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死磕到底
简钱钱没躲。
说确切点她不全是躲。
她是边躲边朝事发地跑的，光跑不说，还边感叹着那个脑回路没拐弯的周展昭是有多大的勇气才敢来淌东九里这淌浑水的，还“不可能24小时总出状况”？不信你试试给东九里36个小时的时间，东九里的人民绝对能还你36小时的工作量。
一看就是不了解老周工作情况的，太盲目乐观了。
摇头的工夫就到了地方，离他们刚才站的楼头也就一百米，扎堆站了几十号人，东市场住的大多是穷人，大家平时没事干，最喜欢的就是看这种热闹，瞧瞧，连本该蹲活的麻杆儿都跑来了，更不要说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晒太阳上的大妈大妈们了。
简钱钱担心暴露自己，所以没靠太近，她隔着人群看清里面站着的是李桂花和郝东母子俩后就鸟悄地躲去了一边，掏出了电话。
郝东妈是房东郝十栋的老婆，一个下楼取个快递都要化妆的纤细女人偏养出来郝东这么个球一样的胖子，偏这个球还有点浑，从李桂花欺软怕硬的个性看，简钱钱约摸着这次差不多又是郝东先挑的事，只是她不知道，连李桂花都应付不了的周展昭面对这娘俩会是个什么反应呢……
算了，还是先做准备吧，她掏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报信的人有点受不了这个周展昭，那边都火烧眉毛了他偏还走得慢条斯理？
“你就不能走快点？郝东妈那个脾气晚去一会儿她估计就报警了。”
“这个郝东妈脾气很差？”周展昭跟在后面，手插着口袋，依旧走得不紧不慢，脑子里自动键入“郝东妈脾气差”几个字，“她和李桂花到底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李桂花她孙子，和郝东是同学，俩孩子一个成绩好，一个成绩差，可架不住郝东家有钱，所以两家因为成绩的事总较劲，要说今天的事……”报信的光头王一皱眉，他也说不清，“我只知道发现出事的时候李桂花已经躺地上，说是郝东推了她，不过郝东不承认。”
哦，这样啊，回忆了一下李桂花的前科，周展昭觉得这次的责任方说不定也在她。
然而就在他才做了判断，人已经走近事发圈的时候，脑袋里的电波声又响起来了。
这次没等简钱钱开口，他先说了话。
“你闭嘴，我自己可以搞定。”
简钱钱：……
已经穿过人群走近李桂花的周展昭眯眼看了一下，紧接着就“咦”了一声：“原来这次不是李桂花女士，看来是我错怪她了，李女士今天穿的是件劣质……不对，就是质量相对差点的针织衫，应该不是最差的那种，极易脱丝，而这个有点过胖的小孩，是叫郝东吧？你的指缝里有相同材质的勾丝，说明是你先推的李女士，是李女士说了或者做了什么让你不愉快吗？”
李桂花正低头研究她那件“质量相对差点”的针织衫，听见点名赶忙抬起头：“还不是因为我说我孙子这次又考了第一名，他就又受刺激了，冲过来就推了我！”
“所以刚才我没听错你说要报警告她讹诈？这么做是违法的。怎么样，逻辑满分，语言我也尽量做到克制，没用你就搞定了吧。”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的周展昭长舒口气，事情比他想的要简单点。
电话那头的简钱钱默默翻了个白眼，把钱放到超市柜台上：搞定个鬼啊，这种工作方式换老周的警察身份都未必行，何况你一个普通老百姓了？
“少说两句，等我来救你吧。”
“没那个必要……”周展昭的那个“吧”字还没说完，就觉得一股力量直怼小腹而来，上学那会儿他陪着室友学过点空手道，反应还算敏捷，直接一个侧身闪开了，还没等他看清发生了什么，手已经本能的伸出去拽住了那个横冲过来的人，一拉一扯间，周展昭眉头一皱，心说这小孩得有多少斤？
郝东没想到自己不仅扑了个空，还被人给抓住了，当即不乐意的一甩手：“臭显摆什么啊你？以为会分析点东西就能出来装X，你以为你谁啊？”
周展昭完全没想到这个个头还没自己一半高的小孩说出的话会这么难以入耳，人当即愣了。
简钱钱：“别愣啊，这就愣了以后还怎么在东九里呆啊？”
周展昭一僵，打算给这个郝东点教训，不然真要被简钱钱小看了。
“没人告诉过你小孩不能说脏话吗？”
郝东：“口口口口口。”
郝东妈：“你谁啊？还管我孩子骂不骂人？真拿自己当盘菜了？儿子骂的好，骂死他！”
周展昭长这么大还是头回遇见这样的家长和孩子，脑子当即嗡嗡作响起来：“你问我是谁？我是宾夕法尼亚大学……”
“又来一个臭显摆的，方超他奶整天显摆方超，如今又来一个傻大个儿？学习好又怎么样？有我爸有钱吗？我爸是郝十栋！”
“呵呵。”周展昭或许怕比别的，但就不可能怕比钱，“小孩，你懂不懂现在学习好以后会赚比你这十栋房子多太多的钱。”
“穷酸，等我长大了炒房钱来得更快。”
这都什么歪理？周展昭越听越火大：“你……”
“哎，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妈他怎么这么讨厌啊，我不要听他说话，你让他闭嘴。”
郝东妈：“你闭嘴，这是我和李老太太间的事，关你什么事，赶紧走开，不然我告你性骚扰了，哎呦，乡里乡亲快来看看啊，有人耍流氓了……”
郝东妈声音尖细，嗓门还大，她一喊周展昭的头顿时一个变成两个大。
怎么会有讲不听的人了呢？
彼时也有些害怕的李桂花已经忘了周展昭那个关于解决不了问题就给钱的约定，一双小手偷偷就朝口袋里溜：还是找老周吧……
就在场面一度混乱的时候，周展昭忽然觉得手里多了个东西，他低头一看，发现不知道是谁，居然塞了根火腿肠到自己手上。
这是……
没等他闹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听远处传来一声“汪”叫，不知从哪儿跑来条京巴狗，吐着舌头直奔他手里的火腿肠就冲了过来，更神奇的是，先前还嚣张的不行的郝东小朋友居然面如土色，刺溜一下躲到了他妈身后。
郝东：“妈，有狗，有狗！”
“郝东五岁时被狗咬过，不管大狗小狗都怕，对付这种熊孩子，得对症下药，讲道理没用的。”
……
简钱钱躲在暗处，一双眼睛紧盯着人堆的方向，等慌神的郝东妈拉着郝东落荒而逃了，她这才松了口气说：“要我说还是算了吧。”
“不、要。”他不信自己不行，他学得会这个！
周展昭：我就是这么迎难而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简钱钱：过来，我先帮你把那一头包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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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确切点她不全是躲。
她是边躲边朝事发地跑的，光跑不说，还边感叹着那个脑回路没拐弯的周展昭是有多大的勇气才敢来淌东九里这淌浑水的，还“不可能24小时总出状况”？不信你试试给东九里36个小时的时间，东九里的人民绝对能还你36小时的工作量。
一看就是不了解老周工作情况的，太盲目乐观了。
摇头的工夫就到了地方，离他们刚才站的楼头也就一百米，扎堆站了几十号人，东市场住的大多是穷人，大家平时没事干，最喜欢的就是看这种热闹，瞧瞧，连本该蹲活的麻杆儿都跑来了，更不要说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晒太阳上的大妈大妈们了。
简钱钱担心暴露自己，所以没靠太近，她隔着人群看清里面站着的是李桂花和郝东母子俩后就鸟悄地躲去了一边，掏出了电话。
郝东妈是房东郝十栋的老婆，一个下楼取个快递都要化妆的纤细女人偏养出来郝东这么个球一样的胖子，偏这个球还有点浑，从李桂花欺软怕硬的个性看，简钱钱约摸着这次差不多又是郝东先挑的事，只是她不知道，连李桂花都应付不了的周展昭面对这娘俩会是个什么反应呢……
算了，还是先做准备吧，她掏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报信的人有点受不了这个周展昭，那边都火烧眉毛了他偏还走得慢条斯理？
“你就不能走快点？郝东妈那个脾气晚去一会儿她估计就报警了。”
“这个郝东妈脾气很差？”周展昭跟在后面，手插着口袋，依旧走得不紧不慢，脑子里自动键入“郝东妈脾气差”几个字，“她和李桂花到底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李桂花她孙子，和郝东是同学，俩孩子一个成绩好，一个成绩差，可架不住郝东家有钱，所以两家因为成绩的事总较劲，要说今天的事……”报信的光头王一皱眉，他也说不清，“我只知道发现出事的时候李桂花已经躺地上，说是郝东推了她，不过郝东不承认。”
哦，这样啊，回忆了一下李桂花的前科，周展昭觉得这次的责任方说不定也在她。
然而就在他才做了判断，人已经走近事发圈的时候，脑袋里的电波声又响起来了。
这次没等简钱钱开口，他先说了话。
“你闭嘴，我自己可以搞定。”
简钱钱：……
已经穿过人群走近李桂花的周展昭眯眼看了一下，紧接着就“咦”了一声：“原来这次不是李桂花女士，看来是我错怪她了，李女士今天穿的是件劣质……不对，就是质量相对差点的针织衫，应该不是最差的那种，极易脱丝，而这个有点过胖的小孩，是叫郝东吧？你的指缝里有相同材质的勾丝，说明是你先推的李女士，是李女士说了或者做了什么让你不愉快吗？”
李桂花正低头研究她那件“质量相对差点”的针织衫，听见点名赶忙抬起头：“还不是因为我说我孙子这次又考了第一名，他就又受刺激了，冲过来就推了我！”
“所以刚才我没听错你说要报警告她讹诈？这么做是违法的。怎么样，逻辑满分，语言我也尽量做到克制，没用你就搞定了吧。”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的周展昭长舒口气，事情比他想的要简单点。
电话那头的简钱钱默默翻了个白眼，把钱放到超市柜台上：搞定个鬼啊，这种工作方式换老周的警察身份都未必行，何况你一个普通老百姓了？
“少说两句，等我来救你吧。”
“没那个必要……”周展昭的那个“吧”字还没说完，就觉得一股力量直怼小腹而来，上学那会儿他陪着室友学过点空手道，反应还算敏捷，直接一个侧身闪开了，还没等他看清发生了什么，手已经本能的伸出去拽住了那个横冲过来的人，一拉一扯间，周展昭眉头一皱，心说这小孩得有多少斤？
郝东没想到自己不仅扑了个空，还被人给抓住了，当即不乐意的一甩手：“臭显摆什么啊你？以为会分析点东西就能出来装X，你以为你谁啊？”
周展昭完全没想到这个个头还没自己一半高的小孩说出的话会这么难以入耳，人当即愣了。
简钱钱：“别愣啊，这就愣了以后还怎么在东九里呆啊？”
周展昭一僵，打算给这个郝东点教训，不然真要被简钱钱小看了。
“没人告诉过你小孩不能说脏话吗？”
郝东：“口口口口口。”
郝东妈：“你谁啊？还管我孩子骂不骂人？真拿自己当盘菜了？儿子骂的好，骂死他！”
周展昭长这么大还是头回遇见这样的家长和孩子，脑子当即嗡嗡作响起来：“你问我是谁？我是宾夕法尼亚大学……”
“又来一个臭显摆的，方超他奶整天显摆方超，如今又来一个傻大个儿？学习好又怎么样？有我爸有钱吗？我爸是郝十栋！”
“呵呵。”周展昭或许怕比别的，但就不可能怕比钱，“小孩，你懂不懂现在学习好以后会赚比你这十栋房子多太多的钱。”
“穷酸，等我长大了炒房钱来得更快。”
这都什么歪理？周展昭越听越火大：“你……”
“哎，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妈他怎么这么讨厌啊，我不要听他说话，你让他闭嘴。”
郝东妈：“你闭嘴，这是我和李老太太间的事，关你什么事，赶紧走开，不然我告你性骚扰了，哎呦，乡里乡亲快来看看啊，有人耍流氓了……”
郝东妈声音尖细，嗓门还大，她一喊周展昭的头顿时一个变成两个大。
怎么会有讲不听的人了呢？
彼时也有些害怕的李桂花已经忘了周展昭那个关于解决不了问题就给钱的约定，一双小手偷偷就朝口袋里溜：还是找老周吧……
就在场面一度混乱的时候，周展昭忽然觉得手里多了个东西，他低头一看，发现不知道是谁，居然塞了根火腿肠到自己手上。
这是……
没等他闹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听远处传来一声“汪”叫，不知从哪儿跑来条京巴狗，吐着舌头直奔他手里的火腿肠就冲了过来，更神奇的是，先前还嚣张的不行的郝东小朋友居然面如土色，刺溜一下躲到了他妈身后。
郝东：“妈，有狗，有狗！”
“郝东五岁时被狗咬过，不管大狗小狗都怕，对付这种熊孩子，得对症下药，讲道理没用的。”
……
简钱钱躲在暗处，一双眼睛紧盯着人堆的方向，等慌神的郝东妈拉着郝东落荒而逃了，她这才松了口气说：“要我说还是算了吧。”
“不、要。”他不信自己不行，他学得会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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