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小华潭
第112章：小华潭
冬日的白昼格外短，夜幕星河很快便布了满空，时间流逝的飞快，可等待却额外漫长。
江清尘依旧站在山门门口，容锁玉离开时是何姿势，现在就是什么姿势。
酉时三刻了。
碧眼淡淡盯着空荡积雪的石阶，男人冷峻的面容毫无表情，沐着夜色，由令人生寒。
但这幅生冷可怕的外表下确实一颗惴惴不安的心。
他太清楚了，容锁玉对自己的态度虽然缓和了许多，但并未原谅自己。他不可能忘掉自己曾经所做之事，所言之辱……
江清尘知自己性子不好，但对阿玉向来是耐心至极……那段时日总发脾气，是因为沐血太少了吗？
他从前的安抚暴躁都是从掠杀生命中获得，但在遇到容锁玉之后，身上那股嗜血的念头却莫名沉寂了……
那时，他以为体内难抑的暴虐已经开始消散，可如今看来，只是短暂的蛰伏罢了。
就好似猫抓到麻雀后，先会温柔地逗弄许久，玩腻了后再一口咬死！
江清尘拧眉……他不喜欢这不由自主生出的念头。
他抬头望着渐渐被黑暗吞噬的石阶道，碧色眸光忽而暗淡。
如果他不回来怎么办？
或是用人偶搪塞自己？
罚他？
要好好待他的……不可动粗。可，他骗自己又怎么算？
就在他烦的脑子都快乱成一团浆糊时，黑蓝夜幕投下的天光中出现了一道人影。
那人缓步走近，衣摆微微涟动，竹伞盛着莹雪。随着那人拾级而下，江清尘紧拧的眉心渐渐松开，他几步上前，却未上石阶，只遥遥地轻唤了一声，“阿玉。”
不是人偶，是阿玉的气息。
容锁玉看着他发顶和肩上皆有细雪，只抿了抿唇，并未说话。
江清尘见人走近后，便急切地一把将人拥入怀中狠狠一抱。直到听到一句低低的“冷。”他才松开了手。
“围脖呢？怎么不戴着？”
容锁玉：“给人偶戴了。”
江清尘闻言，温柔地抚了抚那段光洁雪白的脖颈，低声问：“冷吗？”
容锁玉点了点头。
虽然顶了一下午的小雪，但江清尘的手掌心依旧是热的。干燥温暖，贴着竟比那绒毛围脖还舒服。
容锁玉抬头看着神情温和的男人，淡声道：“你冷吗？”
江清尘下意识要摇头的动作一僵，随后缓缓点头，闷闷道：“冷。”
容锁玉没错过对方那一瞬的僵硬。他自是知道江清尘不怕冷，他常年体热，冬天都跟个火炉似的，冷个屁。
他心底闪过一丝好笑，将手中端着的一个汤婆子似的东西递了过去，随后道：“喝些，暖暖身子。”
江清尘当即有些受宠若惊。
他本以为照容锁玉的性子，哪怕再心软，短时间里也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
他捧着手里滚烫的瓷炖盅，心都快暖化了。
容锁玉被那双亮晶晶的碧眼瞧得不自在，只轻咳了一声道：“我顺手带来的罢了。”
说是如此，实则不是。
这就是他对何定山说了实话，然后讨来的。
何定山闻言冷眼一瞪，挑火炭的签子一扔，扎入墙壁里还发出了震颤的嗡鸣，足见力道之大。
他冷脸问道：“他在山门等你？”
容锁玉点头，“余下时间我要同他过年节，今日回来便是看看大家，来问个安好。”
何定山想发脾气，但看着容锁玉那副无辜模样，额角青筋跳了跳，“所以你不仅一会儿要走，还要给他带我做的汤？！”
容锁玉眨眼，“非也，我是想念您做的汤，想带着自己喝，怎会是给他带的呢……”
何定山见他这鹌鹑模样就知他在想什么！他直接气笑了，道：“你两人……当真恩爱！”
容锁玉顺势道：“自是。”
何定山一噎。
如此，他便顶着“儿大不中留”的目光得了一炖盅骂骂咧咧的汤。
虽然嘴上不乐意，何定山心中却稍稍放下了心。
小玉面上丝毫没有不情愿或是被逼迫的模样，至少如此想来，他二人关系处得很好。
这般看来，往日倒是他们多虑了。
容锁玉拿了东西，同众人告别。
一句“我夫君在山下等我。”便把准备起身送他下山的一行人给按住了。
三位长辈见他这模样，也知他在首阳宫并未被苛待。如此，说了些体己话便放开了。
眼看陆珂不愿放人离开，朱羽笺见状赶紧上前，然后笑着对陆珂道：“与他说些事。”然后便不顾陆珂黑下去的脸色，将容锁玉带到了一旁。
楚如絮听了他方才那声“夫君”牙都要酸掉了。他道：“大师兄记得常书信来往。”
祝瑶烟眼泪汪汪，“师兄记得按时吃药蛊！”
邱盛言小声地憋了句：“大师兄若有空闲，可，可指点一下我的功课吗……”
容锁玉听了朱羽笺的话本有些惆怅的，但听了他的话，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点头一一应下，便独自一人披着夜色下了山去。步至石阶，也看到了尽头同样孤零零的那人。
思及朱羽笺之言，他心底不由叹了口气。
江清尘辟谷已久，刚从出遗迹的那段时间本还有些食欲的，但在躲避追杀时，食欲同耐心一并被消磨了干净。
更为强烈的快感很快就取代了食欲带来的抚慰，杀戮更能刺激他的兴奋神经。
也就是同容锁玉在一起后，他才回偶尔吃些——曾经对方笑着喂到他嘴边的糕点与糖。
江清尘每次忆起二人初识那段时日的记忆，都会觉得像是饮下了一杯糖水，甜丝丝的美好又勾人。
正是因为曾经的甜蜜，让他尤其不能忍受二人自那之后的相处——争吵，暴戾，冷待，沉默……前后差距鲜明又残忍。
思及此，江清尘心中突然一痛。
是啊，这种痛苦并非是他一人在感受，阿玉又何尝不是？
都怪自己……
“卿卿……”
江清尘情不自禁地又一次将人拥进了怀里。
容锁玉莫名其妙又得了个满当当的熊抱，以为对方是觉得好喝，便忍不住有些小得意。
他今日回了师门，心情甚好。如此，语气也比往日温和许多。他问道：“喜欢吗？”
“喜欢。”
他说完，便低头在容锁玉颊边留下了一个吻。
江清尘总喜欢这么亲他，像是奖励，像是证明高兴之类的时候，总会突然落下几个软软的吻来。
二人更亲热的事都干过无数次了，但容锁玉的面颊却被这个吻烧的通红。
二人就在山门口！他这又亲又抱的……一口汤，不至于。
容锁玉抬手推了推人，低声道：“我们，走吧。”
江清尘抓住他抵在自己胸口的手，含笑问道：“有想去的地方吗？”
首阳宫冷冷清清，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容锁玉想了想，然后道：“去安州罢，听说那里是不夜城，热闹非凡。”
他确实没去过，安州离幽州太远，他屈指可数的几次出远门都是去的江洲……还不是去游玩，而是去调药养身子。
他看向江清尘，像是怕对方拒绝，还补了一句：“我还没去过。”
江清尘“走吧，去按成的小华潭如何？那里华灯彻夜，商贾云集。异宝无数，稀奇珍玩，”
天妃遗迹就在云州，他曾在那里呆了许久，确实很繁华热闹。比起另外三洲，凡人居多，烟火气息旺了，便不会冷清。
见那双桃花眼渐渐亮起了欣喜的光彩，他眼神不由更柔，“若是运气好，也许还能碰上百宝行的拍卖会，那里面的珍惜之物更多，都是天南海北的修士卖到里面去的。”
容锁玉点头。
正好，去此处可以购进一些难寻的药草。
虽称小华潭，实则并非以潭水取名。此地商贾云集，华贵珍宝多如水滴，齐齐聚在一起，便得了这么个名字了。
大年初一，小华潭的街道并不冷清。沿街商铺皆开了门，里外都红红火火地贴了红纸福字。门上是“福娃进宝”，窗上便是“年年有鱼”，除了游走的生意人，还有吃完年夜饭阖家出行游玩的。
喜庆灯笼挂了一路，哟呵声与欢笑声不绝于耳。家人欢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小孩则揪着大人的衣角，要这要那的。
“娘亲，想要那个！”
那个说话的小孩生的白胖可爱，此刻正拽着一秀美妇女的衣袖，甜声央求：“好不好嘛，就一个！”
本就是家里的宝贝，再加上是这等好日子，长辈们更会乐呵呵地应了要求。
看到孩子指的是糖画摊，女人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去吧，要伯伯给你画条大金龙。”
小孩立即眼睛亮晶晶地用力点了点头，“嗯！”
看着那小童从家长那儿要到了铜板，随后迈着两条短腿儿去找糖画老人买糖画。容锁玉在楼上支窗看着满目人间热闹，他眼睛不由眯了眯。
江清尘见状，便问：“喜欢小孩？”
容锁玉本来是在馋糖画的，但听江清尘这般说，便顺势点了点头。
他确实挺喜欢小孩的，软乎乎的，还奶声奶气的，多可爱啊。
据师尊所言，小孩是世上最可爱的生物。
容锁玉一向相信他师尊的眼光。
江清尘他未否认，甚至还露出个浅浅的笑来，眸色当即微变。碧色游动，好似危险的幽火。但这点儿异样很快就掩盖了过去。
他为容锁玉倒了盏热茶，转移话题道：“吃完便沿街游玩，权当消食。”
容锁玉很想立即点头，但顾着面子，只淡淡“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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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白昼格外短，夜幕星河很快便布了满空，时间流逝的飞快，可等待却额外漫长。
江清尘依旧站在山门门口，容锁玉离开时是何姿势，现在就是什么姿势。
酉时三刻了。
碧眼淡淡盯着空荡积雪的石阶，男人冷峻的面容毫无表情，沐着夜色，由令人生寒。
但这幅生冷可怕的外表下确实一颗惴惴不安的心。
他太清楚了，容锁玉对自己的态度虽然缓和了许多，但并未原谅自己。他不可能忘掉自己曾经所做之事，所言之辱……
江清尘知自己性子不好，但对阿玉向来是耐心至极……那段时日总发脾气，是因为沐血太少了吗？
他从前的安抚暴躁都是从掠杀生命中获得，但在遇到容锁玉之后，身上那股嗜血的念头却莫名沉寂了……
那时，他以为体内难抑的暴虐已经开始消散，可如今看来，只是短暂的蛰伏罢了。
就好似猫抓到麻雀后，先会温柔地逗弄许久，玩腻了后再一口咬死！
江清尘拧眉……他不喜欢这不由自主生出的念头。
他抬头望着渐渐被黑暗吞噬的石阶道，碧色眸光忽而暗淡。
如果他不回来怎么办？
或是用人偶搪塞自己？
罚他？
要好好待他的……不可动粗。可，他骗自己又怎么算？
就在他烦的脑子都快乱成一团浆糊时，黑蓝夜幕投下的天光中出现了一道人影。
那人缓步走近，衣摆微微涟动，竹伞盛着莹雪。随着那人拾级而下，江清尘紧拧的眉心渐渐松开，他几步上前，却未上石阶，只遥遥地轻唤了一声，“阿玉。”
不是人偶，是阿玉的气息。
容锁玉看着他发顶和肩上皆有细雪，只抿了抿唇，并未说话。
江清尘见人走近后，便急切地一把将人拥入怀中狠狠一抱。直到听到一句低低的“冷。”他才松开了手。
“围脖呢？怎么不戴着？”
容锁玉：“给人偶戴了。”
江清尘闻言，温柔地抚了抚那段光洁雪白的脖颈，低声问：“冷吗？”
容锁玉点了点头。
虽然顶了一下午的小雪，但江清尘的手掌心依旧是热的。干燥温暖，贴着竟比那绒毛围脖还舒服。
容锁玉抬头看着神情温和的男人，淡声道：“你冷吗？”
江清尘下意识要摇头的动作一僵，随后缓缓点头，闷闷道：“冷。”
容锁玉没错过对方那一瞬的僵硬。他自是知道江清尘不怕冷，他常年体热，冬天都跟个火炉似的，冷个屁。
他心底闪过一丝好笑，将手中端着的一个汤婆子似的东西递了过去，随后道：“喝些，暖暖身子。”
江清尘当即有些受宠若惊。
他本以为照容锁玉的性子，哪怕再心软，短时间里也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
他捧着手里滚烫的瓷炖盅，心都快暖化了。
容锁玉被那双亮晶晶的碧眼瞧得不自在，只轻咳了一声道：“我顺手带来的罢了。”
说是如此，实则不是。
这就是他对何定山说了实话，然后讨来的。
何定山闻言冷眼一瞪，挑火炭的签子一扔，扎入墙壁里还发出了震颤的嗡鸣，足见力道之大。
他冷脸问道：“他在山门等你？”
容锁玉点头，“余下时间我要同他过年节，今日回来便是看看大家，来问个安好。”
何定山想发脾气，但看着容锁玉那副无辜模样，额角青筋跳了跳，“所以你不仅一会儿要走，还要给他带我做的汤？！”
容锁玉眨眼，“非也，我是想念您做的汤，想带着自己喝，怎会是给他带的呢……”
何定山见他这鹌鹑模样就知他在想什么！他直接气笑了，道：“你两人……当真恩爱！”
容锁玉顺势道：“自是。”
何定山一噎。
如此，他便顶着“儿大不中留”的目光得了一炖盅骂骂咧咧的汤。
虽然嘴上不乐意，何定山心中却稍稍放下了心。
小玉面上丝毫没有不情愿或是被逼迫的模样，至少如此想来，他二人关系处得很好。
这般看来，往日倒是他们多虑了。
容锁玉拿了东西，同众人告别。
一句“我夫君在山下等我。”便把准备起身送他下山的一行人给按住了。
三位长辈见他这模样，也知他在首阳宫并未被苛待。如此，说了些体己话便放开了。
眼看陆珂不愿放人离开，朱羽笺见状赶紧上前，然后笑着对陆珂道：“与他说些事。”然后便不顾陆珂黑下去的脸色，将容锁玉带到了一旁。
楚如絮听了他方才那声“夫君”牙都要酸掉了。他道：“大师兄记得常书信来往。”
祝瑶烟眼泪汪汪，“师兄记得按时吃药蛊！”
邱盛言小声地憋了句：“大师兄若有空闲，可，可指点一下我的功课吗……”
容锁玉听了朱羽笺的话本有些惆怅的，但听了他的话，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点头一一应下，便独自一人披着夜色下了山去。步至石阶，也看到了尽头同样孤零零的那人。
思及朱羽笺之言，他心底不由叹了口气。
江清尘辟谷已久，刚从出遗迹的那段时间本还有些食欲的，但在躲避追杀时，食欲同耐心一并被消磨了干净。
更为强烈的快感很快就取代了食欲带来的抚慰，杀戮更能刺激他的兴奋神经。
也就是同容锁玉在一起后，他才回偶尔吃些——曾经对方笑着喂到他嘴边的糕点与糖。
江清尘每次忆起二人初识那段时日的记忆，都会觉得像是饮下了一杯糖水，甜丝丝的美好又勾人。
正是因为曾经的甜蜜，让他尤其不能忍受二人自那之后的相处——争吵，暴戾，冷待，沉默……前后差距鲜明又残忍。
思及此，江清尘心中突然一痛。
是啊，这种痛苦并非是他一人在感受，阿玉又何尝不是？
都怪自己……
“卿卿……”
江清尘情不自禁地又一次将人拥进了怀里。
容锁玉莫名其妙又得了个满当当的熊抱，以为对方是觉得好喝，便忍不住有些小得意。
他今日回了师门，心情甚好。如此，语气也比往日温和许多。他问道：“喜欢吗？”
“喜欢。”
他说完，便低头在容锁玉颊边留下了一个吻。
江清尘总喜欢这么亲他，像是奖励，像是证明高兴之类的时候，总会突然落下几个软软的吻来。
二人更亲热的事都干过无数次了，但容锁玉的面颊却被这个吻烧的通红。
二人就在山门口！他这又亲又抱的……一口汤，不至于。
容锁玉抬手推了推人，低声道：“我们，走吧。”
江清尘抓住他抵在自己胸口的手，含笑问道：“有想去的地方吗？”
首阳宫冷冷清清，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容锁玉想了想，然后道：“去安州罢，听说那里是不夜城，热闹非凡。”
他确实没去过，安州离幽州太远，他屈指可数的几次出远门都是去的江洲……还不是去游玩，而是去调药养身子。
他看向江清尘，像是怕对方拒绝，还补了一句：“我还没去过。”
江清尘“走吧，去按成的小华潭如何？那里华灯彻夜，商贾云集。异宝无数，稀奇珍玩，”
天妃遗迹就在云州，他曾在那里呆了许久，确实很繁华热闹。比起另外三洲，凡人居多，烟火气息旺了，便不会冷清。
见那双桃花眼渐渐亮起了欣喜的光彩，他眼神不由更柔，“若是运气好，也许还能碰上百宝行的拍卖会，那里面的珍惜之物更多，都是天南海北的修士卖到里面去的。”
容锁玉点头。
正好，去此处可以购进一些难寻的药草。
虽称小华潭，实则并非以潭水取名。此地商贾云集，华贵珍宝多如水滴，齐齐聚在一起，便得了这么个名字了。
大年初一，小华潭的街道并不冷清。沿街商铺皆开了门，里外都红红火火地贴了红纸福字。门上是“福娃进宝”，窗上便是“年年有鱼”，除了游走的生意人，还有吃完年夜饭阖家出行游玩的。
喜庆灯笼挂了一路，哟呵声与欢笑声不绝于耳。家人欢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小孩则揪着大人的衣角，要这要那的。
“娘亲，想要那个！”
那个说话的小孩生的白胖可爱，此刻正拽着一秀美妇女的衣袖，甜声央求：“好不好嘛，就一个！”
本就是家里的宝贝，再加上是这等好日子，长辈们更会乐呵呵地应了要求。
看到孩子指的是糖画摊，女人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去吧，要伯伯给你画条大金龙。”
小孩立即眼睛亮晶晶地用力点了点头，“嗯！”
看着那小童从家长那儿要到了铜板，随后迈着两条短腿儿去找糖画老人买糖画。容锁玉在楼上支窗看着满目人间热闹，他眼睛不由眯了眯。
江清尘见状，便问：“喜欢小孩？”
容锁玉本来是在馋糖画的，但听江清尘这般说，便顺势点了点头。
他确实挺喜欢小孩的，软乎乎的，还奶声奶气的，多可爱啊。
据师尊所言，小孩是世上最可爱的生物。
容锁玉一向相信他师尊的眼光。
江清尘他未否认，甚至还露出个浅浅的笑来，眸色当即微变。碧色游动，好似危险的幽火。但这点儿异样很快就掩盖了过去。
他为容锁玉倒了盏热茶，转移话题道：“吃完便沿街游玩，权当消食。”
容锁玉很想立即点头，但顾着面子，只淡淡“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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