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深黑
“为了在我们这活下去，这洋鬼子中文倒是学的不错。”
女孩小声嘀咕了一句，虽然的确是在自言自语，但在这四人面前，都听的很清楚。不过，以赛亚是那种不会在意“侮辱”的人，会不会跟她计较，反正现在肯定是不计较的。
“太阳神就是太阳神啊，又没有名字。”
女孩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反正里面的人崇拜黑日，自称太阳神教，但他们的确很厉害，跟神仙一样的，虽然我们处在这外围，但也比地面上暖和很多，当然了，他们那群人生活的地方，更暖和。不穿衣服都行。所以，解放军姐姐，你们千万别去招惹那一群人，带我走吧，我跟你们走，我其实没啥病。”
这小丫头，见风使舵倒是厉害，相信了他们几个人的身份后，就像跟着他们走了，死活不肯让他们去找什么太阳神教。
千万别！好不容易有口东西吃了，她眼珠子转了一下再次打量这几人，末日已经一年多了，但这些人身上的衣服和装备都是非常新——要知道里面的人也不过是用储存下来的物资过活，有能力发电，但根本没有能力重塑很多工业设备。这一批来人，看着跟以前世界的人一样，随手还带着那么多的吃的，哪怕是过去当个童工，都比再这里饿死的好。
她能在外围活到现在，脑子转的是相当的快，要不是这一次已经饿的绝望了，不然也不会主动袭击“教团的人”。
黑日？
沈项转头看向以赛亚，他脑子是没想到什么和黑日有关联的存在，如果是旧日的话，那倒是有点慌慌的。
以赛亚眉头紧皱，记忆里也没有什么象征黑日的强者，他回应道：“去看看。”
“你叫什么名字？”沈项对着那丫头问了一句。
ｍ．ｌｑｚｗ．ｏｒｇ
小丫头扭捏了一下，低着头说道：“赵妍婷。”
“我叫沈项。”沈项对着这一位赵妍婷说道：“麻烦你给我们带一下路，顺便把你知道的东西告诉我们。我们需要想办法多支援一些人出去。”
“带……带路？”赵妍婷打了一个哆嗦，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知道你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我也不相信，但现在是真的有！之前这里驻扎着的两个连队都被杀光了！你们真的不要去找他们，这个世界真的有神。”
“那你刚才对我们下手倒是很快的嘛。”
沈项有些好笑的回了一句，怎么现在胆子这么小了？
“你们有糖啊，有巧克力啊！我现在不想死了啊！刚才我是想找死的！”
她很激动，仿佛糖和巧克力是多么神圣的东西一样，只要有，就能够支撑着活下去。
像在饕餮城，其实也差不多，像盐这类，其实倒不缺，获取的手段也有很多。但像糖啊巧克力啊之类的，属于饕餮城管控物资——有糖票才能买。虽然有种植一些水果，但大家不会耗费很大的力气去制作果糖，蔗糖等等，毕竟，耕地面积有限啊。
“带路吧，这里迷宫一样，标识还故意给抹去了。”
“那肯定啊，教徒们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权，把地图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赵妍婷回答到：“我是为你们好，解放军哥哥，那群都是人渣，没必要去……啊！”
她看到沈项手上出现了一把飞剑后，立刻喊道：“你是剑仙？！”
“差不多吧，不就是什么神吗？你现在还怕吗？”解释那么多，不如亮一手。
“剑仙……你是不是姓沈啊？”
赵妍婷瞪大了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沈项。
“嗯？对啊。”
沈项觉得奇怪，难道这里都有人认识自己吗？
“我听一个人说过，那是我们这群人的领袖，他想办法救了很多的人！也和太阳教的人较量过好几次，可是，可是他上个礼拜刚死，死在了太阳教的人手里。”赵妍婷的语气逐渐从高昂变成了滴落，表情说不出的难受，道：“他说，如果剑仙沈将军在的话，那太阳教的人都是跳梁小丑，我们可以安安稳稳的生活在了一起。是你吗？他说的这个人。”
沈项闪了两下眼皮，听到对方这么说了以后，莫名其妙的感觉到有些伤感。
不知不觉，自己的影响力都已经那么大了。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被那么多人需要了啊。会说这种话的人，不出意外，应该是我们西部特办的同僚吧。
“悠悠，还有什么吃的吗？”
沈悠怡拿出了自己的一块固体的压缩饼干，递在了小女孩的手上，见她又要忍不住开始咬包装袋了，提醒道：“不急，吃的有。”
“慢慢吃吧，吃完我们上路。”沈项说道：“刚才那个问题，你说的没错，不出意外的话，指的就是我了。他……你说的那个领袖，埋葬在哪里？”
“被丢进锅炉里了。烧没了。”
“这样啊。”
沈项揉了下自己的拳头，转头对着苏愫说道：“走吧，我们看看吧。”
一边往前走，赵妍婷就把这里的幸存者的情况给说了出来。
最早躲进这个0119工程的，其实有很多的人，附近正好有一个地级市，在第一波灾难到临的时候，工程里的部队——表面上是一家国营大厂，忽然开始了救援行动，在彻底封堵住通往地下的路口前，拯救了数以万计的平民。这个地下核工程中储备着足够多的战备物资以及完善的配套服务，躲在里面的每一个人都能保证温饱问题。
但后来，他们意识到不对劲。一开始，他们以为是附近的地震灾害。川渝地区也算是地壳运动的活跃区域，偶尔也会有地震来袭，但这一次，老百姓们等了很久，等了一周后，才从解放军的手中得到了真相。
外面的世界，毁灭了。
军队的人是事先知道的，军队开始救援时，是沈项赶去和摇光作战的时候，那时候强敌来袭，甚至可能末日的情况已经传递到了各大军队之中，开始进行紧急的“自然灾难”救援行动。只是，等了一周，他们才确认。外面的世界真的已经不见了。不管是通过各种方式，都查明了地球已经变成了不适宜人类生存，也没有人回音的世界。
军管的秩序重新开始建立，解放军开始给老百姓们安排工作，进行物资的管控，同时，驻扎在里面的研究人们都开始跨学科研究——他们中很多核专家，都转行开始解决吃饭问题了。这么多人口，一人一张嘴，一天就能吃一斤的粮食，每天都是吨级别的消耗，在物资见底前，他们必须找到可食用的作物。
这里的地下面基有近二十万平方米，说大，挺大的，差不多相当于几十个足球场平铺了，说小，也真的小，要满足几万人的需求，真的很难。然后，解放军慢慢开始尝试着往外面探索，探清楚外面的情况，回来的都是伤痕累累两手空空的人。
物资可能不够的消息传了出来，事情就开始变味了。
有人开始想，假设物资够一万人生活一年，那如果只有一百个人，那岂不是就可以生活一百年？
这种推想虽然没考虑到物资的保质期的问题，但在绝望之中，却像一座大山一样，摧毁了一个人的所有良心。
一个“神”。
一个混在平民中，跟着探索队出去过一次的“神”，自称“黑日神”，开始展现自己的神迹——温暖的核心。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但只知道，他就像拥有一个迷你的太阳一样，能够让人全部都感觉到温暖，很快他就有了信徒，狂热的信徒，然后，解放军就找上了他，询问了他一些事情。
但他拒绝了，他开始带领人们反抗，展现了自己灼烧一切的神之力，清除了持有枪支的军队，然后开始了人口的筛选。
老年人，丢外面，没技术的，丢外面，没有作用的，丢外面，只做体力活的，也丢外面。长得丑的，也丢外面，小男孩，丢外面。他们用着高高的铁门封锁了热量，将自认为没用的人全部都丢在了外面，而他和他的教徒们，则生活在最核心的区域，坐拥着核反应战和物资，偶尔逗弄一下还在外面活着的人。
刚才沈项他们见到的那些人，都是活活饿死的，父母先饿死，然后把最后的口粮留给孩子，孩子们开始变得狡诈，开始变得野蛮，开始变得无所不食，很多人因为服用了过多的泥土而腹胀而亡。而赵妍婷算是聪明的，她知道一处生长着苔累和菌类的地方，靠着有一顿没一顿的“菜”，以及偶尔挖到的可食用物品，实在饿得不行了……总之，她活了下来，支撑了大半年，活到了今天。
“我们这些生活在通道里的人，被里面的人戏称为老鼠，他们没有追杀我们，偶尔会派人来这里撒一点食物，或者，将粪便、洗澡水等混合在一起，倒在外面……快乐地看着我们为了食物互相厮杀的样子，我明白的啊，在这个世界，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我们的存在就是他们最好的消遣。”
沈悠怡听完了对方的一些话后，拳头越捏越紧。
他们，生活的地方才是末日。饕餮城，桃源都可以算是理想乡的存在了。
或许，在这片土地上，还有不少地下设施里也在发生同样的事情。她相信人性的光辉能够闪耀一时，但久而久之，剩下来的，活下来的就是最纯粹的黑暗。
绝望带来的黑暗。
以赛亚面无表情，仿佛早有预料，苏愫也什么都没有说，饕餮城如果不是他们几个在护着的话，换成其他人，很有可能就会变成个人伟力的拥有者独自一人独裁整个世界。
不会反抗的，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活下去，就不会有反抗的。就像饕餮城，从一无所有到慢慢建立，哪怕复古回到完全管控的计划经济市场，也没多少人抱怨，反而会因为看着每个月发的票一点一点变多而感到高兴。因为都知道，只要能活下去，什么都没关系。
人的底线，会为了活着而变得无下限。苏愫是不会怪部分人的，只是……这只是部分人。
而不代表，会原谅所有人。
“你们……你们要一路打进去吗？”赵妍婷有些害怕的问了一声，她对黑日神恐惧已经刻入到骨子里了，哪怕是什么剑仙，都没有底气。玩剑的人怎么可能斗得过太阳啊。
一路走过来，他们看到很多双在阴影中打量着自己的眼睛，带着畏惧，带着害怕，带着打量，更多的，是空洞的，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机的，死不瞑目的人。
“大人！”
走了一会后，遇到了一个“拦”在了他们面前的人。
一个腹部膨胀的，脸部枯瘦如柴的男人，他跪在这一行人的面前，不断地磕着头，祈求道：“带我进去吧，我信仰黑日，我是太阳神教的忠诚信徒啊！我……”
苏愫刚想开口，对方抢着像表态一样的说道：“我会很多才艺，口吞人骨，像吞剑那样，我都会！要是大人想看点刺激的，我可以抓个人当场给大人表演人体解剖，我……咳咳咳咳咳……我还会很多其他的，我抓了几个小女孩，洗干净后也是很好的，我愿意给你们当奴仆，给我喝点大人们的洗澡水，洗澡水就行……”
沈项看向苏愫。
“救不回来了。”苏愫摇头，对方没有多少个月可以活了，或者说，现在能跑到他们面前来，都已经算是回光返照了。
就像苏愫说的那样，这个人在说完话了以后，就像是全身脱力了一样，瘫在那里，不断的咳嗽着。
“呸。”赵妍婷呸了一声，道：“要不是我激灵，我都要被你抓走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联合了一群人，一直在迫害我们残存者，想要换取进去的资格！但你在他们眼里连一条狗都不如！你连吃他们的尿都不配，还洗澡水。”
她认出了眼前的人，“老鼠”现在还活着的，已经从最早的万人规模变成了现在的几百号人。谁是什么样子的，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为了活命，很多事情我们都可以原谅。”沈项看了眼赵妍婷，蹲下身子对着这个男人道：“很多很多的事情，哪怕是食尸，都在我们可以宽恕的范围内。我知道，大家都是想活着。”
那个男人不断的摇着头，努力的献媚说道：“我是为了让黑日神高兴，我是为了让大人们高兴……我只想做你们的……咳咳咳。”
“悠悠，你回去一次。顺着原路返回。快一点吧。”沈项转过头吩咐自己的女儿，道：“让特种运输部队多带一些食物，衣物，药物，纯净水过来，尽快，我在这等你们。还有，通知所有人，要全副武装的到场！”
“给他……”他指着地上的男人，说道：“在他痛快的走之前，吃上一顿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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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反正里面的人崇拜黑日，自称太阳神教，但他们的确很厉害，跟神仙一样的，虽然我们处在这外围，但也比地面上暖和很多，当然了，他们那群人生活的地方，更暖和。不穿衣服都行。所以，解放军姐姐，你们千万别去招惹那一群人，带我走吧，我跟你们走，我其实没啥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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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在外围活到现在，脑子转的是相当的快，要不是这一次已经饿的绝望了，不然也不会主动袭击“教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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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项转头看向以赛亚，他脑子是没想到什么和黑日有关联的存在，如果是旧日的话，那倒是有点慌慌的。
以赛亚眉头紧皱，记忆里也没有什么象征黑日的强者，他回应道：“去看看。”
“你叫什么名字？”沈项对着那丫头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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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扭捏了一下，低着头说道：“赵妍婷。”
“我叫沈项。”沈项对着这一位赵妍婷说道：“麻烦你给我们带一下路，顺便把你知道的东西告诉我们。我们需要想办法多支援一些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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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项有些好笑的回了一句，怎么现在胆子这么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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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肯定啊，教徒们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权，把地图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赵妍婷回答到：“我是为你们好，解放军哥哥，那群都是人渣，没必要去……啊！”
她看到沈项手上出现了一把飞剑后，立刻喊道：“你是剑仙？！”
“差不多吧，不就是什么神吗？你现在还怕吗？”解释那么多，不如亮一手。
“剑仙……你是不是姓沈啊？”
赵妍婷瞪大了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沈项。
“嗯？对啊。”
沈项觉得奇怪，难道这里都有人认识自己吗？
“我听一个人说过，那是我们这群人的领袖，他想办法救了很多的人！也和太阳教的人较量过好几次，可是，可是他上个礼拜刚死，死在了太阳教的人手里。”赵妍婷的语气逐渐从高昂变成了滴落，表情说不出的难受，道：“他说，如果剑仙沈将军在的话，那太阳教的人都是跳梁小丑，我们可以安安稳稳的生活在了一起。是你吗？他说的这个人。”
沈项闪了两下眼皮，听到对方这么说了以后，莫名其妙的感觉到有些伤感。
不知不觉，自己的影响力都已经那么大了。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被那么多人需要了啊。会说这种话的人，不出意外，应该是我们西部特办的同僚吧。
“悠悠，还有什么吃的吗？”
沈悠怡拿出了自己的一块固体的压缩饼干，递在了小女孩的手上，见她又要忍不住开始咬包装袋了，提醒道：“不急，吃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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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项揉了下自己的拳头，转头对着苏愫说道：“走吧，我们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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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来，他们意识到不对劲。一开始，他们以为是附近的地震灾害。川渝地区也算是地壳运动的活跃区域，偶尔也会有地震来袭，但这一次，老百姓们等了很久，等了一周后，才从解放军的手中得到了真相。
外面的世界，毁灭了。
军队的人是事先知道的，军队开始救援时，是沈项赶去和摇光作战的时候，那时候强敌来袭，甚至可能末日的情况已经传递到了各大军队之中，开始进行紧急的“自然灾难”救援行动。只是，等了一周，他们才确认。外面的世界真的已经不见了。不管是通过各种方式，都查明了地球已经变成了不适宜人类生存，也没有人回音的世界。
军管的秩序重新开始建立，解放军开始给老百姓们安排工作，进行物资的管控，同时，驻扎在里面的研究人们都开始跨学科研究——他们中很多核专家，都转行开始解决吃饭问题了。这么多人口，一人一张嘴，一天就能吃一斤的粮食，每天都是吨级别的消耗，在物资见底前，他们必须找到可食用的作物。
这里的地下面基有近二十万平方米，说大，挺大的，差不多相当于几十个足球场平铺了，说小，也真的小，要满足几万人的需求，真的很难。然后，解放军慢慢开始尝试着往外面探索，探清楚外面的情况，回来的都是伤痕累累两手空空的人。
物资可能不够的消息传了出来，事情就开始变味了。
有人开始想，假设物资够一万人生活一年，那如果只有一百个人，那岂不是就可以生活一百年？
这种推想虽然没考虑到物资的保质期的问题，但在绝望之中，却像一座大山一样，摧毁了一个人的所有良心。
一个“神”。
一个混在平民中，跟着探索队出去过一次的“神”，自称“黑日神”，开始展现自己的神迹——温暖的核心。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但只知道，他就像拥有一个迷你的太阳一样，能够让人全部都感觉到温暖，很快他就有了信徒，狂热的信徒，然后，解放军就找上了他，询问了他一些事情。
但他拒绝了，他开始带领人们反抗，展现了自己灼烧一切的神之力，清除了持有枪支的军队，然后开始了人口的筛选。
老年人，丢外面，没技术的，丢外面，没有作用的，丢外面，只做体力活的，也丢外面。长得丑的，也丢外面，小男孩，丢外面。他们用着高高的铁门封锁了热量，将自认为没用的人全部都丢在了外面，而他和他的教徒们，则生活在最核心的区域，坐拥着核反应战和物资，偶尔逗弄一下还在外面活着的人。
刚才沈项他们见到的那些人，都是活活饿死的，父母先饿死，然后把最后的口粮留给孩子，孩子们开始变得狡诈，开始变得野蛮，开始变得无所不食，很多人因为服用了过多的泥土而腹胀而亡。而赵妍婷算是聪明的，她知道一处生长着苔累和菌类的地方，靠着有一顿没一顿的“菜”，以及偶尔挖到的可食用物品，实在饿得不行了……总之，她活了下来，支撑了大半年，活到了今天。
“我们这些生活在通道里的人，被里面的人戏称为老鼠，他们没有追杀我们，偶尔会派人来这里撒一点食物，或者，将粪便、洗澡水等混合在一起，倒在外面……快乐地看着我们为了食物互相厮杀的样子，我明白的啊，在这个世界，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我们的存在就是他们最好的消遣。”
沈悠怡听完了对方的一些话后，拳头越捏越紧。
他们，生活的地方才是末日。饕餮城，桃源都可以算是理想乡的存在了。
或许，在这片土地上，还有不少地下设施里也在发生同样的事情。她相信人性的光辉能够闪耀一时，但久而久之，剩下来的，活下来的就是最纯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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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赛亚面无表情，仿佛早有预料，苏愫也什么都没有说，饕餮城如果不是他们几个在护着的话，换成其他人，很有可能就会变成个人伟力的拥有者独自一人独裁整个世界。
不会反抗的，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活下去，就不会有反抗的。就像饕餮城，从一无所有到慢慢建立，哪怕复古回到完全管控的计划经济市场，也没多少人抱怨，反而会因为看着每个月发的票一点一点变多而感到高兴。因为都知道，只要能活下去，什么都没关系。
人的底线，会为了活着而变得无下限。苏愫是不会怪部分人的，只是……这只是部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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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要一路打进去吗？”赵妍婷有些害怕的问了一声，她对黑日神恐惧已经刻入到骨子里了，哪怕是什么剑仙，都没有底气。玩剑的人怎么可能斗得过太阳啊。
一路走过来，他们看到很多双在阴影中打量着自己的眼睛，带着畏惧，带着害怕，带着打量，更多的，是空洞的，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机的，死不瞑目的人。
“大人！”
走了一会后，遇到了一个“拦”在了他们面前的人。
一个腹部膨胀的，脸部枯瘦如柴的男人，他跪在这一行人的面前，不断地磕着头，祈求道：“带我进去吧，我信仰黑日，我是太阳神教的忠诚信徒啊！我……”
苏愫刚想开口，对方抢着像表态一样的说道：“我会很多才艺，口吞人骨，像吞剑那样，我都会！要是大人想看点刺激的，我可以抓个人当场给大人表演人体解剖，我……咳咳咳咳咳……我还会很多其他的，我抓了几个小女孩，洗干净后也是很好的，我愿意给你们当奴仆，给我喝点大人们的洗澡水，洗澡水就行……”
沈项看向苏愫。
“救不回来了。”苏愫摇头，对方没有多少个月可以活了，或者说，现在能跑到他们面前来，都已经算是回光返照了。
就像苏愫说的那样，这个人在说完话了以后，就像是全身脱力了一样，瘫在那里，不断的咳嗽着。
“呸。”赵妍婷呸了一声，道：“要不是我激灵，我都要被你抓走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联合了一群人，一直在迫害我们残存者，想要换取进去的资格！但你在他们眼里连一条狗都不如！你连吃他们的尿都不配，还洗澡水。”
她认出了眼前的人，“老鼠”现在还活着的，已经从最早的万人规模变成了现在的几百号人。谁是什么样子的，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为了活命，很多事情我们都可以原谅。”沈项看了眼赵妍婷，蹲下身子对着这个男人道：“很多很多的事情，哪怕是食尸，都在我们可以宽恕的范围内。我知道，大家都是想活着。”
那个男人不断的摇着头，努力的献媚说道：“我是为了让黑日神高兴，我是为了让大人们高兴……我只想做你们的……咳咳咳。”
“悠悠，你回去一次。顺着原路返回。快一点吧。”沈项转过头吩咐自己的女儿，道：“让特种运输部队多带一些食物，衣物，药物，纯净水过来，尽快，我在这等你们。还有，通知所有人，要全副武装的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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