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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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元辰与穆元光的马上都挂着不少猎物，身后又跟着不少人，仆从还拖着大型野物，浩浩荡荡，颇为壮观。
甫一碰头，穆元光便看着太子马上的猎物道：“太子殿下收获颇丰，看着比上次春狩时多了不少。”
上次春狩是穆元光夺了魁首，这话说出来没有讽刺也有得意。
穆元辰倒是不恼不怒，笑了笑道：“二皇弟的猎物也不少，为兄颇为欣慰。”
穆元光的得意便烟消云散，身份与排序是他最为痛恨却又无可奈何的事，太子用长兄的口吻回应他，他无可辩驳，便只冷道：“大皇兄请。”
穆元辰当仁不让地先行一步，向皇帝见礼后便道：“父皇，儿臣猎得獐一头，羊一只，鸡兔各两只，另有野猪一头，献与父皇！”
太子的收获已算不小，皇帝便笑着点头道：“不错，大郎今次猎得不少。”
穆元辰笑笑，又道：“另外活捉了两只小狐狸，毛色不错，送与大皇姐与二皇妹赏玩吧。”
说着，侍者已带了两只纯白的小狐狸上来，那小狐狸比上次长华见到的还要小些，眼珠若琉璃，怯生生又亮晶晶，穆宝英正是喜爱这类小动物的时候，一看便爱了，立时道：“真好看，多谢大皇兄！”
她收了穆元辰这礼，长华便不好拒，也就叫人收了，道：“多谢太子殿下。”
比起穆宝英的“大皇兄”，长华的这一声太子殿下就生疏了很多，不过她常年不在建康，与太子本就不熟，这般回答也不算离奇。
就是，显得很不伶俐。
不过，这只是大多数人的看法，起码站在皇帝身边的冯尚书、谢太傅与张椒就不这样想，三人面色不变，却都不约而同地打量了长华一眼，对这个不常出现在众人面前，如今一出现便得了皇帝青眼的大公主，三人都有些新的认识。
老臣毕竟是老臣，眼力还是有的，大公主虽然才出现了半日，可观她行止言辞，绝非怯懦蠢笨之人，却这般不给太子面子，想来，必是有心为之。
冯尚书啧啧称奇，谢太傅则望了穆元辰一眼，眼神颇有深意，张椒看向穆元光，却微微地点了点头——大公主并不亲近太子，那便是他们的盟友。
穆元辰面色不变，双目之中却厉色微闪，之后便被掩盖在了笑意中。
穆元光便上前，高声道：“父皇，儿臣也猎了不少野物，献与父皇，愿父皇吉祥如意，愿我大祁国泰民安。”
不想看起来狂妄的穆元光也会唱这些文戏，长华便抬眸看了一眼，这一看却对上了穆元光的视线，穆元光忽然一笑，倒叫长华十分意外。
看来，穆元光也并非粗心大意之辈，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巩固自己的势力呢。
“好好，”皇帝笑得开怀，不管如何，儿子们有收获，还是给他长脸的很，皇帝高兴道：“二郎也越发出息了，赏。”
皇帝虽未宣布名次，但先前太子献猎时皇帝没说赏，二皇子不过说了两句漂亮话，皇帝便要赏，多少显得有些厚此薄彼。
穆元辰面色不变，但跟着太子回来的何勰却为太子抱不平，站出来道：“陛下，太子殿下收获更多，为何不赏？”
这话很是突兀，穆元辰来不及拦也不想拦，何皇后本想开口，没想到小侄儿替她说了，她顿时抛给何勰一个赞赏的眼神。
事涉太子与二皇子之争，周遭诸臣俱是屏气凝声，不敢多言。
只有还是个半大孩子的穆元令立时道：“何二郎你是什么东西！敢质疑我父皇！你是不是觉得你爹是大将军，手里有兵，就不把我父皇放在眼里了！”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何氏手握重兵，位高权重，在大祁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可这般摆到明面上来，却还是第一次。
“穆元令你好大胆！何氏一门为国尽忠，为保卫大祁北境流血流汗，岂是你这黄口小儿能肆意诋毁！”何皇后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指着穆元令骂道：“将士们用性命换来的安稳，叫你可在这宫中养尊处优，你不思感恩，满口胡言，说，是谁教的你！”
穆元令虽无法无天，可到底还是个少年，被何皇后指骂，他登时慌了神，不禁求救地看向了坐在皇帝身后的张贵嫔。
张贵嫔急了，赶忙向他使眼色，叫他求皇帝。
也不知是穆元令懵了还是没看懂，他面上慌乱更甚，愣是没有照做。
何皇后的声音更加狠厉：“说不出！看来是你生性恶毒，刻薄寡恩，小小年纪，无情无义！陛下——”
“皇后言重了，”皇帝打断了何皇后，他看向底下鸦雀无声的群臣，叹了一口气，道：“阿令与何二郎一般，都还是小儿心性，朕不计较，皇后也莫计较了吧？”
何皇后沉着脸没说话。
这次何勰确实也冒失了，皇帝这话，便是一起揭过，若她坚持要罚穆元令，那何勰大不敬之罪怕也难逃。
可，何勰说的又有什么错？
辰儿所获颇多，她早已叫人看过，比那穆元光一点不差，这次的魁首，非辰儿莫属，皇帝不赏，却要赏穆元光，他做得出，还不许阿勰说么？
“好了，”皇帝抬了抬手，制止了何皇后还要开口的动作，他道：“此次春狩，大郎与二郎所获皆不少，朕已叫人看过，均是九只，不过，二郎猎有黑熊，略胜一筹，但大郎心怀仁慈，活捉狐狸两只，便算并为魁首，皇后觉得可好？”
何皇后不知穆元光真的猎到了熊，但辰儿却没能如愿地猎到老虎，她心中恼恨，面上更沉，却只能点头。
“陛下公正严明，臣妾自无不可。”
皇帝便叫赏。
穆元辰与穆元光所获，均为宝刀一口，良弓一副，二人俱上前领了赏，谢恩之后退了回去。
这样的结果，只让穆元辰觉得羞辱。
他是太子，竟与穆元光一般，且这个并列，还是靠着两只小狐狸赢来，听着好听，实际上，他岂非又败给了穆元光！
而穆元光也不满意，他可是猎到了黑熊！为此差点受伤，拼了命的表现，竟被穆元辰的两只玩物轻飘飘地平局，若非穆元辰是太子，他岂能这般憋屈？
因此，两人之后俱是一言不发，皇帝心累身伤，也没什么精神，又赏赐了几个所获颇丰的儿郎后，便叫散场，各自歇息。
阮贵姬留在皇帐中照看皇帝，何皇后吩咐了几句之后，便带着穆元辰出了皇帐，回了自己的大帐。
挥退了何氏兄妹后，何皇后怒道：“皇帝偏宠穆元光与穆元令，竟打压与你，真是岂有此理！”
穆元辰没说话，何皇后的怒气更胜：“辰儿不该忍气吞声，你是太子，当时便该争！”
穆元辰却道：“母后息怒，父皇宠爱二弟，儿臣便是让一让又何妨？何氏势大，父皇已有忌惮，我与母后，都当谨言慎行才是。”
提起这个，何皇后更生气了，“你父皇糊涂了，何氏功高，俱是为国尽忠！你是嫡长，合该叫你光芒万丈。你父皇却一味宠着张氏那个贱人生的孩子，他还真当我何氏不敢反么！”
“母后慎言！”
“慎言个屁！”
穆元辰目瞪口呆，何皇后也觉得有损形象，她住了嘴不再说，只道：“这次穆元景是怎么回事？他什么也没猎到？”
穆元辰却冷笑一声，道：“三弟倒是精乖，他没猎到东西，却猎到了圣心。”
“嗯？”
何皇后疑惑，穆元辰便将林中所见说了出来，皇后顿时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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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元辰与穆元光的马上都挂着不少猎物，身后又跟着不少人，仆从还拖着大型野物，浩浩荡荡，颇为壮观。
甫一碰头，穆元光便看着太子马上的猎物道：“太子殿下收获颇丰，看着比上次春狩时多了不少。”
上次春狩是穆元光夺了魁首，这话说出来没有讽刺也有得意。
穆元辰倒是不恼不怒，笑了笑道：“二皇弟的猎物也不少，为兄颇为欣慰。”
穆元光的得意便烟消云散，身份与排序是他最为痛恨却又无可奈何的事，太子用长兄的口吻回应他，他无可辩驳，便只冷道：“大皇兄请。”
穆元辰当仁不让地先行一步，向皇帝见礼后便道：“父皇，儿臣猎得獐一头，羊一只，鸡兔各两只，另有野猪一头，献与父皇！”
太子的收获已算不小，皇帝便笑着点头道：“不错，大郎今次猎得不少。”
穆元辰笑笑，又道：“另外活捉了两只小狐狸，毛色不错，送与大皇姐与二皇妹赏玩吧。”
说着，侍者已带了两只纯白的小狐狸上来，那小狐狸比上次长华见到的还要小些，眼珠若琉璃，怯生生又亮晶晶，穆宝英正是喜爱这类小动物的时候，一看便爱了，立时道：“真好看，多谢大皇兄！”
她收了穆元辰这礼，长华便不好拒，也就叫人收了，道：“多谢太子殿下。”
比起穆宝英的“大皇兄”，长华的这一声太子殿下就生疏了很多，不过她常年不在建康，与太子本就不熟，这般回答也不算离奇。
就是，显得很不伶俐。
不过，这只是大多数人的看法，起码站在皇帝身边的冯尚书、谢太傅与张椒就不这样想，三人面色不变，却都不约而同地打量了长华一眼，对这个不常出现在众人面前，如今一出现便得了皇帝青眼的大公主，三人都有些新的认识。
老臣毕竟是老臣，眼力还是有的，大公主虽然才出现了半日，可观她行止言辞，绝非怯懦蠢笨之人，却这般不给太子面子，想来，必是有心为之。
冯尚书啧啧称奇，谢太傅则望了穆元辰一眼，眼神颇有深意，张椒看向穆元光，却微微地点了点头——大公主并不亲近太子，那便是他们的盟友。
穆元辰面色不变，双目之中却厉色微闪，之后便被掩盖在了笑意中。
穆元光便上前，高声道：“父皇，儿臣也猎了不少野物，献与父皇，愿父皇吉祥如意，愿我大祁国泰民安。”
不想看起来狂妄的穆元光也会唱这些文戏，长华便抬眸看了一眼，这一看却对上了穆元光的视线，穆元光忽然一笑，倒叫长华十分意外。
看来，穆元光也并非粗心大意之辈，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巩固自己的势力呢。
“好好，”皇帝笑得开怀，不管如何，儿子们有收获，还是给他长脸的很，皇帝高兴道：“二郎也越发出息了，赏。”
皇帝虽未宣布名次，但先前太子献猎时皇帝没说赏，二皇子不过说了两句漂亮话，皇帝便要赏，多少显得有些厚此薄彼。
穆元辰面色不变，但跟着太子回来的何勰却为太子抱不平，站出来道：“陛下，太子殿下收获更多，为何不赏？”
这话很是突兀，穆元辰来不及拦也不想拦，何皇后本想开口，没想到小侄儿替她说了，她顿时抛给何勰一个赞赏的眼神。
事涉太子与二皇子之争，周遭诸臣俱是屏气凝声，不敢多言。
只有还是个半大孩子的穆元令立时道：“何二郎你是什么东西！敢质疑我父皇！你是不是觉得你爹是大将军，手里有兵，就不把我父皇放在眼里了！”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何氏手握重兵，位高权重，在大祁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可这般摆到明面上来，却还是第一次。
“穆元令你好大胆！何氏一门为国尽忠，为保卫大祁北境流血流汗，岂是你这黄口小儿能肆意诋毁！”何皇后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指着穆元令骂道：“将士们用性命换来的安稳，叫你可在这宫中养尊处优，你不思感恩，满口胡言，说，是谁教的你！”
穆元令虽无法无天，可到底还是个少年，被何皇后指骂，他登时慌了神，不禁求救地看向了坐在皇帝身后的张贵嫔。
张贵嫔急了，赶忙向他使眼色，叫他求皇帝。
也不知是穆元令懵了还是没看懂，他面上慌乱更甚，愣是没有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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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言重了，”皇帝打断了何皇后，他看向底下鸦雀无声的群臣，叹了一口气，道：“阿令与何二郎一般，都还是小儿心性，朕不计较，皇后也莫计较了吧？”
何皇后沉着脸没说话。
这次何勰确实也冒失了，皇帝这话，便是一起揭过，若她坚持要罚穆元令，那何勰大不敬之罪怕也难逃。
可，何勰说的又有什么错？
辰儿所获颇多，她早已叫人看过，比那穆元光一点不差，这次的魁首，非辰儿莫属，皇帝不赏，却要赏穆元光，他做得出，还不许阿勰说么？
“好了，”皇帝抬了抬手，制止了何皇后还要开口的动作，他道：“此次春狩，大郎与二郎所获皆不少，朕已叫人看过，均是九只，不过，二郎猎有黑熊，略胜一筹，但大郎心怀仁慈，活捉狐狸两只，便算并为魁首，皇后觉得可好？”
何皇后不知穆元光真的猎到了熊，但辰儿却没能如愿地猎到老虎，她心中恼恨，面上更沉，却只能点头。
“陛下公正严明，臣妾自无不可。”
皇帝便叫赏。
穆元辰与穆元光所获，均为宝刀一口，良弓一副，二人俱上前领了赏，谢恩之后退了回去。
这样的结果，只让穆元辰觉得羞辱。
他是太子，竟与穆元光一般，且这个并列，还是靠着两只小狐狸赢来，听着好听，实际上，他岂非又败给了穆元光！
而穆元光也不满意，他可是猎到了黑熊！为此差点受伤，拼了命的表现，竟被穆元辰的两只玩物轻飘飘地平局，若非穆元辰是太子，他岂能这般憋屈？
因此，两人之后俱是一言不发，皇帝心累身伤，也没什么精神，又赏赐了几个所获颇丰的儿郎后，便叫散场，各自歇息。
阮贵姬留在皇帐中照看皇帝，何皇后吩咐了几句之后，便带着穆元辰出了皇帐，回了自己的大帐。
挥退了何氏兄妹后，何皇后怒道：“皇帝偏宠穆元光与穆元令，竟打压与你，真是岂有此理！”
穆元辰没说话，何皇后的怒气更胜：“辰儿不该忍气吞声，你是太子，当时便该争！”
穆元辰却道：“母后息怒，父皇宠爱二弟，儿臣便是让一让又何妨？何氏势大，父皇已有忌惮，我与母后，都当谨言慎行才是。”
提起这个，何皇后更生气了，“你父皇糊涂了，何氏功高，俱是为国尽忠！你是嫡长，合该叫你光芒万丈。你父皇却一味宠着张氏那个贱人生的孩子，他还真当我何氏不敢反么！”
“母后慎言！”
“慎言个屁！”
穆元辰目瞪口呆，何皇后也觉得有损形象，她住了嘴不再说，只道：“这次穆元景是怎么回事？他什么也没猎到？”
穆元辰却冷笑一声，道：“三弟倒是精乖，他没猎到东西，却猎到了圣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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