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难道……是一个掌握了大量制造超凡者的组织？”
这么一想,阿尔托有些被吓到了。虽然自古就有沟通古神的仪轨流传下来,可以让凡人获得禁忌力量的方式,但绝大多数都被组织毁灭或是封禁，而且那些方法也并不安全,最有可能出现的状况是古神忽略了人类微弱的呼唤，这已经算是幸运的结果，而在一小部分更加不幸的例子中,来自宇宙广袤空间的恐怖之物将祂的目光投向那些野心过于膨胀的可怜人,然后彻底摧毁了他们的心智。
如果真有一些不被组织掌控的秘密结社在批量把普通人转化为超凡者，那么它一定会被组织列为当前最优先的打击对象。
“我猜测这不是人类能办到的,大概和眷族有关。”
比起沟通古神，通过成功降临的眷族获得超凡能力无疑成功率高得多，它更像是一种稀释的古神之力，结合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对人的效果并不那么猛烈，尽管那要经过某些特别的仪式,比如吸血鬼和狼人繁衍的过程,而且也对受体存在一定限制，像是吸血鬼的血统世代决定了源质层级,狼人那边也有差不多的状况。
“伊维斯,你究竟察觉到了什么？快讲讲吧。”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伊薇特缓缓说到,“我在下水道和吸血鬼狼人的混血怪物战斗时,发现墙上画着一些扭曲星辰的图腾,而狼鬼们在人形状态时,曾提到过‘星之使徒’和‘星辰之女’两个名词，以当时的语境看，‘星之使徒’指的就是从摩尔身边溜走的眷族，‘星辰之女’极有可能是高等眷族甚至古神的代称！”
星之使徒和星辰之女事实上是奥罗拉透露的，不过她已经交给蒙塔古侯爵处置，自然不能报她的名字。不过这并不影响伊薇特表达的意思，既然眷族的名称和图案都和星星有关，那么的确很有可能与星辰存在某种联系。
伊薇特拿出寻星会的那本刊物，翻到预测流星的那一页。
“一开始我只是觉得这篇文章让我有些不安，没有什么证据，也许仅仅是我的直觉，后来我越是深入调查，越发现其中存在一些疑点。”
“这有什么疑点吗？”阿尔托不明就里地问。
“阿尔托先生，据我了解，能够被预测的流星通常都是彗星经过地球轨道、留下的尘埃团造成的流星，当地球与彗星曾经飞行的路线重叠，它遗留的物质就会撞向地面，形成陨石。目前有规律的流星现象无一不伴随彗星的出现，比如每过33年、在11月出现的狮子座流星雨，它的母体是坦普尔·塔特尔彗星，每年的4月的天琴座流星雨，母体为佘契尔彗星……但关于这本刊物上预测的流星现象，我问过学院的天文学导师，也查阅了很多资料，没有任何研究表明有被发现的彗星与之存在关联，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如此肯定，那天伦敦附近的市民能观测到流星呢？我感到有些不安。当然，也有可能是撰稿人胡乱写的没有根据的文章，不过为了谨慎起见，我认为需要调查一下。特别是摩尔出生的羊角村，我想知道，在失踪案件发生前，究竟有没有出现一些异常的天象。”
伊薇特自顾自讲完，当她结束自己的推论，却见阿尔托讶异地张开嘴，愣愣地看着她。
“……也许只是我多疑的妄念，如果阿尔托先生觉得有些牵强，那就当做我的胡言乱语忘掉它吧。”
“不不不，这已经非常充分，可以作为一个值得探索的调查方向了。”阿尔托赞叹到，“真正让我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您独到的见解，想不到您竟然对天文还有研究？前些天，库纳德汽船公司的银星号船长还扭送了一位投毒谋杀者到我这里，并且详细讲述了事情经过，虽然这仅仅只是一起普通的谋杀案，但精彩的推理过程在整个警队都引起了强烈关注，幸亏我的勤务兵并不知道您的名字，否则几乎所有小伙子都会来争相目睹名侦探的风采的。现在您又从星象找到了一条可疑的线索，我不禁有些怀疑，究竟有什么是您不会的？这对于一位小姐来说……啊，抱歉……”
也难怪阿尔托讶异不已，这个时代的女性通常不怎么接受教育，比如大学就堂而皇之不接受女性学员，而伊薇特表现出的逻辑能力和知识储备都太过于强大了，就连绝大部分从大学毕业的学术顶尖人才都赶不上。
“只是偶然，偶然而已……”伊薇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其实的确也是偶然，在她前世的人生中曾经历过最为壮观、被称为“流星雨之王”的狮子座流星雨，因为每33年才有一次，所以媒体大肆报道炒作，引得无数人冒着寒风，在冬日的夜晚瑟瑟发抖地等了一个通宵，结果那次似乎地球经过的彗星带没留下多少尘埃，彻夜守候的人一晚上也就看到几颗流星。
然后专家也不得不承认预测失败，但随即列出了许多原因，让伊薇特了解到流星形成的原因和不确定性。现在这个冷知识在平行位面起到了作用，毕竟连后世的天文学家都有看走眼的时候，凭什么这群业余爱好者就这么笃定？要么是在胡说，要么一定有鬼。
“我马上去调查羊角村在孩童失踪前天象是否有异常，如果有了结果，我会尽快告诉你。”阿尔托干脆地承诺。
从苏格兰场离开的时候，伊薇特还有些患得患失，也不知道究竟把这件事隐瞒少许后告诉阿尔托究竟合不合适，不过两天后，阿尔托的确非常迅速地回复了她。
在收到渡鸦传讯后，伊薇特再次前往白厅街4号的警队总部，这次阿尔托直接在门口等她，一见她来，立刻带着微微激动的神情把她带到办公室并关上门。
“果然如你猜测的那样，伊维斯，你真是个天才！”阿尔托压低声音，语速因为兴奋略微有些加快，“在第一个孩子失踪前两天，羊角村外的溪谷陨落了一颗奇怪的流星，村里很多当时的目击者都宣称，那颗星散发着妖异的紫色光芒！”
“竟然真的是这样……”伊薇特假装感叹。
不过显然这没有骗过阿尔托，可他把这误认为另一种情况。
“你看起来不怎么惊讶？想来以你的才智，这一些都是意料当中的事……真遗憾，为什么遇到你的偏偏是尤利西斯那家伙？你应该来我们苏格兰场，这里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阿尔托絮絮叨叨抱怨着，突然想起什么：“尤利西斯人呢，其实这个线索你最应该告诉他，他毕竟是你所在区域的负责人。”
“爵士先生被组织指派了别的任务，暂时不在。”伊薇特想起从新大陆回来，他就心事重重地和她分开，至今已经有一个周了，不禁有些担忧。
“不用担心，他是‘医生’，无论什么任务，都可以保护好自己的。既然他不在，那需要什么协助尽管问我好了！对了，我后来还去格林威治天文台咨询了一些有名的学者，他们都告诉我，宇宙中唯独不存在紫色的星星，所以那颗紫色的流星就太可疑了！我想它一定和两起超凡事件有关联！虽然不能确定那个观星的社团是否存在嫌疑，我也认同你的看法，调查一下总不会有错，只是不知道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我注意到刊物中提到，‘寻星会’经常组织一些讲座和研讨会，都是面向大众公开的，也许我们可以加入进去，尝试是否能发现一些可疑的人或物。”
很中规中矩的做法，不过阿尔托有些苦恼地说：“这也是不错的方式，但伦敦很多人认识我，我担心身为警察的我去会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我一个人参加就好了，阿尔托先生可以找一个距离会场近，视野开阔的高地，看看有没有一些奇怪的目标在那附近。”
……
到了寻星会举办的讲座召开那天，伊薇特特地换上了一身比较普通的、从衬裙巷买来的半旧衣服，租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尽量不引人注目地混入了参加这次讲座的人群。
在进门前，她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对面的保险公司大厦，在最顶层窗户边，阿尔托在玻璃后冲她微微点头，然后拉上了窗帘，仅从缝隙中暗地监视着周围的一切。
一切准备就绪，她跟随着众人的脚步，进入了会场的大门。
而在会场内，一名近三十岁的男人推着一台轮椅到了讲台旁的小房间里。
“老师。”他对轮椅上有些岣嵝的老人说，“您真的不亲自讲吗？”
“我老了，而且最近精神状态也不好，精力无法支持我完成整个课程，你代替我讲就行了。”老人有些迟缓地说。
“真可惜，但愿您身体能早些好起来。”那名学生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看得出，他非常渴望能引导这次讲座。
“对了，詹姆斯，等讲座结束的时候，我将征集几位幸运读者，并邀请他们和我一同观星，你记得把有兴趣参加的人名单收集起来，我会从里面挑选。”
“我知道了，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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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阿尔托有些被吓到了。虽然自古就有沟通古神的仪轨流传下来,可以让凡人获得禁忌力量的方式,但绝大多数都被组织毁灭或是封禁，而且那些方法也并不安全,最有可能出现的状况是古神忽略了人类微弱的呼唤，这已经算是幸运的结果，而在一小部分更加不幸的例子中,来自宇宙广袤空间的恐怖之物将祂的目光投向那些野心过于膨胀的可怜人,然后彻底摧毁了他们的心智。
如果真有一些不被组织掌控的秘密结社在批量把普通人转化为超凡者，那么它一定会被组织列为当前最优先的打击对象。
“我猜测这不是人类能办到的,大概和眷族有关。”
比起沟通古神，通过成功降临的眷族获得超凡能力无疑成功率高得多，它更像是一种稀释的古神之力，结合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对人的效果并不那么猛烈，尽管那要经过某些特别的仪式,比如吸血鬼和狼人繁衍的过程,而且也对受体存在一定限制，像是吸血鬼的血统世代决定了源质层级,狼人那边也有差不多的状况。
“伊维斯,你究竟察觉到了什么？快讲讲吧。”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伊薇特缓缓说到,“我在下水道和吸血鬼狼人的混血怪物战斗时,发现墙上画着一些扭曲星辰的图腾,而狼鬼们在人形状态时,曾提到过‘星之使徒’和‘星辰之女’两个名词，以当时的语境看，‘星之使徒’指的就是从摩尔身边溜走的眷族，‘星辰之女’极有可能是高等眷族甚至古神的代称！”
星之使徒和星辰之女事实上是奥罗拉透露的，不过她已经交给蒙塔古侯爵处置，自然不能报她的名字。不过这并不影响伊薇特表达的意思，既然眷族的名称和图案都和星星有关，那么的确很有可能与星辰存在某种联系。
伊薇特拿出寻星会的那本刊物，翻到预测流星的那一页。
“一开始我只是觉得这篇文章让我有些不安，没有什么证据，也许仅仅是我的直觉，后来我越是深入调查，越发现其中存在一些疑点。”
“这有什么疑点吗？”阿尔托不明就里地问。
“阿尔托先生，据我了解，能够被预测的流星通常都是彗星经过地球轨道、留下的尘埃团造成的流星，当地球与彗星曾经飞行的路线重叠，它遗留的物质就会撞向地面，形成陨石。目前有规律的流星现象无一不伴随彗星的出现，比如每过33年、在11月出现的狮子座流星雨，它的母体是坦普尔·塔特尔彗星，每年的4月的天琴座流星雨，母体为佘契尔彗星……但关于这本刊物上预测的流星现象，我问过学院的天文学导师，也查阅了很多资料，没有任何研究表明有被发现的彗星与之存在关联，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如此肯定，那天伦敦附近的市民能观测到流星呢？我感到有些不安。当然，也有可能是撰稿人胡乱写的没有根据的文章，不过为了谨慎起见，我认为需要调查一下。特别是摩尔出生的羊角村，我想知道，在失踪案件发生前，究竟有没有出现一些异常的天象。”
伊薇特自顾自讲完，当她结束自己的推论，却见阿尔托讶异地张开嘴，愣愣地看着她。
“……也许只是我多疑的妄念，如果阿尔托先生觉得有些牵强，那就当做我的胡言乱语忘掉它吧。”
“不不不，这已经非常充分，可以作为一个值得探索的调查方向了。”阿尔托赞叹到，“真正让我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您独到的见解，想不到您竟然对天文还有研究？前些天，库纳德汽船公司的银星号船长还扭送了一位投毒谋杀者到我这里，并且详细讲述了事情经过，虽然这仅仅只是一起普通的谋杀案，但精彩的推理过程在整个警队都引起了强烈关注，幸亏我的勤务兵并不知道您的名字，否则几乎所有小伙子都会来争相目睹名侦探的风采的。现在您又从星象找到了一条可疑的线索，我不禁有些怀疑，究竟有什么是您不会的？这对于一位小姐来说……啊，抱歉……”
也难怪阿尔托讶异不已，这个时代的女性通常不怎么接受教育，比如大学就堂而皇之不接受女性学员，而伊薇特表现出的逻辑能力和知识储备都太过于强大了，就连绝大部分从大学毕业的学术顶尖人才都赶不上。
“只是偶然，偶然而已……”伊薇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其实的确也是偶然，在她前世的人生中曾经历过最为壮观、被称为“流星雨之王”的狮子座流星雨，因为每33年才有一次，所以媒体大肆报道炒作，引得无数人冒着寒风，在冬日的夜晚瑟瑟发抖地等了一个通宵，结果那次似乎地球经过的彗星带没留下多少尘埃，彻夜守候的人一晚上也就看到几颗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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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真的是这样……”伊薇特假装感叹。
不过显然这没有骗过阿尔托，可他把这误认为另一种情况。
“你看起来不怎么惊讶？想来以你的才智，这一些都是意料当中的事……真遗憾，为什么遇到你的偏偏是尤利西斯那家伙？你应该来我们苏格兰场，这里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阿尔托絮絮叨叨抱怨着，突然想起什么：“尤利西斯人呢，其实这个线索你最应该告诉他，他毕竟是你所在区域的负责人。”
“爵士先生被组织指派了别的任务，暂时不在。”伊薇特想起从新大陆回来，他就心事重重地和她分开，至今已经有一个周了，不禁有些担忧。
“不用担心，他是‘医生’，无论什么任务，都可以保护好自己的。既然他不在，那需要什么协助尽管问我好了！对了，我后来还去格林威治天文台咨询了一些有名的学者，他们都告诉我，宇宙中唯独不存在紫色的星星，所以那颗紫色的流星就太可疑了！我想它一定和两起超凡事件有关联！虽然不能确定那个观星的社团是否存在嫌疑，我也认同你的看法，调查一下总不会有错，只是不知道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我注意到刊物中提到，‘寻星会’经常组织一些讲座和研讨会，都是面向大众公开的，也许我们可以加入进去，尝试是否能发现一些可疑的人或物。”
很中规中矩的做法，不过阿尔托有些苦恼地说：“这也是不错的方式，但伦敦很多人认识我，我担心身为警察的我去会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我一个人参加就好了，阿尔托先生可以找一个距离会场近，视野开阔的高地，看看有没有一些奇怪的目标在那附近。”
……
到了寻星会举办的讲座召开那天，伊薇特特地换上了一身比较普通的、从衬裙巷买来的半旧衣服，租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尽量不引人注目地混入了参加这次讲座的人群。
在进门前，她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对面的保险公司大厦，在最顶层窗户边，阿尔托在玻璃后冲她微微点头，然后拉上了窗帘，仅从缝隙中暗地监视着周围的一切。
一切准备就绪，她跟随着众人的脚步，进入了会场的大门。
而在会场内，一名近三十岁的男人推着一台轮椅到了讲台旁的小房间里。
“老师。”他对轮椅上有些岣嵝的老人说，“您真的不亲自讲吗？”
“我老了，而且最近精神状态也不好，精力无法支持我完成整个课程，你代替我讲就行了。”老人有些迟缓地说。
“真可惜，但愿您身体能早些好起来。”那名学生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看得出，他非常渴望能引导这次讲座。
“对了，詹姆斯，等讲座结束的时候，我将征集几位幸运读者，并邀请他们和我一同观星，你记得把有兴趣参加的人名单收集起来，我会从里面挑选。”
“我知道了，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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