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系统空间
第190章：系统空间
容锁玉想死。
死，于他而言不是惩罚，是恩赐。
毕竟他无法掌控自己的生命。
他苦到了极点，痛到了极致，他想……一了百了。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若是不抓紧……江清尘就要回来了。
此刻正是晏食时刻，江清尘是凌晨离开的。
他这段时日一直守在自己身边，可隔四五日就会离开约摸五六个时辰。
每次都半夜走，但容锁玉感觉得到。
他不知道也不关心江清尘去哪儿了，去做了什么……烧杀抢掠？还是继续造杀孽，至血流漂橹？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江清尘离开后，他才能卸下自己温驯无害的伪装，想一些曾经美好的过往，一些不切实际又疯狂的事，然后快要放松之际再心惊胆战地想——这时会不会有个与自己有关系的人正在遭受杀害。
他阻止不了江清尘，这种无力每分每刻都在提醒容锁玉，他有多么无用！只是个连累人的祸害！
然而这些每日积压在他身上的“担子”，很快就会消失了。
容锁玉深深呼出一口气——再过半个时辰，江清尘许就回来了。
他开始褪自己的衣衫，一件件的，直至纤瘦的身体全然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他打量着自己的身体，这具苍白脆弱的，残留着暧昧吻痕的身体——真是丑陋。
他抬起左手，无神地望着自己的指尖。
江清尘喜欢他的手，总轻柔又亲昵地握着，不时揉一下——确实很漂亮，白皙清劲，修长且骨节分明。
容锁玉心底赞美着，右手却紧握着匕首，刀尖微偏，他毫不犹豫地剥挑了自己的指甲！
甲肉分离，鲜血紧跟着脱落在地的指甲“吧嗒”滴下。
一时间，鲜血流了整只手，白玉染上了赤色颜料，鲜明得刺目。
容锁玉额前冒出冷汗，呼吸也不由加重，可他低垂的双眼失焦，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紧接着用匕首挑断了自己左手和双脚的筋……
容锁玉浑身都被冷汗浸湿——这不算什么，如絮的四肢都被挑断了。
他面如金纸地思考，江清尘还喜欢自己的什么。
脸。
他总会温柔的抚摸，轻吻，满含笑意地望着他的脸。
容锁玉抬起颤抖的手，又狠又深地在自己面颊划下了几道狰狞的伤口！
还有眼睛，耳朵，脖颈，胸膛，背脊，双手，双腿……记忆回顾到最后，容锁玉混沌的脑子清明了一瞬。
因为他发现竟是全部。
他突然剧烈地哽咽了起来，像是再也克制不住悲伤般，容锁玉哭的很厉害，呼吸艰难得一直咳嗽，最后甚至因缺氧难以动作。
——多么可笑。他那么喜欢我，却又不遗余力地伤害着我。
容锁玉悲痛欲绝，每一刀都用了十成的力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报复江清尘，还是无意识地想用这种蠢方法赎罪……
他越来越痛，浑身没有一块好皮肉，狰狞可怖的伤口如蜈蚣般爬满了这具雪白的身体，留下了无数刺目的血迹。
唯一完好的右手因剧烈的疼痛几乎脱力……可他依旧死死攥着那柄被血染成红色的骨匕。
他艰难地呼吸着，昏沉的脑袋只有一个念头——我如今模样应该很吓人罢……
是的。
容锁玉不知道自己无意识间已经颤抖蜷缩成了什么可怜又可怖的模样。从前那张清冶绝色的容颜，此刻被几道血肉翻烂的伤口破坏，从前那双漆黑若点寒星的桃花眼满是暗红血污，已经……不见了。
他疼得浑身痉挛，匕首已经因为脱力而掉落在地了。
容锁玉强撑着力气，摸黑胡乱在地上找匕首。他手上的血抹在了氍毹上，留下了凌乱又可怖的痕迹……
他很快就摸到了匕首，颤抖地攥在了手心。
可也就是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男人熟悉的悦耳的声音。
他在唤自己——“卿卿！”
容锁玉牙关战栗，他颤抖地抬起匕首，随后狠狠落下，锋锐的骨刃一瞬就扎穿了他的心脏。
这是，最疼的……
容锁玉已经失去了意识，可身体却因剧烈的疼痛而紧绷到了极致！
他感受到江清尘离寝殿越来越近，他好似还说了一些话，语气雀跃又激动。
但他说了什么呢？
容锁玉没办法知晓了，他的呼吸在江清尘踏入寝殿的那一刻，消失了。
终于解脱了……
想见所有被自己牵连的人，像给他们道歉。
容锁玉只觉自己变得越来越轻，身上所有的疼痛与重担都被卸下。
——真可惜，无法亲眼看到江清尘痛不欲生的样子。
芽甜正在调制容锁玉服用的药剂的药材，可突然间，她持药株的左手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犹如一根烙铁烫烂皮肤，深深融入血肉般，稍稍动一下都能痛彻全身！
芽甜几乎是立刻转身，她知道容锁玉在做什么，疯了一般朝外赶去——容锁玉竟在伤害自己！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蠢货！！
他不应该杀了江清尘么？！为什么要伤害自己？该死的人是江清尘！那把匕首是用来杀他的！！杀了他你救自由了！！
为什么到这个时候还要护着他？！
他杀了那么多你在乎的人，那么可恨，为什么不杀了他？
你，为什么要自杀？！
那柄匕首是反击的武器，不是顺从的懦弱！！
芽甜气的面色煞白，清丽的面容在此刻都变得十分扭曲！可她还没走几步，就感到脚踝传来一阵熟悉的剧痛，她疼痛难忍，当即狼狈地摔倒，先是左脚失去知觉，再是右脚……
芽甜整个人摔倒在地，可她依旧撑着身体艰难地往前移动，可这个过程太过艰难，且她感到面颊各个部位都传来撕裂的疼痛后，当即气的放声尖叫！！
“为什么——？！”
他那么怕疼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容锁玉所受伤害的痛苦芽甜能接收到一半，但仅是一半就将她钉在地面，抽搐着无法起身。
那容锁玉呢？
芽甜感觉到自己的喉咙被轻轻划上了一道，她声嘶力竭的尖叫与质问戛然而止。
芽甜绝望地瞪着地面翻倒的药筛，那是她精心为大殿下准备的药株。味甜，药性温和且有效……
她不甘，她恨！
她恨容锁玉到了如今地步都不愿去伤害江清尘！！
她恨自己……将殿下推入了死亡。
芽甜心灰意冷地无声咆哮，双眼被刀搅烂的疼痛传来，她死死地闭上了眼睛，血泪滴滴泣出。
下一刻，心脏传来的疼痛让她瞬间停滞了呼吸。
她像是一条落水狗般，狼狈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知道……她的大殿下，被她损害了魂魄，抽血，取骨，剜肉，夺筋的大殿下，已经虚弱得不可能进入沉睡修养。
她的大殿下，彻底死了。
……
不，卿卿不会死的。
殿内，男人抱着怀中残破不堪的尸体，死寂地沉入了黑暗。
他这段时日分明很乖，夜里也不再被梦魇惊醒，也不会再无故反胃……
如今他想办法将幼崽带了回来……
“卿卿，我把孩子带回来了，”
江清尘想要抚一下容锁玉冰凉的满是鲜血与伤痕的面颊，可又怕触碰会弄疼他的伤口。
他只能无措地望着那对失去眼球，满是暗色血污的眼眶，小声道：“你不是很想念他么，卿卿……我将他带回来了，你要看……”
江清尘说到这里，干涩地声音狠狠一滞。他像是被一支尖锐箭矢刺破了喉咙，好长一段时间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捏住那只冰冷的手，许久，继续低声问：“想要摸摸他……”
男人嘶哑的声音再次消失了。
江清尘摸到了容锁玉血淋淋的，失去指甲保护的指尖，还有那道狰狞得几乎削断半个手腕的刀伤。
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再也无法同这具冰冷的尸体对话了！
江清尘颤抖着将怀里失去生息的容锁玉死死箍入怀中，像是要用自己的体温将人捂热，又像是要将人揉碎。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为什么要自杀？！
一声绝望至极的抽泣压抑地从干涩的喉咙间艰难泄出。
他沉痛得就要炸裂，每一滴涌动的血液都是刀刃，要将他生生从内剖开，随后鲜血淋漓又黏腻恶心地滚落一地。
他想要怒吼，想要放声哭嚎，可身体像是失去了判断能力般，它接受不到大脑的指令，只能麻木地痉挛着，然后催促泪腺涌动。
身体被绝望的情绪逼到了极致，痛苦无法宣泄而出，悉数存于体内，灼烂人的肺腑，穿透他的心脏，要他铭记此刻生不如死的痛。
他甚至……甚至没有逆鳞再剜给他的卿卿了，江清尘只能眼睁睁地接受容锁玉的死亡。
他想办法将他们的幼崽带了回来，他想要一家团聚的，他想要卿卿高兴，想要卿卿舒心……想慢慢来，想要再次打破他们现在的僵局。
可他满腔欢喜地回到首阳宫，容锁玉却死了。
卿卿，卿卿……
“啊啊啊啊啊——！！！”
“这是崩坏7904世界的主受？现在怎么样了？他再不醒，那条世界线就崩没了！”
“这个世界注定要重启一次，他醒了也救不及。但他现在已经有苏醒迹象了，大概半小时吧。”
“那马上给他安排个系统去做一下心理辅导。那个世界我看了一下，我觉得他非常需要！若是相处融洽的话，接下来就让那个系统去辅助他回归崩坏7904世界线。”
“让499来吧，他刚带完一个修仙世界的宿主，上手肯定快。”
“他刚带完一个宿主可是有假的，我们不讲究压榨员工那一套。”
“主动加班还有奖金呢！万一他愿意呢？问问去。”
……
容锁玉曾幻想过死亡，现在更是向往死亡，所以现在看到这些光怪陆离的景象，他不曾畏惧，更多的是新奇。
自己被困在一个透明的空间内，他被一种不知名的液体浸泡着，浑身暖洋洋的，极为舒适。
他的眼皮很沉，只细细睁开一道缝，目光可及又那般模糊，耳中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自己身边交谈，奇怪的说话方式，他不理解的话语。
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从前在玄凌派生活的模样。
向往新鲜事物，不畏任何事物。
久违的，鲜活又欢愉。
容锁玉恍惚间又听到了那些人奇怪的交谈。
“就是这位，崩坏7904世界的主觉，好带！是个乖巧又漂亮的原世界主受，不会像外来宿主那样闹幺蛾子的。”
“崩坏7904世界？这不是最近崩得最快的世界吗？那个攻在里面疯得要命，我可不觉得我能完成任务……”
“奖金！宝！奖金！”
“那屁点儿……诶，”
说话的人声音一顿。容锁玉感到那人靠近了自己，他有些费劲地抬起了眼，透过透明的罩子，看到了两个衣着打扮都很奇怪的短发青年。
499：“他醒了诶。”
724趁机，一锤定音：“正好，就你来带他，一会儿我们把修复方案发你手里。现在将他传送去精神疏导空间，你也过去吧。”
499：“……”
容锁玉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间雪白奇怪的屋子，在见到有人从“房子”外部进来后，他立即紧张地收敛了四出睃巡的视线。
499坐下，立马进入工作状态。他礼貌一笑，“你好，我叫499。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系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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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锁玉想死。
死，于他而言不是惩罚，是恩赐。
毕竟他无法掌控自己的生命。
他苦到了极点，痛到了极致，他想……一了百了。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若是不抓紧……江清尘就要回来了。
此刻正是晏食时刻，江清尘是凌晨离开的。
他这段时日一直守在自己身边，可隔四五日就会离开约摸五六个时辰。
每次都半夜走，但容锁玉感觉得到。
他不知道也不关心江清尘去哪儿了，去做了什么……烧杀抢掠？还是继续造杀孽，至血流漂橹？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江清尘离开后，他才能卸下自己温驯无害的伪装，想一些曾经美好的过往，一些不切实际又疯狂的事，然后快要放松之际再心惊胆战地想——这时会不会有个与自己有关系的人正在遭受杀害。
他阻止不了江清尘，这种无力每分每刻都在提醒容锁玉，他有多么无用！只是个连累人的祸害！
然而这些每日积压在他身上的“担子”，很快就会消失了。
容锁玉深深呼出一口气——再过半个时辰，江清尘许就回来了。
他开始褪自己的衣衫，一件件的，直至纤瘦的身体全然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他打量着自己的身体，这具苍白脆弱的，残留着暧昧吻痕的身体——真是丑陋。
他抬起左手，无神地望着自己的指尖。
江清尘喜欢他的手，总轻柔又亲昵地握着，不时揉一下——确实很漂亮，白皙清劲，修长且骨节分明。
容锁玉心底赞美着，右手却紧握着匕首，刀尖微偏，他毫不犹豫地剥挑了自己的指甲！
甲肉分离，鲜血紧跟着脱落在地的指甲“吧嗒”滴下。
一时间，鲜血流了整只手，白玉染上了赤色颜料，鲜明得刺目。
容锁玉额前冒出冷汗，呼吸也不由加重，可他低垂的双眼失焦，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紧接着用匕首挑断了自己左手和双脚的筋……
容锁玉浑身都被冷汗浸湿——这不算什么，如絮的四肢都被挑断了。
他面如金纸地思考，江清尘还喜欢自己的什么。
脸。
他总会温柔的抚摸，轻吻，满含笑意地望着他的脸。
容锁玉抬起颤抖的手，又狠又深地在自己面颊划下了几道狰狞的伤口！
还有眼睛，耳朵，脖颈，胸膛，背脊，双手，双腿……记忆回顾到最后，容锁玉混沌的脑子清明了一瞬。
因为他发现竟是全部。
他突然剧烈地哽咽了起来，像是再也克制不住悲伤般，容锁玉哭的很厉害，呼吸艰难得一直咳嗽，最后甚至因缺氧难以动作。
——多么可笑。他那么喜欢我，却又不遗余力地伤害着我。
容锁玉悲痛欲绝，每一刀都用了十成的力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报复江清尘，还是无意识地想用这种蠢方法赎罪……
他越来越痛，浑身没有一块好皮肉，狰狞可怖的伤口如蜈蚣般爬满了这具雪白的身体，留下了无数刺目的血迹。
唯一完好的右手因剧烈的疼痛几乎脱力……可他依旧死死攥着那柄被血染成红色的骨匕。
他艰难地呼吸着，昏沉的脑袋只有一个念头——我如今模样应该很吓人罢……
是的。
容锁玉不知道自己无意识间已经颤抖蜷缩成了什么可怜又可怖的模样。从前那张清冶绝色的容颜，此刻被几道血肉翻烂的伤口破坏，从前那双漆黑若点寒星的桃花眼满是暗红血污，已经……不见了。
他疼得浑身痉挛，匕首已经因为脱力而掉落在地了。
容锁玉强撑着力气，摸黑胡乱在地上找匕首。他手上的血抹在了氍毹上，留下了凌乱又可怖的痕迹……
他很快就摸到了匕首，颤抖地攥在了手心。
可也就是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男人熟悉的悦耳的声音。
他在唤自己——“卿卿！”
容锁玉牙关战栗，他颤抖地抬起匕首，随后狠狠落下，锋锐的骨刃一瞬就扎穿了他的心脏。
这是，最疼的……
容锁玉已经失去了意识，可身体却因剧烈的疼痛而紧绷到了极致！
他感受到江清尘离寝殿越来越近，他好似还说了一些话，语气雀跃又激动。
但他说了什么呢？
容锁玉没办法知晓了，他的呼吸在江清尘踏入寝殿的那一刻，消失了。
终于解脱了……
想见所有被自己牵连的人，像给他们道歉。
容锁玉只觉自己变得越来越轻，身上所有的疼痛与重担都被卸下。
——真可惜，无法亲眼看到江清尘痛不欲生的样子。
芽甜正在调制容锁玉服用的药剂的药材，可突然间，她持药株的左手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犹如一根烙铁烫烂皮肤，深深融入血肉般，稍稍动一下都能痛彻全身！
芽甜几乎是立刻转身，她知道容锁玉在做什么，疯了一般朝外赶去——容锁玉竟在伤害自己！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蠢货！！
他不应该杀了江清尘么？！为什么要伤害自己？该死的人是江清尘！那把匕首是用来杀他的！！杀了他你救自由了！！
为什么到这个时候还要护着他？！
他杀了那么多你在乎的人，那么可恨，为什么不杀了他？
你，为什么要自杀？！
那柄匕首是反击的武器，不是顺从的懦弱！！
芽甜气的面色煞白，清丽的面容在此刻都变得十分扭曲！可她还没走几步，就感到脚踝传来一阵熟悉的剧痛，她疼痛难忍，当即狼狈地摔倒，先是左脚失去知觉，再是右脚……
芽甜整个人摔倒在地，可她依旧撑着身体艰难地往前移动，可这个过程太过艰难，且她感到面颊各个部位都传来撕裂的疼痛后，当即气的放声尖叫！！
“为什么——？！”
他那么怕疼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容锁玉所受伤害的痛苦芽甜能接收到一半，但仅是一半就将她钉在地面，抽搐着无法起身。
那容锁玉呢？
芽甜感觉到自己的喉咙被轻轻划上了一道，她声嘶力竭的尖叫与质问戛然而止。
芽甜绝望地瞪着地面翻倒的药筛，那是她精心为大殿下准备的药株。味甜，药性温和且有效……
她不甘，她恨！
她恨容锁玉到了如今地步都不愿去伤害江清尘！！
她恨自己……将殿下推入了死亡。
芽甜心灰意冷地无声咆哮，双眼被刀搅烂的疼痛传来，她死死地闭上了眼睛，血泪滴滴泣出。
下一刻，心脏传来的疼痛让她瞬间停滞了呼吸。
她像是一条落水狗般，狼狈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知道……她的大殿下，被她损害了魂魄，抽血，取骨，剜肉，夺筋的大殿下，已经虚弱得不可能进入沉睡修养。
她的大殿下，彻底死了。
……
不，卿卿不会死的。
殿内，男人抱着怀中残破不堪的尸体，死寂地沉入了黑暗。
他这段时日分明很乖，夜里也不再被梦魇惊醒，也不会再无故反胃……
如今他想办法将幼崽带了回来……
“卿卿，我把孩子带回来了，”
江清尘想要抚一下容锁玉冰凉的满是鲜血与伤痕的面颊，可又怕触碰会弄疼他的伤口。
他只能无措地望着那对失去眼球，满是暗色血污的眼眶，小声道：“你不是很想念他么，卿卿……我将他带回来了，你要看……”
江清尘说到这里，干涩地声音狠狠一滞。他像是被一支尖锐箭矢刺破了喉咙，好长一段时间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捏住那只冰冷的手，许久，继续低声问：“想要摸摸他……”
男人嘶哑的声音再次消失了。
江清尘摸到了容锁玉血淋淋的，失去指甲保护的指尖，还有那道狰狞得几乎削断半个手腕的刀伤。
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再也无法同这具冰冷的尸体对话了！
江清尘颤抖着将怀里失去生息的容锁玉死死箍入怀中，像是要用自己的体温将人捂热，又像是要将人揉碎。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为什么要自杀？！
一声绝望至极的抽泣压抑地从干涩的喉咙间艰难泄出。
他沉痛得就要炸裂，每一滴涌动的血液都是刀刃，要将他生生从内剖开，随后鲜血淋漓又黏腻恶心地滚落一地。
他想要怒吼，想要放声哭嚎，可身体像是失去了判断能力般，它接受不到大脑的指令，只能麻木地痉挛着，然后催促泪腺涌动。
身体被绝望的情绪逼到了极致，痛苦无法宣泄而出，悉数存于体内，灼烂人的肺腑，穿透他的心脏，要他铭记此刻生不如死的痛。
他甚至……甚至没有逆鳞再剜给他的卿卿了，江清尘只能眼睁睁地接受容锁玉的死亡。
他想办法将他们的幼崽带了回来，他想要一家团聚的，他想要卿卿高兴，想要卿卿舒心……想慢慢来，想要再次打破他们现在的僵局。
可他满腔欢喜地回到首阳宫，容锁玉却死了。
卿卿，卿卿……
“啊啊啊啊啊——！！！”
“这是崩坏7904世界的主受？现在怎么样了？他再不醒，那条世界线就崩没了！”
“这个世界注定要重启一次，他醒了也救不及。但他现在已经有苏醒迹象了，大概半小时吧。”
“那马上给他安排个系统去做一下心理辅导。那个世界我看了一下，我觉得他非常需要！若是相处融洽的话，接下来就让那个系统去辅助他回归崩坏7904世界线。”
“让499来吧，他刚带完一个修仙世界的宿主，上手肯定快。”
“他刚带完一个宿主可是有假的，我们不讲究压榨员工那一套。”
“主动加班还有奖金呢！万一他愿意呢？问问去。”
……
容锁玉曾幻想过死亡，现在更是向往死亡，所以现在看到这些光怪陆离的景象，他不曾畏惧，更多的是新奇。
自己被困在一个透明的空间内，他被一种不知名的液体浸泡着，浑身暖洋洋的，极为舒适。
他的眼皮很沉，只细细睁开一道缝，目光可及又那般模糊，耳中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自己身边交谈，奇怪的说话方式，他不理解的话语。
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从前在玄凌派生活的模样。
向往新鲜事物，不畏任何事物。
久违的，鲜活又欢愉。
容锁玉恍惚间又听到了那些人奇怪的交谈。
“就是这位，崩坏7904世界的主觉，好带！是个乖巧又漂亮的原世界主受，不会像外来宿主那样闹幺蛾子的。”
“崩坏7904世界？这不是最近崩得最快的世界吗？那个攻在里面疯得要命，我可不觉得我能完成任务……”
“奖金！宝！奖金！”
“那屁点儿……诶，”
说话的人声音一顿。容锁玉感到那人靠近了自己，他有些费劲地抬起了眼，透过透明的罩子，看到了两个衣着打扮都很奇怪的短发青年。
499：“他醒了诶。”
724趁机，一锤定音：“正好，就你来带他，一会儿我们把修复方案发你手里。现在将他传送去精神疏导空间，你也过去吧。”
499：“……”
容锁玉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间雪白奇怪的屋子，在见到有人从“房子”外部进来后，他立即紧张地收敛了四出睃巡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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