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技巧
[欧巴]
“啊啊——嘉宾已经出现了吗？是那个人吧？是吧是吧？”
“冲过去自我介绍还来得及吗？能结交是天大好事啊。”
湖泊对面泛起一片压低激动声响,脚步声匆匆响在地面，一层层传递在十夏耳边。
十夏眉眼柔和，漆黑眸子闪动水光,伸出手撩开额前火红碎发，动作后眼眸恢复平静。
她张口,无声唤出一个人的名字。
“朝歌。”
往亭子迈来的男子明显看到口型，墨镜下的嘴角勾起,弯腰往脚踝处一拍。
扑腾。
随着动作，他整个人凭空矮了一截下去，看得湖泊对面女选手们脚步急停张目结舌。
“队长一个人啊。”
染了黑发的朝歌挥挥手,声音带笑上前。
他身形一矮,也不再作出挺胸抬头的姿态,脚步轻快许多。
“简易的化妆程序就是不太方便。”
朝歌坐在亭子另一侧,伸手在左右肩膀拍了两下，转动一圈,肩膀魔术般瘦下。
他面上带了点好奇笑意询问。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一路骗了不少人。”
十夏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两秒，深黑眸子犹如湖面波光潋滟,心中蔓延太多情绪。
下一瞬转开视线。
“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她自己装扮是以为轻轻松松能骗过其他人，现在看到装成长安的扮相,才明白处处是破绽。
“他的头发更软。不笑的时候很严肃，笑起来很难得会温和。”
一个个例子说出口，十夏眼帘放空。
少有的几面中,他都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势。而在坍塌中温声安慰人，笑起来是截然不同的温和。
意识海里长安模样闪现，十夏声音逐渐轻柔，回忆让容颜沾染光芒。
又有深深情绪掩埋，连飞行器一帧帧截图,都让人分辨不清。
“天啦不是那个人，走走走丢人，别去打扰大佬了。”
“可惜。那人一看就是高权势高地位，要是能当嘉宾，我们就有机会搭话了。”
隔湖的女选手咕哝声小小响起，飞快撤退的脚步让十夏醒神。
她长睫一眨，弧度漂亮的眼眸重新抬起，为走神有些抱歉望向朝歌，另起一个话题。
“恭喜啊，A等级。”
他身上是红色训练服，代表最高等级。比起上一轮垫底排名，是突飞猛进的跨越。
朝歌饶有兴致的目光都被挡在墨镜之后，闻言哈地笑了一声，有点无奈撑起黑色碎发。
“托福托福，英俊强行把片段塞来的。他强硬起来简直没人能拒绝。”
弹幕哈哈哈笑着揭穿事情经过。
『大家都是抢着剧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推让不要的hhh』
『朝歌只想演一个小片段，英俊硬是每个人平均划分剧情』
『这到底是来参加节目，还是来玩的哦，燃起我的好奇心』
十夏若有所思点头，从这话中算是知道朝歌明明实力不弱，为什么之前一直排倒数了。
她也不多问，看过一圈朝歌装扮，福至心灵眼眸亮了下。
“你知道为什么我老是被认出来吗？”
如果要选出参加假面综艺优势最大的一个人，那一定是朝歌。
当初第一眼能让自己晃神认错阵营，节目组里就没人能比他更会装扮。
正好可以趁机学一下。
十夏露出期待请教的表情。
朝歌为这个问题一笑，随意指向十夏手臂，“破绽太多了。最简单一个，你的手。”
“手？”十夏一愣后抬起手放在眼前，一眼就看到上面隐约青痕，犹如白壁染青。
公布等级后，舞台妆容被一键清空，身上也换成训练服。
而唯一一个手上残留伤痕没消除的，就是自己。
十夏恍然，拉下袖摆遮了遮，有点感悟，“所以，露出来的每一个地方都要做好伪装。”
“头发眼睛的颜色也要改了，脸上轮廓。”她说到这儿棘手地停了停。
自己对于化妆实在是没有头绪，意识海中也没有相应的储备知识。
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像朝歌一样把整个轮廓改变。
“也不一定。”朝歌打量了会十夏。
“这会外面肯定大多都选择黑发黑眼，要看具体情况。”
他把墨镜抬起，露出里面暖橙色眼眸。没有墨镜遮挡，身上模仿长安的气息一下弱了许多。
“比起发色来，你的皮肤太白、站姿坐姿都太挺拔，从后面一看就知道是谁。”
十夏虚心听讲，手臂触碰笔直腰间，若有所思。
如果不是朝歌点出，她还没发现自己习惯性的姿势都是出挑高挺。
弹幕落下一片片花瓣，宣告这短暂的师徒课堂成立。
『朝歌大师开课啦——快学快学，最强装扮能手就在面前』
『一针见血，十夏连睡姿都是端正，走在人群里更瞩目』
『话说，有人知道朝歌的身份吗？回头一想这几个人神秘得让我一头雾水啊』
“看人，第一眼就是整体气质。你要把最出众的部分改了。”
朝歌毫不隐瞒，好为人师，一一点出。
“嗯，试着略微弯腰走路，眼睛看地面。但绝不能躲躲藏藏，像是这样大的墨镜，更引人注意。”
“要是有工具飞来，我倒是能直接帮你画一下。”
他手指动了动，有点遗憾。十夏面容太出挑，想完全压制，要靠完整版的化妆程序才能一试。
“看我，最简单改变一下面部轮廓就行。”朝歌只用简易版程序改了头发，身高肩宽全靠自己道具。
他随手用自己的脸讲解，几下动作后，脸庞恢复为原来的模样。
俊逸温和，眉眼柔顺，暖橙色眼眸犹如太阳。
现在是一点都看不出有长安的影子，像一眨眼就换了一个人。
十夏眼眸专注，不自觉哇了下，脸上浮现惊叹。
简直像是魔术般的神奇变化。
她视线停在对方脸上，思绪一下子转动，往远处延伸。
“你在想什么？”朝歌轻微扬眉。
“你妆容技术这么好。”十夏眼里还带着惊叹，没有隐瞒自己的好奇。
“那现在露出来的这张脸是真正的吗。”
朝歌眉梢在话尾挑高，顿了顿后，撑着额头哈哈笑了起来，为这个奇特的问题。
他眉眼间充盈温润，在初见时也是温柔体贴。而在这大笑中，露出几分不同的畅快大气。
“我还没听到这个问题。是个好问题。”
他笑得话语都有些气喘，摆摆手起身。
“时间不早了，要一起去餐厅吗？还是你要再准备练手一下化妆程序？”
朝歌指了指远处山林，脸上还有大乐后的痕迹，尽量温和笑着问。
“谢谢你。”十夏跟着起身道谢，为对方这一段的提点，让自己明白许多。
想想还是决定练习，“我再去山林一趟。”
休息日只有一天，一切都要早做准备。谁也不知道节目组“综艺”的用处，总要全力以赴。
“行，注意限定时间。”朝歌没坚持一笑，挥挥手告别离开。
天色从浓烈光泽到微暗，月轮影子已经隐隐出现，暂时还在太阳笼罩下。
十夏往另一边景观山林的方向走去。
她之前路过时，都有选手刚从山林离开，想必化妆程序的转轮还在。
飞行器跟着她往上，来到树帘交叠的山脚。
远远外观来看，一层金色一层棕色的山林层次叠加，逐渐升高。只有从顶端才能看到中间下凹的轮廓。
这是被特意塑造的奇景。
『这一层层一路路的，要怎么找得到化妆程序？』
弹幕看着都犯难。
十夏眺望这一道道树帘遮挡的长林，眼眸闭起，亭亭无声站在原地。
她将墨镜别在衣领上，火焰般长发扬起，掠过黑色长睫。
安静倾听过山林声音后，她抬脚直接往林中走去，一路向前。
半饷，一个人影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来人皮肤略微偏深，有着一头墨绿长卷发，厚重刘海平平遮住额头。
她身姿原本是高挑挺拔，随着迈出林子的第一步，背部往下一弯驼，被袖摆遮挡的手臂紧紧贴在兜里。
再一低头，深绿近黑的发色就能盖到眼睛，面容在傍晚里被垂落两边的卷发遮挡。
她一步步往前，调整着背部姿势，手臂时而晃悠时而收紧，寻找最贴切的方法。
前方，熟悉的兴奋声音亮出。
“我都听说了——女团第一就在亭子里，她今天就是变了红头发！”
“那之前那个就是大佬咯？我们又错过了？？”
“走走走，我等会看一个红色头发就问一个。这次绝对不会错。”
头染四种颜色的四个人组脚步急促，一个个话语激昂，肩并着肩成群结队大跨步迈进。
直直和绿头发的人影擦肩而过。
两边往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个激动热烈往后，一个默默无闻向前。
“扑哧。”在走了一段时间后，卷绿头发的选手忍不住轻笑出声，站直身子往后瞧一眼。
在深青天幕下，她黑色眸子明亮，充盈笑意。
『五杀！难以置信！这次可是正面，就这样念着十夏和十夏错过了？』
『最好笑的事情来了——猫在前面，没有改变发色，好家伙我等着他们撞上』
『绝对音感那么强的吗？你们注意到没有，夏夏山林里是直接走过去的』
一路错开、旁观一切的另一架飞行器落下成片捶胸顿足的惊呼。
『回头啊快回头啊，阿淳你又双叒错过了（捧脸灵魂尖叫）』
『蠢啊蠢，女团A等级里也没有深绿头发的啊，我的傻淳啊』
『他们把十夏都逗笑了』
十夏伸出手指卷了卷墨绿色卷发，眼眸颇为新奇。
她脚步轻快前进，两步后又恢复为小步沉稳、眼睛时不时看地面的模样。
借着傍晚稍暗天色，她几乎是畅通无阻，在调整走路姿势中径直到达第二餐厅。
第二餐厅灯火通明，一排排光明大亮，将每个人的面容照映得清晰。
热闹声响从中传出，留下的都是晋级后的选手们。
“哇——这次综艺应该能放松一下，终于又过一次公演了。”
“不一定哦。竞赛综艺。谁知道节目组会怎么玩。”
十夏稍稍呼吸，想着朝歌的教导大大方方走了进去，让墨绿卷发遮挡住两边脸庞，飞快扫了一眼。
这一眼让她视线停了停。
餐厅里，辉煌大亮灯光下，选手们都准备用餐。
有的在台前点东西、有的三三两两处于位置坐正，闲话笑语中，几乎都是黑色头发。
一眼望过去的瞬间，仿佛回到记忆最深处的曾经。
（2）
十夏有点恍惚眨了眨眼睛，心中因为伪装成功的喜悦稍稍褪却，脚步往前沉默走了一会。
[这看上去好像以前啊]
她在心底叹了一声，和不知在哪的长安对话，所有情绪都在这一叹中。
面前场景是熟悉中又掺杂陌生。
十夏很快调整心绪，按着教导选了略微背光的方向，往点餐台的位置去。
点餐台处，一个橙色训练服的选手取了餐要离开，浅色系的银发在成群深黑中很是突出。
其他选手哗啦往两边让了让，没和她近身。
是胡蝶。
十夏扫过一眼，认出这个换了发色的人。
胡蝶一人往前走着，独一无二的发色仿佛和其他人远远隔开。
啪嗒。同样黑发的乌雪儿从另一处踏着脚步出来，皱着眉转头一圈，伸手拉住胡蝶。
“你怎么又一个人，我和你一起吧。”
不高不低的话语传出，响在周围选手们耳中。
十夏贴着边缘往前迈，脚步没有一点变化，在众人注意力转动时，顺利点完餐。
她心里想着另一件事。
[雪儿这一眼没有认出我，我有进步了]
胡蝶对十夏来说，只是众多对手中的一个，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在意的地方。
她脚步一轻往前，端着鲜虾粥往回走。
大大方方走是一方面，选择人群视角外动作也是一个技巧。
十夏念着教导，稍稍弯背选了一个离中间有点距离、又是侧面人群的位置。
啪嗒。成功落座。
十夏在墨绿卷发下露出一丝满意笑意，将鲜虾粥摆得端端正正。
『夏夏超棒的』
弹幕在一旁洒出一朵朵恭喜的红花，庆祝这更进一步的伪装技巧。
现在正是用餐时刻，选手们各种结伴坐在一起，轻微声音不断。
当十夏愿意认真听的时候，能将四面八方都听入耳中。
“不是吧，雪儿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副我们欺负人的模样？”
“说真的，我是有点不喜欢胡蝶乘人之危。可我本来就和她没交集，态度也没变啊。”
“和她熟的都在她前一队，喏那边蓝色衣服的，胡蝶也没找她们。”
轻微声响不断，为点餐台的一幕嘟囔。
这些声音压得极低，只在自己人中抱怨，没让外边听见。
十夏目光顺着她们的声音往右边瞥去。
右侧离自己只有几张桌子的距离中。
黑色头发的乌雪儿和银白长发的胡蝶坐在一块，两个人就占据了整张长桌。
甜甜没在她们身边，也没出现在餐厅里。
咔嚓嚓。
摄影机在一张张桌子中环绕转动，循着声音将一幕幕画面拍摄。
“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吃饭。”雪儿脸上是同样的忿忿，带着同仇敌忾的正义，向对面的胡蝶安慰。
“我唱歌很好的，可以唱给你听啊。”
她说着就开口，汤匙在碗面上敲击伴奏，轻哼的咏叹曲调发出。
十夏手中的动作停下，偏头聆听。
能通过前五场公演、进到前二十的，都有强大的个人能力。
哪怕在人声不绝的餐厅中，这咏叹调声腔依旧优美空灵，是天籁的悦耳。
凭这个歌声，给十夏的印象比之前综合都深刻。
自己的高音向来是展现汹涌澎湃的气势，还没试过这样悠长深远的方向。
“怎么样，好听吗？”雪儿话语向来多，叽叽喳喳收不住，这时都显得清脆许多。
十夏不由跟着话点了点头。
短暂停顿后，胡蝶压低嗓音响起，“嗯。”
背对着十夏看不清她表情，只能直观注意到对方脊背塌了点，从意气风华到略微沉默。
自动式摄影机寻声转动，发出的咔嚓声响不断。
哪怕已经到第五公演后的小综艺，镜头也是永远不嫌少的。
不远处选手们也不再讨论胡蝶，同样提高音响，说起对于综艺的猜测。
“上一回嘉宾都那么强，这一次嘉宾阵容肯定更大。哇会不会有娱乐圈大能。”
“限定条件很紧啊，感觉来的都不喜欢节目组。唉，不知道我们在外面有没有一丁点小名声。”
“我们不好说，大佬肯定有，每次舞台都是爆炸的欢迎。”
十夏低头尝了一口鲜虾粥，唇边泛起感激的笑意。
而外边的话题又再次压低，特意避开摄影机，掉转方向。
“这次嘉宾要是有那种年轻又帅气的，要不要考虑一下直接联系？”
“我才不，我一心奔着出道走。不过我以前也听说有人专门为了富豪进的，想着一鼓作气功成身退。”
“想得美，又要年轻又要富豪，怎么不去想大佬那个亲人呢。”
“不敢想不敢想，他气势太强啦。如果可以的话——”
剩下的话语没有再说出口，只扬起一阵笑声。
十夏缓慢搅拌着粥水，眼睛低低看一颗颗饱满鲜虾浮动，心中奇怪的感觉又浮起。
她之前还没想到，长安会这么频繁地出现在选手们口中。
明明只在舞台上露了一面，甚至连话语都没说一句。
啪嗒。
一个轻微拍动从背后响起，有人绕了桌子一圈，拉开椅子在十夏对面坐下。
“嗨哟，咳咳，这粥还挺好喝。”
对方染满水蓝色长发，束成双马尾，宽大的金丝镜框下，是一双同样的金色眼睛。
她清了清喉咙，完整说完一句话，冲十夏眨了眨右眼。
“萌萌。”十夏面上扬起笑意轻唤了声，看对面将头发瞳孔颜色颠倒的人。
她抛开之前思绪，压低声音含笑，“你从哪里拿的眼镜？”
之前可没见过萌萌戴眼睛，一搭上去分外不同，装扮效果比墨镜好多了。
“我遇到完整版的化妆程序，东西多着咧。”
萌萌抬了抬眼镜，同样放低声音，速度放慢一些。
十夏感觉到了萌萌说话的不同，少了在外人听来的最大口音。
“假面综艺，说话肯定也要变一变啦。”萌萌先一步解释，作出一副对综艺如数家珍的模样。
十夏若有所悟，手指搭在脖颈上摸了摸。平时没有注意，自己音腔似乎也和别人不一样。
按照标准来看，是太过贴近标准的标杆。
这综艺倒是让她更了解自己和旁人的不同。
十夏笑着半叹气，正想和萌萌讨论一下综艺规则，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按照朝歌教导的装扮，她应该没那么容易再被认出来才对。
“哈哈你坐得太直啦，在综艺里一眼能看穿啊。”
十夏了然立刻把腰弯下去。刚刚听周围人说话，无意识中又恢复了挺拔坐姿。
“哟，你们也在说综艺？不知道明天规则怎么样。”
右侧的雪儿听到声音，隔着座位扬声，引得摄影机寻声转动拍摄。
她热爱聊天，在一阵话语后胡蝶不怎么回答，忍不住又往外招呼几声。
“那当然明天就知道了。”萌萌拉直舌头，手指又抬了抬镜框，用平常语调回话。
十夏一只手撑在脸蛋上，卷着头发半遮掩，下意识学了萌萌先前的口吻回答。
“是咧。”
两人都用上对方的语气，在这会相视一笑。
等到用完餐，十夏一手拉着萌萌，由着她摇晃蹦跶回到宿舍楼，也没人认出自己。
“等到明天，我装扮一下大佬你肯定认不出来咯。”
萌萌信誓旦旦，一蹦一跳迈向自己的房间。
“我也没人能认出来。”十夏噙着笑从容应一声，毕竟在今天已经总结了好几份心得。
飞行器绕着中厅转动，落下一层层弹幕。
『得咧，两个最难伪装的人，居然一个比一个自信』
『我怎么一点都不信呢哈哈哈，不过夏夏进步的确非常大啊，完整版化妆程序应该更有用』
『节目组嘉宾什么时候来？到现在都没公布，不会不公布了吧？』
互相自信道别后，十夏回到室内窗前，翻出本子，一笔笔将装扮体会记下。
轻微沙沙声在屋内响起，笔尖在结尾划出一个小圆圈。
她一手撑着脸庞，眸光外放，望向窗外。
深青苍穹，月朗星稀，几颗星辰一闪闪点缀。
十夏想起中午还没数完的花瓣，按着窗户视野范围星辰数，再次一颗颗点了起来。
[出现]
她心满意足默念出最后一颗星子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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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嘉宾已经出现了吗？是那个人吧？是吧是吧？”
“冲过去自我介绍还来得及吗？能结交是天大好事啊。”
湖泊对面泛起一片压低激动声响,脚步声匆匆响在地面，一层层传递在十夏耳边。
十夏眉眼柔和，漆黑眸子闪动水光,伸出手撩开额前火红碎发，动作后眼眸恢复平静。
她张口,无声唤出一个人的名字。
“朝歌。”
往亭子迈来的男子明显看到口型，墨镜下的嘴角勾起,弯腰往脚踝处一拍。
扑腾。
随着动作，他整个人凭空矮了一截下去，看得湖泊对面女选手们脚步急停张目结舌。
“队长一个人啊。”
染了黑发的朝歌挥挥手,声音带笑上前。
他身形一矮,也不再作出挺胸抬头的姿态,脚步轻快许多。
“简易的化妆程序就是不太方便。”
朝歌坐在亭子另一侧,伸手在左右肩膀拍了两下，转动一圈,肩膀魔术般瘦下。
他面上带了点好奇笑意询问。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一路骗了不少人。”
十夏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两秒，深黑眸子犹如湖面波光潋滟,心中蔓延太多情绪。
下一瞬转开视线。
“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她自己装扮是以为轻轻松松能骗过其他人，现在看到装成长安的扮相,才明白处处是破绽。
“他的头发更软。不笑的时候很严肃，笑起来很难得会温和。”
一个个例子说出口，十夏眼帘放空。
少有的几面中,他都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势。而在坍塌中温声安慰人，笑起来是截然不同的温和。
意识海里长安模样闪现，十夏声音逐渐轻柔，回忆让容颜沾染光芒。
又有深深情绪掩埋，连飞行器一帧帧截图,都让人分辨不清。
“天啦不是那个人，走走走丢人，别去打扰大佬了。”
“可惜。那人一看就是高权势高地位，要是能当嘉宾，我们就有机会搭话了。”
隔湖的女选手咕哝声小小响起，飞快撤退的脚步让十夏醒神。
她长睫一眨，弧度漂亮的眼眸重新抬起，为走神有些抱歉望向朝歌，另起一个话题。
“恭喜啊，A等级。”
他身上是红色训练服，代表最高等级。比起上一轮垫底排名，是突飞猛进的跨越。
朝歌饶有兴致的目光都被挡在墨镜之后，闻言哈地笑了一声，有点无奈撑起黑色碎发。
“托福托福，英俊强行把片段塞来的。他强硬起来简直没人能拒绝。”
弹幕哈哈哈笑着揭穿事情经过。
『大家都是抢着剧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推让不要的hhh』
『朝歌只想演一个小片段，英俊硬是每个人平均划分剧情』
『这到底是来参加节目，还是来玩的哦，燃起我的好奇心』
十夏若有所思点头，从这话中算是知道朝歌明明实力不弱，为什么之前一直排倒数了。
她也不多问，看过一圈朝歌装扮，福至心灵眼眸亮了下。
“你知道为什么我老是被认出来吗？”
如果要选出参加假面综艺优势最大的一个人，那一定是朝歌。
当初第一眼能让自己晃神认错阵营，节目组里就没人能比他更会装扮。
正好可以趁机学一下。
十夏露出期待请教的表情。
朝歌为这个问题一笑，随意指向十夏手臂，“破绽太多了。最简单一个，你的手。”
“手？”十夏一愣后抬起手放在眼前，一眼就看到上面隐约青痕，犹如白壁染青。
公布等级后，舞台妆容被一键清空，身上也换成训练服。
而唯一一个手上残留伤痕没消除的，就是自己。
十夏恍然，拉下袖摆遮了遮，有点感悟，“所以，露出来的每一个地方都要做好伪装。”
“头发眼睛的颜色也要改了，脸上轮廓。”她说到这儿棘手地停了停。
自己对于化妆实在是没有头绪，意识海中也没有相应的储备知识。
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像朝歌一样把整个轮廓改变。
“也不一定。”朝歌打量了会十夏。
“这会外面肯定大多都选择黑发黑眼，要看具体情况。”
他把墨镜抬起，露出里面暖橙色眼眸。没有墨镜遮挡，身上模仿长安的气息一下弱了许多。
“比起发色来，你的皮肤太白、站姿坐姿都太挺拔，从后面一看就知道是谁。”
十夏虚心听讲，手臂触碰笔直腰间，若有所思。
如果不是朝歌点出，她还没发现自己习惯性的姿势都是出挑高挺。
弹幕落下一片片花瓣，宣告这短暂的师徒课堂成立。
『朝歌大师开课啦——快学快学，最强装扮能手就在面前』
『一针见血，十夏连睡姿都是端正，走在人群里更瞩目』
『话说，有人知道朝歌的身份吗？回头一想这几个人神秘得让我一头雾水啊』
“看人，第一眼就是整体气质。你要把最出众的部分改了。”
朝歌毫不隐瞒，好为人师，一一点出。
“嗯，试着略微弯腰走路，眼睛看地面。但绝不能躲躲藏藏，像是这样大的墨镜，更引人注意。”
“要是有工具飞来，我倒是能直接帮你画一下。”
他手指动了动，有点遗憾。十夏面容太出挑，想完全压制，要靠完整版的化妆程序才能一试。
“看我，最简单改变一下面部轮廓就行。”朝歌只用简易版程序改了头发，身高肩宽全靠自己道具。
他随手用自己的脸讲解，几下动作后，脸庞恢复为原来的模样。
俊逸温和，眉眼柔顺，暖橙色眼眸犹如太阳。
现在是一点都看不出有长安的影子，像一眨眼就换了一个人。
十夏眼眸专注，不自觉哇了下，脸上浮现惊叹。
简直像是魔术般的神奇变化。
她视线停在对方脸上，思绪一下子转动，往远处延伸。
“你在想什么？”朝歌轻微扬眉。
“你妆容技术这么好。”十夏眼里还带着惊叹，没有隐瞒自己的好奇。
“那现在露出来的这张脸是真正的吗。”
朝歌眉梢在话尾挑高，顿了顿后，撑着额头哈哈笑了起来，为这个奇特的问题。
他眉眼间充盈温润，在初见时也是温柔体贴。而在这大笑中，露出几分不同的畅快大气。
“我还没听到这个问题。是个好问题。”
他笑得话语都有些气喘，摆摆手起身。
“时间不早了，要一起去餐厅吗？还是你要再准备练手一下化妆程序？”
朝歌指了指远处山林，脸上还有大乐后的痕迹，尽量温和笑着问。
“谢谢你。”十夏跟着起身道谢，为对方这一段的提点，让自己明白许多。
想想还是决定练习，“我再去山林一趟。”
休息日只有一天，一切都要早做准备。谁也不知道节目组“综艺”的用处，总要全力以赴。
“行，注意限定时间。”朝歌没坚持一笑，挥挥手告别离开。
天色从浓烈光泽到微暗，月轮影子已经隐隐出现，暂时还在太阳笼罩下。
十夏往另一边景观山林的方向走去。
她之前路过时，都有选手刚从山林离开，想必化妆程序的转轮还在。
飞行器跟着她往上，来到树帘交叠的山脚。
远远外观来看，一层金色一层棕色的山林层次叠加，逐渐升高。只有从顶端才能看到中间下凹的轮廓。
这是被特意塑造的奇景。
『这一层层一路路的，要怎么找得到化妆程序？』
弹幕看着都犯难。
十夏眺望这一道道树帘遮挡的长林，眼眸闭起，亭亭无声站在原地。
她将墨镜别在衣领上，火焰般长发扬起，掠过黑色长睫。
安静倾听过山林声音后，她抬脚直接往林中走去，一路向前。
半饷，一个人影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来人皮肤略微偏深，有着一头墨绿长卷发，厚重刘海平平遮住额头。
她身姿原本是高挑挺拔，随着迈出林子的第一步，背部往下一弯驼，被袖摆遮挡的手臂紧紧贴在兜里。
再一低头，深绿近黑的发色就能盖到眼睛，面容在傍晚里被垂落两边的卷发遮挡。
她一步步往前，调整着背部姿势，手臂时而晃悠时而收紧，寻找最贴切的方法。
前方，熟悉的兴奋声音亮出。
“我都听说了——女团第一就在亭子里，她今天就是变了红头发！”
“那之前那个就是大佬咯？我们又错过了？？”
“走走走，我等会看一个红色头发就问一个。这次绝对不会错。”
头染四种颜色的四个人组脚步急促，一个个话语激昂，肩并着肩成群结队大跨步迈进。
直直和绿头发的人影擦肩而过。
两边往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个激动热烈往后，一个默默无闻向前。
“扑哧。”在走了一段时间后，卷绿头发的选手忍不住轻笑出声，站直身子往后瞧一眼。
在深青天幕下，她黑色眸子明亮，充盈笑意。
『五杀！难以置信！这次可是正面，就这样念着十夏和十夏错过了？』
『最好笑的事情来了——猫在前面，没有改变发色，好家伙我等着他们撞上』
『绝对音感那么强的吗？你们注意到没有，夏夏山林里是直接走过去的』
一路错开、旁观一切的另一架飞行器落下成片捶胸顿足的惊呼。
『回头啊快回头啊，阿淳你又双叒错过了（捧脸灵魂尖叫）』
『蠢啊蠢，女团A等级里也没有深绿头发的啊，我的傻淳啊』
『他们把十夏都逗笑了』
十夏伸出手指卷了卷墨绿色卷发，眼眸颇为新奇。
她脚步轻快前进，两步后又恢复为小步沉稳、眼睛时不时看地面的模样。
借着傍晚稍暗天色，她几乎是畅通无阻，在调整走路姿势中径直到达第二餐厅。
第二餐厅灯火通明，一排排光明大亮，将每个人的面容照映得清晰。
热闹声响从中传出，留下的都是晋级后的选手们。
“哇——这次综艺应该能放松一下，终于又过一次公演了。”
“不一定哦。竞赛综艺。谁知道节目组会怎么玩。”
十夏稍稍呼吸，想着朝歌的教导大大方方走了进去，让墨绿卷发遮挡住两边脸庞，飞快扫了一眼。
这一眼让她视线停了停。
餐厅里，辉煌大亮灯光下，选手们都准备用餐。
有的在台前点东西、有的三三两两处于位置坐正，闲话笑语中，几乎都是黑色头发。
一眼望过去的瞬间，仿佛回到记忆最深处的曾经。
（2）
十夏有点恍惚眨了眨眼睛，心中因为伪装成功的喜悦稍稍褪却，脚步往前沉默走了一会。
[这看上去好像以前啊]
她在心底叹了一声，和不知在哪的长安对话，所有情绪都在这一叹中。
面前场景是熟悉中又掺杂陌生。
十夏很快调整心绪，按着教导选了略微背光的方向，往点餐台的位置去。
点餐台处，一个橙色训练服的选手取了餐要离开，浅色系的银发在成群深黑中很是突出。
其他选手哗啦往两边让了让，没和她近身。
是胡蝶。
十夏扫过一眼，认出这个换了发色的人。
胡蝶一人往前走着，独一无二的发色仿佛和其他人远远隔开。
啪嗒。同样黑发的乌雪儿从另一处踏着脚步出来，皱着眉转头一圈，伸手拉住胡蝶。
“你怎么又一个人，我和你一起吧。”
不高不低的话语传出，响在周围选手们耳中。
十夏贴着边缘往前迈，脚步没有一点变化，在众人注意力转动时，顺利点完餐。
她心里想着另一件事。
[雪儿这一眼没有认出我，我有进步了]
胡蝶对十夏来说，只是众多对手中的一个，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在意的地方。
她脚步一轻往前，端着鲜虾粥往回走。
大大方方走是一方面，选择人群视角外动作也是一个技巧。
十夏念着教导，稍稍弯背选了一个离中间有点距离、又是侧面人群的位置。
啪嗒。成功落座。
十夏在墨绿卷发下露出一丝满意笑意，将鲜虾粥摆得端端正正。
『夏夏超棒的』
弹幕在一旁洒出一朵朵恭喜的红花，庆祝这更进一步的伪装技巧。
现在正是用餐时刻，选手们各种结伴坐在一起，轻微声音不断。
当十夏愿意认真听的时候，能将四面八方都听入耳中。
“不是吧，雪儿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副我们欺负人的模样？”
“说真的，我是有点不喜欢胡蝶乘人之危。可我本来就和她没交集，态度也没变啊。”
“和她熟的都在她前一队，喏那边蓝色衣服的，胡蝶也没找她们。”
轻微声响不断，为点餐台的一幕嘟囔。
这些声音压得极低，只在自己人中抱怨，没让外边听见。
十夏目光顺着她们的声音往右边瞥去。
右侧离自己只有几张桌子的距离中。
黑色头发的乌雪儿和银白长发的胡蝶坐在一块，两个人就占据了整张长桌。
甜甜没在她们身边，也没出现在餐厅里。
咔嚓嚓。
摄影机在一张张桌子中环绕转动，循着声音将一幕幕画面拍摄。
“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吃饭。”雪儿脸上是同样的忿忿，带着同仇敌忾的正义，向对面的胡蝶安慰。
“我唱歌很好的，可以唱给你听啊。”
她说着就开口，汤匙在碗面上敲击伴奏，轻哼的咏叹曲调发出。
十夏手中的动作停下，偏头聆听。
能通过前五场公演、进到前二十的，都有强大的个人能力。
哪怕在人声不绝的餐厅中，这咏叹调声腔依旧优美空灵，是天籁的悦耳。
凭这个歌声，给十夏的印象比之前综合都深刻。
自己的高音向来是展现汹涌澎湃的气势，还没试过这样悠长深远的方向。
“怎么样，好听吗？”雪儿话语向来多，叽叽喳喳收不住，这时都显得清脆许多。
十夏不由跟着话点了点头。
短暂停顿后，胡蝶压低嗓音响起，“嗯。”
背对着十夏看不清她表情，只能直观注意到对方脊背塌了点，从意气风华到略微沉默。
自动式摄影机寻声转动，发出的咔嚓声响不断。
哪怕已经到第五公演后的小综艺，镜头也是永远不嫌少的。
不远处选手们也不再讨论胡蝶，同样提高音响，说起对于综艺的猜测。
“上一回嘉宾都那么强，这一次嘉宾阵容肯定更大。哇会不会有娱乐圈大能。”
“限定条件很紧啊，感觉来的都不喜欢节目组。唉，不知道我们在外面有没有一丁点小名声。”
“我们不好说，大佬肯定有，每次舞台都是爆炸的欢迎。”
十夏低头尝了一口鲜虾粥，唇边泛起感激的笑意。
而外边的话题又再次压低，特意避开摄影机，掉转方向。
“这次嘉宾要是有那种年轻又帅气的，要不要考虑一下直接联系？”
“我才不，我一心奔着出道走。不过我以前也听说有人专门为了富豪进的，想着一鼓作气功成身退。”
“想得美，又要年轻又要富豪，怎么不去想大佬那个亲人呢。”
“不敢想不敢想，他气势太强啦。如果可以的话——”
剩下的话语没有再说出口，只扬起一阵笑声。
十夏缓慢搅拌着粥水，眼睛低低看一颗颗饱满鲜虾浮动，心中奇怪的感觉又浮起。
她之前还没想到，长安会这么频繁地出现在选手们口中。
明明只在舞台上露了一面，甚至连话语都没说一句。
啪嗒。
一个轻微拍动从背后响起，有人绕了桌子一圈，拉开椅子在十夏对面坐下。
“嗨哟，咳咳，这粥还挺好喝。”
对方染满水蓝色长发，束成双马尾，宽大的金丝镜框下，是一双同样的金色眼睛。
她清了清喉咙，完整说完一句话，冲十夏眨了眨右眼。
“萌萌。”十夏面上扬起笑意轻唤了声，看对面将头发瞳孔颜色颠倒的人。
她抛开之前思绪，压低声音含笑，“你从哪里拿的眼镜？”
之前可没见过萌萌戴眼睛，一搭上去分外不同，装扮效果比墨镜好多了。
“我遇到完整版的化妆程序，东西多着咧。”
萌萌抬了抬眼镜，同样放低声音，速度放慢一些。
十夏感觉到了萌萌说话的不同，少了在外人听来的最大口音。
“假面综艺，说话肯定也要变一变啦。”萌萌先一步解释，作出一副对综艺如数家珍的模样。
十夏若有所悟，手指搭在脖颈上摸了摸。平时没有注意，自己音腔似乎也和别人不一样。
按照标准来看，是太过贴近标准的标杆。
这综艺倒是让她更了解自己和旁人的不同。
十夏笑着半叹气，正想和萌萌讨论一下综艺规则，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按照朝歌教导的装扮，她应该没那么容易再被认出来才对。
“哈哈你坐得太直啦，在综艺里一眼能看穿啊。”
十夏了然立刻把腰弯下去。刚刚听周围人说话，无意识中又恢复了挺拔坐姿。
“哟，你们也在说综艺？不知道明天规则怎么样。”
右侧的雪儿听到声音，隔着座位扬声，引得摄影机寻声转动拍摄。
她热爱聊天，在一阵话语后胡蝶不怎么回答，忍不住又往外招呼几声。
“那当然明天就知道了。”萌萌拉直舌头，手指又抬了抬镜框，用平常语调回话。
十夏一只手撑在脸蛋上，卷着头发半遮掩，下意识学了萌萌先前的口吻回答。
“是咧。”
两人都用上对方的语气，在这会相视一笑。
等到用完餐，十夏一手拉着萌萌，由着她摇晃蹦跶回到宿舍楼，也没人认出自己。
“等到明天，我装扮一下大佬你肯定认不出来咯。”
萌萌信誓旦旦，一蹦一跳迈向自己的房间。
“我也没人能认出来。”十夏噙着笑从容应一声，毕竟在今天已经总结了好几份心得。
飞行器绕着中厅转动，落下一层层弹幕。
『得咧，两个最难伪装的人，居然一个比一个自信』
『我怎么一点都不信呢哈哈哈，不过夏夏进步的确非常大啊，完整版化妆程序应该更有用』
『节目组嘉宾什么时候来？到现在都没公布，不会不公布了吧？』
互相自信道别后，十夏回到室内窗前，翻出本子，一笔笔将装扮体会记下。
轻微沙沙声在屋内响起，笔尖在结尾划出一个小圆圈。
她一手撑着脸庞，眸光外放，望向窗外。
深青苍穹，月朗星稀，几颗星辰一闪闪点缀。
十夏想起中午还没数完的花瓣，按着窗户视野范围星辰数，再次一颗颗点了起来。
[出现]
她心满意足默念出最后一颗星子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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