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甫一钻进他怀里，那股淡淡地、似有若无的雪松木清香再次痴缠上鼻尖，甚是好闻。
不似将军冷酷淡漠的神色，这香味反倒有些温柔，还叫人分外心安，顷刻便散尽她一身乏意。云朝芙忍不住多蹭了蹭，埋头留恋好片晌。
直至近旁的轻笑声淌入耳，才猛然醒过神。
记起这还是当着众人面，于是偷瞧了眼挂起莫名笑意扎成一堆的云朝兰几人，她红着脸又赶紧从洛君行怀里挣开，颇难为情地整了整额前自己蹭乱的发丝，仰起小脸满是高兴。
“将军怎地来了？”
尚未尝够这甜蜜滋味就不得不放人离去，洛君行的眼底悄然升起一缕失落，但又转瞬褪去，沉入了不见底的幽潭。
他若无其事地收了手，惯常负在身后。
“今日军营无事，交由褚七就行。”
云朝芙微偏头，眨着眼，显然是不太能理解这话。
“军营无事”与“来南迦寺”有何必然联系？
不过也懒得再多深究，将军能来她已然很高兴了。
“将军也未用过午食？那我们一起。”
“嗯。”洛君行爽快应下。
他素来警觉，话音才落，便感触到远处投来的视线，抬眼望去。
那目光正盯着自家小娘子，似震惊诧异，又似委屈失意。于是临进屋前，他低声给小娘子提了个醒。
“那是夫人好友？”
闻言，云朝芙回头，与一脸呆然和错愕的佟有容对视上，想了想，无奈喃喃：“倒也不算……”
她轻扯了扯洛君行的外袍。
“将军先进去，我随后就来。”
“嗯。”姑娘间说话，洛君行也不便陪在旁，不多犹豫，提步折回了食间。
云朝芙这才回身走近佟有容，盯着那双瞪得圆溜溜、仿佛见鬼一般的眸子思忖片刻，然后若有所思地再绕其走上两圈，直盯得佟有容浑身不自在才停。
“你看什么？”
“没看什么呀，就是在想，佟姑娘适才说的话到底是何意？”
“……我、我说什么了？”心知是自己误会，佟有容尴尬地避开视线，整了整神色，欲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见她这般，云朝芙更确定心中所想，微挑眉，凑近了去，在其耳畔轻笑道：“如何，我家将军好看吗？不凶，也不丑吧？还堂堂正正拜过堂成了亲的，没有不知羞耻哦。”
“……”
显然云朝芙已猜中自己那话所指何意，佟有容面上一片火辣，没好气地剜她一眼。
“哼！你少得意，晟京城里比他好看还不冷着脸的可多了去了。”
言罢下巴一抬，趾高气扬地入了自己的食间。
却又在秋月掩上门的刹那，细眉耷拉下，小嘴一瘪，转身委屈哭诉：“怎么办……没有比这更好看的，我又输了。”
“有，当然有了！”
秋月赶忙疏着自家姑娘的背温声安抚，“晟京地儿这么大，怎可能没有比少将军好看的，依奴婢瞧……对，章世子就可比一比。”
“楚思哥哥？他不行，他也……”佟有容不大高兴地皱了皱鼻，“还有呢？”
“还有。”秋月略显苦恼，“不若我们再看看？姑娘别急，晟京里好看的公子哥多着呢。”
短暂思考后，佟有容狠狠地抹了一下眼角，轻哼声。
“也是，云朝芙得意不了多久。”
与佟有容不同，云朝芙可没想过以后这样长远的事，只知当下自己确实有点小得意。以往她也会与佟有容比，可每每赢了也不觉多高兴，反倒怅然居多，唯有今日例外。
仔细一想，或许是她赢了，也意味着将军的好被人瞧见了吧。
“阿姐。”
见她发起呆，云朝兰担忧地走近，“她说什么了？是不是又说了什么难听的？”
“没有，误会罢了。”
云朝芙浅浅一笑，看一眼紧闭的食间门，“佟有容这人你还不知？也就叽叽喳喳吵闹了些，可心地不坏。”
否则方才误以为她要与人私会时，就该是装作巧合撞个正着，而不会阻拦她，还小声提醒了。
“走吧，我们也进去。”
怕里头人久等，云朝芙也赶紧入了食间。
虽说是单独食间，但其实也就方寸之地，摆一张食桌几条板凳，站脚的地儿便不剩什么，图的不过是个清净。
午斋也极素简，豆腐白菜竹笋各炒一盘，再搭个鲜菌子汤，清淡无甚味，连让人布食都显得格外奢侈。云朝芙索性免了燕儿和紫闻伺候，让她们各自去张罗着吃些。
这斋食，云朝兰没吃几口便皱眉放下，她自以为平日里也不算挑剔，可不知为何，一到寺里碰上这些，就哪儿哪儿都吃不惯。
往日里跟着娘亲来时，她也都是糊弄几口，然后同比自己还吃不惯的阿姐，趁太阳落山前，遣人偷偷去山脚下那家茶馆买回两包糕点。
忆起此，她忍不住又提议：“阿姐，不如我们还是等回去路上买些……阿姐？”
转过脸，云朝兰却见到了此生都难以忘却的场面。
她那惯爱挑剔、事事精致的长姐，如今竟捧着素白的食碗吃得一脸专注，时不时还会给身旁的少将军夹菜，像是丝毫也不嫌弃这粗茶淡饭。
这还是她阿姐吗？
云朝兰诧异地又盯好半晌，直至发觉那对精致的黛眉时不时轻皱下，然后转眼恢复如常，才蓦地恍然。
嗯，这定是阿姐！
她撑起腮帮子，一脸似笑非笑。
“阿姐，你莫不是惦记着食斋更易实现心愿之说，打算将这些强咽下去吧？”
刚将没嚼几口的饭食强咽下肚的云朝芙听了此言，木箸一顿。缓须臾，才抬眸一笑。
“别胡说，你也快吃，若余了吃食被小师父责备，我可不帮你。”
“我才不怕。”云朝兰狡黠一笑，“我又不怕心愿实现不了。”
才说完，就被云朝芙嗔了眼。
“夫人许了何愿？”听着二人对话，一旁安静地洛君行骤然开口问。
云朝芙应得也坦然，“唯愿将军此番能一举得胜，安然归来。”
前者沉默良久。
“仅如此？”
“这便是我此行目的呀。”
小娘子一双眸子明澈真诚，不似说假，洛君行盯着愣了愣，不作言语，低头继续用食。
原来，她跑这么远一趟，将自己折腾得这般憔悴，只是为了给他祈福。
见他突然不说话，云朝芙嘴角的笑意也淡去几分，抿了抿唇，委屈地扒拉几口白米饭。
将军这样什么都是靠自己在战场上拼杀而来的人，大抵不信佛吧，大抵还觉得她这番举止有些愚蠢……
这顿饭吃得并不算多轻松，至少云朝芙是这样认为。小妹余了半碗，她因心绪低沉也好不到哪里去，倒是将军一如既往地好食欲，不仅将自己那份吃得干净，还替她将剩下的也给解决了。
用过午斋，几人闲坐休憩片刻，才起身辞别。
马车停靠在山门前，经多年修葺，望南山的山路已算平坦，车马也能轻易攀上。
洛君行是骑马而来，猎风就拴在马车旁，云朝芙侧脸看了看身旁人，犹犹豫豫，最终还是没说什么，顾自先踩上车。
云朝兰正也要跟着而上，却被人叫住。
“云二姑娘可想骑马？”洛君行淡淡出声。
“可是我没……”云朝兰一顿，思忖须臾，攀上马车的那只脚又踩下，高兴问，“姐夫莫不是想跟我换？”
“嗯。”
自出山门，云朝兰便一眼相中那匹骏马，奈何一直没好意思问，如今洛君行竟主动换，她岂有不愿的，当即满口应下，三两步到马儿前，解了绳子利索地翻身骑上。
见状，洛君行也迈起轻松的步子上了马车。
云朝芙这头还在为食间的事而郁沉，哪知一抬眸，就见其撩帏入内，小吃一惊。
“将军？怎么是你，阿兰呢？”
“二姑娘喜骑马。”
“阿兰抢了猎风？”她撩开车帷，却只瞧见云朝兰骑马一溜烟离去的背影，叫不住人，便只好又落下车帷，愧疚道，“对不住啊将军。”
“无妨。”
洛君行若无其事地坐到她跟前。
马车缓缓驶行，车厢内一片寂静，云朝芙低头玩弄起手指，好一会儿，才率先打破这沉默，闷闷问道：“将军是不是不喜我来祈福？”
“不是。”
“那你方才在食间为何突然不说话了？”她紧紧盯过去，“就在我说是为将军祈福后。”
迎上视线，洛君行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对视半晌，才反应过来什么，顷刻有些慌乱。
“那并非不喜。”
他字字斟酌着，谨慎回：“夫人为我祈福，我是高兴的。”
怕他是故意安抚，云朝芙将小脸凑近了些。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从他眼里看不出丁点犹豫，云朝芙才可算重绽笑颜，满面春光地坐了回去，低眉顾自高兴。
余光瞥了眼，洛君行也忍不住扬起唇角。
话说开了，气氛便缓和许多，不多时，小娘子惯常地又仰着娇媚的小脸看来，扯了扯他的衣袖。
“将军，今日起得太早，我困了。”
洛君行正欲问该当如何，便见小娘子盯着自己搭在腿上的手，不知怎地，竟很快领悟。
他试探似地将手抬开，果不然，小娘子立马眉眼一弯，像只温顺的兔子，顺势钻进了他怀里。他抬起的手也自然地又落下，搭在了小娘子瘦薄的背上，轻轻拂了拂。
“将军。”
“嗯。”
“我此前来这，拜佛之心不甚虔诚，恐招了佛祖不喜，也不知佛祖今日是否还会应我所求，所以能不能由你答应我的心愿？”云朝芙玩弄着他的衣襟道，“一定要平安归来。”
垂眸看着怀里人，少焉，洛君行将人往怀里拢紧了些。
“好，我答应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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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起这还是当着众人面，于是偷瞧了眼挂起莫名笑意扎成一堆的云朝兰几人，她红着脸又赶紧从洛君行怀里挣开，颇难为情地整了整额前自己蹭乱的发丝，仰起小脸满是高兴。
“将军怎地来了？”
尚未尝够这甜蜜滋味就不得不放人离去，洛君行的眼底悄然升起一缕失落，但又转瞬褪去，沉入了不见底的幽潭。
他若无其事地收了手，惯常负在身后。
“今日军营无事，交由褚七就行。”
云朝芙微偏头，眨着眼，显然是不太能理解这话。
“军营无事”与“来南迦寺”有何必然联系？
不过也懒得再多深究，将军能来她已然很高兴了。
“将军也未用过午食？那我们一起。”
“嗯。”洛君行爽快应下。
他素来警觉，话音才落，便感触到远处投来的视线，抬眼望去。
那目光正盯着自家小娘子，似震惊诧异，又似委屈失意。于是临进屋前，他低声给小娘子提了个醒。
“那是夫人好友？”
闻言，云朝芙回头，与一脸呆然和错愕的佟有容对视上，想了想，无奈喃喃：“倒也不算……”
她轻扯了扯洛君行的外袍。
“将军先进去，我随后就来。”
“嗯。”姑娘间说话，洛君行也不便陪在旁，不多犹豫，提步折回了食间。
云朝芙这才回身走近佟有容，盯着那双瞪得圆溜溜、仿佛见鬼一般的眸子思忖片刻，然后若有所思地再绕其走上两圈，直盯得佟有容浑身不自在才停。
“你看什么？”
“没看什么呀，就是在想，佟姑娘适才说的话到底是何意？”
“……我、我说什么了？”心知是自己误会，佟有容尴尬地避开视线，整了整神色，欲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见她这般，云朝芙更确定心中所想，微挑眉，凑近了去，在其耳畔轻笑道：“如何，我家将军好看吗？不凶，也不丑吧？还堂堂正正拜过堂成了亲的，没有不知羞耻哦。”
“……”
显然云朝芙已猜中自己那话所指何意，佟有容面上一片火辣，没好气地剜她一眼。
“哼！你少得意，晟京城里比他好看还不冷着脸的可多了去了。”
言罢下巴一抬，趾高气扬地入了自己的食间。
却又在秋月掩上门的刹那，细眉耷拉下，小嘴一瘪，转身委屈哭诉：“怎么办……没有比这更好看的，我又输了。”
“有，当然有了！”
秋月赶忙疏着自家姑娘的背温声安抚，“晟京地儿这么大，怎可能没有比少将军好看的，依奴婢瞧……对，章世子就可比一比。”
“楚思哥哥？他不行，他也……”佟有容不大高兴地皱了皱鼻，“还有呢？”
“还有。”秋月略显苦恼，“不若我们再看看？姑娘别急，晟京里好看的公子哥多着呢。”
短暂思考后，佟有容狠狠地抹了一下眼角，轻哼声。
“也是，云朝芙得意不了多久。”
与佟有容不同，云朝芙可没想过以后这样长远的事，只知当下自己确实有点小得意。以往她也会与佟有容比，可每每赢了也不觉多高兴，反倒怅然居多，唯有今日例外。
仔细一想，或许是她赢了，也意味着将军的好被人瞧见了吧。
“阿姐。”
见她发起呆，云朝兰担忧地走近，“她说什么了？是不是又说了什么难听的？”
“没有，误会罢了。”
云朝芙浅浅一笑，看一眼紧闭的食间门，“佟有容这人你还不知？也就叽叽喳喳吵闹了些，可心地不坏。”
否则方才误以为她要与人私会时，就该是装作巧合撞个正着，而不会阻拦她，还小声提醒了。
“走吧，我们也进去。”
怕里头人久等，云朝芙也赶紧入了食间。
虽说是单独食间，但其实也就方寸之地，摆一张食桌几条板凳，站脚的地儿便不剩什么，图的不过是个清净。
午斋也极素简，豆腐白菜竹笋各炒一盘，再搭个鲜菌子汤，清淡无甚味，连让人布食都显得格外奢侈。云朝芙索性免了燕儿和紫闻伺候，让她们各自去张罗着吃些。
这斋食，云朝兰没吃几口便皱眉放下，她自以为平日里也不算挑剔，可不知为何，一到寺里碰上这些，就哪儿哪儿都吃不惯。
往日里跟着娘亲来时，她也都是糊弄几口，然后同比自己还吃不惯的阿姐，趁太阳落山前，遣人偷偷去山脚下那家茶馆买回两包糕点。
忆起此，她忍不住又提议：“阿姐，不如我们还是等回去路上买些……阿姐？”
转过脸，云朝兰却见到了此生都难以忘却的场面。
她那惯爱挑剔、事事精致的长姐，如今竟捧着素白的食碗吃得一脸专注，时不时还会给身旁的少将军夹菜，像是丝毫也不嫌弃这粗茶淡饭。
这还是她阿姐吗？
云朝兰诧异地又盯好半晌，直至发觉那对精致的黛眉时不时轻皱下，然后转眼恢复如常，才蓦地恍然。
嗯，这定是阿姐！
她撑起腮帮子，一脸似笑非笑。
“阿姐，你莫不是惦记着食斋更易实现心愿之说，打算将这些强咽下去吧？”
刚将没嚼几口的饭食强咽下肚的云朝芙听了此言，木箸一顿。缓须臾，才抬眸一笑。
“别胡说，你也快吃，若余了吃食被小师父责备，我可不帮你。”
“我才不怕。”云朝兰狡黠一笑，“我又不怕心愿实现不了。”
才说完，就被云朝芙嗔了眼。
“夫人许了何愿？”听着二人对话，一旁安静地洛君行骤然开口问。
云朝芙应得也坦然，“唯愿将军此番能一举得胜，安然归来。”
前者沉默良久。
“仅如此？”
“这便是我此行目的呀。”
小娘子一双眸子明澈真诚，不似说假，洛君行盯着愣了愣，不作言语，低头继续用食。
原来，她跑这么远一趟，将自己折腾得这般憔悴，只是为了给他祈福。
见他突然不说话，云朝芙嘴角的笑意也淡去几分，抿了抿唇，委屈地扒拉几口白米饭。
将军这样什么都是靠自己在战场上拼杀而来的人，大抵不信佛吧，大抵还觉得她这番举止有些愚蠢……
这顿饭吃得并不算多轻松，至少云朝芙是这样认为。小妹余了半碗，她因心绪低沉也好不到哪里去，倒是将军一如既往地好食欲，不仅将自己那份吃得干净，还替她将剩下的也给解决了。
用过午斋，几人闲坐休憩片刻，才起身辞别。
马车停靠在山门前，经多年修葺，望南山的山路已算平坦，车马也能轻易攀上。
洛君行是骑马而来，猎风就拴在马车旁，云朝芙侧脸看了看身旁人，犹犹豫豫，最终还是没说什么，顾自先踩上车。
云朝兰正也要跟着而上，却被人叫住。
“云二姑娘可想骑马？”洛君行淡淡出声。
“可是我没……”云朝兰一顿，思忖须臾，攀上马车的那只脚又踩下，高兴问，“姐夫莫不是想跟我换？”
“嗯。”
自出山门，云朝兰便一眼相中那匹骏马，奈何一直没好意思问，如今洛君行竟主动换，她岂有不愿的，当即满口应下，三两步到马儿前，解了绳子利索地翻身骑上。
见状，洛君行也迈起轻松的步子上了马车。
云朝芙这头还在为食间的事而郁沉，哪知一抬眸，就见其撩帏入内，小吃一惊。
“将军？怎么是你，阿兰呢？”
“二姑娘喜骑马。”
“阿兰抢了猎风？”她撩开车帷，却只瞧见云朝兰骑马一溜烟离去的背影，叫不住人，便只好又落下车帷，愧疚道，“对不住啊将军。”
“无妨。”
洛君行若无其事地坐到她跟前。
马车缓缓驶行，车厢内一片寂静，云朝芙低头玩弄起手指，好一会儿，才率先打破这沉默，闷闷问道：“将军是不是不喜我来祈福？”
“不是。”
“那你方才在食间为何突然不说话了？”她紧紧盯过去，“就在我说是为将军祈福后。”
迎上视线，洛君行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对视半晌，才反应过来什么，顷刻有些慌乱。
“那并非不喜。”
他字字斟酌着，谨慎回：“夫人为我祈福，我是高兴的。”
怕他是故意安抚，云朝芙将小脸凑近了些。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从他眼里看不出丁点犹豫，云朝芙才可算重绽笑颜，满面春光地坐了回去，低眉顾自高兴。
余光瞥了眼，洛君行也忍不住扬起唇角。
话说开了，气氛便缓和许多，不多时，小娘子惯常地又仰着娇媚的小脸看来，扯了扯他的衣袖。
“将军，今日起得太早，我困了。”
洛君行正欲问该当如何，便见小娘子盯着自己搭在腿上的手，不知怎地，竟很快领悟。
他试探似地将手抬开，果不然，小娘子立马眉眼一弯，像只温顺的兔子，顺势钻进了他怀里。他抬起的手也自然地又落下，搭在了小娘子瘦薄的背上，轻轻拂了拂。
“将军。”
“嗯。”
“我此前来这，拜佛之心不甚虔诚，恐招了佛祖不喜，也不知佛祖今日是否还会应我所求，所以能不能由你答应我的心愿？”云朝芙玩弄着他的衣襟道，“一定要平安归来。”
垂眸看着怀里人，少焉，洛君行将人往怀里拢紧了些。
“好，我答应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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