，倾诉毫无意义，只会把恐惧和迷惑传染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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