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8 部分阅读_鲜网辣文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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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8 部分阅读

  “不,不要了。龙腾网(.)”我咬咬牙:“我还是想要清醒。”

  努力让自己睁大眼睛,看著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真的很荒唐,刚刚见到的人,现在却脱光光,在床上搂抱著,做这种亲密无间的事。

  天杀的,究竟是什麽人发明的这种成人仪式!

  可是很奇怪,明明心里怕得厉害,身子还是不由自主的热起来。

  他根本还没有怎麽样,我居然自己硬起来了。

  这是怎麽一回事?我有些惊慌地擡头看他,居然视线都有些不清楚,看出去他的面目有些模糊的柔光。呼出的气烫热,身

  子里面好象慢慢烧起来一把火。

  “飞天?”他摸摸我的额头,居然笑出声来:“我倒忘了天城这里的习惯。那杯酒里一定加了不少的药。”

  酒?那杯在仪式上喝的酒麽?

  该死的这些人都在想些什麽!

  “那,你,怎麽不”明明他还是镇定自若啊。

  “那种药对我没什麽作用。”他的手指修长有力,缓缓划过我的眉眼,声音很低:“可怜的小东西,那麽一点药你也抵挡

  不了灵力全没了吧?”

  “唔嗯”我发出一声让自己脸红心跳的呻吟。只是被这样轻轻的抚摸,就觉得浑身不自在,那火象是越烧越厉害。

  “飞天?”他轻轻唤我的名字。

  我难受的夹紧了腿,在他的怀中抖得厉害。

  他低下头来,重重吻上我的唇。他的舌尖上还带著刚才那杯酒的味道,我脑子里昏昏然然一片,根本没法子正常思考,他

  愈吻愈深,反复吸吮舔弄著我,里里外外无一遗漏。

  在我要窒息的前一刻,他终于松开我的唇,我的身子被向上托起一些,他的吻一直向下延伸,在肩颈那里停留了片刻,又

  向下去含住了胸前的突起。

  我身子猛一颤,他竟然

  软热的包围已经让我的血全冲上头顶了,他居然会用齿尖轻轻挑弄

  虽然咬住唇,还是忍不住发出声音。

  脸更红了,心跳得要跃出喉咙一样难以想象那麽让人难堪的声音,竟然是我自己发出来的。

  两腿间热涨的器官被他捉在手里,那种那种令人难以想象的快感,我的身子一下向後张过去,象是拉开的弓!

  “啊啊”声音被他重重的吻了去,而身下的手开始律动。

  竟然只有几下子我就倾泄了。

  可是身上的火热分毫不减。

  “飞天”他渡一口凉凉的气给我:“别晕过去,听到没有?一定别晕。”

  我昏沈沈的,只晓得点头。

  可是我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的手上有练剑的薄茧,摩擦过身体的触觉有些痛,更多是热。让我不能自持,理智尽失的热。

  “虽然不太喜欢这样,但是毕竟你不会太痛。”他的声音模模糊糊的,然後他的手指点在我头顶处,不知道是什麽位置,

  反正是一线热气象针一样刺入了身体。

  我打著哆嗦。他的手一直向下,脑後,耳侧,颈上,肩背,胸口,腰腹,都被他这样对待,那些热的细线在身体里游走,

  渐渐交汇在一起,我已经没办法再去仔细感觉他做了些什麽,只是大口大口的喘著气,象是失水的鱼,明明很用力在呼吸

  ,却还是得不到空气。

  那麽徒劳的感觉。

  腿被分开,他的手指探了进来。

  我哆嗦了一下,甚至没力气做出太大的反应了。感觉到那手指在慢慢的摸索,一点点深入,细致的内壁被人抚触到,只觉

  得整个人再没有一点儿防备和秘密可以保留。

  然後手指变成了两根,重复著进入抽撤的动作,我身子软得不行,手脚都没有一点力气。

  然後变成了三根

  脚掌被他握住,那热的细线从脚踝的窍穴穿进来。

  手指无力的蜷著,眼见他分开我的腿见到他双腿间那让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欲望,抵在我身後的入口

  在他进入的时候,我还是哭了出来。

  不知道是身体太敏感,还是心中太失落。

  “飞天”他停住了动作:“很痛?”

  不,不是痛。

  不是因爲痛。

  一瞬间好多前尘过往掠过眼前。好象已经是前生的事

  想起了舟的眼睛

  眼泪流了下来,顺著眼角一直流进鬓边的头发里。

  那是我最後的记忆。

  接下来的事情,全是一片的紊乱。

  什麽也记不住,只记得,热,热,热还是热,间或有清凉的气息进入身体,可是扑天盖地而来的灼热,淹没一切

  不知道是多久,也不知道多少次。

  最後我昏昏然伏在锦褥中,那个应该是陌生人的男人覆在我的背上。

  明明是陌生人,却在一起做了这样的事情。

  “飞天”他的声音象是很遥远,又象在耳边:“印已经消掉了,你运气试试看?”

  我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怎麽运气

  再说我也不会运气

  “你啊”他的欲望甚至还在我的身体里没有离去。那里已经麻木了,也许明天会痛腿好象也不是自己的了。

  真奇怪的,这个叫做奔雷的,身体很高贵的天帝。

  爲什麽对这样的身体有欲望呢。

  明明我这样丑陋

  “要沐浴吗?”

  没力气做更多表示,我低低地嗯了一声。

  身子被抱了起来,悬空的感觉真的很奇怪。

  有点不安,但是也没有太强。

  好象对身边这个人有依赖的感觉。

  真糟糕,难道我有处子情结?

  明明只是没有感情的一场仪式,要是喜欢上对方,那就太可笑了。

  热水一下子纾解了疲倦,但是不适的感觉一下子遍布全身。

  真想哭。

  太难受了。

  他一松手,我就向後倒,一下子跌进了满池的热泉中。

  “飞天!”他一把捞起我,用力太大我又一头扎进他怀里面。

  太丢脸了

  脸涨得烫热,可是身上就是没有力气。

  然後还是他帮我净身。

  平时汉青服侍我的时候还没感觉,不知道爲什麽他的手摸上来

  我十足的不自在。

  尤其在他的手指进入清理内部的时候

  我都恨不能把自己藏进水里去。

  “天”顿了一下,现在叫他陛下似乎怪怪的。但是叫他的名字我又叫不出口。

  他的手扣在胸前的时候,有点凉意进入身体。

  然後觉得神智好象是清醒了一些。

  “我自己来。”向後退了半步,腿一软,靠在了池子边上。

  他笑一笑,没有再过来。

  现在看这张脸,好象跟刚才有点不一样似的。

  他涉水走上去,我松一口气,浑身上下没一根骨头觉得舒服。

  酸痛的叫嚣著作反。

  我掬起水来洗一把脸,然後无意识伏低身子,在水中浸泡。

  好象热水是让身体舒服了一点。

  好象

  算是事过境迁了吧。

  过了这一关,也没有什麽不一样的感觉啊。

  除了无力和酸软,没什麽力量充盈的感觉啊。

  那些说法是不是骗人的,说什麽这样那样都会改变,实在是太玄了吧。

  趴在池子沿上,我深呼吸再深呼吸。

  觉得心里好象少了点什麽,又多了点什麽。

  感觉很怪,说不清楚。

  头发湿了水,淋漓凌乱贴在脸上身上。

  我慢慢的把头发理成一把。

  忽然想到,以後就可以扎起头发出门,不再披头散发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进步。

  “飞天?”他站在池边唤我。

  回过头来懒懒应了一声。

  他有瞬间的惊愕,眼中闪过光芒。太快了,看不清那是什麽。

  “要喝水吗?”举了一下手里的杯子。

  我嗯了一声,喉咙真是不太舒服。

  接过杯子来,仰头喝了一大口水。

  把空杯子递还给他。

  明明这个人如此威严端方,可是现在彼此都衣衫不整,实在是摆不出上下级应有的礼仪来。所以他步入水中抱住我的时候,我也只是意思意思挣扎一下,然後干脆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著。

  他很奇怪,空出来的双手托著我脸,很细致温存的一点点亲吻。

  这麽丑的一张脸,亏他没有呕出来。

  虽然觉得不大自在,可是他的怀抱也实在是很舒服。

  所以我也没有抗拒。

  只是,我什麽时候才有力量啊

  听说呢,好象还要隔一段时间的吧。

  体力透支,脑子也不大会正常运转的样子。

  “痛吗?”他轻声问。

  我愣了一下,支支吾吾:“不,不算痛。”

  “我看看。”

  声音分外温柔,我都点了头才一下子想到他要看什麽!

  啊啊啊,怎麽可以看!

  虽然虽然已经和他,可是要仔细看的话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啊!

  那麽羞耻的不能啓口的部位

  怎麽可以!

  但是反抗的话还卡在喉咙里,我一下子被托起来坐在了池边,他分开我的腿,就著池畔琉璃盏的光,仔细看著两腿之间那个羞涩的部位。

  “不,不要看”声音被羞耻急切逼得细细的,想把腿合起来却办不到。

  “还好没有出血不过肿起来,”他声音里一派轻松,好象在谈论是的再稀松平常不过的话题:“好可怜,这里,”指尖触到,我身子抖了一下,硬咽下去一声呻吟:“痛吧。”

  没说话,但他笑了:“看样子就是痛了。上点药好不好?”

  虽然嘴上说著好不好,但是一伸手就从池边的托盘里拿了一个小小的瓶子过来,用指尖挖了一块,慢慢的涂抹起来。

  我难堪的转开了头去,可是清楚的感觉到全身都在发烫。

  估计一定象一只滚水煮过的虾子一样吧。

  先是在外面,然後那沾了药膏的手指探了进来。

  那药里面一定有薄荷,一沾到里面先是辣了一下,接著就是清凉凉的感觉。

  可是,虽然痛楚有所减缓,可是没办法忽略异物感。手指和和他的欲望,完全不一样。手指粗糙带著练剑生出来的茧子,硬的指节摩擦到

  很古怪的感觉。

  额上又有细汗渗出来,密密的布了一层在肌肤上。

  他的唇贴上来,在我的面颊上轻轻触碰,象是软的鸟羽。

  真奇怪

  他真的很奇怪。

  明明已经结束了,这一切都可以不必。

  而且,这分明是一张我自己都不敢多看的脸。

  “飞天。”他轻声说。

  “嗯什麽事?”

  “你,还撑得住吗?”他慢慢的说。

  呃?

  我慢一步才感觉到,他的欲望,坚挺而火热的,顶在我的腿上。

  怎麽会?

  我睁大眼,看他略有些局促的表情:“你是第一次,但是再给我,好吗?再一次。”

  这样的一张面孔,他竟然还有欲望?

  “可以吗?”他的身子慢慢侵进两腿之间。

  刚才才上过药的,可是

  好象是白上了吧

  我急促而细弱的呼吸,感觉到他抵在那里然後,一分一分的挺进。或许是因爲涂过药的关系,所以,不是很困难。

  可是他一下子全部挤进来的时候,我喉咙里还是发出了短促的低叫,颈子一下向後仰过去。

  被他抱了起来,腿圈他劲瘦的腰上,双手别无选择只能抱紧他的颈子。

  我们就这样在热泉中交欢。

  虽然他动作已经很克制,我还是因爲痛和激烈的快感而迅速痉挛起来。

  热情的体液释放在水中,我无力的把头埋在他的肩上,跟著他的频率而颤抖。

  他的动作渐渐加重加快,我吃力的承受,不能自制的仰头叫出声来。

  一闪而逝

  对面的大的明镜中,看到了交缠在一起的人影,闪了一眼。

  我在激情中阖起眼呻吟。

  理智找不到容身之处,早早的逃了开去。

  我陷在锦绣香软中睡得沈沈的,如果不是有人轻拍脸颊喊我,恐怕我还是一直睡下去。

  “什麽什麽时候了?”口齿不清地问了一句。

  “天快亮了。”

  “嗯。”懒洋洋翻个身,却枕上了一个奇怪的枕头。

  不够软,但是弹性极好倒象是,人的腿

  我一下子睁开了眼,果不其然,我真是枕著别人的一条腿。这个别人,还是

  “陛下?”

  他轻轻按著没让我起身:“我一直在想你昨天那笛声那个少年念的词句,是你自己写出来的?”

  我愣了一下:“不是,是听别人唱过,自己加了两句进去。”

  他的手干燥温暖,有力的托在我的背上,给我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有点凄凉。”

  “嗯”我来到这里之後,还没有和人这样闲聊的时候。

  有点不大习惯,但是也不觉得这样有什麽不妥。

  过了半晌,他问:“口渴吗?”

  点点头,然後被他服侍著喝水,竟然没觉得有什麽不妥。

  好象这样跟他亲近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习惯真的是很可怕。只是一夜,我就习惯了他的身体和气息了麽?

  “你的笛子呢?还真想听你再吹一曲。”他展臂抱著我,夜风从敞开的窗子吹进来,纱帐随风而动,凉意习习。我打个哈欠,也顾不上这样是不是更加难看:“我来做这种事怎麽会带著笛子。”

  他微微一笑,明明是极温和的声音,眉宇间却有不容抗拒的气势:“让人送来,你吹给我听。”

  要命哦,我现在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啊。

  “飞天,天明我就要回帝都,下次再见不知何期。所以,爲我吹一曲,嗯?”他声音异常的温柔。

  我睁大了眼:“这麽快?”

  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笨蛋十足。怎麽我对他还有恋栈不舍之意吗?

  “这一次我本不该来,辉月的生辰百年一轮,但毕竟不是什麽难遇的盛事。若不是爲了你,我怎麽会亲来?只是我也没有多少时候在这里耽搁?”他笑著捏捏我的脸:“舍不得我麽?那跟我回帝都去好了。”

  我摇摇头,十分不解:“你来之前,难道就”

  难道就想身体力行自己提刀上阵来我?

  他笑出声来,眉舒目展十分爽朗:“怪不得平舟说你忘了前尘,果然是什麽都不记得了!小飞天,当年你骑在我脖子上非要我答应来日爲你成年,人大心大却一门心思缠上了辉月。不过照我看你这次忘了也忘的好,不开心的前事忘了也罢。”

  我目瞪口呆。

  他一句话里,起码三条重要信息。

  飞天从前和他渊源颇深。

  平舟怎麽和他关系密切?

  他难道没看出我是个冒牌货?身体还是从前那具,里面的魂儿却早掉了一个包!

  有脚步声响,由远而近,细碎而平缓。

  走到快到殿门的时候,那人停下来,轻声说:“陛下,已经取来飞天殿下的笛子。”

  那声音好生耳熟,我身子一震。

  是舟。

  “拿进来。”

  青影闪动,有人走近前来,垂著头我也不会看错。

  是他。

  手不自觉有些抖,身子向後缩了缩,我突然省起自己身上什麽也没有穿,就裹著一条纱,被天帝这样抱在怀中。

  不想看到这样的他,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我。

  身畔的人收紧了手臂,在耳边轻声说:“接过来吧,总不能让平舟一直这麽举著。”

  我咬咬嘴唇。

  我想他一定是故意的。

  他大概,知道我对舟

  颤颤地伸出手去,指尖触到冰凉的短笛。

  这一瞬间,舟突然擡起头来,目光和我直直的对视。

  不知道是我的手抖了,还是他的手抖了。

  那枝笛子滑落在地,发出“铮”然一声响。

  “很累了?”天帝柔和的声音听起来却让我觉得压迫感十足:“算了,那就下次再见的时候,你吹笛给我听吧。”舟俯下身去,把笛子捡了起来,放在床头的矮几上,无声地又退了下去。

  “舟还是”他突然说:“以爲你真忘干净了,却原来还没从辉月那里解脱。去了辉月,又恋上了平舟。飞天啊飞天,你让我说你什麽好。难道辉月的摄魂之术就这样无敌?”

  我不知道该说什麽。

  好多我不知道的事,那麽多我以爲我认识的人,可是下一刻发现变得陌生

  “你”他的话音顿住,我却一把握住他的手:“告诉我以前的事!我有权利知道我自已的从前!”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我伸伸胳膊又踢踢腿,感觉还不错,好歹恢复一点力气。

  衣服叠好放在床边,我自己试著穿。怎麽说我也是一生活自理的成年人,不见得每次都要人来帮忙穿衣服的吧。将来要是

  汉青不在身边,难道我就光著身子过日子吗?

  不过衣带我还是不会系,胡乱打了一个结,找不著鞋子。

  那个天帝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想起昨晚还是觉得气鼓鼓,我那样认真的问他问题,他竟然只是一笑,一个字都没有说就

  走了。

  真是真是什麽和什麽,典型的吃干抹净就走人!

  好空旷的地方啊!

  赤著脚从殿里走出来。

  想想昨天这个时候的惶恐,感觉真象做了一场梦。

  早知道这个没那麽痛苦,也不用怕成这个样子了!

  外面太阳很好,照在身上软软的暖暖的,我有点奇怪,人都哪里去了,怎麽这样安静。

  头发随便辫了一把,我拉著袍子的下摆,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汉青不知道回去了没有,舟也不知道还是不是待在这儿

  呢。

  这里是辉月殿,不是我的地方。

  沿著回廊走了几步,觉得有些茫然。

  这就算是成人了?

  好象还是这样啊?手还是手脚还是脚,又没多长出一双翅膀来!说是力量会变强?哪里?我怎麽没找到什麽力量?

  体貌会变?

  也没有啊,举起手来看看,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手,现在还是这个样子啊。

  不知道哪里的花被风吹袭,在空中流浪,漫漫轻舞。我擡头看天,被阳光映得眯起了眼。

  好多飞花。

  哪里来的呢好奇怪。这附近好象没有花树的。

  “飞天”清朗的声音在身後响起。我有些惊讶的回过头来。

  我竟然一点儿脚步声响都没听到。

  “辉月”我有些茫然地看到他。无声无息的站在身後的辉月。

  还是头一次离这麽近的看他。他个子与差不多高矮,可是他有穿鞋子我没有应该我比他略高一些吧。

  “身上觉得怎麽样?”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麽,脸有些微微发烧。竟然这麽直白的问,这个问题

  “还,还好”

  汗,这叫什麽对话啊被人那个完之後,还有人特地跑来问你被xxoo的感觉

  暴汗

  “头发也不梳。”他竟然微笑,目不转睛地看著我:“是不是不会束发?”

  我有点不大自在。

  我和他不很熟啊,听说以前相处的也不愉快。

  是不是他觉得我已经被xxoo过了,不会再向他提非份要求,所以一下子变得这麽和顔悦色?

  “坐下,我给你梳。”他温柔地说。

  心里觉得茫然。

  不知道我和他很熟吗?看他的样子,象是很熟似的。

  他笑的时候,象是泉水流过心间,让人觉得非常舒服。

  他很美丽,这是毫无疑问的,而且气宇高华,温柔平和。

  不过,从前的飞天,就爲了这样一份得不到的爱去自杀吗?我想不出来,爲什麽他会如此。如果是我,即使喜欢,或者说,即使爱上了他,我也不会把尊严全丢掉而去提一个不可能实现的请求吧。

  “从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吗?”他拢起我的头发,用玉梳轻轻梳理。

  我想这个人是适合夜晚的。

  日光下的他已经如此幽静清雅,想必夜晚的他,是让人目眩神迷的皓月一样吧。

  “不记得。”我简简单单的说:“我想我不是你们认识的人,我只是一个外来的游魂,无意中进入了这个身体。”

  辉月停下手,慢慢地说:“看来是都忘了。忘了也好。”

  切,这里的人都不相信实话的吗?

  “那个”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天帝呢?”

  “他一早就动身,回帝都了。”辉月爲我把头发束起来,绕到身前来看:“你这段时间身体会虚弱,先住在这里,等身体好了再回去。”

  我看著这个人,心里的感觉好生奇怪。

  “你没有事情要忙麽?”我来到这世界的时间不长,不知道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每天都要做些什麽事情。我好象是成天无所事事,不知道辉月有没有公事要做。

  “有是有,”他的笑容里满是纵容和温柔:“不过不急在一时。”

  “那我没有什麽公事要做的吗?”

  难道三殿的位子这麽好坐,只享福利不用工作?

  他笑出声来。

  我有片刻的失神。

  好象有淡淡的,融融的光晕罩在他的身上,那笑容美丽出尘,如珠玉流光

  昨天夜里那双眼睛象是有看透世情的倦意和漠然,今天却变得如此温柔清浅

  我摇摇头,不让自己沈溺在遐想中。

  “舟总管和汉青他们呢?”还是想看到熟悉的人,会觉得放心一些。

  “他们在客舍。”辉月还是认认真真把我从上到下都看了一遍:“飞天变了样子好象很合适。”

  我睁大了眼:“我?”

  他笑笑:“你自己还没有看过?”

  “来”他挽著我的手。

  好奇怪

  还是觉得奇怪。

  现在眼前的这个辉月,亲切温柔的象象舟总管一样。

  一点儿不象我听说过的那个样子,很无情很冷漠的人。他不是一直不喜欢飞天,一直在拒绝他?爲什麽现在变得这样温和亲切?

  “沾到花瓣了。”他说,伸手来拂去我发上的碎花。

  这麽简单的动作,由他作来就是说不出的好看优雅。袍袖向下滑了滑,露出一截手臂,肤色如雪耀眼。

  “飞天的剑法还记得多少?”并肩向前走的时候,他不经意地问:“不是也全忘记了?”

  我有点不大好意思:“一点儿都不记得。”

  “哦那也无妨,回头儿让星华再一一地教你。原来他也教过你剑法”穿过绿意无限的庭园,我们走到了一株古树的下面。不知道是什麽树,开满了粉色的花,密密的如细雪,有点象樱花。

  大风吹过,落英缤纷如雨。我觉得有些恍惚,好象在哪里看过这情景。辉月站住了脚:“怎麽了?”

  在树荫下,他的眼睛幽深似海,偶然闪过的微光似惊鸿掠影秋水明镜。

  有些痴痴的看著他的眼。

  看到

  他绝美的眼瞳中,映出来的

  人影。

  应该是我吧

  他眼中映出的人影,应该是我吧

  “辉月?”我的手抚上自己的脸:“我还是很难看吗?”

  说不在乎长相是假的。站在平舟的面前,总会觉得自惭形秽。如果已经改变了哪怕只是相貌平平也好,象前世那张脸就不错,只要只要不是原来那样的丑陋。

  “不,很漂亮。”他伸过手来盖在我的手上,微凉的指尖在脸上轻轻划动:“飞天原来也不难看的。任谁看到你那双眼睛,也不会说你相貌丑陋。”他一笑收回手:“我带你去看看镜子。”

  转了几个弯,进了一间陈设精雅的殿阁。墙上有淡墨的画卷,案上有青玉的盘盏,供著几个佛手,香气在空中氤氲浮动,丝丝萦怀。

  他拉起一边垂的纱幔,笑著说:“你看。”

  墙上一面大的明镜,映出手里执著纱帘的他。

  还有,穿著一件白色长袍的

  我。

  愣愣的向前走了两步,手摸在冰凉的镜面上。

  镜中人与我做著一样的动作。

  我擡眼,他也擡眼。我张口,他也张口。

  辉月站在我的身後,纱幔上漾出柔软的波纹。

  “这是我?”

  “是。”他轻声说。

  不真实的感觉。

  看著镜子里的人,觉得就是不真实。

  是我吗?

  看这张脸,告诉我这具身体已经一千多岁。

  我是无论如何不能相信的。

  辉月轻轻说了句话。

  眉似峰峦聚,目流秋水远。

  不觉得这话可以套在我的身上。但是,又觉得他说的也没有错。原来成人後的飞天,有这样的眉眼,这样的面庞。

  真正是年少风流如诗如画。

  腿一软,手撑在镜面上这也算是,不如意中称得上如意的事了吧。

  能变成中人之姿我都要额手称庆,更何况现在中到头等大奖。

  竟然与先前判若两人。

  不知道昨天晚上舟看到我的时候,我就是这样子麽?

  还有,汉青看到现在的我,会说什麽?

  “客舍在哪边?”我气促的问。

  辉月含笑往南边一指。我提起袍子转身就跑。

  象被追赶一样,大步的跑过回廊穿过庭院。

  烈日炎炎,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著。四周好安静,只有我的奔跑声。

  心跳的好快,怦怦怦怦象是要从胸口跳出来。

  大步地奔进了昨天停留过的那间院子,三步两步跑过了庭院,一把推开了门。

  有人正向外走,结结实实撞了个满怀。

  反作用力太大,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撞我的人冷冷的斜眼看我。

  杨行云?

  “你是哪间院子的?”他有片刻的失神,冷冷的口气说:“回去自领刑罚。”

  我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

  他,他没认出我是谁!

  可能看我呆愣,他又不耐烦地丢下一句:“还挡著路?”

  我爬起来拍拍衣服,擡头和他平视:“杨公子,我是飞天。”

  他脸上的表情

  真叫我形容不上来!

  舟的声音不温不火,轻轻在门里说了一句:“杨公子慢走。”

  杨行云醒过神来,匆匆擡腿便走。我一回头,看到平舟站在门里,嘴角动了一动,一时竟然不知道要怎麽样向他微笑。

  昨晚的一切,扑天盖地又全涌到了眼前来。

  舟他都看见了。

  昨天晚上那一幕。

  我一只脚在门里,一只脚在门外,嘴角似弯非弯,进退两难。

  他躬了躬身:“殿下。”

  两个字,淡似茶,温如水。

  我身子在门前,一颗跳得极快的心,却慢慢的缓了下来。

  好象没有任何不同。

  他仍然是温雅如风的平舟,我还是一个莽撞的飞天殿下。

  没有任何不同。

  最起码,在他是如此。

  我昨天在哪里,做了什麽,今天变了什麽样子。

  他关心麽?

  “汉青呢?”我镇静地问。

  “他先回去了。”

  “刚才,杨公子来?”我是没话找些话来说。

  “是。”就一个字的回答,明显是不想多说。

  我哦了一声。

  想了一想,後面那只脚也还是迈进了门。

  “辉月殿下说,我的剑法得重学。”纯属没话找话说。不然我能说什麽,哎你看我是不是变好看了你喜欢我这张新面孔吗我觉得这成年礼怎麽跟快速整容似的一个效果啊你喜欢不喜欢我啊我很喜欢你啊昨天你看到我和天帝在一起了是吗看到了吗你都有什麽想法儿啊我觉得你应该有想法儿我现在变漂亮了我们谈恋爱好吗

  都可以省下不说了。

  他并没有一点其他的意思,是我想多了。

  “殿下的双盈剑还收著呢,那麽回来让汉青带过来。”

  “说是星华教我。”

  “星华殿下的剑法是极好。”

  喉咙发干,我咳嗽了一声:“你这两天累著了,昨天有份表演的人,让他们都回去,歇一天两天,你也休息休息。”

  “是,殿下。”

  “那,”我抽腿向外走:“先这麽说著。”

  来时匆匆,去时匆匆。

  走到院中的时候,还稍停了一下脚。

  没声音,连刮风的声音也没有。

  迈步走了。

  出了院门,左看右看,不知道该去什麽方向。

  我要去什麽方向?

  其实按舟总管的人品,哪里不能容身,偏偏在飞天殿里屈就个管事头儿,高不高低不低,做到底也不过是打工皇帝再没发展前途。怎麽不出门自己寻个买卖做老板?大小是自已作主,吃干喝稀都随意。

  这个地方是屈他了。

  反正我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主儿了。

  不如找个空儿跟他把话说明白了,大家好来好去好合好散。

  只不过现在呢?

  现在我去哪儿?现在我做些什麽?

  好象辉月那里有地方,可以借坐会儿。他家也有个总管,姓岳叫岳西,虽然不如舟总管这麽一表人材,也是精明干练的主儿,看昨天那个仓促办下来的成人礼有鼻子有眼就能看得出来。

  我闲著没事儿,拦了一个过路的,问明白岳总管在什麽地头儿,晃晃悠悠就去找他。

  倒不全爲了去闲嗑牙。

  只不过我家里雇的总管可能很快就辞职不干另起高楼,我不得自己学学管家理帐到时一准儿抓瞎。

  “你找打!”第n次,星华一把揪著我的脖子把我扯到跟前眼对眼,鼻子尖都碰在了一起!

  “给我老实学,再耍滑头老子废了你!”

  我惊豔地瞪大了眼:“老大你,你说粗话!你还,还老子?你谁老子啊?你老婆都没有!”

  “轰”一声,我的屁股重重摔在了青石地上,痛得我叫得象杀猪。

  “一套入门,你学了五天还不会!”他红了眼,气得发疯:“你猪啊你!”

  “呜”我捂著屁股哼哼:“我,我要申请换老师你根本不是诲人不倦那种你是毁人不厌的呜呜,痛死我了

  我就是学不会怎麽办”

  他恨恨的啐我一口,把剑铛啷一声又扔到我面前:“给我再练!练不会今天中午没得吃!”

  呜撒泼也无效了,他让我气呀气得,气得都脾气都见好了。

  头一天他足足给我使了六七遍剑法,还手把手教了两趟,轮到我自己练,头两个起手式一过,下面愣是一招儿都想不起来

  。他当时一巴掌就扇了过来,还好手抡到一半儿,硬生生转了个向,打在了一边儿的石狮子上。

  那个狮子的头嘭一声飞了起来,远远砸在了辉月後园漂亮的莲池里,溅起一大蓬水花。

  我一身冷汗,魂飞魄散。

  他阴阴地说,再想想,练不出来别想好儿!

  结果

  结果

  被他那一吓,我连起手式都忘了!

  完事儿他居然随手抄起个玩意儿抡著我就扁!

  我被扁得又哭又喊满院子乱跑,後来夺路而逃被他追著打,一直跑到辉月理事儿的地方,才算捡回一条小命儿!

  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麽清瘦的辉月竟然信手就把星华挥了出去!

  我瞠目结舌才看到星华拿来追打我的是不知道哪个下人扔在那里捶衣棒!

  有幸见过这里的人洗衣服

  抡著大棒捶捶捶

  暴汗

  幸好没打实在,不然我非被他捶成一张扁扁的人皮斗篷不可

  “辉月”呜呜真是未语泪先流:“换个人教我行不行他有暴力倾向,我怕我还未出师先出事”

  辉月笑得温柔,可是说的话说是板上钉钉:“星华和你的路子比较接近,况且最近他没什麽差事。我这里一堆事儿,不然

  我可以亲自挪空儿教你的。”

  抹抹泪。

  看来我是找不著靠山,只能让星华捏扁搓圆了

  可,可是那个家夥简直就头斗牛啊!一引就跳一跳就咬一咬就奔死里去

  我越来越觉得我就是一块大红布!

  成天在一头红眼斗牛眼跟前招招摇摇的,火红火红的大红布!

  “哎哎,痛痛痛啊——啊啊啊——辉月你杀了我吧给我个痛快——我不受这活罪了!我不要学剑!我不学了不学了—

  —让我解脱了吧——”

  辉月站在一边儿掩口笑,他府上那个管事岳西真是好手劲儿,快把我的骨头都按碎了。

  “飞天,撑著点儿,你这麽久时候没动,骨头都软绵绵。岳总管很老到的,保证你不到一个月就重新飞马越涧。吃点儿苦

  也划得来。”

  “呜呜我就想不求上进!我就想一事无成啊啊啊——我愿意——我不干了——你们让我死了吧——”

  星华啪一声把手里的酒杯一下捏了个粉碎,两眼寒光闪闪盯著我看。

  辉月俯下身来:“你还是让岳总管来吧,让星华来,你叫都叫不出声来,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我打个哆嗦,随即痛得全身痉挛。

  呜呜

  爲什麽啊

  爲什麽我这麽苦命啊!才到这个怪异的上界一个月吗?我觉得我一辈子没吃过这麽多苦头儿!辉月说把我留下来休养,我

  还就真信了!休养?我还溃疡了我!

  昨天好不容易汉青来探我,我简直象是见了亲人解放军,一把扑上去抱著他大哭著要回去。

  结果汉青冷静温和地拉开我的手,一字一字说:“殿下,您好好儿学,学会了,就好了。”

  我kao;我还没学会,就先被打死了!

  汉青把手里的长盒子留下,水都没喝一口就走了。

  盒子里是把剑。

  很长很长的一把剑,立起来有三分之二的我一般高。古雅的剑柄上镂著两个字。

  我不认识,可辉月说,这是我的剑。

  双盈剑。

  这两个我不认识的,看起来曲曲弯弯的字,念双盈?

  长长的,银色的剑身。

  我很奇怪地问:“没有剑鞘?”

  辉月眼光闪了一闪:“剑鞘在哪里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哦了一声。那是以前的飞天知道,我可不知道。

  没剑鞘的剑,谁能天天带身上,再说个头儿也太大了。

  把盒子重新合了起来,认命地捡起铁剑,再去受星华的虐。

  虽然慢,一路入门剑法,还是学会了。

  不知道他们踩我的筋骨这样拔苗助长是不是真是独门奇招儿,反正我的筋骨是拉开了,跳得高跑得快凌空飞腿劈剑这样的动作也能作出来。

  星华的揍是越挨越少了。

  我发现这具身体真的不是普通人。

  开始学心法的时候,我还觉得这种诗不诗词不词的念著拗口的口诀一定是骗骗人玩儿的。

  等我一剑劈倒了辉月院子里的树,当下瞅著那半截绿白的断茬子发了半天愣,然後反来覆去看自己的手掌。

  没错呀,是人的手呀,不是熊掌啊!

  试探性的踢出一脚,结果那半截断茬又断了一半。

  脚都不会痛耶!

  这是我的脚呀,狠劲拧一把,哎哟哟

  我痛得差点儿掉泪。

  是肉做的呀!

  怎麽怎麽有这麽恐怖的效果?

  辉月不知道什麽时候来了,淡淡然地说:“嗯,不错,总算开始回复力气。”

  我眨眨眼:“这个,我的力气还能大到什麽地步?”

  辉月一笑:“这要看你自己,不过,以前就可以单手平山,以後应该更不在话下吧。”

  单单手平山?

  什麽山?

  就算是辉月这莲池子上的小假山,让我平它也不可能单手吧!

  辉月象是看出我在想什麽,指指身後:“我记得上次那山,比这只高不低。”

  我看看遥遥可见的,高耸拔地一座石峰

  嘴巴一直张到晚饭时都没合拢上。

  虽然有把漂亮好剑,可是不方便携带,也等于没有啊。

  等我差不多练会了第二套剑法,一下子也能把石狮子的头硌下来的时候,辉月家那个漂亮得不象话的院子,已经是满目创痍看都不能看了。

  比如那一排栏杆上坐的玉石小鸟汗,比一般的鸟儿漂亮点儿,叫不出名,已经全不见了。

  还有树也都被砍光光了。

  假山还好还在,不过,夷平了一大半。

  星华看看这个劫後余生的院子,居然满高兴点了点头:“好好,还是恢复得挺快的。小天儿,今晚带你出去打架。”

  我掏掏耳朵:“打谁?”

  他挤挤眼:“打欠揍的家夥呗!”

  不知道爲什麽,虽然这个家夥明显是个万年暴力男,我和他处得还满好。

  他会打,我不会跑嘛!星华笑我最先恢复的居然是腿脚,照这样再练练,我赶明出门儿不用天马,自己撒丫子就可以了。

  虽然这麽说,但我知道他其实放我一马。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在後面追著还是很有余裕的叫骂,大气儿都不喘一口,跟平地叉了腰的嗓门儿一样!

  等晚上他摸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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