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愿为英雄
[欧巴]
朱祁镇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解释道：“目前尚不清楚王员外逃向了何处，如若他逃去宣府向乞颜将军告密。恐怕乞颜将军会萌生出鱼死网破的念头，然后在通向关内的必经之道设下埋伏，等着我们往里钻。若我们驰入万全指挥司那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
袁彬以及霍秉忠闻言后无不微声叹气。
“哎........没想到大明边关糜烂之祸竟已到了这步田地，要想解决边关之患看来是遥遥无期啊！”
哈铭却是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何难？只要皇上回到京师统帅天子六师讨伐宣府，这乞颜将军在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
“哈哈哈.....说的好！不过，想要除掉乞颜将军可用不着劳师动众。现如今，只要我军瞒天过海奔袭太原抄了王员外的大本营，那除去宣府之患不过是弹指之间。”朱祁镇一席话语不仅赞同了哈铭的观点，也道出了解决边关之患的要害之处。
被皇上赞扬的哈铭，咧着嘴笑道：“皇上，为何说抄袭王员外的大本营，便可化解掉边关之患？”
朱祁镇不答反问：“以宣府为指挥司的万全卫粮食由谁供应？”
三人不假思索，一同齐声脱口而出：“由王员外供应！”
朱祁镇道：“那就对了，我们现去抄了王员外的家，不就等同于断了宣府的后路吗？”
袁彬眼里光芒一闪，像是想通了其中的蜿蜒曲折。带着丝兴奋之意道：“臣明白了，只要我们切断宣府的粮草供应，那缺少粮食的宣府岂不是自乱阵脚不战而败？”
“皇上的计策真乃万全之策呐！”
哈铭霍秉忠听闻袁彬分析透其中的要害，顿时醒悟了过来。而在醒悟之余对朱祁镇的谋虑才能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朱祁镇却临高泼了一盆冷水：“凡事不要说得太满！此计虽为良策，可其中也有不少疏漏让朕十分担心。”
“皇上.....所说的担心是指？”
朱祁镇沉声道：“朕担心的是.....乞颜将军会谎报军情奏报朝廷，以此来骗取朝廷扩军或者钱粮资助。”
霍秉忠寻思良久，速既回道：“即是如此，皇上大可写书信一封，遣使派人送往京师以断其生路！”
朱祁镇望天兴叹道：“你能想到的，那乞颜将军也能想到。就算派士兵送信......恐怕他们在半路就已陨了命。难以活到京师啊！”
“皇上，此事就算千难万阻也不能坐以待毙，总得尝试一番才可知啊！”
朱祁镇摇头否决道：“不能打草惊蛇，不然我军的抄袭计划会因此落空。此事就此作罢。”
霍秉忠苦口婆心劝道：“皇上要三思啊！”
哈铭上前道：“皇上，请让臣去送信吧。”
被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相劝，朱祁镇心中也有了动摇之意，可他一想到其中风险之大，终是踌躇不已并未表态。
这时，一声豪迈之语传了来：“皇上，小的愿担此重任。”
众人一惊忙循声望去。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寻仇而被哈密击昏的杨四郎。
呛啷一声利刃出鞘，霍秉忠执长剑直逼杨四郎胸前。厉声喝道：“大胆，竟敢偷听皇上谈话！是活腻了吗？”
杨四郎一脸不惧，反倒淡定从容回道：“小的实有冒犯，请皇上恕罪。”
朱祁镇轻轻一挥手，对霍秉忠道：“退下吧！”
霍秉忠对杨四郎冷哼了一声，怏怏地将长剑收回了鞘中。
杨四郎俯首跪在朱祁镇马下，恭声道：“皇上，四郎不怕死，愿遣信前往京师。”
朱祁镇微微摇头道：“此去京师路途凶险难料，若让你去岂不是白白送命？朕于心不安呐！”
杨四郎闻言后，掏出匕首在腕子处割开了一道口子，浑然不顾汩汩流出的血液。慷慨激昂道：“此次路途虽为凶险，但若能遣信送往京师，便是皇上圆梦之时。或生或死，均已无憾！四郎之躯，愿捐与马蹄之下；四郎之血肉，愿铸于长河之中。今生今刻，四郎尚有一梦，愿为英雄。请皇上让四郎出使京师！”
“好一个愿为英雄！天下之大而胆气纵横之人实属罕见！此番送信若你杨四郎不可成事，那何人可成事耳？”
振奋的朱祁镇从马上跳下，扶起因流血过多而脸色苍白的杨四郎。亲手撕下身上绸缎为他包裹伤口。
能受皇上为自己包扎伤口，那得是多大的荣幸啊！声泪俱下的杨四郎哽咽道：“四郎何德何能，竟幸得天子为我包裏伤口！此等小事，四郎自行包扎便好。”
朱祁镇板起脸佯怒道：“怎么？你要违抗皇命不成？”
杨四郎惊慌回道：“小的不敢！”
“那就少说废话！”
一旁几人对杨四郎受到的礼遇羡煞不已。
待朱祁镇包裹完毕，杨四郎眼中的泪水犹如滚滚长江倾盆而下。受宠若惊的他在此跪下，颤声说道：“小的多谢皇上！”
朱祁镇微微一笑，转头对哈铭吩咐道：“哈铭，取纸笔来！”
哈铭忙从行囊之中寻出纸笔，借助砚台快速铺在了地上。朱祁镇从哈铭手中接过笔，俯下身子洋洋洒洒写下了长篇之文。
完后，哈铭轻轻吹干了笔墨对折封好，递给了杨四郎。
“四郎，这封信你认为藏在身上何处最为安全？”
“这.....”杨四郎思考良久，却未曾想到头绪。
朱祁镇把目光转向了其余几人：“你们可有好法子？”
袁彬道：“禀皇上，不如在衣裳里缝个夹层，把信装在夹层里吧！”
朱祁镇听后，不住的点着头：“秒啊，料一般人也想不到夹层里会藏有书信，就照此来办。”
朱祁镇牵过自己的御驾马儿，对杨四郎道：“长途跋涉，没有良驹可不行。这匹马虽比不上千里好马，但驮你到京师却是轻而易举不在话下。”
杨四郎连连摆手惊慌道：“皇上的坐骑，小的岂敢擅坐？”
“朕赏给你的，有何不敢？拿去！”
“不不不.....皇上的良驹，小的不敢接受？”杨四郎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骑我这匹马吧。”鞑姬牵着马缓缓走了过来。
杨四郎见是与皇上有着亲密关系的女子，更是一口回绝：“四郎用不着骏马良驹，只需普通马儿就行。”
无奈，朱祁镇只能领哈铭再次牵来马儿。至此，几人为杨四郎践行了几许杯酒，目送肩负重任的他离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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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镇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解释道：“目前尚不清楚王员外逃向了何处，如若他逃去宣府向乞颜将军告密。恐怕乞颜将军会萌生出鱼死网破的念头，然后在通向关内的必经之道设下埋伏，等着我们往里钻。若我们驰入万全指挥司那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
袁彬以及霍秉忠闻言后无不微声叹气。
“哎........没想到大明边关糜烂之祸竟已到了这步田地，要想解决边关之患看来是遥遥无期啊！”
哈铭却是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何难？只要皇上回到京师统帅天子六师讨伐宣府，这乞颜将军在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
“哈哈哈.....说的好！不过，想要除掉乞颜将军可用不着劳师动众。现如今，只要我军瞒天过海奔袭太原抄了王员外的大本营，那除去宣府之患不过是弹指之间。”朱祁镇一席话语不仅赞同了哈铭的观点，也道出了解决边关之患的要害之处。
被皇上赞扬的哈铭，咧着嘴笑道：“皇上，为何说抄袭王员外的大本营，便可化解掉边关之患？”
朱祁镇不答反问：“以宣府为指挥司的万全卫粮食由谁供应？”
三人不假思索，一同齐声脱口而出：“由王员外供应！”
朱祁镇道：“那就对了，我们现去抄了王员外的家，不就等同于断了宣府的后路吗？”
袁彬眼里光芒一闪，像是想通了其中的蜿蜒曲折。带着丝兴奋之意道：“臣明白了，只要我们切断宣府的粮草供应，那缺少粮食的宣府岂不是自乱阵脚不战而败？”
“皇上的计策真乃万全之策呐！”
哈铭霍秉忠听闻袁彬分析透其中的要害，顿时醒悟了过来。而在醒悟之余对朱祁镇的谋虑才能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朱祁镇却临高泼了一盆冷水：“凡事不要说得太满！此计虽为良策，可其中也有不少疏漏让朕十分担心。”
“皇上.....所说的担心是指？”
朱祁镇沉声道：“朕担心的是.....乞颜将军会谎报军情奏报朝廷，以此来骗取朝廷扩军或者钱粮资助。”
霍秉忠寻思良久，速既回道：“即是如此，皇上大可写书信一封，遣使派人送往京师以断其生路！”
朱祁镇望天兴叹道：“你能想到的，那乞颜将军也能想到。就算派士兵送信......恐怕他们在半路就已陨了命。难以活到京师啊！”
“皇上，此事就算千难万阻也不能坐以待毙，总得尝试一番才可知啊！”
朱祁镇摇头否决道：“不能打草惊蛇，不然我军的抄袭计划会因此落空。此事就此作罢。”
霍秉忠苦口婆心劝道：“皇上要三思啊！”
哈铭上前道：“皇上，请让臣去送信吧。”
被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相劝，朱祁镇心中也有了动摇之意，可他一想到其中风险之大，终是踌躇不已并未表态。
这时，一声豪迈之语传了来：“皇上，小的愿担此重任。”
众人一惊忙循声望去。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寻仇而被哈密击昏的杨四郎。
呛啷一声利刃出鞘，霍秉忠执长剑直逼杨四郎胸前。厉声喝道：“大胆，竟敢偷听皇上谈话！是活腻了吗？”
杨四郎一脸不惧，反倒淡定从容回道：“小的实有冒犯，请皇上恕罪。”
朱祁镇轻轻一挥手，对霍秉忠道：“退下吧！”
霍秉忠对杨四郎冷哼了一声，怏怏地将长剑收回了鞘中。
杨四郎俯首跪在朱祁镇马下，恭声道：“皇上，四郎不怕死，愿遣信前往京师。”
朱祁镇微微摇头道：“此去京师路途凶险难料，若让你去岂不是白白送命？朕于心不安呐！”
杨四郎闻言后，掏出匕首在腕子处割开了一道口子，浑然不顾汩汩流出的血液。慷慨激昂道：“此次路途虽为凶险，但若能遣信送往京师，便是皇上圆梦之时。或生或死，均已无憾！四郎之躯，愿捐与马蹄之下；四郎之血肉，愿铸于长河之中。今生今刻，四郎尚有一梦，愿为英雄。请皇上让四郎出使京师！”
“好一个愿为英雄！天下之大而胆气纵横之人实属罕见！此番送信若你杨四郎不可成事，那何人可成事耳？”
振奋的朱祁镇从马上跳下，扶起因流血过多而脸色苍白的杨四郎。亲手撕下身上绸缎为他包裹伤口。
能受皇上为自己包扎伤口，那得是多大的荣幸啊！声泪俱下的杨四郎哽咽道：“四郎何德何能，竟幸得天子为我包裏伤口！此等小事，四郎自行包扎便好。”
朱祁镇板起脸佯怒道：“怎么？你要违抗皇命不成？”
杨四郎惊慌回道：“小的不敢！”
“那就少说废话！”
一旁几人对杨四郎受到的礼遇羡煞不已。
待朱祁镇包裹完毕，杨四郎眼中的泪水犹如滚滚长江倾盆而下。受宠若惊的他在此跪下，颤声说道：“小的多谢皇上！”
朱祁镇微微一笑，转头对哈铭吩咐道：“哈铭，取纸笔来！”
哈铭忙从行囊之中寻出纸笔，借助砚台快速铺在了地上。朱祁镇从哈铭手中接过笔，俯下身子洋洋洒洒写下了长篇之文。
完后，哈铭轻轻吹干了笔墨对折封好，递给了杨四郎。
“四郎，这封信你认为藏在身上何处最为安全？”
“这.....”杨四郎思考良久，却未曾想到头绪。
朱祁镇把目光转向了其余几人：“你们可有好法子？”
袁彬道：“禀皇上，不如在衣裳里缝个夹层，把信装在夹层里吧！”
朱祁镇听后，不住的点着头：“秒啊，料一般人也想不到夹层里会藏有书信，就照此来办。”
朱祁镇牵过自己的御驾马儿，对杨四郎道：“长途跋涉，没有良驹可不行。这匹马虽比不上千里好马，但驮你到京师却是轻而易举不在话下。”
杨四郎连连摆手惊慌道：“皇上的坐骑，小的岂敢擅坐？”
“朕赏给你的，有何不敢？拿去！”
“不不不.....皇上的良驹，小的不敢接受？”杨四郎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骑我这匹马吧。”鞑姬牵着马缓缓走了过来。
杨四郎见是与皇上有着亲密关系的女子，更是一口回绝：“四郎用不着骏马良驹，只需普通马儿就行。”
无奈，朱祁镇只能领哈铭再次牵来马儿。至此，几人为杨四郎践行了几许杯酒，目送肩负重任的他离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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