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开学季_欧皇[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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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开学季

  “你认识他,竟然不认识我?”叶问心咬着牙瞪着朝砚,目光之中颇有委屈之感,水光盈盈的,看起来快哭出来一样。

  朝砚一滞,还未说话,就见那孔宿上前来道:“识得我有什么奇怪的,叶小公子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总不能人人都能认识,况且你这一身素白的,塞人堆里都不一定能扒拉出来。”

  叶问心手指捏的啪啪响,可等他刚想回嘴的时候,就见孔宿的手中摩挲着一块石头,顿时要说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本就含水的眼睛憋的微红,倒真像哭了一样。

  “喂,你不会哭了吧?说两句而已,你那天说好去却没去,本少爷可是还没有跟你计较呢,”孔宿低头看着他的眼睛道。

  “我,没,哭!”叶问心猛地抬头,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他看了看旁边的朝砚,又怒气勃勃的看了孔宿一眼,甩袖离开道,“进去了,别在这里挡路!”

  叶小公子怒气冲冲的进了善思堂,随意找了个地方猛的坐下,看那架势,倒是恨不得一屁股坐下去能把那垫子坐穿一般,又或者把那垫子当成朝砚和孔宿两人坐了。

  叶小公子周围,刚才还兴致勃勃看热闹的人顿时眼观鼻鼻观心,还没有上课就十分的遵守课堂纪律。

  “听闻朝兄已然有老师了,怎么还来上这样的课?”孔宿看向朝砚的时候倒是带着笑意,从前他能想怎么欺负这人不会有任何人跟他置喙什么,奈何形势一招转换,便是孔家也不好真的跟朝砚交恶,不用孔擎嘱咐,他也得收敛三分。

  只是他从前看朝砚倒称不上不顺眼,便是虚以委蛇又有何难,今日一见,却不知为何恶感丛生,竟真的不顺眼起来了。

  一身蓝衣不顺眼,拿着的扇子也不顺眼,即便站的端正也懒懒散散更是不顺眼,便是修为资质高了些,也无甚大不了。

  偏偏那小白鸟每每对他便是横眉冷对,话语跟带了刺一样,需要用那录影石威胁才能收敛一二,倒是对这朝砚每每看似怒气冲冲,实则却是兴致勃勃。

  若叶问心每每对朝砚横眉冷对也就罢了,左右他们两人都得罪过他,偏偏区别对待,让孔宿心里不是滋味的很。

  朝砚听他问询,人家笑他也笑:“孔公子万不可这样说,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朝砚来此,便是本着求学的目的而来,不敢小瞧任何一位老师。”

  即使上课睡觉打瞌睡,也不能在背后说老师的坏话,虽说这里暂时没有听过什么期中期末考核,但是万一被穿小鞋就只能怪自己的嘴了。

  “朝兄倒是高见,”孔宿信他个鬼,初时不知,待到了这剑心学院,有了孔擎的人脉,便知道这朝砚三天两头都在睡觉,十分的不知进取。

  “拙见拙见,”朝砚拱了拱手道。

  其实就是瞎说而已,不管做不做得好,首先要说的好。

  “这主要是出于朝某的一片爱学之心……”朝砚笑眯眯的道,却见从刚才说话开始便有一青衣人一直盯着他看,看起来十分的眼熟。

  朝砚还未想起是谁,就见那青衣人注视到了他的目光,走了过来道:“的确是高见,那话说的极好。”

  青衣人面色温润,说话不疾不徐,连发丝都似乎是温柔的,迎面走来,便觉谈吐舒适,朝砚正想着这是谁,就见对面孔宿已然带上了最自然的笑意拱手道:“老师。”

  朝砚总算想起来这人是谁,那日纳新,便是眼前这人给他测试的,他同样拱手道:“老师好。”

  感觉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非常的年轻。

  那青衣人在孔宿身上淡淡扫过,轻轻点头嗯了一声便看向了朝砚:“未曾想你这第一节课便是我来教授,你虽已有老师,但日后若有不解之处,大可前来问我。”

  学子不知,他却是知道朝砚拜了钟司商为师,而据他对于那位院长的了解,长年神龙见首不见尾,躲闲偷懒,沉迷赚钱,恐怕教个弟子也是放养状态。

  朝砚立马点头拱手道:“多谢老师。”

  没有提前进教室的结果就是被老师挂上了名。

  他们两个兀自说着话,那边的孔宿看似脸上带笑,实则眸中却有几缕不满划过,虽说他有贬低之意在先,但是朝砚也有故意的嫌疑,拿他做筏子对比么?

  课程已在跟前,那青衣人并未跟朝砚说太多,便让他们二人进入了。

  朝砚进的迟了些,只剩下后面的垫子可坐,旁人观他坐的远了些,可要让位又着实舍不得。

  朝砚自己不觉得,后面的位置多好啊,对于他这样的懒人正是合适,他施施然的坐下,一边感叹这位置置于角落极好,一边又感叹这批学子真是人人拥有当学霸的潜质。

  一看就跟刚刚上大学那会似的,还未从高中的状态解脱出来,极为刻苦好学。

  朝砚找了个好位置,孔宿自然也有好位置,他不肖自己占什么位置,自然就有人给他占了位置,只是位置恰好是在叶问心的旁边,十米的距离,对修士来说就跟同桌没有什么区别。

  叶问心见他过来,轻哼一声:“哪儿位置坐不下你了,你过来干嘛?”

  明明相看两厌,还非要过来坐一块,真是闲着了。

  “哪儿都坐不下我,本少爷还非喜欢坐你身边,”孔宿摩挲着那录影石传音道,就跟上课交头接耳一样一样的,“看见你不高兴,本少爷就高兴了。”

  叶问心看见那小小的录影石,扭过了头去再不理他。

  孔宿笑了一下,也去听那青衣老师的讲授了。

  朝砚坐在后方观到那处,虽是听不到传音,但是总觉得那个场景分外的熟悉,扇子敲了两下脑袋,总算想起来在何处见过。

  曾经幼儿园里面掀小姑娘裙子的坏小子就孔宿那模样,非要把人欺负哭了自己再去哄,非常的坏,非常的闲的没事干,老师批评都没用的那种。

  那青衣老师之前虽然与朝砚搭了话,课上却并未特意关注,而是一撩衣摆坐在了那中间的垫子之上,温声笑道:“吾名程青阳,想必在座诸位有不少已然见过,今日这第一堂课便由吾来讲授,认真听也好,不认真听也罢,不可打扰他人……”

  他话虽不严肃,且温柔的很,宛如春风拂面一般,可是只是淡淡开口,那声音便传遍了这广大的善思堂每一个角落,无任何不清晰之感,威势淡淡,却是超过在座的各位。

  诸位学子精神一震,便是有那等交头接耳之人也安静了下来,再不敢有任何不恭敬之处。

  程青阳淡笑开讲:“修真之道,在身,身若不动,万般皆废,便是资质不够,修的苦中苦,便也可做那人上之人,然修真更在心,逆天改命,如逆水行舟,非要有向上的心境不可……此第一讲,便说心境一道……”

  他娓娓道来,朝砚端坐垫子之上,倒是听进去了一两分,便也觉得这老师说话极为的在理,若他想要修真,自然全盘接受,只可惜他虽修道,心思却不在修道之上。

  想当初入道之时,便是为了能使日子更安逸一些,若是再能护得他家崽儿安全,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如今虽是入了这剑心学院,初心却并未改变,他乃一俗人,也不想去享那什么长生之道,只每日当最后一日过,开心最好,便只得一日生命,若是无甚趣味,不如不要。

  如今来此,乃是机缘造化,不需去躲,接受足以,只是如何接受,如何在其中悠闲度日,却是由他自己来定的。

  逆天也好,顺天也罢,看着别人苦哈哈的学习,自己睡觉的日子,着实美的很。

  一节课半睡半醒,待到课毕,程青阳起身打算离开,却是有学子上前追问,真是好一派传道授业解惑的向学之风。

  求问的学子不少,却能观摩得出身后的家世如何,有势力之人,诸如孔宿等人,此等言论自然是家族从小教授,不必再说,只有那等无家世之人,才会在第一节课便有诸多的问题。

  如此划分,倒并非瞧不起,能入这剑心学院的学子,又哪个不是选□□的。

  如此划分,便是让那有势之人能够区分,该拉拢的拉拢,该筛选的筛选。

  朝砚对心境一道没有什么兴趣,趁着大家还乱哄哄的,溜的比兔子还快,等到叶问心转头去找的他的时候,哪里还能人影。

  他正咬牙切齿,却被一只手直接拦住,孔宿看着他愤怒又不敢言的面孔道:“朝砚又不爱搭理你,你何必总是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叶问心扭头,面色不虞,仿佛被说到了什么痛处一样的气急败坏:“我就喜欢跟他待在一块,要你管!”

  他倒并未真的犯贱,若是他人敢对他如此冷淡,见了面记不得他是谁,自然是要给予教训随即抛诸脑后的,别人不爱记得他,他还不爱记得别人呢。

  但是朝砚不一样,虽然那人可恶的很,但是一举一动却不会出自故意,他不会刻意的讨好他,也不会刻意的去刁难他,看着人懒懒散散的,却是闹肚子的坏水,让人恼怒的想打他却又下不去手。

  “要我管我还不管呢,”孔宿的火气也上来了,他这大少爷的脾气何曾对人一忍再忍过,“以为我爱管你不成?若非之前两家和解,本少爷不想招惹是非,非打的你满地找牙不可。”

  他这话说的有些冲动,说出来便有几分的后悔,可若让他收回去,却是万万不能的。

  叶问心果然更加火大,本来薄红的脸颊涨的通红,挽了一下袖子道:“怕你不成?打就打,比斗台上见!”

  便是他只是筑基初期,孔宿是筑基中期他也没在怕的。

  孔宿嘴里的牙齿磨了磨,这个时候也不想用什么录影石威胁法了,火气上来了,果然还是揍这小子一顿更加的解气。

  “你去安排场地,”孔宿转身对一旁的孔奉道。

  孔奉同是筑基修为,却并非以家仆身份进入,自然也是能来此上课的,他收到指令,点头哈腰道:“属下立马为您去办。”

  他开了头,孔宿迈步从石阶上下去,朝叶问心道:“走啊,愣着干什么?莫非怕了?”

  “哪个怕你!”叶问心本来冷静下来,还在考虑万一给小叔惹来麻烦怎么办,如此挑衅,却是也懒得去顾什么后顾之忧了。

  两人比赛结果的事情暂且不提,朝砚一路溜出那善思堂,却是前后左右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来时大家都是从桃源区出发,此时上完了课,有去历练的,也有去接任务的,去比斗台的更是不少,乱七八糟的分流,就导致朝砚从人堆里面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似乎迷失了方向。

  站在天地苍茫之间,颇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的感觉。

  他左右看了看,见天色尚早,也不着急回去,索性随便找了个方向迈了过去,万事随缘,能走到什么地方都是看缘分。

  朝砚走了数十里,见到一处树木环绕时打量了两下,然后直接上树设了禁制隐藏起了身形。

  从树木上头往下看去,不过一时半刻,就见一人从树下路过,左右打量着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朝砚靠在树干上,发现又是一眼熟之人,毕竟刚不久之前见过,他从树上摘下了一个小小青涩的果实丢了过去,那人抬头满目惊讶:“朝公子,您怎么在这里?”

  “你找我有什么事?”朝砚从树上跳了下去,站定在那人的面前道。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得罪了朝砚的李农,他知得罪了人,本想趁着课时道歉赔罪,偏偏坐的甚远,想要说话都是万难,好容易等到了下课,却是被朝砚一路溜的极快。

  李农有些紧张,搓着衣角道:“之前多有得罪,还请朝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日后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在下一定肝脑涂地。”

  “得罪?”朝砚努力想了一下他所说的得罪是什么,想起那寥寥数语时道,“哦,无妨,下次谨言慎行就是了。”

  不过是只字片语,那种话朝砚向来懒得放在心上。

  “多谢朝公子,多谢朝公子,朝公子大人大量,”那李农几乎是感激涕零。

  朝砚扇了扇风道:“那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回见。”

  他走的毫不犹豫,那李农却是赶紧跟上,在他的身边道:“朝公子您是不是跟叶家比较熟识?”

  朝砚停下侧目道:“不算太熟,不过认识叶家几个人。”

  “那可否?”李农殷勤道,“您有熟识之人,可否推荐我与他们认识一番?”

  他观朝砚觉得脾性极好,或许是那等耳根子软好说话之人。

  朝砚唔了一声,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李农连忙报上了姓名,眼含期待。

  朝砚默念了一下,确定自己记住了,再次转身道:“待我日后见了,必定会说起的。”

  就是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遇到叶家的人。

  “多谢朝公子,”那李农仍然跟在他的身侧道,“您什么时候再去那叶家啊?这个方向不是去桃源区的……”

  他一路话多,问题不断,朝砚只听着却并未作答,他虽懒得计较之前的事情,但是对于这人却有几分的无感,目前想干的事就是想找个地方睡……不是,冥想。

  朝砚四处打量着,那李农不见他回答,又多叫了几声:“朝公子,朝公子?”

  朝砚转头道:“目前不去,过几日吧。”

  虽然认出了叶问心,可是他还记得当时不是同路的话,话不投缘半句多,万一真把叶小公子气出个好歹来,岂不是他的锅。

  他说话总是带着带着几分懒洋洋,但是应承下来的事情熟识之人便会知道他一定会做到。

  李农听他语调中的漫不经心,袖中手指隐隐捏起,开口道:“您不会是在敷衍我吧?”

  朝砚看他,有些不明白这理直气壮从何而来:“并未,别跟着我了。”

  虽说待人要客气,免得惹上麻烦,可是遇上这等理直气壮不讲理的,却是没有必要去理会了,便是惹上麻烦也无所谓,他是讨厌麻烦,却不是怕麻烦,便是这人背后捅刀,只管见招拆招就是了。

  朝砚话中未有其他意思,直接挥着扇子走远了,倒是那李农站在原地,手指捏紧,眸中各色光芒闪过,最终转为了愤恨:“可恶,都瞧不起我!都瞧不起我!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

  总有一天,他要让那些天之骄子们通通跪在他的面前舔他的鞋!

  他愤恨的捶着树,却未发现一人从头顶上掠过,并未留下丝毫痕迹。

  朝砚再行数里,在见到一个湖泊时停了下来,那湖泊周围是山,边际却不知道蔓延到了何处,只一从岸边蔓延到湖泊之上的亭子遗世独立,偶有飞鸟降落之上鸣叫几声,空谷回音,倒是雅致。

  极为适合冥想。

  朝砚上了那亭子,在亭子临水处的台子上躺了下来,那台子临水而建,边缘并无阻挡,只是躺下来微微侧身就能看见湖中游过的鱼,湖水清澈,鱼儿活泼,一看就味道甘美,肯定适合烧烤。

  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之前就没有发现。

  朝砚正跃跃欲试的想逮鱼,却听见岸边那头传来了脚步的声音,不重,吓不跑鱼,只是听脚步似乎是男人的步伐。

  朝砚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黑衣挺拔男子走了过来,看样貌倒是剑眉星目,算不上如何惹眼,但是五官端正,看起来极为的舒服。

  年龄看不出来,修为却是在筑基后期。

  朝砚觉得躺着不太好,微微坐起了深来打招呼道:“这位兄台,此处可是你的地方?”

  虽是好不容易找到的清净地,但是如果是有主的,还是得挪腾一下地方。

  那男子过来,蹲身下来道:“此处乃是飘渺台的地界,学子皆可用,在下过来只是想提醒一下朝兄,那李农恐怕对你怀恨在心。”

  叶家招收有志之士,但是如李农那般爱拨弄是非又气量狭小之人是断断要不得的,若是收了,只怕给叶家招惹祸患。

  他蹲身下来,朝砚看清了那张面孔,也看见了他领口上绣的花纹,正是认识的:“你是叶家的?之前跟那李农认识?”

  苍穹并未掩盖身份,他本意便是与朝砚来结交,闻言点了点头道:“正是,那人不堪造就,总是喜欢耍些小手段,实乃小人行径。”

  “唔,他倒是让我给他推荐一二,这话便算是带到了,收不收自然是你们定,”朝砚自认完成了捎话的任务,随即感谢道,“多谢提醒,兄台可要吃鱼?”

  苍穹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瞬,一般人在感谢过后不是应该互通姓名,然后结交么?这吃鱼是怎么个问法?

  苍穹秉持着结交的心态,点了点头道:“吃。”

  然后就见朝砚兴致勃勃的在那湖边用剑去戳鱼了,一边戳还一边转头说道:“难得有人一起吃烤鱼,兄台,你可会生火?”

  于是苍穹又生了一堆的火,看着朝砚将鱼拎过来的时候本来还怀有期待,毕竟身后无势力又能修炼到如此地步的人一般都有极为厉害的生存能力,想要吃鱼一定有特殊的意思才对。

  直到他看到了朝砚刮掉鱼鳞后的鱼,那坑坑洼洼的真是恨不得直接整个削掉了事,最重要的是鱼线没去,鱼也没有开膛破肚,直接就那么插了根棍准备烤。

  苍穹在岸边拨了一下火堆,迟疑道:“朝公子,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朝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鱼道:“忘了什么?”

  苍穹:“……朝公子,您看我来处理鱼怎么样?”

  他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鱼烤出来会是什么滋味。

  朝砚本来就为这鱼纠结不已,毕竟以他的厨艺来说,基本上是在毒死人的边缘徘徊,万万没想到这随意来一个人也是会处理的。

  这年头勤劳又善良的小孩儿不多了。

  一堆篝火,一汪湖泊,一座小亭,那鱼肉之上虽然并无什么调味品,但是鱼肉本身含着灵气,入口柔嫩异常,自带一股甜香,倒是让人回味无穷。

  朝砚对于这样的美宴自然是不吝啬赞扬的,他挥了挥扇子,引了一道水将那火堆浇灭,然后朝苍穹竖起了大拇指道:“兄台果然是野外生存的一把好手。”

  苍穹本身也无势力依附,这种最简单的食物自然是能动手处理的,闻言点头客气道:“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小技也是技嘛,”朝砚往那山边远处看了几眼,不待苍穹报上姓名,莫名开口问道,“兄台御器能力如何?”

  “虽算不上佼佼,但不会气力不济,”苍穹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御器本是最为简单的,却不知道为何有此一问。

  朝砚起身,挥了挥扇子道:“那咱们就比一比御器吧,兄台以为如何?”

  苍穹不明白他的目的,但是简单的御器并无什么拒绝的理由,他同样站起身来道:“如何比?”

  朝砚用折扇点了点下巴道:“从此处到桃源区,谁先到算谁赢,预备,出发!”

  他话音落,直接御剑冲了出去,不过片刻身影已然化作了蚂蚁大小,不像是比赛,倒像是逃命一般,十分的无赖。

  苍穹从未见过如此不按常理出牌之人,驱动了剑身同样跟了上去,可是他一路以灵气最大加持那剑身,却是直到桃源区的时候都没有再见到那朝砚的身影。

  身影降落,苍穹在那入口处等了半个时辰,隐约觉得自己可能被耍了。

  “少主,属下办事不利,让那朝砚戏耍了一通,”苍穹半跪在叶问玥的面前十分的羞愧。

  若是旁的事,他自认能够做到万无一失,偏偏遇上了朝砚此人,什么节奏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竟是被牵着鼻子走了。

  “戏耍?”叶问玥淡淡一笑,如辉月漫天,“如何戏耍,你且说于我听。”

  苍穹自然是不敢隐瞒,从过去吃鱼到跑路详细的说了一番,待到话音落,室内一片的安静。

  叶问玥的玉指摩挲着下巴,竟是露出了一抹真心实意的笑意:“你可知飘渺台清波湾的鱼是从何处来的?”

  鱼有灵气,且硕大不怕人,自然不会是天生天养的。

  苍穹一经指点立马转过了弯来,抬头道:“莫非那鱼是剑心学院养的?”

  若是剑心学院养的,那么他们便算是偷吃了,难怪那人跑的如此之快,还说什么比御器飞行。

  叶问玥轻轻点头:“便是院长所养,以院长抠…爱财的脾性,若是知道他的鱼被人偷吃了,可不是罚成就点那么简单的,朝砚此人委实有趣,你相处之时便是被牵着鼻子走也无妨。”

  苍穹羞愧难当,便是因为他无法掌握那人才会被牵着鼻子走,说到底倒是他能力不足的问题:“属下遵命。”

  苍穹退下,叶问玥却是低头轻轻摆弄着那桌上呈着丹药的玉瓶,谁家少年无荒唐,便是他年幼之时也带着小侄儿去偷过人家家里的枣子,分明家中自有上好的东西,要什么都唾手可得,偏偏却觉得那一日偷来的枣子格外的香甜,竟是舍不得吃的。

  如今想来,不过是情致所致,今时今日再想有儿时的心态,却是半分也无了,心中所思所想皆为如何造福家族,如何登上高峰,汲汲营营,倒是不如那人活的自在。

  或许待那人到了内院之中,也可真正去结交一回。

  叶问玥的心境朝砚自然是不知道的,左右偷吃鱼跑路成功,没有被老头逮住已然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至于比赛的结果,左右连个奖励也无,便算那位黑衣兄台胜了好了。

  朝砚在桃源区上方路过,却是直直的去了比斗台的地方,不是缺成就点了,而是他在崽儿不在小楼里面,便是在这比斗场内了。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老父亲,几日未见他们家崽儿,也得发扬一下老父亲的精神。

  比斗场外一片安静,一跨入那道禁制,却是一片的剑戈争鸣,每日皆是如此,只是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朝砚本来已经打算去炼气期那边溜达一圈,却是看见了筑基期那边一个比斗台处的人山人海时停了下来,两边看了看,他挥了挥折扇决定去凑个热闹。

  修士的眼力极佳,不待到了近前就看到了那比斗台上的两人,一人素白衣衫,腰肢束的纤细,一手执剑,在空中翻腾之间衣衫如风溯雪,另外一人紫色衣衫,衣服之上花纹绣的极为亮丽漂亮,直让人担心若是一招不慎,那满身的宝石锦缎扑簌簌的掉。

  叶问心执剑,剑身莹白却冒着红光,孔宿执尺,尺身之上华丽异常,在那修长的手指之上灵活翻舞之间,仿佛将那阳光的光辉都给夺了过去一般。

  两人瞬息之间已然拆了数招,那尺与剑身摩擦之间,火花四溅,就宛如两人靠的极近的脸色一般,仿佛恨不得将对方给剥皮拆骨才能解了心头之恨一般。

  比斗台上剑戈争鸣,比斗台下泾渭分明,支持叶家和支持孔家的人几乎呈对立之势。

  “叶公子加油,打倒那只孔雀!”

  “叶公子资质绝伦!!!”

  “叶公子必不堕我叶家威势!”

  这是叶家。

  “孔宿公子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孔公子打倒那只白鸟!!!”

  “那一尺若是再重一分,你们叶公子就得摔下来了,还是我们孔公子有善心,免得你们家公子满身狼狈。”

  这是孔家。

  其余看戏之人默默跟着站队,并未说话。

  朝砚犹记当年上学时代拔河助威也是这般情景,上面的人累的半死,下面的人也累的半死。

  朝砚走了过去,还未在人群之中站定,就有一人拦住他询问道:“你站哪边?”

  朝砚眨了一下眼睛道:“只是路过看两眼。”

  “看两眼自然是可行的,但是你得觉得哪边能胜,”那人一本正经道。

  另外一人同样赶来:“没错,你是觉得我们家孔公子能胜,还是觉得他们家的白鸟会输?”

  那之前的人听出他话语之中的意思,横眉冷对:“你这是何意?”

  “你听是什么意思便是什么意思了,”那后来之人也毫不畏惧。

  眼看着两人得吵一架,朝砚后退一步,觉得这热闹不凑也罢。

  他转身溜的极快,却不知叶问心转眼之间余光瞟向了那台下,眼熟之人一闪而逝,那本来挥动的剑便偏了一分。

  孔宿本来击在他剑上横尺收势不及,直接击在了那肩膀之上。

  “呃……”一声闷哼,叶问心从天空之中掉了下去,右手捂着肩头处,却是有丝丝血液从指缝之中渗了出来。

  孔宿的横断尺乃是中品法器,虽然看似华丽花哨了些,可是法器就是法器,如此击打其上,只怕那肩膀处的骨头得断上几根。

  莹白的剑身掉落在一旁,叶问心抬头看着对面缓缓降落的孔宿,苍白着脸开口道:“我认输。”

  他试图抬起左臂,却痛的拧眉。

  胜负已分,一时之间台上台下皆是安静,孔宿收起了那尺,看见那肩头的血丝几步迈了过去道:“给我看看你的伤。”

  那一尺直击,只怕数日都无法恢复。

  “不用!”叶问心抿唇躲闪,拍过他的手,却是起身时都痛的额头冒汗,他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等伤,起身太快,痛处加身,更是直接身形都晃了一下。

  孔宿顺势伸手想要去搀扶一下,台下跟随的叶家人却已经涌了上来。

  叶问宁扶住了叶问心,低头担忧道:“阿心你没事吧?”

  “无事,回去我自己就能疗伤,”叶问心咬牙说道。

  孔宿被打的手隐隐作痛,虽不想再去管,可看那平日里活蹦乱跳的人突然虚弱,却还是压下那份猛然起来的火气道:“我若为你驱逐内劲,你能好的更快些。”

  “不用你,我叶家自有办法,”叶问心咬着牙对旁边的叶问宁道,“我们走。”

  叶问宁虽然修为不及,但是扶着一个人还是可以的,孔宿看那人被人搀扶着御器远去,心中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

  他并非故意伤人,否则以他的修为对上叶问心那个炼丹的,不过是数招之间就能将人踢下去,哪里用比斗那么久。

  本来掌握的极好,既可以给那白鸟一些教训,又不至于使那家伙丧了斗志,可为何刚才叶问心的剑会凝滞一瞬挥偏了?他看见什么了那般影响他的心神?

  叶家的人已经走了,剩余的观战之人也纷纷散了,只有孔家的人还在原地等待着,待孔宿下了比斗台,孔奉凑了上来道:“少爷要去哪里?”

  “刚才叶问心受伤之时,可有异状?”孔宿虽是赢了,可心里却莫名不舒服的很。

  孔奉思索了一下道:“少爷是怀疑有人暗算?属下这就去查。”

  孔宿点头,本以为要查出事情缘由极为困难,可是不过片刻,孔奉便匆匆走了过来低头道:“少爷,那时并无异状,只有朝砚过来看了一下又转身离开了。”

  “朝砚?”孔宿垂落的手摩挲了一下,凝起了眉头道,“他过来做什么?”

  想来那只白鸟也就是为朝砚分神了……

  “朝纵也在此处,”孔奉低头道,“他们为父子,可能是过来照看一二的。”

  “我记得朝纵应该还不是筑基修为,”孔宿面色不虞,即便朝砚非故意前来,可是那般引的人分神,便是他的不对。

  那白鸟竟然如此将那人放在心上,如此受伤了却又怪到他的头上,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是,或许只是路过,”孔奉观他心情,谨小慎微道,“又或者可能是故意的,可是他也算是帮了少爷。”

  “我何须他的帮忙?”孔宿抬头道,“他人现在何处?”

  孔奉汇报道:“此时正在炼气期比斗场那边,少爷,大少爷他说不能与那朝砚交恶。”

  孔宿本要起身,却是面色再沉一分,盯着那低头的孔奉良久,哼笑了一声道:“我便与他交恶又如何,我孔家虽然敬他三分,却不至于怕他,便是交恶了,大哥那里也自有我去交代,去请朝砚过来,就说少爷我要跟他上这比斗台上试试。”

  魁榜筑基期上,前十皆为筑基后期的修为,那万铭城不过短短数日已然是将第一踩了下去,完全不负那上上品的资质和修为,而孔宿限于修为,却也稳稳的立于十一的位置,后面更是压了数名筑基后期不等,便是越阶挑战也是常事。

  可是那朝砚却并非普通的筑基后期,虽然魁榜无名,可是那不过是他从未挑战过的原因,若是贸然开战,赢了自可扬名立万,将此等资质之人碾压,便是最有面子的事情了。

  可孔宿能够越阶挑战,那朝砚说不定也能,若是输了,只怕得罪了人还得得个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的名头出来,只怕其他想要拉拢的家族做梦都能笑醒了。

  孔奉明白,孔宿又何尝不明白,只是他若不出了心头这口莫名其妙的气,只怕心境都会受损。

  “少爷请三思,”孔奉低头道,“若是给孔家招惹了麻烦,到时候少爷自己也是要受罚的。”

  “你怕我连累你?”孔宿看他面色惶惶,嗤笑了一声道,“你若怕了,大可改投明主,今日一战绝不可免,听明白了么?若是听不明白,你这耳朵也不必要了。”

  孔奉连忙低头认错,面色刷白:“少爷言重了,属下忠心耿耿,这就去请人过来。”

  却说朝砚那边,他前脚刚走就听说胜负已分,不过不管哪方赢都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还是早溜早好,免得两位少爷就认不认得出来人都能吵上一架。

  因此也未打听消息,直直朝着那炼气期的比斗场走了过去,人多之处即为他家崽儿所在之地。

  朝砚到来之时,朝纵正在台上挑战那魁榜第二的沐婷,剑身与那飘舞的彩带交接,竟隐隐发出筝鸣之声。

  炼气期不可御器,两人的比斗却如火如荼,数百招之间朝纵不见势弱,那沐婷小姑娘却也无任何的气力不济,反而发钗摇晃间越战越勇,身段柔软,可是底气不泄。

  能碾压数名炼气九层圆满的修士,自然有其厉害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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