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幽州暗涌
幽州，燕城，赵王府。
赵王壶中的茶水已经饮尽，重新续上了一壶新的。
眼前的黑袍面具人，让他越加看不透，此人的势力不小，竟然能影响北乾。
但若是他说的是真的，那李承恩这一座大山，确实已经被搬掉了一半。
“不仅如此，在北乾南下之时，天策军大都督李承恩，还会不幸殒命，到时候，天策军就不是威胁了！”
黑袍人又说出了一句让赵王心惊肉跳的话。
在天策军大营中杀李承恩，寻常的法天象地境也做不到。
天策军的大营，层层叠叠，自成阵势。
在此军势之中，法天象地境高手会被压制，而杨宁的实力会大幅增强。
法天象地境刺杀李承恩，能全身而退的概率，不过五成。
就在赵王要开口询问详情之时，黑袍人打断了赵王的询问。
“王爷，不必问我要怎么做，若是说出来，自然就不灵了。王爷只需要告诉我，是否愿意把握机会？！”
赵王身居高位，不管是面对小老头还是少林，都是掌握主动权的一方，现在却隐隐被这个黑衣人拿捏，这让赵王感到很不爽。
但是这个黑衣人说得也不像是假话。
“我要如何相信你！？”
话音一落，就见黑衣人从袖中取出了一只金色的令箭，“这是北乾的可汗金箭，乃是北乾太祖所留，是北乾皇帝交于我，结盟用的信物。”
赵王接过可汗金箭，他不是第一次见这支箭了，这是真的，毋庸置疑，这金箭上的钢纹炼制法，如今已经失传，再加上其工艺，是仿制不出一模一样的令箭的。
“就算我相信你可以解决李承恩和天策军，那杨清源该怎么办？！”
赵王到现在，也没有打赢杨清源的把握。
相比于李承恩，他更忌惮那个带着十二万兵马，几乎全歼后金五十万大军的杨清源。
不管怎么复盘，他都想不明白，杨清源是如何用三万骑军从正面击溃完颜陈和尚的二十万精兵的？
“我既然敢请王爷起兵，自然会有办法。我虽然没办法能立刻杀了杨清源，但是至少半年内，杨清源是没有办法插手中原战局的。”
黑袍人的话，让赵王的双眸中精光大聚，“先生说什么？！”
“我说，杨清源至少在半年之内，没有办法插手中原战局，甚至得不到王爷起兵的消息！”
若说之前的赵王只是意动，那现在是真的心潮澎湃了。
杨清源和李承恩两大阻碍被解决或暂时解决，那从幽州到神都的中间关隘州郡，便再没有人能够抵挡自己麾下大军的兵锋了。
除了这二人之外，赵王也不敢说自己用兵天下无敌，能匹敌他的至少还有两人。
神策军大将军王诚嗣镇压西域三十六国二十年，纵横西域无敌手，赵王没有把握胜他。
神武军大将军唐圣叹，在南疆诸部的眼中便是神威天将军，三十六洞不知被教育了多少次了。赵王亦无把握胜他。
但是王诚嗣和神策军在西域，唐圣叹和神武军在南疆，他们来不及。
除了天策军外，拦在燕城和神都之间的主力大军，只有平阳女侯曹雪阳的新编龙武军。
但是她根本不在赵王的眼中。
曹雪阳或许是个有名的沙场女将，但是并没有打出个让赵王信服的战绩。
曹雪阳之所以能到这个位置，一来是因为她一直在之前的各种大战之中捡人头。
苍云关之中，窝阔台汗国可汗阔出死在她枪下；北境之中，北乾七王爷的首级也被曹雪阳带回来。
晋阳保卫战，后金的摄政王努尔哈齿也是为其枪锋所斩。
三国三王，这份军功让她封侯。
但她能统领龙武军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曹雪阳是杨清源的姘头。自己这个皇帝侄子对其信任有加。
否则龙武军大都督的位置，怎么可能落在一个女人的手上？！
若天策军的主帅是曹雪阳，赵王自问不用半年，三个月内，就能击溃她。
而她麾下的龙武军，更是一支没有经历过战阵，没有见过血的新军。
这种兵马看上去雄壮，也就是个样子货，根本没办法承受高强度的战斗。
若黑袍人所言不假，赵王觉得，那就是天赐良机。
神都中的宝座已经在向其招手了！
但毕竟是老阴谋家了，自然不可能有如此轻易地相信黑袍人。
“先生，如此说来可有凭据？!”
黑袍人点了点头，面对这样的惊天喜讯，赵王的面上依旧看不出喜怒，这份养气功夫，就证明其心机了。
“王爷，可曾听说过血河宗？没听说过也没关系，少林寺的诸位会向王爷解释的。我只告诉王爷一句，杨清源此刻为了剿灭血河宗已经在十万大山深处。半年内，回不来！”
说完黑袍人就起身要告辞。
“先生请留步！”
黑袍人的身形一顿，但并不是因为赵王的话才停下的。
“对了，我为王爷准备了一份见面礼。就是我带来的六个人，此六人六位一体，可战法天象地境，如今经过我的调教已经更胜往昔。就让他们留在王爷身边，听候差遣。”
说完，黑袍人的身形凌空而起，悠然如鹤，消失在赵王府中。
……
——
南疆，血河宗总坛。
“杨清源！？”
关于这个青年……也不算青年了，杨清源虚岁快而立之年了。
他永安十三年，以十六岁的年纪上地榜，得榜眼尊为位，随后便在翰林院中修书五年。当他接过大理寺丞位子的时候，才二十一岁。
如今已经是麟德三年，八年时间过去了。
换到寻常百姓之家，杨清源早就应该成亲生子了。
关于杨清源的传说很多，阴谋诡谲、谋算天下的智者；纵横沙场未逢一败的名将；诗才天授、才高八斗的才子……
这些对于身份，就算再怎么传奇，对于林再暮来说，也没有意义。
杨清源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尊号“剑君”的绝顶高手。
虽然天地似乎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但江湖上的等级和序列是依旧的。
炼气和锻体代表的就是底层的江湖人物，比如普通镖局的镖师，小帮会的打手，六扇门普通捕快，大派的外门弟子。
通脉境竟是在地方上已经有一定的名声了，郡县小帮会的护法、长老、六扇门的捕头，巡捕统领、大门派的精英弟子。
而元化境，则是这个江湖上平常可见的高手，也是江湖的中坚力量，这个层次与之前两境已经有了质变。像大门派的掌门，比如少林方丈、峨眉掌门等也是这个境界，底层江湖人眼中已经是高手的存在。
元化境的武者，在郡县之中极有名望，甚至在所在之州也是名气不小的高手，加入六扇门可以担任六扇门分部的总捕头，加入大门派可以混个护法、供奉。
这个境界的武者，无论是投靠朝廷加入帮会，还是自己独行都可以混得不错。
再往上就是一道分水岭了。
洞玄境，这是很难借助外力突破的境界，现在一直可以借助外力影响突破洞玄的，只有血河真经和剑我术。
剑我术会斩断前路，血河真经……那就不用说，这是靠人命堆起来的，有干天和。
这个境界在江湖上就是那种令人敬仰的存在，比如西门叶孤，比如顾道人、比如四绝。
这些人不管加入了哪一方势力都会被郑重以待，获得极高的地位。
他们代表的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
再往下，就是法天象地境了，已知江湖中最高的境界。天人境毕竟没有人证实过。无数高手推测张三丰已经天人合一境的高手，但是没法证实，没有人到过这个境界，又如何能证明这个境界的存在？
虽然天地有异变，但这个江湖的境界依旧，战力也未曾崩坏过。
而林再暮和杨清源代表的就是江湖已知最顶尖的战力，法天象地境。
一人之力，可敌千军。
林再暮虽然是靠着血河真经，踩着皑皑白骨登上的法天象地境，但他也是一个绝顶的剑客。
那一年的万剑朝宗，点苍派的三大剑客，也能感受到异动。
“我听说，宗主死在了你的手上？！”
血河宗主已死传言，之前就被杨清源故意传到了血河宗的消息渠道之中，以此来动摇血河宗众人之心。
当然这个消息，血河宗内没有一个人信的，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宗主的强大了。
张三丰不出，这个天下，没有人能胜过宗主。
原本林再暮以为杨清源会承认，没想到杨清源却摇了摇头，“严格意义上来说，血河宗主的死和我一点关系没有。”
血河宗主是在重伤之下被郭靖、叶剑寒、师妃暄、张玄清四大高手围攻，最后被李寻欢的飞刀一刀秒杀。
杨清源最多的就是故意伤害罪的共犯，把杀人的罪名安在他头上，杨侯爷肯定是有意见的，大意见。
“其实，你传出的这个消息，宗内也没有人相信。你或许和宗主交过手，但宗主的实力，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
杨清源有点无奈，他真的交过手，虽然是受伤状态下的血河宗主，但是真的交过手。
从硬实力上，杨清源并不是血河宗主的对手，这是事实。
但血河宗主死了，这也是事实。
怎么血河宗的人都是一根筋，不相信呢？！
这也不能怪血河宗的高手，他们对血河宗主，奉若神明，自然不可能相信他就这么死了。
这就好比，有人告诉杨清源，张三丰死在帝释天手上，杨清源一样不会相信的。
“久闻剑君大名，今日林某就想讨教一二。”
杨清源仔细端详这个曾经名震天南的斜阳神剑，原本一身正气，今时已然煞气环绕，血气冲天，不知有多少冤魂盘旋于其头顶，久久不能离去。
杨清源虽然是善良守序阵营的，但不是圣母。可面对这样的泯灭良知之辈，还是不由得心中有一股怒气升腾而起。
临战之时，自当冷静，杨清源不会犯这个错误，立慧剑于脑海，将自己的嗔怒之念，暂时斩除。
“你觉得你能胜我？！”杨清源的双眸如剑，凌厉锋芒。
不知道血河经给了林再暮什么底气，让他膨胀至此。
“没有打过，怎么知道呢？！杨侯是法天象地境，难道林某就不是吗？今日，你我正好可以一决高下！”
斜阳神剑掌间真元一吸，将原本被杨清源斜插入地面的煞气古剑吸回了掌中。
“不，今日，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杨清源的目光之中已经带上了杀意。
林再暮原本淡漠的面容突然笑了，“哈哈哈，说得好！”
就在他放声大笑之时，二人之间的地面竟然开始皲裂，随即坍塌。
周围的人高手纷纷退开，但还是有三四人，不慎失足随着坍塌跌落，就在几人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只见杨清源身影变幻之间，已经救了四人。
但他的轻功也是有极限的，只能看着人宗洞玄的尸身落下，来不及援手。
尸体不可能比活人更加重要。
“灵虚师叔！”
数名人宗弟子看着灵虚子落下的尸身，不禁黯然。
虽然道门中人早该看轻生死，但心中的情感又岂能放下？
这坍塌的地面之下，竟是一方方圆三十丈血池，一股浓烈的血煞之气，冲天而上。
但最让人不理解的是，这血池之中竟然没有一丝血腥之味，反而带着若有若无的甘甜气味，就像是诱惑仙人堕落的天魔之女一般。
杨清源对于血河真经的了解甚至超过了不少血河宗的门人弟子，他自然知道，这血池之中是什么？！
人血，而且不是普通的人血。
这分明就是活杀孕妇、胎儿所集之脐带精血，这一方血池，需要多少无辜之人才能填满？！
这血池，就是杨清源对逍遥子说的，六合大阵之中，第十二地支。
杨清源之前只觉得鹰蛇山的山底有鬼，已经尽可能的高估血河宗了，却不想是这等血腥残忍。
“杨侯，请吧！”林再暮却对此没有任何感触，或者说，血河宗的人从踏上这一步开始，就没法回头了。
以杨清源的心态，见到这一池血水，也心中火气。
“给我滚过来领死！”
指尖一道剑光，又撕裂山峦之威，斩向了林再暮……
ps：我仔细看了，可能法天象地境稍多了一点，但死了好几个了，战力应该是没有崩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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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壶中的茶水已经饮尽，重新续上了一壶新的。
眼前的黑袍面具人，让他越加看不透，此人的势力不小，竟然能影响北乾。
但若是他说的是真的，那李承恩这一座大山，确实已经被搬掉了一半。
“不仅如此，在北乾南下之时，天策军大都督李承恩，还会不幸殒命，到时候，天策军就不是威胁了！”
黑袍人又说出了一句让赵王心惊肉跳的话。
在天策军大营中杀李承恩，寻常的法天象地境也做不到。
天策军的大营，层层叠叠，自成阵势。
在此军势之中，法天象地境高手会被压制，而杨宁的实力会大幅增强。
法天象地境刺杀李承恩，能全身而退的概率，不过五成。
就在赵王要开口询问详情之时，黑袍人打断了赵王的询问。
“王爷，不必问我要怎么做，若是说出来，自然就不灵了。王爷只需要告诉我，是否愿意把握机会？！”
赵王身居高位，不管是面对小老头还是少林，都是掌握主动权的一方，现在却隐隐被这个黑衣人拿捏，这让赵王感到很不爽。
但是这个黑衣人说得也不像是假话。
“我要如何相信你！？”
话音一落，就见黑衣人从袖中取出了一只金色的令箭，“这是北乾的可汗金箭，乃是北乾太祖所留，是北乾皇帝交于我，结盟用的信物。”
赵王接过可汗金箭，他不是第一次见这支箭了，这是真的，毋庸置疑，这金箭上的钢纹炼制法，如今已经失传，再加上其工艺，是仿制不出一模一样的令箭的。
“就算我相信你可以解决李承恩和天策军，那杨清源该怎么办？！”
赵王到现在，也没有打赢杨清源的把握。
相比于李承恩，他更忌惮那个带着十二万兵马，几乎全歼后金五十万大军的杨清源。
不管怎么复盘，他都想不明白，杨清源是如何用三万骑军从正面击溃完颜陈和尚的二十万精兵的？
“我既然敢请王爷起兵，自然会有办法。我虽然没办法能立刻杀了杨清源，但是至少半年内，杨清源是没有办法插手中原战局的。”
黑袍人的话，让赵王的双眸中精光大聚，“先生说什么？！”
“我说，杨清源至少在半年之内，没有办法插手中原战局，甚至得不到王爷起兵的消息！”
若说之前的赵王只是意动，那现在是真的心潮澎湃了。
杨清源和李承恩两大阻碍被解决或暂时解决，那从幽州到神都的中间关隘州郡，便再没有人能够抵挡自己麾下大军的兵锋了。
除了这二人之外，赵王也不敢说自己用兵天下无敌，能匹敌他的至少还有两人。
神策军大将军王诚嗣镇压西域三十六国二十年，纵横西域无敌手，赵王没有把握胜他。
神武军大将军唐圣叹，在南疆诸部的眼中便是神威天将军，三十六洞不知被教育了多少次了。赵王亦无把握胜他。
但是王诚嗣和神策军在西域，唐圣叹和神武军在南疆，他们来不及。
除了天策军外，拦在燕城和神都之间的主力大军，只有平阳女侯曹雪阳的新编龙武军。
但是她根本不在赵王的眼中。
曹雪阳或许是个有名的沙场女将，但是并没有打出个让赵王信服的战绩。
曹雪阳之所以能到这个位置，一来是因为她一直在之前的各种大战之中捡人头。
苍云关之中，窝阔台汗国可汗阔出死在她枪下；北境之中，北乾七王爷的首级也被曹雪阳带回来。
晋阳保卫战，后金的摄政王努尔哈齿也是为其枪锋所斩。
三国三王，这份军功让她封侯。
但她能统领龙武军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曹雪阳是杨清源的姘头。自己这个皇帝侄子对其信任有加。
否则龙武军大都督的位置，怎么可能落在一个女人的手上？！
若天策军的主帅是曹雪阳，赵王自问不用半年，三个月内，就能击溃她。
而她麾下的龙武军，更是一支没有经历过战阵，没有见过血的新军。
这种兵马看上去雄壮，也就是个样子货，根本没办法承受高强度的战斗。
若黑袍人所言不假，赵王觉得，那就是天赐良机。
神都中的宝座已经在向其招手了！
但毕竟是老阴谋家了，自然不可能有如此轻易地相信黑袍人。
“先生，如此说来可有凭据？!”
黑袍人点了点头，面对这样的惊天喜讯，赵王的面上依旧看不出喜怒，这份养气功夫，就证明其心机了。
“王爷，可曾听说过血河宗？没听说过也没关系，少林寺的诸位会向王爷解释的。我只告诉王爷一句，杨清源此刻为了剿灭血河宗已经在十万大山深处。半年内，回不来！”
说完黑袍人就起身要告辞。
“先生请留步！”
黑袍人的身形一顿，但并不是因为赵王的话才停下的。
“对了，我为王爷准备了一份见面礼。就是我带来的六个人，此六人六位一体，可战法天象地境，如今经过我的调教已经更胜往昔。就让他们留在王爷身边，听候差遣。”
说完，黑袍人的身形凌空而起，悠然如鹤，消失在赵王府中。
……
——
南疆，血河宗总坛。
“杨清源！？”
关于这个青年……也不算青年了，杨清源虚岁快而立之年了。
他永安十三年，以十六岁的年纪上地榜，得榜眼尊为位，随后便在翰林院中修书五年。当他接过大理寺丞位子的时候，才二十一岁。
如今已经是麟德三年，八年时间过去了。
换到寻常百姓之家，杨清源早就应该成亲生子了。
关于杨清源的传说很多，阴谋诡谲、谋算天下的智者；纵横沙场未逢一败的名将；诗才天授、才高八斗的才子……
这些对于身份，就算再怎么传奇，对于林再暮来说，也没有意义。
杨清源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尊号“剑君”的绝顶高手。
虽然天地似乎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但江湖上的等级和序列是依旧的。
炼气和锻体代表的就是底层的江湖人物，比如普通镖局的镖师，小帮会的打手，六扇门普通捕快，大派的外门弟子。
通脉境竟是在地方上已经有一定的名声了，郡县小帮会的护法、长老、六扇门的捕头，巡捕统领、大门派的精英弟子。
而元化境，则是这个江湖上平常可见的高手，也是江湖的中坚力量，这个层次与之前两境已经有了质变。像大门派的掌门，比如少林方丈、峨眉掌门等也是这个境界，底层江湖人眼中已经是高手的存在。
元化境的武者，在郡县之中极有名望，甚至在所在之州也是名气不小的高手，加入六扇门可以担任六扇门分部的总捕头，加入大门派可以混个护法、供奉。
这个境界的武者，无论是投靠朝廷加入帮会，还是自己独行都可以混得不错。
再往上就是一道分水岭了。
洞玄境，这是很难借助外力突破的境界，现在一直可以借助外力影响突破洞玄的，只有血河真经和剑我术。
剑我术会斩断前路，血河真经……那就不用说，这是靠人命堆起来的，有干天和。
这个境界在江湖上就是那种令人敬仰的存在，比如西门叶孤，比如顾道人、比如四绝。
这些人不管加入了哪一方势力都会被郑重以待，获得极高的地位。
他们代表的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
再往下，就是法天象地境了，已知江湖中最高的境界。天人境毕竟没有人证实过。无数高手推测张三丰已经天人合一境的高手，但是没法证实，没有人到过这个境界，又如何能证明这个境界的存在？
虽然天地有异变，但这个江湖的境界依旧，战力也未曾崩坏过。
而林再暮和杨清源代表的就是江湖已知最顶尖的战力，法天象地境。
一人之力，可敌千军。
林再暮虽然是靠着血河真经，踩着皑皑白骨登上的法天象地境，但他也是一个绝顶的剑客。
那一年的万剑朝宗，点苍派的三大剑客，也能感受到异动。
“我听说，宗主死在了你的手上？！”
血河宗主已死传言，之前就被杨清源故意传到了血河宗的消息渠道之中，以此来动摇血河宗众人之心。
当然这个消息，血河宗内没有一个人信的，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宗主的强大了。
张三丰不出，这个天下，没有人能胜过宗主。
原本林再暮以为杨清源会承认，没想到杨清源却摇了摇头，“严格意义上来说，血河宗主的死和我一点关系没有。”
血河宗主是在重伤之下被郭靖、叶剑寒、师妃暄、张玄清四大高手围攻，最后被李寻欢的飞刀一刀秒杀。
杨清源最多的就是故意伤害罪的共犯，把杀人的罪名安在他头上，杨侯爷肯定是有意见的，大意见。
“其实，你传出的这个消息，宗内也没有人相信。你或许和宗主交过手，但宗主的实力，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
杨清源有点无奈，他真的交过手，虽然是受伤状态下的血河宗主，但是真的交过手。
从硬实力上，杨清源并不是血河宗主的对手，这是事实。
但血河宗主死了，这也是事实。
怎么血河宗的人都是一根筋，不相信呢？！
这也不能怪血河宗的高手，他们对血河宗主，奉若神明，自然不可能相信他就这么死了。
这就好比，有人告诉杨清源，张三丰死在帝释天手上，杨清源一样不会相信的。
“久闻剑君大名，今日林某就想讨教一二。”
杨清源仔细端详这个曾经名震天南的斜阳神剑，原本一身正气，今时已然煞气环绕，血气冲天，不知有多少冤魂盘旋于其头顶，久久不能离去。
杨清源虽然是善良守序阵营的，但不是圣母。可面对这样的泯灭良知之辈，还是不由得心中有一股怒气升腾而起。
临战之时，自当冷静，杨清源不会犯这个错误，立慧剑于脑海，将自己的嗔怒之念，暂时斩除。
“你觉得你能胜我？！”杨清源的双眸如剑，凌厉锋芒。
不知道血河经给了林再暮什么底气，让他膨胀至此。
“没有打过，怎么知道呢？！杨侯是法天象地境，难道林某就不是吗？今日，你我正好可以一决高下！”
斜阳神剑掌间真元一吸，将原本被杨清源斜插入地面的煞气古剑吸回了掌中。
“不，今日，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杨清源的目光之中已经带上了杀意。
林再暮原本淡漠的面容突然笑了，“哈哈哈，说得好！”
就在他放声大笑之时，二人之间的地面竟然开始皲裂，随即坍塌。
周围的人高手纷纷退开，但还是有三四人，不慎失足随着坍塌跌落，就在几人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只见杨清源身影变幻之间，已经救了四人。
但他的轻功也是有极限的，只能看着人宗洞玄的尸身落下，来不及援手。
尸体不可能比活人更加重要。
“灵虚师叔！”
数名人宗弟子看着灵虚子落下的尸身，不禁黯然。
虽然道门中人早该看轻生死，但心中的情感又岂能放下？
这坍塌的地面之下，竟是一方方圆三十丈血池，一股浓烈的血煞之气，冲天而上。
但最让人不理解的是，这血池之中竟然没有一丝血腥之味，反而带着若有若无的甘甜气味，就像是诱惑仙人堕落的天魔之女一般。
杨清源对于血河真经的了解甚至超过了不少血河宗的门人弟子，他自然知道，这血池之中是什么？！
人血，而且不是普通的人血。
这分明就是活杀孕妇、胎儿所集之脐带精血，这一方血池，需要多少无辜之人才能填满？！
这血池，就是杨清源对逍遥子说的，六合大阵之中，第十二地支。
杨清源之前只觉得鹰蛇山的山底有鬼，已经尽可能的高估血河宗了，却不想是这等血腥残忍。
“杨侯，请吧！”林再暮却对此没有任何感触，或者说，血河宗的人从踏上这一步开始，就没法回头了。
以杨清源的心态，见到这一池血水，也心中火气。
“给我滚过来领死！”
指尖一道剑光，又撕裂山峦之威，斩向了林再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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