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宴尔”_小师弟他是重生的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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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宴尔”

  第93章:“宴尔”

  是自己的错吗?

  紧收滴血的黑色牢笼在脑中不断浮现,血肉被碾烂的声音似在耳边反复回响!

  容锁玉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他一遍又一遍地厉声问着自己——是我的错吗?!

  死去的两人分明没得罪过江清尘,他们甚至可能素未谋面!可,可因自己,他们就这般轻贱地被杀了……

  容锁玉眼眶滚烫,巨大的自责与委屈压的他几乎要呼吸不上。

  直至现在,他都无法将把自己带回来的男人同湖畔温柔爱护自己的人联系在一起……

  那些美好都是假的。

  自己留连的,恋恋的,想要永远记在脑海的……都是假的!

  骗他,伤他师尊,伤他同门手足……如今还要作践他……

  一旁几个婢子第一次来这魔宫本就慌乱,但见该被服侍的人在榻上泣不成声。一众抱着妆匣,捧着红衣的人更无措了,不知如何靠近。

  有婢子见他垂泪涟涟,看得心怜,便大着胆子出声安慰道:“仙君,您莫要再哭了。成婚,成婚是喜事呀……”

  喜事?

  容锁玉突闻人声,不由回神。他抬起了泛红的双眼,入目的朱红鸳鸯锈纹刺得他双眼更痛。

  他看着面前几个女子,恍然想起,江清尘放了玄凌派众人,然后画了个缩地的法阵,带着自己离开了玄凌派——这里是首阳宫。

  容锁玉第一次见这宏伟宫殿就被布满红装,端重冷肃的模样给震慑住了。听着一路而去的问候,看着多次出现在眼中的大红“囍”字,他混乱了许久的脑子这醒了点儿神——成婚。

  自己要与昨夜那杀人的恶鬼成婚了。

  容锁玉痛苦地拧了眉。

  见几人手中东西,再看她们为难又瑟缩的模样,容锁玉问道:“如今几时来?”

  “辰时一刻,您方醒便一直垂泪。”

  容锁玉下榻,“过来收拾吧。”

  金仪仪是个大胆的,方才就是她开的口。现在见那人玉颊尚残泪痕,她拿出细绢上前为他拭泪。见人躲避,她又轻声解释道:“若不擦干便不好上妆。”

  容锁玉看她一眼,不想她们难为,便无言地垂下了眼睫,不再躲避。

  所以江清尘一来看到的就是,一个女子靠得极近地在为容锁玉擦拭眼角。而他则乖顺地闭着眼睛,而那女子也粉面羞红,指尖不知是有意无意地触着他的脸颊。

  江清尘面上笑意淡了些,碧眼也沉了下去——不是不喜别人触碰么?

  对自己做出那副不情不愿的姿态,现在却可以让个陌生人摸……

  江清尘压下心底的烦躁,抬手挥出一道灵力。

  容锁玉只觉耳畔突然传来一道风声,随即是女子的惊呼,和碰撞声。

  他惶然睁眼,却见方才为自己拭泪的婢女此刻正远远地摔倒在殿内玉柱下,口吐鲜血。

  几个婢子被吓得惊叫。容锁玉猛地回头,冷冷看向一身朱红的高大男人,“你这是做什么?”

  男人不答,只对愣在原地发颤的几个婢子道:“衣服留下,出去。”

  几人闻言,慌忙道是。立即搀着昏倒的那个婢女一同离开了。

  偌大的寝殿内只剩下他二人。

  红幔灼目,但靠近的人却比屋内所有艳色都要惹眼。那人宽肩窄腰,身材颀长,红衣如水,随步涟动,游纹如活,叫人心惊。他碧眼直勾勾地看着容锁玉,墨稠乌发与朱红婚袍都将他衬得格外白皙俊美。

  容锁玉瞳孔轻颤,在心底唾弃了自己一番。他压下心底那躁动的心跳,低头不去看,望借此来消跳越快的心。

  可他这番动作终究叫江清尘认为是不喜。

  男人步步踱近,每靠近一点都叫容锁玉心悬高一分。

  最终,穿着黑靴的脚停在了他低垂的视线里。

  一只温热修长的大手抚上了他的下颌,随后轻轻托起。

  对视来的就是这般猝不及防。

  容锁玉想躲,却又不敢,只咬着唇恨恨瞪他。

  江清尘指尖游到他绯红的眼尾,被眼神凶了也不恼,只轻叹道:“不用搽脂抹粉,你这样好看极了。”

  他勾指取来了婚服,作势要为人褪衣,却被容锁玉制止。

  江清尘今日心情极好,这点儿程度抗拒尚可忍受。

  容锁玉哪知他计较这些,只道:“别跟我说这些,我问你为何无故伤人!”

  江清尘冷了声音,“她碰你了。瞧你那眼神也是,不干净。”

  容锁玉正欲喷薄的怒火在这一瞬就哑了,可下一刻,无尽的荒谬感便涌上心头!这种幼稚的理由就足以叫他伤人?

  江清尘见他面色不佳,大概也能猜出他心境的变化,心中不由微沉,“做何那般关心一个陌生人?她与你有干系么?”

  把怜悯施舍给个素不相识的人都不愿给自己个缓和的脸色!

  若说是玄凌派那群人,江清尘还尚能理解,可那婢子,他分明就不认识,为何要为了一个陌生人同自己发火,起冲突?

  江清尘摩挲着他漂亮的下颌线,心底的烦躁在堆积。

  他语调有些漫不经心得有些恶劣,“一个凡人罢了,你想为她打抱不平?”

  说到这里,他大掌猛然用力,直接高高抬起了容锁玉的下巴,修长雪颈一瞬被扯得绷直。

  因为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着,他下意识呜咽了一声,喉结脆弱地颤抖着。

  江清尘见他蹙眉,却不由轻笑。他现在喜欢看容锁玉吃痛的可怜模样,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看到些往日的乖顺。

  ——非要自己做出这幅凶神恶煞的模样,这人才会乖乖听话。

  他声音低沉,入耳可堪酥麻脊骨,可正是这把温柔嗓音接下来将会说出令容锁玉心凉的话。他道:“你要乖一点,我脾气不好,别总惹我生气。”

  “但卿卿不要怕,我绝不会对你动手的,反正随便哪儿都能供我撒气。”至此,他碧眼垂视着容锁玉,一字一句道:“你的门派,你的同门手足,甚至是你的长辈……多得是供我撒气的人。”

  这一瞬,容锁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瞪着面前这个男人,悚然之感令他发颤。

  愤怒与无力感犹如刀刃,凌迟着他的身体,但江清尘接下来的话才是最致命的一击。

  “啊,你还不知吧,”

  男人微微一笑,昳丽万分。他像是想起什么趣事般,他道:“我早在你师尊身上种下了偃师术的印记,想来这段时日过去,也该成型了。”

  容锁玉呼吸一滞。

  就算未听说过这功法,也该知道这是什么。

  偃师——傀儡师。

  江清尘见人面色愈发苍白,声音也越发低柔。他将颤抖的人拥入了怀里,安抚地轻拍着他的后背,耳语道:“他那夜围剿可是划伤了我的手背,我疼了许久呢……定然得罚!”

  感到怀中僵硬的人瑟缩得越发厉害,他的声音也体贴得更加温柔——“你说,届时我控制他回到玄凌派门内,再让其杀掉满门弟子,最后再自刎……这个惩罚如何?”

  容锁玉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言。

  这人的胸膛分明是热的,吐息也是滚烫,可为什么能对自己说这些话呢?

  他的血和心是冷的吗……

  容锁玉心底微空,感到难以喘息。

  这人可能在撒谎,但他不敢去试。

  每当江清尘威胁自己时,他脑中就会自动浮现那两个枉死的同门——愧疚抓心,痛苦经久不散。

  眼见怀中这人逐渐惊慌,下意识地揪住自己的衣袖,江清尘这才心满意足地住了嘴,垂眼看他。

  他在摇头,那双可人怜的桃花眼又红红地盈满了泪,“不要伤我师尊,不要那么做……求你了……”

  男人眉梢一挑,露出个心疼的笑来。

  他轻叹地抚上容锁玉被泪水濡湿的面颊,柔声哄道:“所以,阿玉会听我的话么?”

  容锁玉抽泣道:“会的……我会的……”

  他知道自己这一声应答意味着什么,可他不想让门派中人再因自己丧命了。

  江清尘抚着他纤瘦的后背,低声夸道:“真乖。”

  他唇角虽扬着,但一双碧眸却毫无笑意。

  威胁又如何,压迫又如何,只要得到这人,他可以不择手段。

  江清尘为他换上大红婚服,在他额上落下一吻,最终用一方红盖掩下了这人满脸的麻木。

  容锁玉听不清周遭的声音,感知不到外界的流动。他已经不愿再想二人之间是如何变作这般模样的了,越想越心痛难捱。

  他像个傀儡般,被人牵动着做了所有流程,因为视线一直被掩盖,倒并不难熬。但,怕的便是……

  “送入洞房——

  这便是容锁玉畏惧的。

  他被人扶入了寝殿内,他坐在大红的被褥床上,扣动床沿的指尖用力得发白。

  其实一路上,他的腿都有些软。

  他恐惧……不,甚至是厌恶现在的江清尘,根本没有与他敦伦之事的心!

  就在这时,房门骤然被人推开。容锁玉吓得一颤,浑身都不自在地僵硬了起来。

  江清尘看着端坐在屋内的人,不由放轻了呼吸,一双碧眼愈发明亮。

  这是他向往已久的一幕——掀开新娘的红盖头。

  经年觊觎,在掀开的那一刻,果然美好得几乎要叫江清尘停滞呼吸。

  容锁玉肤若凝雪,被大红颜色交相照映,便消散了苍白,平添了红润的媚色。他未抹口脂,可因紧张,唇瓣竟被咬的格外殷红诱人。他本垂着长睫,可在盖头掀开的一瞬,被惊得陡然瞪大,含着些引人爱怜的惊慌与瑟缩……

  可待江清尘想抬手安抚地摸摸他的脸,那人却已漠然地避开了。

  所有旖旎暧昧在这一瞬内冻结。

  江清尘也被他躲避的举动,不愿的神态给刺恼了。

  从昨夜开始便是这幅迫不得已的模样!

  他讨厌这人的冰冷与疏离,他想看到的是从前那个阿玉……只是一夜,怎么什么都变了?!

  他烦躁地捏起容锁玉的下巴,冷眼打量——他的新娘确实美得风月无边,只是眼中没有自己罢了……

  容锁玉见他愈发阴晦的神色,心中惧意不由更强了。

  这是江清尘未对待过自己的神情。他虽当着自己的面展露过那些阴鸷,可对自己一直都保持着那副温柔表象,可现在……

  容锁玉只觉寒意从心升起,他不由撑着床想要后退。

  这个逃避的动作彻底激怒了面前男人。

  可还不待江清尘发作,就见容锁玉面色陡然一白,整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在床上蜷缩起来。

  再鲜艳的红色都掩盖不住他的苍白与痛苦神色。

  他的遽然失色让江清尘惊了一瞬,可待看到他口中溢出白雾,有霜凝成遖颩。

  江清尘这才想起来,“寒毒?”

  他挑眉看着床上浑身发颤的容锁玉,随后轻笑一声,抬手放下床幔,“这不来的正好么?”

  说着,他划开了自己的手腕,殷红的血液霎时涌出。

  ……

  烛光葳蕤,人影透过大红色的床幔落在墙面上,层影交叠相融,紧密不分。

  皎月微凉,长夜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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