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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反抗

  在斯内普这里借住的几天,德拉科过的非常快活,追其根源,还多亏了那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猫。每次跟它说话的时候,德拉科总有一种它听得懂自己说话的感觉,而它也的的确确让他感受到了被陪伴的快乐。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两天之后,他的父亲卢修斯如约来蜘蛛尾巷的小房子里接他,临走之前,他本来想向那只小猫道别,却怎么也找不到它。

  “德拉科,你在干什么,我们该走了。”当父亲喊他的时候,他最后看了一眼斯内普的客厅,确定那只黑色的小毛球并不在这里之后,怏怏的向教父道别离开。

  哈利等到德拉科跟卢修斯离开了之后,才蹑手蹑脚的从屋内走出来。他不确定卢修斯能否看穿自己的伪装,但为了安全起见,它是绝对不会将毫无自保能力的自己暴露在一个食死徒面前。

  变成动物跟孩子们玩,这对哈利来说是驾轻就熟的,他以前就经常变成阿尼马格斯陪孩子们做游戏,所以当它是只猫的时候,他总能很容易逗德拉科开心。不过德拉科的笑容很容易让哈利想到自己的儿子,所以当德拉科离开之后,他顿时觉得空空落落,好像房子里少了什么似的。

  “看起来你挺难过的。”就在他情绪低沉的趴在毯子上发呆时,忽然一只大手从天而降的把他提起到了沙发上,不用抬头也知道是斯内普,所以哈利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轻轻的喵叫了一声。

  可是这次跟以前不大一样,斯内普帮它挠了挠脑袋之后,沉默了许久,然后拿出了魔杖,轻轻念了什么咒语,哈利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胀大,最后,变成了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儿。

  我恢复了?哈利看看自己白净的手掌,当惯了一只猫,忽然重新变回人,这感觉还真有些奇妙。

  “你的病已经完全好了,至于魔力的问题也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是时候送你回去了。”斯内普面无表情的转着手上的魔杖,语气平淡的对哈利解释。

  “呃,先生,谢谢你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照顾。”哈利犹豫了一会儿,干巴巴的说出了感谢的话,但是话还未落音,多年来对危险的本能反应让他一个翻滚的从沙发上倒下去,避开了斯内普魔杖尖端闪出的白光。

  “你想做什么!”哈利飞快的躲避着斯内普射出的魔咒,要不是多年的傲罗生涯让他身手比平常人敏捷,他早就被斯内普击中了。

  斯内普显然也非常惊讶,他没有想到这样小的孩子在无防备之下竟然能躲开自己的攻击,但是他的动作并没有半分的停滞,一连串咒语打过去,客厅里很快就被弄的乱糟糟。

  “不许跑,我只是要对你的记忆做一点点修改,并不会伤害你。”片刻之后,斯内普便对这没完没了的猫捉老鼠产生了厌倦,不耐烦的低吼着,试图让哈利乖乖的配合。

  “记忆,你是想,”哈利这才意识到自己最初躲过的那道白光是一忘皆空。这个咒语只能在人无防备或者是无法反抗的情况下才能生效,所以当他躲过斯内普的突然袭击之后,在这种东躲西藏的状况下,斯内普只能抓住他才能释放那个咒语。

  “你凭什么拿走我的记忆!”哈利听到斯内普的说明之后,不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气的快要爆炸了。

  这是斯内普的一贯作风,这个男人不愿意让自己知道任何他曾经帮助过自己,所以他竟然想到消除掉哈利的这段记忆。

  可是哈利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保护了。因为我是为了你好,所以我就可以决定你可以知道什么,必须知道什么,甚至,决定你是否可以记住什么,必须遗忘什么。

  这个理由,曾经有无数人在他身上用过,而其中最过分的,莫过于斯内普。上辈子这个别扭的男人,竟然非要等到死后才愿意让哈利知道,原来他曾经为他做过那么多事,原来他一直在保护着他。

  这一次,他又想要重复那种把戏吗?

  可是,我不愿意!

  哈利背靠着壁炉站在那里,觉得胸口仿佛有团火一样,烧的他快要窒息。

  这次我不愿意再像一个傻瓜一样,在你们的保护之下,一无所知。

  你可知道,与其做一个被你护在身后的孩子,我更渴望的是像个男人一样站在你们身边,与你们并肩作战!

  哈利紧紧的把拳头握在身后,与斯内普对视的碧绿色眼眸里满是愤怒,“这是我记忆,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拿走它!”

  “你,”斯内普在这个孩子的眼中见到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光芒,愤怒,悲伤,坚定,炽热,如此多的情绪,完全超出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所能拥有的,他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忽然,哈利藏在身后的拳头猛的一挥,一把飞路粉被准确的撒到了壁炉里,而他更是在斯内普发呆的一瞬间整个人跳进了壁炉,一眨眼就消失在了绿色的火光中。

  每到一个自己不熟悉的环境,哈利总会习惯性打量周围的布置,在心里谋划好退路,这是他经过那么多场战争还能活着的原因之一。没有人能永远胜利,适当的撤退是非常有必要的,只有活着才能夺取胜利。

  这一次,当躲掉斯内普第一个咒语开始,他就想到了要怎么离开。综合现在的条件,最方便的莫过于通过飞路网,因此在刚才的躲闪中哈利就有意识的打翻了盛放飞路粉的瓶子,趁乱抓了一把藏在手心,然后在斯内普发呆的瞬间撒了出去,大叫了一声“对角巷”。

  哈利推测斯内普的壁炉所连结的地方非常有限,其中大部分还是他不能去或者是一去就会被抓住的地方,所以权衡之下,只有人来人往的对角巷最为保险。

  梅林保佑,哈利的话一落音,他眼前的景色开始飞速旋转起来,一串模糊的壁炉和房屋从眼前闪过,在他快被那晕眩的感觉弄吐之前,他终于啪的一声落地了。

  是对角巷,很幸运的,他到达了他的目的地,并且,斯内普没有追来。

  七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冷,哈利缩着脖子走在对角巷的街道上,这个时候的对角巷并不像白天那样热闹,很多店铺都已经关门了,温暖的黄色灯光从模糊的玻璃透出来,将屋檐下的水洼照的朦朦胧胧。

  光线有点黯,但很适合他隐匿其中,不是吗?

  从逃脱的狂喜中沉淀下来,哈利站在一家店铺屋檐下的阴影处发呆,意识到他的状况有些不太妙。

  他的没有半毛钱,无论是魔法界的加隆还是麻瓜界的英镑,他都没有。实际上除了他身上穿的这身衣服,他一无所有。

  在这个世界,他没有一个熟人,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处可以半夜收留他一晚上的地方。没有钱,所以他没有办法去破釜酒吧活着是麻瓜们的旅馆住一晚上,而没有钱,也表示他无法乘坐任何交通工具回女贞路,无论是汽车还是地铁。当然,没有魔杖的他也没办法叫停骑士公车。

  没有夜麒,没有扫帚,他惯用的所有交通工具都对他关上了大门,而最方便的幻影移形也因为他的魔力被压制的厉害而不能使用。实际上没有魔杖的他很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打开那扇墙,回到麻瓜世界。

  他,活下来的男孩儿,伟大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就这样被搁浅在对角巷了。

  不过灰心丧气不是哈利的个性,他只是难过了一小会儿,就又重新鼓起勇气了。仔细想想,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现在晚上天黑,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长相,也许他可以假装成跟家人失散的小巫师去墙那边守着,或许有哪个好心的巫师去带他走出去。

  只要能走到对角巷外面去,办法相对的就多了一些。例如他可以模仿乞丐蹲在路边恳求路过的好心人给他几便士,按照他这幅豆芽菜般的小身板,应该有很多女士会发同情心的。当然,这个也许有些丢人,那他也可以去向麻瓜界的傲罗,也就是警察求助,那些人应该会送他回家,还会提供免费的食物。当然这样做也是有坏处的,例如当警察送他回家之后,他将无法解释为什么应该生病躺在壁橱里的男孩儿会出现在伦敦街头。不过,德思礼家的人见惯了他的各种奇怪,也许只是会惩罚他一顿就完事儿了。反正他从小都被罚惯了,再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哈利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偷偷摸摸的朝对角巷出口走去。夜晚的对角巷并不安全,遇到从翻倒巷出来的巫师是常有的事,其中还不乏食死徒,所以他要小心自己不要被人发现。但好在他够机灵,懂得怎么躲避危险,再加上身材矮小不引人注意,所以一路上也算平安,躲过几波从酒吧里出来的醉鬼之后,对角巷出口的砖墙已经隐隐可以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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