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突破!_欧皇[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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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突破!

  浑身仿佛痉挛一般的颤抖,朝纵努力的去将自己的视线从那上面移开,只是垂落的手指颤抖不已,生生的在诠释着不舍。

  朝砚摸了摸那鳞片,在阳光下看了又看道:“这东西要怎么用?”

  “不知道,”朝纵看着水面平静的说道,只是那话语之中一丝轻微的颤抖即便努力掩藏,也泄露了一些出来。

  朝砚疑惑的看了过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道:“不会就麻烦了,总不能把这东西镶嵌在法器上。”

  其实看着这个鳞片,朝砚更想把这玩意儿吃下去,毕竟洒满了芝士糖霜的蛋糕看起来就极其的美味,只是那鳞片周围锋利,只怕刚塞进嘴里就得割的满口流血不止。

  朝纵不答,朝砚只能去自己的鉴定页面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却是知道了这为何物——龙鳞。

  而且还是龙之逆鳞,这种东西就跟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一样,触之即死,却是谁有胆量将鳞片拔下来放在这一处。

  鉴定页面并无给出用法,但是天舞龙神功之中有载:龙之身体任何一寸,皆可拿来增长修为,锻骨生肌。

  简单的说,便是以天舞龙神功来进行炼化即可。

  他与朝纵同修天舞龙神功法,这碎片对他有吸引力,没理由对他家崽儿没有吸引力才对。

  “想要这个么?”朝砚将那鳞片在朝纵面前晃了晃,看着少年抿紧的唇角心中了然。

  手下的肌肉僵硬,少年显然明显在压制着什么。

  朝纵侧目瞪了他一眼,挥开了他的手臂背对道:“你找到的东西你自己要,我不要。”

  “那我之前找到的清体珠和琉璃果你不是还吃了,”朝砚在他的背后笑着说道。

  这话一说,朝纵立马转过了身来,瞪着他道:“要不要我吐出来给你。”

  “哎,不必不必,”朝砚连忙阻止,未免真的将崽儿惹毛了,他将手中的鳞片抛给了朝纵道,“这东西乃是我二人一起找到的,无主之物可不算直接归我的,此鳞片需以天舞龙神功来炼化,归你了。”

  他得离那鳞片远一些,蛋糕的香味委实太好也是一种罪过啊。

  不过不吃蛋糕也无甚重要,还有其他的东西可以解馋。

  朝纵接过那鳞片,手指轻轻摩挲,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他渴望这份力量,看着朝砚转身四处打量着的身影,捏紧了那鳞片开口道:“既然我们同修一种功法,一起炼化岂非更快,谁能得多少,各凭本事。”

  此话战意十足,他本性便是与人相争,若他人之物,自然不必客气,照单全收,可是这个人不一样,他不想他一味的相让。

  朝砚本是检查那阵法,推算一下以琉璃果为核心能够支撑这阵法多久,听到这席话,却是有些欣喜的,老父亲给了儿子一整块蛋糕,儿子主动分给了他一块,一人一半确实正好。

  “这样的话,可不要怪为父欺负你啊,”朝砚检查阵法完好,走过来笑道。

  “自然,”朝纵看着他道。

  两张垫子铺在岸边,两人对视而坐,朝纵将那鳞片托起,灵气运转,那鳞片缓缓悬浮在了两人的中央处。

  朝砚掐诀,体内天舞龙神功开始运转,光芒覆盖在了那鳞片之上,双目微阖,一时之间体内灵气竟是被吸附了过去。

  灵气源源不断,朝砚却仿佛陷入了那一方晶莹若白的世界之中,四处斑驳陆离,仿佛无边无际一般,他迈步前去,不知行走了多久的距离,在触碰到一堵红蓝交织的墙时停了下来,那红蓝看似交织,却仿佛在不断的相争着,朝砚轻轻将手贴了上去,却发觉贴上的不是墙,而是另外一个人的手。

  他抬眼看去,还未看到那人的脸,眼睑却是已经睁开了来,那悬浮在两人之间的鳞片已然失去了原本的模样,此时便宛如一团流萤一般的液体在不断的悬浮回转。

  朝纵同样睁开了眼睛,两人对视,皆是掐诀收回自己的力量,随着力量的分离,那团液体也随之分离,待完全隔离开来,便随着灵气回归直接没入了两人的体内。

  一时之间周围灵旋转,竟是以两个人为中心点翻涌了过来,宛如漩涡一般瞬间抽空。

  朝砚此时已然顾不得其他,因为他久久未动的修为被那般冲击一番,竟是直接冲破了那层薄薄的壁障。

  天空之中乌云汇聚,不过片刻便浓郁的仿佛要垂在人的面上一般,其中金光肆虐,那雷霆之力仿佛随时能够脱离那云层扑落下来一般,只是因为开光期并不用受雷罚加身,那雷霆只能不断的轰鸣着,似乎在诠释着不甘一样。

  朝砚体内灵气翻涌,竟是再也压制不住,开光一道,灵气翻涌,灵台清明,那灵气竟是直入灵台之上,上下通达。

  开光初期已成,灵气却不见任何停滞之势,朝砚的天舞龙神功几乎运用到了极致,而在那灵气之中,点点荧光就像是星河碎片一样,随着灵气每一次入侵灵台,便在那灵台之地沉积下来,让那处一片的璀璨生辉。

  灵台再震,体内灵气却是已经突破到了开光中期。

  上下灵气浑若一体,一种玄妙的力量仿佛从雷霆之中挥洒掉落下来一般,遍布周身奇经八脉。

  经脉随着灵气气流壮大,便像是拓宽了的河道一般呈奔涌不息之态,□□凡胎之内残留的浊气被再一次挤压出去。

  朝砚内视,不仅灵台之上星河璀璨,连那经脉之上都似乎沾染了那“星辰”的力量一般,那是龙鳞的力量。

  灵气再度吸取,宛如鲸吞一般,可经脉却无半分的膨胀之感,如此行径,却是让朝砚想到了那之前碧水中心处的灵气翻涌,这龙鳞纳灵之力委实可怕,且吸纳无数灵气,此时的好处不过受了千分之一罢了。

  灵气随着功法沉淀挤压回丹田之中,将那处再行拓宽,若说之前只是一片水洼之地,如今却有了湖泊之势。

  湖泊扩大,竟如漩涡一般深不见底,朝砚再纳灵气,那原本看似停滞的灵气却是直直的朝着上面的壁障又去,且无任何颓然之势。

  看来之前的确是压的太狠了,如今这反扑的力道竟是连他这个主人都措手不及,壁障直破。

  开光后期!

  朝砚睁眼,并没有阻止那灵气继续翻涌,而是打开了系统的页面,曾经完成却没有提交的随机任务一一提交,数百万经验值一瞬间灌注全身,其中又尤以找到龙鳞的那个任务获得最多。

  一时之间灵气呈沸腾之势,就宛如堤坝被冲破一般洪洪远流,势如破竹,直接冲击那更高一层壁障而去。

  灵台宛如置于大海之中,每每被冲击一次便是壮大一分,体内无处不通透,无处不可视。

  天空之中那未散去的云层再度凝实起来,却是比之前还要更加低压可怕。

  “那是什么?!”一个修士几乎是惊恐的看着那处云层汇聚,其中的雷霆之力便是站在数百里以外也让人觉得心惊不已,就似乎告诉众人谁若是敢上前触碰分毫,不过片刻就会被那雷霆化作齑粉一般的存在。

  “之前那是突破开光期,如今这场面却是比开光更甚,”另外一人睁大了眼睛喃喃道,“我只在长辈突破到旋照期之时见过。”

  “怎么可能?!此秘境之内不是只允许旋照以下么?”一人心中震撼,“若是突破,会不会被这秘境丢出去?”

  不论结果为何,这样的声势都让人震撼,对于炼气修士而言,旋照期乃是他们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对于筑基修士而言,旋照期乃是他们瞻仰崇拜的存在,而对于开光修士而言,那便是他们一直为之努力的方向。

  之前是突破开光期的征兆,如今又是旋照期。

  “会不会有人接连突破?”有人隐隐发出这样的猜测,却被身旁的人否定了。

  “怎么可能?开光期与旋照期怎可同日而语,哪里是想突破就能突破的,”那人开口道,“想来是之前有人突破到了开光期,后面又有结伴之人想要突破到那旋照期,只是不知是否能成罢了。”

  “说的也对,若有人能够接连突破,只怕比那万聆雪还要厉害数万倍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万聆雪在突破,”几人崇拜过后商议探讨道。

  不管他人修为如何,如今以他们的修为也难以去匹敌,反而只能将这样的所见所感化为见识和谈资。

  “我想不会,这秘境之地可不是突破的好地方,若是被扔出去了还好,若是被这秘境的力量打回了开光期,岂非舍本逐末了,那万家小姐向来行事稳重,想来不会。”一人侃侃而谈。

  “你倒是了解,不会是对神女有梦吧?”同伴调侃道。

  “哼,有梦又如何,总归不会是我的,想想还不行么!”

  “哈哈哈……”同行几人尽皆大笑了起来,可还不待他们笑完,就听一道极为沙哑难听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呦,终于让我找到了几只小耗子,”那声音的主人从树后走了出来,面覆黑布,只一双眼睛赤红无比,其中暴虐四溢。

  “你是什么人?”几个修士皆是戒备,却发现观那人修为时看之不透。

  “什么人,好问题,杀你们的人,”那黑衣人手中匕首抽出,上面血迹斑斑,显然是沾染过无数次的血液。

  他抽出了匕首,却是再不废话,而是直接上前对上,身影极快,竟是隐隐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再下一刻,那抽剑正对的修士已然倒在了地上,丹田破损,灵台被侵,竟是死不瞑目。

  而那黑衣人却是将那匕首捅入了他的心脏之中,匕首每每鼓动,竟发出饮血一般的声音来,不过片刻,那死去的修士竟是整个干瘪了下去。

  众人皆是后退,一时之间慌乱无比,可这不能怪他们惊慌,他们甚至连那人的动作都没有看清楚,他们的同伴就已经死了一人。

  “魔修,你是魔修?!”一人反应过来惊叫道。

  只有魔修才会有如此狠辣的杀人手段,只有魔修才会如此的嗜血。

  可爆出如此的真相并没有让他的同伴好过很多,因为若是正道修士还可商量一二,对上魔修,若是打不过就只能等死了。

  “哎呦,没想到还有识货的人,”那魔修拔出匕首以后舔了舔,随便隔着黑布,也能看出他眼睛一种的垂涎之意,“只可惜没有什么用啊。”

  他上前一步,几个修士纷纷后退,却听队伍的后方一声惨叫声起,有人转头看去,却见身后也有数个黑衣人围了上来,虽是武器不同,可是人人身上血腥味浓重无比。

  又是倒地几人,之前那人还只是用匕首,可是后来几人却有人直接摘下了面罩,露出了那遍布赤纹的脸颊,直接咬上了被杀修士的脖颈,吞咽的声音响起,一时之间更是骇人。

  “死人血可不如活人来的火热啊,”一个魔修啧啧的怪笑了两声,似乎极为欣赏他们濒临死亡之前惊恐的面容,“谁来让爷爷咬上两口,爷爷我或许能够放过他的性命。”

  谁都知道魔修之人的话不可信,即便被咬上四五口,也难逃一死。

  恐惧积累到了极致,那几个后退之人中一人拔出了剑道:“可笑,我们怎么可能臣服于你们魔修,跟你们拼了!”

  他呐喊前往,身后几人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冲了上来。

  “勇气可嘉,只可惜……嘿嘿,”那黑衣人怪笑了两声,正待出手,可是身后却是一道熟悉的光波四散了开来,宛如之前一般直接覆盖。

  那黑衣人连同修士皆是被那光波击的倒地,一个魔修恼怒道:“这禁空到底怎么回事?!”

  为何解了又开,开了又解?堂堂开光修士被人宛如下饺子一般扔下来,委实丢他们魔修的脸。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之前笼罩的乌云正在层层散去。

  灵台照耀,却是重新归位,那窥得一丝上境被这秘境禁制压回,竟是生生的将那沸腾的灵气压的更加凝实了些,虽是开光,灵气凝实却比那旋照不差分毫。

  收功回气,朝砚睁开了眼睛,眼中宛如星河坠落,却在下一个眨眼间恢复了正常。

  借由这秘境的禁制压缩灵气,倒真让那乍然突破的修为没有半分不凝实之感了,只是若想突破到旋照期,还需要等到出去以后才行。

  开光期灵台清明,根据心德典籍记载,神识可蔓延数百里,一草一木,皆是可以收归神识之下,可是朝砚初初探出,却是超过了那样的范围,想来是窥见了旋照期境界的好处。

  而覆盖之处,被魔修杀掉的正道修士竟是不计其数,男修尚且还好,有被抽干浑身精气,或是吸干浑身血液而死的,便是惨烈异常,死前也算是保留了一分的尊严。

  可是女修却是被百般凌.辱,那些魔修哪里讲究什么仁义道德,更不会只是一人上去折辱,若是折辱过后留得性命便也罢了,可是有那等采阴的魔修,竟是直接让人血枯而亡。

  惨烈程度比之朝砚他们入万剑城之前所见所感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时他只能取巧,如今那些魔修的新仇旧恨还记着呢,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敢暗算他家崽儿,他都舍不得打一下,他们竟然差点儿伤了他,此仇不报,他都不配做一个老父亲。

  将那琉璃果从光芒之中取出,禁空力量解开的瞬间,朝砚在此处设下数道禁制,也顾不得那系统之中新解锁的功能,御剑朝着那处飞了过去。

  数百里的距离对于开光修士而言不过瞬息之间,那魔修们纷纷从地上爬起,之前的玩笑之意已然不在。

  “罢了,今日心情不好,便给你们一个痛快好了,”那魔修挥动着鞭子缠了过去,只待看到头颅升天,血洒满天的场景让心情舒畅一分,可谁料那鞭子席卷而去,却是在碰触到那些修士一时被一道蓝光贸然截住,竟是将那血迹斑斑的鞭子直接打了回去。

  “谁?!”那魔修蓦然更怒,可是在发觉察觉不到那出手之人时心中沉了一分,只是下一秒便又恢复了淡定。

  这秘境之内最多容得下开光后期的修士,便是来人在开光后期,他们可是有数人的,哪里需要畏惧那藏首藏尾的人。

  那道蓝光盈盈如同夏日灼灼下最清澈的雪水一般,强大无匹却不见丝毫的魔气掺杂在其中,让那几个正道修士简直绝处逢生。

  “前辈救命,我乃是万剑城乔家子嗣,若能得救,乔家必然感恩戴德,”那乔姓修士从躺在地上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请前辈救命。”

  其他修士皆是跪在了地上,万剑城中家族子弟竟是不少。

  之前以为无路可走,如今有人救命,即便只有一线希望,他们也愿意豁出全部来去顺着那仅有的救命绳索攀爬上去,能生,没有人会想死的。

  那魔修见他们如此情态,皆是一边戒备的看着周围一边哈哈大笑道:“求他,我看你们那个前辈还不知道是龟缩在哪个地方不敢出来了吧,看着你们像狗一样的求他,说不定在哪处偷着乐呢。”

  “他们像不像狗不知道,不过你们一会儿一定像狗了,”一道玉白色的身影疾行而来,在一众魔修面前缓缓落下,身影修长,青丝飞扬,如此气势与姿态,只想让人一窥那面具之下的容颜几何,只可惜在场之人无一人能够窥透。

  朝砚站定,扶了扶自己的面具,作为崽儿的后盾,一定要有隐藏身份的职业素养,免得像打了一只马蜂没处理好,引来一窝的马蜂。

  “开光后期,一个人就敢来挑衅,爷爷我敬佩你勇气可嘉,”那之前吸过血的魔修咧开了嘴,舔了舔嘴上的血迹道,“开光后期的血,尝起来一定比这几个毛崽子要好。”

  “多谢夸奖,其实在下前来,也是向几位讨要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朝砚挥开了扇子开口道,他的冰糖豆还没有吃几颗呢就被洒了个精光,虽说还能去那源头处再抓几把,可是却不想便宜了眼前几个人。

  “本座倒不记得拿过你什么东西,”那为首之人开口道。

  可他不记得,身旁一人看着朝砚挥开的折扇却莫名脑海之中闪过了一道印象,凑近了道:“鬼首,这人之前我们见过。”

  而且见的时候这人还是筑基后期,如今却已经是开光后期,怎么可能?!

  那为首之人皱眉道:“何处见过?”

  他们见过的正道修士皆是已经斩落在刀下去了阎王殿了,哪里还会剩下……除了,那两个人。

  一道光芒仿佛从脑海之中闪过,那两个人中一人手中挥着折扇,荧光纷呈,跟眼前这人的折扇一模一样。

  可是怎么还会?那人乃是筑基后期,距离那时不过短短一年的功夫,怎会突破到了开光后期?

  林海中央连绵一年的乌云雷鸣浮现在了脑海之中,竟是与此情此景此人联系在了一起。

  如此天纵英才,如此可怕的成长速度,若是任其成长,只怕日后魔都不复。

  那为首之人看向了朝砚,捏紧了手中的匕首道:“原来是你,之前让你逃了,没想到如今又回来送死来了。”

  即便修为出众,资质绝伦,有着天大的造化,眼前的人也不过堪堪突破到开光后期,他们数人,定能将这正道天才斩落于此。

  朝砚笑了两下道:“看来你们认出我来了,那先说好了,谁今天先逃走谁是王八蛋。”

  “前辈?!”

  “前辈不可!”

  身后数人皆是担忧,一人对上数人只怕生死未卜,于己方不利。

  朝砚朝他们挥动折扇,一道禁制设了下去道:“不管发生什么,别从里面出来。”

  禁制设下,竟是看不到外面的场景,几人虽是面面相觑,却是无一人真敢迈出一步,如此之际,只能多生存一刻是一刻了。

  “好啊,”那鬼首咧开的笑容从面罩之下都能看出,“谁要是跑了,谁就下地狱,万劫不复怎么样?”

  朝砚给自己扇了扇风道:“你们说的好,就按你们说的来好了。”

  “那我等就不客气了,”那鬼首直接执了匕首过来,禁空力量已解,他的速度比之之前见朝砚时更快了几分。

  只是他眼看着刺中朝砚,正是心中得意,可是那匕首穿透过去的时候却是没有任何刺中的感觉。

  残影?!

  鬼首缓缓回头,便连那玉白的身影正缓缓消散,危机乍起,不待他想明白怎么回事,便只能遵循本能就地翻滚,虽是堪堪躲过了那蓝光,可是手臂处却有血液喷涌了出来。

  从他们入秘境开始便从未受过伤,如今不过一招之数,那人安然无恙,他竟是伤了一条胳膊。

  两招交接只在瞬间,皆是开光后期之人,可为鬼首者自然要比手上有过人之处,之前因为夺宝折损数人,如今竟是连他自己都受伤了,此人必须死!

  “给我上!”那鬼首一声令下,其他数人虽是因为刚才一击略有忌惮,却是纷纷扑了上来。

  玉白色的身影被夹杂在数人当中,鬼气森森之地,周围的草木都似染上了灰白之色,唯有那道身影遗世独立。

  身体翻转,折扇啪的一声合上,击打在那数道攻击而来的刀枪剑戟之上,却是无一错漏。

  手臂隐隐发麻,那被击退的数位魔修心中震惊不已,却是想着人多再次攻了上去,若是这么多人输给一人,不如自刎谢罪来的干脆。

  魔修之中,又以那鬼首的匕首尤为刁钻,鬼气回荡之处于那阵阵蓝芒交错溢散出去,此处可没有剑心学院的禁制阻挡,那余波挥洒出去,成片的林木尽皆倒下,那土壤瞬息便成了狼藉之地,震颤的声音在天空之中炸响,所感修士只觉那余波便是后退。

  那等威势,想来是开光修士的战斗,非他们所能靠近。

  而在数千里之外,隐隐震颤传来的时候,万铭城正带着孔儒在赶路,一年时间,他所得宝贝不少,此处更是灵气充裕,在与一开光后期凶兽拼死战斗过后,竟是机缘巧合的突破到了开光中期。

  可是闭关良久,出关的是却发现不少的正道修士被杀,观那残忍至极的手法,正是魔修所做。

  此时磨砺已不是最为重要,重要的是要将此事传递给修士们,同时保证他们的安全。

  万剑城万家,不仅仅是剑心学院之中的万家,更是万剑城的万家,他作为一城之子,有那个责任和义务去保证正道修士的安全,让他们不为魔修所屠戮。

  禁空力量又解,此时万铭城却是抓住了时机将传信玉符送了出去,只是林海禁空已解,也不知长姐他们在不在这片区域之中。

  灵气震颤,竟是带了魔气,万铭城握紧了剑柄,看向了一旁的孔儒道:“你后续跟上,不可靠近。”

  那处灵气波动乃是开光期的战斗,孔儒乃是筑基中期,若是贸然搅进去只怕会沦为炮灰。

  而孔儒跟随他良久,知道他不会贸然说出一些话,随即乖巧的点点头,在万铭城御剑前往后御剑跟上,他修为不及,自是慢了些,只是远远可见那道白衣纷飞,倒不曾迷失方向。

  地面无一落脚之处,朝砚御剑而起,朝那几人吹了个口哨,那些魔修本就打的束手束脚极为恼火,此时听他挑衅,更是直接迎了上去。

  林海之上波涛汹涌,灵气每每交错,便引得那林海边四周倾斜流动,成片的倒下,那树丛之中只怕树叶宛如下下雨一般。

  交手数百招,朝砚立于当中,被四周团团围住,魔气封锁,几乎是蔓延了数十里的距离。

  几人桀桀怪笑,那鬼首开口道:“小子,尝尝我们七煞阵的厉害,”他话语落,那魔气凝结汇聚,竟是封锁了朝砚所有的退路,而在他的头顶之上,一道巨大的鬼影正在缓缓成形,威压竟是胜过了开光后期。

  “能把我们逼到这种程度,你小子也算厉害,只可惜到此为止了!!”那鬼首面目狰狞,那头顶的鬼影也愈发清晰了起来,两团眼睛若鬼火灼烧,牙齿处更是咧开了血腥的笑容,仿佛随时可将人吞噬殆尽一般。

  朝砚看着那处鬼影,唔了一下,这是打不过就放个恐怖片打算将他吓死?虽然特效足够,但是他不怕鬼啊。

  朝砚啪的一声打开了折扇道:“那我好害怕呀。”

  害怕的十分没有诚意,让那鬼首直接气的手指都颤抖了一下。

  “死鸭子嘴硬,”那鬼首眼神示下,那鬼影直接张着大嘴朝着朝砚扑了过来,身后似乎还带着鬼火阵阵。

  朝砚不接,却是似乎直接收起飞剑,朝着下方直直的坠落了下去,那鬼影随即跟上,宛如岩浆流过一般,所到之处一片焦土,以比朝砚掉落更为快速的速度追了上去,然后一口吞噬。

  被七煞阵吞噬之人,连神魂都会沾染上这鬼气的影子,便是有所生还,也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可那鬼影分明将人吞下,几个魔修却是没有第一时间撤去那七煞阵开始弹冠相庆,只因那人委实狡猾狡诈,他们虽然看似将他灭了,可是这其中受伤不断,再加之之前这人到处扔清体珠的事情,实在是让几个魔修都忌惮不已。

  那鬼影往返,几个魔修纷纷探去,却在发现其中空无一人时皆是脸色大变。

  “人呢?!”一人面露惊恐惊叫道。

  “这呢,”一道懒洋洋的声线从他们头顶传了出来,几人皆是抬头,便见那刚才坠落之人竟是从云端降落了下来。

  他们想要往上,却莫名无法动弹,周围灵气流动,魔气不得其入,竟是宛如被禁空一般无限下落,而在他们的头顶上方,一道强悍至极的灵压顶头压下,那本就无法运转的经脉更是直接压制的仿佛要爆裂开来一般。

  漩流,然后是百川归海。

  所有的魔修齐齐掉落在地面之上,膝盖跪地,脸被压在了那土地之上,面上的面罩早已化成了齑粉,那样的重压直接让他们本就爬满赤纹的脸上涨满了血丝,可是即便他们提起全身的力气,也无法破解那力道分毫。

  随着朝砚的下落,一个魔修竟是承受不住直接爆体身亡,一人死,七煞阵法破,其他六人几乎是挣扎无望,被正道修士压到此种地步,便是回去了也无颜,但就是死了,也要拉上这人一起死。

  一人肌肉鼓胀,其他数人竟也都是这般想法,可还未等他们爆体,便听上方轻描淡写的一声:“冰流。”

  无数冰锥凭空而落,扎心扎肺,暗劲爆裂开来,不管是经脉还是丹田都在一瞬间损毁。

  溯源与沧澜,再加上天舞龙神功衍生的凌云步,结合起来相当的美妙。

  朝砚在地面之上站定,轻轻挥手,那几枚掉落在地上的储物戒指到了他的近前,其上的污物被灵气冲刷干净,朝砚捏着几枚储物戒指,觉得连米团儿也能爪配两个了,一个用来装东西,一个戴着好看。

  四周血腥味浓重,禁制尚未解开,朝砚神识微动,在察觉有人前来时正欲离开,却是被那身后冷冽的声音叫住:“站住。”

  刚才只顾着和那几个家伙算账,倒是忽略了有人前来,最重要的是还是认识的人。

  朝砚下意识浑身一紧,曾经门神站岗跳窗无门的经历再度浮现在脑海之中,折扇被收进了储物戒指之中,虽说他如今要上进了,可是上进和热衷于比斗绝对没有一颗灵石的关系。

  “你是何人?”万铭城看着这遍地的尸体格眼前的人询问道。

  眼前人身量修长,自有一股慵懒的意味,隐隐带着熟悉的感觉,可是其修为却让他观之不透,若只是如此便也罢了。

  那遍地的尸体人人脸上爬满了赤纹,一看就是魔修,只是这些魔修也同样让他看不透生前的修为。

  那便只能说明皆是开光后期,一个对上一群人,一个胜了。

  天才之资。

  万剑城何时出了这样的高手?

  朝砚伸手解了那包裹众位修士的禁制,里面的人人人皆是屏气敛声,待看到那遍地的魔修尸体和一身干净站在面前的朝砚时,皆是一副震惊转为崇拜的模样。

  他们本以为前辈就算能够打得过那些魔修,起码也得弄个浑身重伤,更多的可能还是打不过,却未曾想到竟是如此的干净利落。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那乔姓修士几乎是喜极而泣,跪在地上再行大礼,“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是日后前辈有需要用到乔家的,只需要执此玉佩前往即可。”

  那修士捧出了一枚玉佩,其他年轻修士皆是有样学样,眉宇之间的感激却是真真切切。

  那种绝处逢生的感觉,足以让他们铭记于心。

  朝砚本想拒绝,不过看他们惶然的样子,知道若是不收下他们才内心难安,索性又收了一大堆的玉佩后朝万铭城摊了摊手,示意他真的什么坏事都没有做。

  万铭城观那几人情态便知缘由,心中敬佩更甚,在朝砚转身欲走时道:“前辈留步。”

  朝砚站在了原地,回头看他,示意何事。

  万铭城拱手道:“前辈高义,扶危济困,乃是我辈楷模,此间不知有多少魔修入内,还请前辈事事小心。”

  朝砚压了压手表示知道。

  万铭城向来话语少的可怜,朝砚则是话唠的朝纵每每都让他闭嘴,如今竟像是颠倒过来了。

  朝砚这次不走了,就站在原地听万铭城说道:“不知晚辈可否有幸与前辈结交,晚辈虽是不才,却希望能与前辈切磋,请前辈指点一二。”

  原来这家伙不是光看见他想打架,而是看见厉害的就想打架。

  朝砚果断摇了摇头,他可不想跟万铭城打架,他修为突飞猛进,必定引人注目,若是他人观之,估计人人皆会以为他拿了这秘境之中的宝贝,到时候可就是人人敬仰变成人人喊打了。

  “为何?”万铭城上前一步道。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让他敬佩之人,却为何与那朝砚一般不想与他比斗?

  “魔修之事为重,”朝砚刻意压低了嗓音道。

  万铭城只想约到日后,可等他想要再开口时,却听一道软糯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前辈,我观此处无灵气波动了,可打扰你们了?”

  那声音万铭城听见了,朝砚自然也听见了,心中哦豁一声,这不是他家兔子的声音的么,不是,厨师的声音么?

  “已经无事了,”万铭城看着孔儒降落,目光之中难得有一丝专注。

  孔儒软软的笑了一下点头,看向了那地面之时却是惊叹出声:“好厉害的手法啊,这些魔修是谁杀的?”

  万铭城用剑,那些尸体上的伤痕却并非剑,孔儒转头看了过去,待看到朝砚时眼睛猛地睁大,弥漫出了熟悉的崇拜与狂喜出来。

  朝前辈!

  终于找到朝前辈了好开心。

  朝砚注意到他的视线,趁着万铭城还未注意,手指连忙放在了嘴边嘘了一声。

  孔儒刚才要出口的称呼立马憋了回去,憋的脸颊都通红了起来。

  “乃是这位前辈,”万铭城介绍了一下,再观孔儒时却是疑惑,“你怎么了?”

  “没事!”孔儒说完再度闭嘴,脸颊通红通红的。

  “生病了?”万铭城的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不见烫意。

  朝砚却是趁着两个人交流,给那几个年轻人眨了眨眼睛,直接溜之大吉,待万铭城反应过来,哪里还见他的身影。

  孔儒同样目瞪口呆:“……”

  朝前辈你把我落下了!

  然而等万铭城转头,他又恢复了那副脸颊通红的兔子样:“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即使朝前辈不方便带上他,他也要为朝前辈打好掩护。

  “嗯,没事就好,”万铭城确定他未曾有恙松了一口气,只是心中却觉遗憾,若是能与那人结交该有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攻攻的云箫啊,莲逝,kathy_lulu,梅梅梅梅梅小天使的地雷吖,感谢泥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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