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夸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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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实意地谢过长华之后，朱羡之看了看一旁的穆元景，对着长华欲言又止。
穆元景甚是乖觉，不等长华开口便道：“阿姐，我去前头等你。”
长华点了点头，朱羡之立时行礼恭送。
穆元景却只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看着少年的身影渐远，朱羡之不禁眯了眯眼，之后才看向长华，道：“有些话卑职本不该说，不过，只怕公主犹豫，将来或增烦扰。”
长华挑眉，就见朱羡之向她躬身，沉声道：“卑职斗胆，劝公主早定驸马，以免……公主的婚事再生变故。”
朱羡之这话却是掏心掏肺，毕竟，此番长华大放异彩，又得皇帝看重，她的婚事必将为人惦记，若不想叫别人占了先机，自当早做安排。
长华点头，“若有合意之人，我自会早做打算。”
若没有，那她也没办法。
虽然这话长华没有说出来，但朱羡之却听出来了。
他垂眸笑了笑，竟未露出丝毫的惊讶，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做出决定，便果断道：“公主，卑职如今尚未婚配，倘若……将来事急，公主有需要卑职之处，尽管开口，卑职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朱羡之这话很是坦荡，且目光清明，显然毫无邪念。
他只是单纯的为长华将来可能在婚事上遇到的麻烦提供了一个解决方案，自然，朱羡之能主动提出，那便意味着他对此也并不反感。
虽然代价有点大。
长华自然明白朱羡之豁出了什么，她心中感动，对素未谋面的朱家表舅也分外感激——朱羡之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是毫不担心会受到来自家族的反对，而朱氏家主，自是那位掌管着北营军的表舅朱绍。
只是，朱羡之的这个提议，长华大约是用不上。
她便笑道：“表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表兄年岁已长，婚事不可再耽搁，还当早日成家为好。至于择驸马之事，我自有主意，表兄不需担忧。”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朱羡之也就不再多嘴，只是想到适才离开的少年，他不禁问道：“公主，三殿下如今，也在皇陵？”
这一问没甚意思，但朱羡之真正要问的，当然也不是字面问题这么简单。
他的弦外之意，不过是确认长华与穆元景之间的关系。
毕竟，朱氏掌管北营军，阿父毫无理由地要他相帮大公主，虽然如今的大公主似乎并不怎么需要别人的帮助，不过，今日他在校场表明的态度，还有阿父将来肯定会更加明显的倾向，都必将引起朝中众人的注意。
而大公主与谁交好，他便不能不留意。
这涉及到朱氏的立场——即便他与阿父不想掺和，最终必也逃不开。
长华点了点头：“自年前贵妃薨逝，阿弟扶柩而来，便在皇陵之中守孝。我姐弟二人，也算是相依为命了。”
一个“相依为命”已清楚地回答了朱羡之此前的疑问，朱羡之不禁诧异，听大公主这意思，乃是选定了三皇子，可三皇子……朱羡之不禁叹气，要说年长的三位皇子中，谁最没有可能登上那个位置，那便是三皇子无疑了。
没有得力的母家，没有出众的能力，与名正言顺颇有贤名的太子和天赋异禀武力强横的二皇子相比，三皇子简直一无是处，难道只是因为三皇子与大公主熟识，所以大公主便有了这般决定？
但想到大公主今日在校场的英姿，朱羡之又觉得自己多虑，大公主这样聪颖，难道还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么？
朱羡之的犹豫，长华自然看在眼里，若是旁人她便不多说，毕竟是关乎阖族命运的大事，只是，她感念朱家父子对她的善意，便笑道：“表兄，我阿弟天资秀逸，文治武功，俱有所长，难得品行高洁，仁爱自律，如今明珠蒙尘，光华内敛，他日崭露头角，必将一飞冲天。表兄且看着。”
朱羡之：“……”
大公主对三皇子满口夸赞，简直都有些过分吹捧，不过这也表明，大公主是十分看好三皇子，或许，那俊秀清冷的少年确有过人之处，若真如此，那之前三皇子名声不显，便是在韬光养晦了。
处境不利便暂避锋芒，伺机而动，这一招，倒是合乎兵法。
朱羡之不禁点头，重新评估起如今的局势。
不过，朱氏到底要如何选择，他还要回到军中与阿父好生商议一番才是。
不远处的夜色之中，穆元景与蒙夜静静地站着。
此地距离长华与朱羡之所在之地距离颇远，若是常人自然什么也听不到，可穆元景与蒙夜耳力远超常人，那远处的对话声，也就影影绰绰地听了个分明。
看着一脸专注的殿下，蒙夜不禁腹诽，当初他奉命护卫那大公主的傅母，顺便听了几句闲话，殿下都对他毫不客气地贬斥了一通，如今殿下却主动来偷听，这又怎么说？
况且，殿下这都第几次了？
哼哼……
仿佛察觉了蒙夜的心思，穆元景转过头来看了蒙夜一眼，蒙夜立时露出认真倾听的模样——只要他表现的比殿下还卖力，殿下必然不好意思斥责他。
果然，穆元景目光移开，再次运足了耳力……
“……我阿弟天资秀逸……品行高洁……必将一飞冲天……”
清脆而带着自豪的声音仿若天籁，顺着夜风落入穆元景的耳中。
便是母妃，都未这般夸过他。
穆元景面上发热，只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仿佛喝醉了似的。
他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一颗被焦灼与愤懑滞涩了的心脏奋力地跳动，好像要破出胸腔，飞上九天，脑海中也豁然明亮，此前因朱羡之的那些话而生出的郁燥一扫而空。
阿姐待他，竟如此器重。
穆元景眨了眨眼眸，将眼底的湿意压了下去，一时都未发现，那朱羡之已经离开。
“殿下，朱家郎君已经走了……”蒙夜低声提醒道。
穆元景回过神来，见他的阿姐已向不远处的帐子走去，秀丽的面庞在火光映照下明艳无双，他脚步一动，便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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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实意地谢过长华之后，朱羡之看了看一旁的穆元景，对着长华欲言又止。
穆元景甚是乖觉，不等长华开口便道：“阿姐，我去前头等你。”
长华点了点头，朱羡之立时行礼恭送。
穆元景却只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看着少年的身影渐远，朱羡之不禁眯了眯眼，之后才看向长华，道：“有些话卑职本不该说，不过，只怕公主犹豫，将来或增烦扰。”
长华挑眉，就见朱羡之向她躬身，沉声道：“卑职斗胆，劝公主早定驸马，以免……公主的婚事再生变故。”
朱羡之这话却是掏心掏肺，毕竟，此番长华大放异彩，又得皇帝看重，她的婚事必将为人惦记，若不想叫别人占了先机，自当早做安排。
长华点头，“若有合意之人，我自会早做打算。”
若没有，那她也没办法。
虽然这话长华没有说出来，但朱羡之却听出来了。
他垂眸笑了笑，竟未露出丝毫的惊讶，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做出决定，便果断道：“公主，卑职如今尚未婚配，倘若……将来事急，公主有需要卑职之处，尽管开口，卑职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朱羡之这话很是坦荡，且目光清明，显然毫无邪念。
他只是单纯的为长华将来可能在婚事上遇到的麻烦提供了一个解决方案，自然，朱羡之能主动提出，那便意味着他对此也并不反感。
虽然代价有点大。
长华自然明白朱羡之豁出了什么，她心中感动，对素未谋面的朱家表舅也分外感激——朱羡之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是毫不担心会受到来自家族的反对，而朱氏家主，自是那位掌管着北营军的表舅朱绍。
只是，朱羡之的这个提议，长华大约是用不上。
她便笑道：“表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表兄年岁已长，婚事不可再耽搁，还当早日成家为好。至于择驸马之事，我自有主意，表兄不需担忧。”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朱羡之也就不再多嘴，只是想到适才离开的少年，他不禁问道：“公主，三殿下如今，也在皇陵？”
这一问没甚意思，但朱羡之真正要问的，当然也不是字面问题这么简单。
他的弦外之意，不过是确认长华与穆元景之间的关系。
毕竟，朱氏掌管北营军，阿父毫无理由地要他相帮大公主，虽然如今的大公主似乎并不怎么需要别人的帮助，不过，今日他在校场表明的态度，还有阿父将来肯定会更加明显的倾向，都必将引起朝中众人的注意。
而大公主与谁交好，他便不能不留意。
这涉及到朱氏的立场——即便他与阿父不想掺和，最终必也逃不开。
长华点了点头：“自年前贵妃薨逝，阿弟扶柩而来，便在皇陵之中守孝。我姐弟二人，也算是相依为命了。”
一个“相依为命”已清楚地回答了朱羡之此前的疑问，朱羡之不禁诧异，听大公主这意思，乃是选定了三皇子，可三皇子……朱羡之不禁叹气，要说年长的三位皇子中，谁最没有可能登上那个位置，那便是三皇子无疑了。
没有得力的母家，没有出众的能力，与名正言顺颇有贤名的太子和天赋异禀武力强横的二皇子相比，三皇子简直一无是处，难道只是因为三皇子与大公主熟识，所以大公主便有了这般决定？
但想到大公主今日在校场的英姿，朱羡之又觉得自己多虑，大公主这样聪颖，难道还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么？
朱羡之的犹豫，长华自然看在眼里，若是旁人她便不多说，毕竟是关乎阖族命运的大事，只是，她感念朱家父子对她的善意，便笑道：“表兄，我阿弟天资秀逸，文治武功，俱有所长，难得品行高洁，仁爱自律，如今明珠蒙尘，光华内敛，他日崭露头角，必将一飞冲天。表兄且看着。”
朱羡之：“……”
大公主对三皇子满口夸赞，简直都有些过分吹捧，不过这也表明，大公主是十分看好三皇子，或许，那俊秀清冷的少年确有过人之处，若真如此，那之前三皇子名声不显，便是在韬光养晦了。
处境不利便暂避锋芒，伺机而动，这一招，倒是合乎兵法。
朱羡之不禁点头，重新评估起如今的局势。
不过，朱氏到底要如何选择，他还要回到军中与阿父好生商议一番才是。
不远处的夜色之中，穆元景与蒙夜静静地站着。
此地距离长华与朱羡之所在之地距离颇远，若是常人自然什么也听不到，可穆元景与蒙夜耳力远超常人，那远处的对话声，也就影影绰绰地听了个分明。
看着一脸专注的殿下，蒙夜不禁腹诽，当初他奉命护卫那大公主的傅母，顺便听了几句闲话，殿下都对他毫不客气地贬斥了一通，如今殿下却主动来偷听，这又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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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阿弟天资秀逸……品行高洁……必将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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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母妃，都未这般夸过他。
穆元景面上发热，只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仿佛喝醉了似的。
他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一颗被焦灼与愤懑滞涩了的心脏奋力地跳动，好像要破出胸腔，飞上九天，脑海中也豁然明亮，此前因朱羡之的那些话而生出的郁燥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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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元景眨了眨眼眸，将眼底的湿意压了下去，一时都未发现，那朱羡之已经离开。
“殿下，朱家郎君已经走了……”蒙夜低声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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