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4 部分阅读_鲜网辣文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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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4 部分阅读

  轰轰轰!

  晴天霹雳。更多(.)

  飞天愣神儿,掏了掏耳朵:“你气胡涂了?”

  慕原脸色铁青差点儿厥过去,擡手就是一拳。

  飞天本能的闪侧过去,又问了一句:“你说我雌雄同体?是什麽意思?”

  慕原一击未中,倒没有再接著追打,抱著肩膀冷冷一笑:“你生的蛋,你养的孩子,倒问我什麽意思?”

  飞天有些迷惑的把目光投向平舟。

  平舟什麽都知道,他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平舟

  平舟声音中有些冷厉:“慕原!飞天从小不在龙族长大,并没人告诉过他这些事情,你担心小龙的安危心情可以理解,但是错并不在飞天身上,你说的话未免太过份了!”

  慕原哼一声,转头说:“明吉,你快想个法子,小龙这样下去不行的。”

  明吉的丙手紧握在一起,沈吟著说:“泉池暂时会护著他的元气,慕原去请长老,小璃小忧去泉露轩,我的静室里有一个锦盒,速速取来。”

  两个几乎变傻的小家夥答应著飞跑走了。慕原狠狠瞪一眼飞天,也转身离去。

  飞天定定看著水里的小龙。

  平舟的掌上还有那只先出壳的幼鸟。

  水里那只小龙象是耗尽力气一样,身体展开也不再游动,肚腹朝上一副垂死之状。

  飞天俯下身看著那条小龙,虽然身体很细小,却也看得出,的确是一条银龙。

  银龙才可能産下银龙。天地间银龙只有五条,慕原不是,慕原的弟弟也不是

  这条小龙,是谁的孩子?

  虽然慕原说的话听起来荒诞不经可是,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

  他真的有了孩子?

  他

  平舟掌心那只雏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不满意被忽略,叽叽的叫得更响,低头去啄平舟的手掌。

  平舟低头轻声安抚它,一边对汉青说:“你取些粟米来。”

  汉青愣愣的应了一声,看看飞天,再看看小鸟,又看看水里载浮载沈的小龙,转身去了。

  飞天的手探进水中,轻轻掬起小龙虚软无力的身体。

  这是他的孩子?

  他身体中分裂出来的生命?

  是被他玩笑著捧著的蛋生?

  那平舟掌上那只鸟儿

  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平舟走近了他一些,把掌中那死命撕扯他袖口的雏鸟递了过来:“飞天它也是你的孩子。”

  真的太荒唐了。

  他是条龙,他的孩子也是龙,这个可以理解。

  但是爲什麽这只胖胖的长著短短绒毛的鸟儿,也是他的孩子?

  “一直瞒著你,是我的主意。如果要你要怪我也是理所应当的。我只是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该怎麽告诉你,後来则是怕这消息突如其来令你心情激荡或许对身体有损伤本想蛋生出壳的时候告诉你,可是没想到竟然会这样快”

  飞天打断了他的话:“不,不怪你。”

  “你一直都对我很好”

  飞天想到一开始舟与他的那一次。舟从来不会勉强他,那一次却

  “那天,你已经知道了?”飞天问得没头没尾,平舟点了点头:“是。慕原来找的时候,原以爲我是小龙的父亲,因爲龙蛋生下之後需要灵气滋养,你一个人支撑不来。我知道行云已去所以才”

  飞天轻轻点头,那只雏鸟摇摇摆摆从平舟的掌上跳到飞天的手上。

  “这是小孔雀?”飞天的手轻轻搔弄它的下颌:“调皮的小子,很象他爹爹”

  水里的小龙盘缠在飞天的手掌上。

  都是行云的孩子麽?

  爲什麽形态不同呢?

  现在飞天真正明白,爲什麽形容一团混乱的时候,人们会说那是“鸡飞狗跳”。

  一只胖鸟在飞,一条不比水蛇大多少的小龙在浅浅的玉盆中乱腾翻跳,足够让他手忙脚乱。

  不知道这只鸟儿到底要做些什麽,把粟米啄得粉碎翅子乱扑洒得到都是米粒。而小龙因爲不足月出壳,先天虚弱,需要饮地底的妙石髓过活。可是妙石髓的味儿连飞天自己闻著都想吐,想让这个不懂事的小家夥喝下去谈何容易!

  平舟在的时候还好些,起码那只胖鸟还算听话,喂它吃东西总算是乖乖吃下去,给他找了一个鹦鹉架子他也安安份份呆在上头。平舟被这种假象蒙蔽,于是说,它这麽乖巧不用链子系也没关系。结果平舟这边刚一出门,那胖鸟立刻飞下架子四处乱扑乱飞,尖喙扯著枕头撕里面的棉絮,满屋子白毛儿乱舞。

  无独有偶,小龙因爲不满意夥食,死活都不肯乖乖张嘴把妙石髓咽下它的小肚子里去。

  飞天气急败坏把它从水里揪出来,掰开嘴巴硬把一瓶子妙石髓灌进他的嘴巴里。

  小东西小虽小可是五官俱全,尖细的上下两排小牙紧紧咬住了飞天的手指头,身子尾巴拼命摇摆好象面临生死关头一般发疯的挣扎。

  结果妙石髓是灌下去了,飞天使劲甩却不能让小龙松开他的手指头了

  使劲拉扯的後果是手指上被撕掉了不小的一块皮!

  灌完了妙石髓的小龙精神头儿十足,在水里发狂的乱舞乱跳,小尾巴抽得玉盆噼啪作响,水花四溅弄得一地是水。

  那只胖鸟唯恐天下不乱的绕著房梁边扑腾它的小短翅子边狂叫,好象过万圣节似的兴奋!

  房梁上的灰纷纷被扑扇下来,满满落了一头一脸!

  地下则是水花乱溅,莹玉盆的好处也是坏处。

  这只盆是龙族的至宝,里面的水永远齐盆满,再舀再倒也是舀不干倒不尽。

  所以小龙可劲儿造腾盆里还是有足够的水可以让他爲所欲爲!

  平舟被长老请了去,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汉青跟小忧小璃去找草药,说是给小龙补身体。

  它哪还需要补?

  先天不足都这麽有劲儿折腾,要再後天补足了还不翻天了!

  头上有鸟儿乱窜,脚下有小龙跃水。

  这种育儿生活

  怎教热闹二字能述!

  飞天到现在还是有些懵然,他居然会生下一枚蛋。

  蛋中居然还孵出两个完全不同的小东西!

  一只胖鸟一条瘦龙。

  他的孩子?

  可是他一点儿真实感也没有!

  何况他不是株玉米稞,自花传粉就可以结出玉米穗。

  这个既然有了孩子,那,做出另一半重大贡献的

  应该是行云

  但怎麽看这只鸟,它也和孔雀扯不上关系!

  不要说没有精巧的身躯,美丽翎羽,可以开屏的华丽长尾

  就这个胖劲儿,怎麽看也象只肉球当然了,它还只有一层绒毛在身上可就算长出长毛来,也只会长成一只企鹅或是鸵鸟吧

  再来说这条龙

  脾气烈得象匹劣马,不但满盆作反还咬人

  哎哟鹅滴个苍天手指头痛得跟火灼似的!

  这小东西的牙真叫厉害!

  亏得是给他喂饭,就差点儿把手指头给他咬掉一截去!

  那要是让它干点儿别的,还不要吃人啊!

  怎麽它们一点儿不懂得兄友弟恭父慈子教?

  太欠教养了!

  谁的孩子啊是!

  飞天怎麽也不能说服自己相信,这恶劣一只笨鸟一条丑八怪水蛇居然是他生的!

  “真是”想了半天没有想出什麽合适的词来形容它们!

  看看铜漏,居然已经到了中午!

  时间怎麽过得这麽快?都是怎麽过的?

  好象起了床之後,先喂了鸟後喂了鱼啊,不是,是喂了龙。

  什麽也没干,怎麽就已经到中午了?

  小龙的肚子被妙石髓胀得圆凸了一块,无论怎麽挣扎乱动重心都在那个下坠的圆鼓部位。

  飞天有些担心伸手点点他那块圆球似的肚子。

  软软的

  会不会是一下子灌太多了,它消化不良所以才难受的?

  好象明吉把瓶子给他的时候,也没有说是一天三餐的吃还是一次吃完了

  不过看肚子胀成这样,有点怕人啊

  本来是细长的身子,中间突然鼓出一个乒乓球

  那只胖鸟扑扑翅子落在桌上,继续用它的淡红的尖尖的小嘴啄米。

  这一只是不肯吃,那一只是吃不够。

  飞天把桌上那些散了一桌的碎米和谷子拢一拢,以便让它吃起来方便

  小龙扑腾半天,终于算是停下来歇了口气儿。

  伸手摸摸,心跳是挺有力沈稳的。

  应该是没有什麽大碍。

  这麽多的妙石髓灌下去,多少吸收一点,营养总是有了吧?

  飞天长长松了口气,坐倒在床沿上。

  他居然有了两个孩子?

  不如说是养了两只超级坏脾气的宠物啊!

  软软的,香团雪堆的小婴儿,带著奶香味,包著尿布,呀呀哭泣,小手小脚都胖得堆出小肉窝窝,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可是现在

  飞天有点欲哭无泪。

  这算什麽孩子?

  小雏鸟吃得饱饱,嗉囊鼓鼓的,一步一步扭著挨到鹦鹉架子那里,偏著一颗鸟头左看右看了半天,不屑的越过架子继续走。

  跳下桌子,在地上挪步。

  飞天猜它不是飞累了就是吃得太撑了,要不然它不会放弃让他头痛的乐趣改用两条小细鸟腿走路。

  跳上床前的矮几,再蹦到床头柜子上,然後一个极放松的姿势,两翅拍拍向下一跃,稳稳落在枕头上。

  飞天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看过正常的鸟躺倒睡觉麽?

  不都是立著的!

  这一只

  估计是真的吃撑到了

  胖胖的身体团著,腿脚显得更细。

  这是行云的

  明明从前每次想到行云都会有的心痛,现在却变成了头痛!

  怎麽会这样!

  他怎麽会生下

  这算怎麽一回事儿!

  行云拍拍衣摆走得潇洒。

  可是竟然给他留了这麽一个纪念品!

  飞天和平舟,象是两只候鸟,从遥远的地方来到隐龙,停下来,过日子,养育孩子。

  渐渐熟悉起了这样的生活。

  飞天已经可以一手捉著小鸟的翅子一边给它喂它极讨厌的青菜叶子,犹有闲情摆开家长的架子:“挑食!挑食容易营养不良你懂不懂?营养不良是多可怕的病你明白不明白?缺钙会骨质疏松长不高脱毛外加失眠,老了还容易腰酸背痛腿抽筋走路也没劲儿!告诉你,让你吃青菜还是好的,回来我给你弄几条毛毛虫当加餐!”

  不知道是被捏得无力反抗还是小鸟儿真听懂了他在唠叨些什麽废话,倒是乖乖地把那些青菜叶子都咽了下去。

  飞天这才满意地放手:“好,这才乖。我说,不许吃完就趴下,到梁上去遛遛翅子,有助消化有利你生长发育。有句话叫做饭後百步走能活九十九,饭後摩摩腹再走一百步。再说了,你现在是越来越胖了,再这样发展下去你连屋梁都飞不上去。喂,说你哪,不许躺下。快上去飞两圈听到没!”

  平舟不在的时候,他一个人也完全能忙得来。先喂一个,打发了这个再喂另一个。小鸟爱飞就飞吧,反正梁上的灰已经让它扑扇的差不多了,再扑也扑不下什麽妖蛾子来。屋里能让它练尖喙功练铁爪功的东西也都练得差不多寿终正寝了。现在的枕头就不是棉花填的,是几屋毡卷起来了。你想啄?好呀,啄吧,啄破一层我再卷一层在上面,照睡。

  想抓,好啊,这种粗麻料子床单子床账子本来就是经线纬线一团乱,你再抓也不过是更乱一点,破几个小洞大洞的谁看得出来啊。

  飞天满面春风的打发了小鸟儿,伺候小龙。

  可怜的小东西一睁眼看到飞天,就吓得把自己更紧的盘起来。

  飞天笑得狰狞,拎著它的尾巴把它倒提起来:“小样儿的,又想和我玩绝食?我可告诉你,你要真敢,我这就找张砧板拿把菜刀。活鱼打鳞大家估计都是见过,活龙褪鳞可是西洋景儿”

  小龙浑身直哆嗦,在飞天嘿嘿的冷笑声中,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盘子,里面盛著异味扑鼻的妙石髓。

  这东西味道是有点怪。

  说酸不酸说臭不臭说苦不苦说辣不辣,反正吃到嘴里对味蕾的刺激只有一个体现——呕吐。

  小龙委屈的吸鼻子,飞天把它放在盘子边上。

  它身子一缩一缩的,几只小爪子无力的支撑著身体,头探到盘子边上,龙嘴伸下去,慢慢的,困难的吞咽那怪味儿的午餐。

  小鸟本来也是很郁卒的,半睁不睁的眼睛,在梁上走来走去。它只要一停下,飞天空著的那只手就摸起一只长了敲房梁:“还没走到七十步,谁叫你停下了?你想变成胖子啊?那你将来出去可不要说你是我儿子啊!我怕丢人!你以爲你是漂亮美女将来能当杨贵妃?快走听到没!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千金不换苗条杆儿有钱难买老来瘦”

  这些语无伦次似是而非的道理,倒不一定真的能说服小鸟儿继续它不情不愿地散步。

  可是飞天象是苍蝇一样盘旋不去的声音真叫吃不消。

  还有那根杆子,敲得房梁乒乒乓乓乱响。

  这样子它还能停下来享受一会儿甯静才叫怪呢!

  不过小龙那难受的表现多少让它安慰了些。

  飞天得意洋洋看著小鸟继续它无奈的饭後散步,小龙困难的进食他不喜欢的口味的午餐粥。

  不错不错!

  熟能生巧果然是千古名言!

  谁说男人不会带孩子?

  看他带这麽一对双胞胎不是带得蛮好麽?有模有样儿有条有理儿。

  慕原那天来帮忙,居然被小鸟折腾得受不了几乎要动粗!

  飞天赶紧抢下鸟儿子来,对著慕原一通大骂。

  打孩子是不对滴,打孩子是错误滴!

  和平不暴力的方针,一样可以办好事情嘛。

  想当年大话西游里的唐秃子,一张皮嘴说得n人自寻短见。

  飞天歪头想了想唐秃子的名人名言。

  都粉经典啊。

  可是

  有句话不大对劲啊。

  唐秃子一席话说得小牛妖上吊自尽,那话大大有名。

  “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

  要是活学活用套到这里,就是鸟是鸟他妈生的龙是龙他妈生的

  这个,那个,啥啥的

  有点不大对头。

  鸟也是他生的,龙也是他生的。

  这话要是一说,他岂不是不能再叫飞天而可以改名叫鸟他龙他

  飞天一边苦恼著唐秃子颇有道理但是挪到他这里就有点逻辑混乱的话,一边不忘了敲敲食盆警告小龙快点吃粥,一边擡手,竿子捣著房梁,提醒小鸟继续减肥消食散步运动。

  有人敲门的声音飞天头也不用回,直接说了句:“进来。”

  会敲门的只有明吉,平舟也好慕原也好,都是从来不敲门的。

  可是听到脚步声有异,飞天持著竿子回过头来,居然是慕原,身後还跟著两个人。

  还奇怪他为什麽想起来敲门了呢,原来是带同外人来,多少还要保留面子。

  慕原咳嗽一声,飞天顺著他的目光看看自己的手,长长一根竿子拿在手里,梁上还有一只胖鸟走来走去,看起来著实有虐鸟的嫌疑。飞天讪讪笑著放下竿子,慕原才说:“我有羽族的朋友来,你可以跟他们请问下怎麽照料你儿子。”

  慕原那一下停顿飞天当然知道原委。原来他满口就是胖鸟长胖鸟短不避忌,现在当著後面两个羽族人的面再鸟啊鸟的喊,恐怕是不大方便。

  他身後的人走上前来一步,笑著拱拱手:“好久不见,飞天。”

  飞天看著他那个熟悉的鹰勾鼻,脱口而出:“成子?”

  虽然已经过了两百年那样悠长的岁月,飞天还是对这个人咳,或者说是对这个鼻子,印象深刻的不得了。

  有点尴尬,飞天看看梁上一副委屈状的鸟儿子,好象虐待儿童被抓了个现行。

  况且成子摆明是正经羽族人,小鸟的出身来历只怕他一眼就看了出来。

  飞天觉得真的很难堪,心里暗暗咬牙慕原带人来之前竟然不先打个招呼,好歹让他收拾下门面,再做副父慈鸟孝的表面文章出来啊。

  成子的目光向上移,定定看著那只小鸟,半晌无言。

  胖鸟拍拍肥短的小翅从梁上飞下来,落在飞天的肩膀上。

  “这是”成子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像是激动,又像是忍笑,还像是不知所措,与身边那个陌生人对视了一眼:“飞天,它叫什麽名字?”

  “呃?”飞天噎了一下,然後轻快地说:“丹丹,名叫丹丹。”一秒钟内飞天就决定了两个孩子叫什麽名字。

  蛋生拆开来用,老大叫丹丹,小的叫生生。

  多好听,又方便。

  成子一笑:“挺好听的,也挺上口。大名还没取麽?出壳多少天了?都吃了些什麽?”

  飞天愣了一下,掰著手指头想了想:“出壳已经四个月零七天,大名还没取吃的什麽,嗯,太多了,记不清。”

  成子皱了皱眉:“四个月零七天?”他表情有些,不,不是有些,是非常疑惑:“它怎麽长这麽大个头儿?”

  不知道是不是飞天眼花,成子身边那个面目陌生的家伙好象不动声色在底下踢了成子一脚。

  不过这个问题真是问得好问得妙,一问就问到了点子上。

  谁知道这只嗯,谁知道小丹丹为什麽长这麽大个儿?

  飞天可不知道,平舟也不知道。

  小生生自己当然更不可能知道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它自己知道但是说不出来罢了。

  成子凑近来看丹丹的小模样。

  丹丹不知道是不是见了亲人同族,特别摆出一副挺肚凹腰的架式来,小脑袋扬得高高的,成子左看右看,突然冒出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来:“一样欠扁。”

  飞天看看他,成子笑得若无其事:“我抱抱它?可以不?”

  飞天还没说话,成子背後那同来的人又快得让人看不清的踢了成子一脚。

  不知道这一脚力道是不是比前一脚又大了些,成子呲了一下牙,站直了说:“差点忘了介绍。这是我们同族,这次一起和我来隐龙这里暂住的。他叫”顿了一下,成子转头问了个极荒唐的问题:“你叫什麽来著?”

  飞天和慕原互看了一眼,大感奇怪。

  这叫什麽事儿,一路来的同族,竟然不知道叫什麽?

  那人面目中庸让人看了也记不住的相貌,狠狠剜了慕原一眼,自己开口说:“我叫流。”

  飞天哦了一声,说道:“一路辛苦,我真是过意不去。”

  成子笑嘻嘻地道:“你不用过意不去,这个家伙天生骨头轻在家待不住,非得上赶著把自己累得七死八活折腾得不上不下才开心哎哟!”

  飞天已经不用看,也知道这个古怪的流又踢了这个明显脱线的成子一脚。

  这次不知道是踢中了胫骨还是跺到了脚背上,反正看成子的表情也知道这一脚的力度一定强。

  流慢慢伸出手来,声音有些低哑:“我能抱抱丹丹麽?”

  飞天看看他,虽然古怪,但是这个人身上并没有危险的气息。

  丹丹也是很奇怪。

  明明一直对飞天和平舟以外的所有人都排斥著,像是明了自己在龙族的地盘上是个异类一样,和他们都不亲近。

  就是刚才成子伸过手去摸它它还要闪,现在却是乖乖的自己跳到了流的掌心。

  流有些颤抖的手指轻轻抚摸小丹丹的头,背,翅,指尖甚至轻轻在他的颈下搔了两下,小丹丹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舒服的声音,主动迎上流的手指,脑袋还在他的手腕上蹭了两蹭,一副自来熟的情景。

  飞天一边觉得有些奇怪,一边也有些吃味。

  小丹丹可没有主动这样蹭过他一下半下的,就算有,也是散步散累了或是不想吃青菜叶子的时候才偶尔为之,撒个娇好继续的挑食。

  “叫丹丹?”流小声说,眼睛定定看著小鸟:“你叫丹丹麽?”

  飞天看著流,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

  可是又说不上来。

  “你是小孔雀最美丽的羽族孔雀,小丹丹”

  这个人为什麽这麽温情啊,连飞天自己都没有这麽温情的和两只小的说过话。

  接下去的事情只可以用一句峰回路转,匪夷所思来形容。

  这个叫做流的家伙,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瓜子儿来,带著桂花甜香,拈了一颗递到小丹丹嘴边。

  灵巧的尖喙叼住瓜子儿轻轻用劲儿,“喀”的一声咬破壳儿,舌尖把仁儿舔了进去,呱唧呱唧地咽下肚。

  飞天有一刹那的恍惚。

  爱吃瓜子儿的行云,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现在这只同样爱吃瓜子儿的小鸟丹丹,真的是,行云的孩子。

  是行云留给他的,一个孩子。

  憨态可居又会撒泼使刁的一只小孔雀,也一样的爱吃瓜子儿。

  飞天有些茫然的看著小丹丹兴高采烈,一颗接一颗的吃瓜子儿,觉得眼眶隐隐有些发热。

  虽然,行云已经成了一段往事,一段时时想起时时要心痛的往事。

  可是,他还有丹丹。

  被命运不停捉弄的人,总在不恰当的时候相逢,又在最不情愿的时刻分离。

  飞天转头眨去眼中朦朦的水气。

  他并没有注意到,流似是不经意的侧转头看他。

  眼睛里那种爱怜横溢,与看雏鸟丹丹时的眼光,一般无二。

  平舟通常都会在午饭之前回来,今天已经迟了一会儿。

  飞天看看在玉盆里蜷成一团已经睡去的小龙,现在它就该叫生生了。昨天明吉来时,喜动颜色,说它已经差不多到了足月出壳时的状态,可以离开玉盆。平舟是不是过去找明吉问这件事情了呢?

  飞天的手指轻轻触摸小龙的腹部。

  妙龙髓这东西总是被消化得极慢,小龙的肚腹总是有些微凸。飞天耐心而轻柔地为它按摩顺抚。小龙舒服得无意识的蠕动著身体,更紧地依向飞天温暖的手指。

  要什麽时候才会隐藏真身,化成人形呢?

  旁的小龙三五个月就可以变化,生生出壳时委实太虚弱,什麽时候能强壮到可以自己能凝聚灵力化形为人?

  慕原说有事情先走了,成子和流两个人坐在门外面低声说话,逗弄小丹丹。

  他们只对丹丹表现出了最大的关注,对生生却只是看了一眼,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本来在心中不确定的事,现在慢慢明白起来了。

  生生,不是行云的孩子。

  它不是鸟的形态,羽族的人根本不想对他付出关心。

  飞天多少觉得有点不舒服。

  是不是有点太现实了?这两个羽族来的人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吧。就像是隐龙的人一样,对生生关注的要命,但对丹丹的态度,虽然不能说是不好,可也不是很好。

  但是对飞天而言,它们两个是一样的。

  一天一天的相处,渐渐的有了真实感。

  它们从他的身体里分离出来,虽然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发生,但是,现在却越来越有那种骨肉相系的感觉了。

  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十分欢快,流的笑声也爽朗悦耳,与刚才的低哑有所不同。

  飞天坐在那里,定定看著玉盆。

  心里微微一动,觉得有些怪异之处。

  可是说不上来哪里怪异。

  许是今天见了陌生的人关系。

  小龙在水盆里又换了个姿势。

  远远的,飞天听到轻而平稳的步伐声。

  平舟的温柔周到,在一点一点的小处都看得出来。

  以他的修为本不会发出脚步声,可是他总在临近家门的时候放重脚步,让飞天一早可以听到他回来的声音。

  说不上来,这种体贴虽然不会让人感动莫名,可是就象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本来荒芜的心野,一点一点的被这样的温柔抚慰抹平,春草细细吐芽绽绿。

  虽然现在还没有

  但是将来,飞天想,这种温柔会填满他整个心野。

  长出枝蔓,开出花朵。

  会有那麽一天。

  飞天轻轻收回手,指尖微润不沾水滴。

  站起身来迎出门去:“今天回来得好晚,我们有客人来了呢。”

  飞天都并没有注意到,他说我们。

  在这一天之前,他常常说的是,我,你。

  平舟温柔的笑笑:“明吉带我去长老处取法器,小银龙或许这两天就可以行功变身。”

  飞天眼睛一亮:“当真?”

  平舟的视线掠过他,与站在门口的另一个人对上。

  平舟的眼睛里有些微的波动,更多的是坦然和流澈。

  而流的目光里,却要复杂得多。

  飞天接过平舟手里的锦盒打开来看,却没有留意到身边的暗潮汹涌。

  “这个就是法器?”他自言自语,然後才想起来介绍:“啊,我都忘了说。这是成子,这是流,慕原的朋友。因为怕没经验照顾不好丹丹,所以请他们来做客,顺便帮忙。”

  平舟一挑眉,收回视线看著飞天,似笑非笑说:“丹丹?”

  飞天脸上有点发热,自然知道他是在笑什麽。

  虽然这样取名字是有些偷懒的嫌疑,可是这名字也并不难听啊。

  午饭照例是小璃给做好了送来,平舟还没有再说下句话的时候,小璃气喘吁吁踏进了院门:“对不住,子霏哥哥你们一定饿了吧,我才知道多了客人,所以又多预备了两分饭菜,迟了一些。”

  平舟微笑著接过提篮:“辛苦你了。”

  小璃腼腆一笑:“我先过去,回来再来取篮子。”

  屋里的气氛,十足诡异。

  明明是很平和的在用餐,四个人坐桌边,平舟坐在飞天左手,成子坐在右手处,流坐对面。

  菜色简单却也丰富,看得出小璃是费了心思的。

  拌青瓜丝,爆豆角,莼菜汤,烧兔肉,一个笋丝汤。

  菜刚一摆好,各人落座。平舟给飞天挟了一挟青瓜丝:“闻著有点酸,小璃一定搁了醋。”

  飞天咬了一口,就著白饭:“凉调当然要搁醋的,提味。”

  成子轻轻咳嗽了一声,闷头扒饭。流握著筷子的手在停中停了一秒,忽然挟起一大块兔肉,“丢”进了飞天的碗里。

  之所以说丢,是因为他那个动作极快极用力,像是生怕被谁咬了手似的,用力一甩筷子,肉落在飞天面前的碗中,他的筷子已经缩了回去。

  飞天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落在他碗里的是什麽东西。

  这个

  这个流真有点奇怪。这也算是布菜?

  有这麽猛力不甘愿的别扭的布菜啊?

  再说了,他们远来是客,他个做主人的还没有落力招呼什麽吃好喝好的,流倒过来给他布菜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平舟微微一笑:“你这两天不是不吃肉麽?”

  飞天愣愣地嗯一声:“可能是天气有点热,觉得油腻。”

  平舟温柔地说:“明吉也说你最好不要沾荤腥,生生要化身,你这两天就开始斋戒吧。”

  飞天又哦了一声,看著平舟慢慢伸过筷子,把那块兔肉挟了过去。

  还在空中顿了一顿,放在自己的碗中。流没有抬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飞天觉得空气一下子乾燥起来了,让人觉得脸上有点紧紧的。

  不大舒服的感觉。

  饭也吃了,孩子也抱过了。平舟客客气气摆出送客的架式。

  小忧来提饭篮子,一脸春风洋溢的笑容:“两位先生请随我来,长老为你们安排了住处。”

  成子答应了一声,流却不吭声,小丹丹已经在它的小鸟窝儿里打起了盹,流定定看了它半晌,才跟著小忧去了。

  飞天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丹丹睡了,生生也睡了。

  半夜里丹丹折腾一次生生拍水四次,整得他眼睛下面好大的黑影,也有些撑不住。平舟把床褥展开,照例午睡。

  夜里飞天起来居多,飞天多半要趁半下午这会儿补个眠。

  平舟坐在床前,玉盆摆在床头,鸟窝搁在飞天身边的枕头上。

  午的清风穿窗而入,在屋里细细打圈,吹得床上的帐帘一动一动的。

  飞天半眯著眼看那帐帘的动静,起来又落下,又起来又落下。

  平舟慢慢抚摸他的头发,忽然低下头来在他唇边轻轻一吻。

  飞天微微有些惊讶,但是已经快要进入梦乡,困倦得没有多馀的力气来表示他的吃惊。

  温暖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耳廓和颈项,让人说不出的心安。

  “生生很快会化身成人了”

  飞天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飞天”平舟接下去说了句什麽,飞天没有听清。

  太疲倦了。

  每天早晚两次把大量的灵力输给生生,飞天觉得自己像是一根两头烧的蜡烛。

  如果没有平舟在身边,真怕撑不下去。

  平舟的手指温和有力,轻轻梳理耳後面那一绺有些调皮的头发。

  飞天终於沉沉睡去。

  平舟站起身来,慢慢走到窗前。

  竹舍的後面是一片茂密葱郁的绿色,层层碧浪随风翻卷,阳光很强烈,竹叶的水份被蒸发在空中,一种浮动的,温暖的香气。

  这样安静而閒适的生活。

  看著他,在他身边的生活。

  平舟侧头看著飞天的睡颜,一阵风吹过,那缕不听话的头发又翘了起来。

  行云还是来了,虽然他曾经松开过握著你的手,可是羽族人那样看重血缘牵系。

  行云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别人。

  他一直只看著丹丹,太刻意了。

  他不敢看你,飞天。

  天不怕地不怕的孔雀公子,也有藏头露尾遮遮掩掩的时候。

  飞天。

  受过那麽伤,吃过那麽多的苦。

  白天总是笑得没心没肺,夜里却会挣扎哭泣,喃喃地说著他自己不知道的哀痛。

  总是睡不踏实,两只小的略动一动就会醒过来。

  让我照顾你,好麽?

  一直一直,让我照顾你。

  初相识的时候,那飞马凌空,红衣黑的的少年。

  英气勃勃,傲睨天下。

  当时并不知道为什麽他喜欢穿著红衣。

  後来有一次他负伤归来,满身都是血的腥气,红衣沉沉垂坠。

  “要是白衣服染成这样儿,早把哥哥气翻过去了。”一面为他裹伤上药他呲牙咧嘴地笑:“这样儿就好多了。头两次和妖族开战,受了伤他总是脸如锅底要赶我回去。”

  因为受伤,浑身发起高热,双臂环抱著身体,蜷曲著窝在染血的毡毯里。

  牙咬得紧紧的,不出声。

  第二天,第三天,到第四天上才爬起来,洗一把脸,穿上红衣,系上软甲,又象没事一样跑了出去。

  平舟见过许多的战将,无不是浴血凶悍,慢慢站住脚跟给自己撑起块天。

  这个孩子,并不是最特殊的一个。

  只是他睡著时露出的脆弱,让人看著心碎。

  红衣原来并不是张扬,而是血痕。

  从那之後,每一次看到那角红衣,平舟的心里就会隐隐的痛一下。

  痛得时候久了,心里有一块愈来愈软,被那痛磨得无可奈何的柔软。

  为了朋友可以拼出命去,那个高歌大笑的红衣少年,慢慢的长大了。

  平舟仰起头,午後的阳光好生耀眼。

  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反正是不对劲的很。

  飞天看看这个从一早就跑了来的流,抱著丹丹不撒手儿的劲头儿比他这亲爹还亲。

  虽然说难得一个不要钱的全天候保母,这麽别扭嗯,保父还是别扭嗯,保叔,难道一个不要钱的来替他带

  孩子,最重要的是丹庆喜欢流,跟著他的时候不叫不闹吃东西还乖巧不用人威胁,吃完了还跳上跳下不用人监督自

  己就撒著欢跳开了,根本不用担心他再长膘

  这麽可心合口儿的事情,爲什麽飞天还是觉得郁闷?

  飞天琢磨来琢磨去,琢磨出一个结果,原来自己是个小鸡肚肠儿。

  亏他以前还扫过行云的面子骂他是不愧是长翅的尖嘴的,肚肠一曲三弯不容人。

  原来自己也不是什麽好材料,儿子跟人家亲近一点儿,自己也觉得受不了了。

  小生生还是老样子,在他的玉盆儿里打盹儿。这两天不用吃妙石髓,小家夥喝著茯苓粉冲的糊面子别提多开心,昨

  天居然还吃了一小块儿兔肉。

  飞天看著他别提多喜欢了。

  从筷子那麽粗细长到酒杯口这麽壮实,一共耗了他多少灵力下去。

  看看外面太阳正好,把玉盆端了出来放在院子里。小生生懒洋洋的在盆底动了一下,静静的晒太阳。

  流怀里托著小丹丹过来,好奇的看著小银龙在水里的模样。

  身上的鳞片已经都精精神神的支楞开了,小小的一片片半圆形银片层层密盖在纤细的躯体上,头上有极小的龙角,

  鳍细而薄象半透明的水草叶子,尾巴散在水中象是一片马蹄莲的花瓣,略有些粉色。

  “一天出的壳,可惜他身子弱。”飞天坐在一边,托著思看著儿子。

  又擡眼看看流怀里面安份守已的丹丹,这小胖鸟就这麽算了,飞天在心底里说,以前天天都是龙族的人冷落他

  ,好不容易现在来了个羽族的人宠他,自己何必小鼻子小眼睛的。

  难道这个流再宠,能把小丹丹拐跑了不成?

  儿子始终是自己的。

  旁人再好那也是白饶的。

  飞天心平气和地和流说话:“以前没见过你,你也住梧桐城麽?”

  流嗯了一声。他嗓子有些低哑,说话的时候吐字也有点不大清楚。

  “那我跟你打听个事儿。”飞天一下子高兴起来:“昨天事儿太多没好意思问。梧桐城主可还是凤林吧?”

  流说道:“是。”

  “那他身边儿可有个叫楚空的孩子?”飞天话出口就笑了,有些紧张而且不好意思的那种笑法:“外面总是打听不

  到梧桐城里的事儿,我一点消息也没有。”

  流微微笑了,眼里有温柔似水的神情,一点一点的亮光。

  飞天觉得虽然这个人貌不其扬,笑起来那眼睛却是漂亮的。

  心里莫名其妙就觉得跳了一下,昨天那种微微怪异的感觉又冒出头来。

  流说:“凤林现在正安胎来著,楚空要做孩子爹了。”

  飞天一下子瞪大了眼,被流这一句话惊得刚才那种感觉立刻烟消云散:“凤林他楚空他”

  流看著他有些呆楞的模样,笑容温暖:“你自己也当了孩子爹了,还吓成这样?”

  飞天捂著嘴坐了下来,小丹丹在石桌子上跳来跳去,还探了头看玉盆里的小龙。

  瞅著小鸟朝小龙低下头去,飞天赶忙一拦:“小笨蛋,这盆里的水可不能喝。”

  小丹丹两只黑阒阒的小眼睛亮亮的看著飞天,又转头去看看流。

  流笑著解释:“丹丹想亲近他弟弟,不是想喝水。”

  飞天看看儿子,又看看流。

  我儿子的心思,你比我还了解?

  这算什麽事儿啊。

  平舟说是出去找明吉问小生生转身的事情,飞天看看天色,不知道中午能不能按时的回来吃饭。

  看著两只小的都安安生生,飞天跟流说了一声,让他多看著些,自己拔脚出了小院的侧门。

  一片竹海绿波翻腾,飞天伸展一下身体,亮了双盈剑。

  银光腾舞,白袍如云。

  流抱著丹丹,坐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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