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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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局在这之后发生了逆转。
虽然胡卒仍旧到处都是，大祁这边的士卒也照样打得惨不忍睹，但一面倒的局面消失了，原来面对胡卒只会逃跑的大祁禁军，在神勇若天神的三皇子带领下，终于战战兢兢地再次转身，将手中的刀与枪对准了来犯的敌人……
喊杀声直到天亮才渐渐平息，晨光熹微中，穆元景浑身浴血，站在他身后的禁军们也不例外，有的人丢了盔有的人少了甲，但无一例外，他们的眼睛亮的出奇。
看着一队队被俘虏的胡卒，还有倒在地上的胡人的尸体，禁军们的心中百感交集。
原来，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北盛百保军，也不过如此。
“殿下，永安长公主……有些不好，您快去看看吧。”一个侍卫忽然来报。
昨夜得知谢太傅与长公主之子谢宴不幸战死之后，穆元景便知长公主与谢太傅这对夫妻之间应当是无可转圜了。
毕竟，除了长公主所出的谢宴与谢双鹤两人，谢太傅并无其他子女，谢宴战死，对谢太傅的打击之大，可想而知。
而此前长公主对谢太傅向来颐指气使，还早就养了面首，谢太傅一直隐忍不发，自然是为着一双儿女着想，如今谢宴死了，谢太傅当不会再如之前那般对长公主纵容忍让了。
谢氏虽不如之前势大，可也是百年望族，谢氏子弟在朝中多有任职，谢太傅并不惧皇姑母。
穆元景想的不错，等他到达永安长公主暂时下榻的营帐时，就见面色铁青的谢太傅从帐中出来，他的女儿谢双鹤双眸带泪地追了出来，本要说什么，一见穆元景，便又将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
作为出身高门的长公主之女，谢双鹤此前的形象一直优雅尊贵，就算进宫面对皇子公主，她也从不曾露过怯意，且因为她出生之时庭中有两只仙鹤起舞，被人传为瑞兆，谢双鹤在帝后面前还十分得宠，除了何皇后所出的太子穆元辰，其他皇子均不得她的亲近。
可不曾想，一向高华的世家贵女，竟在一个不被她放在眼里的皇子面前露出了最狼狈的一面，谢双鹤每思及此便羞愤不已。
是以如今见了穆元景，她的娇面白了白，向穆元景微微矮身行礼后，便垂下了头不言不语。
穆元景却并未注意到谢双鹤的异样，甚至他看都没看一眼，只微微点头后大步上前，与谢太傅寒暄道：“皇姑母可还好？”
谢珪两鬓微霜面色灰败，痛失爱子让他一下子老了十来岁，不过，面对昨夜与他有救命之恩的穆元景，他仍旧强打着精神，勉力道：“她……知道宴儿的事了，有些受不住，殿下且去看看吧。”
对永安长公主蓄养了北盛间者为面首之事，谢太傅却只字不提。
实则，永安长公主发疯的主要原因，还是这个。
穆元景自然也不会提起，这些事，将来有司自会裁断，他无需也不必管。
不过，他也不打算进去面见永安长公主，此前猎场外，长公主对阿姐的为难他可记得清清楚楚，只永安长公主毕竟是他的皇姑母，他不得不来这一趟罢了。
“谢表兄英勇无畏，面对胡人不惧不退，傲骨铮铮，却遭此不幸，皇姑母一时接受不了也情有可原，我便不进去打扰皇姑母了，且让皇姑母静一静吧。”
穆元景说得冠冕堂皇，谢太傅的眼泪却不由得再次滴落。
不过别个，只为他那丧命与胡人刀下的爱子。
他以袖拭泪，点了点头，再无力多说。
穆元景便陪着谢太傅一道儿离开了。
谢双鹤抬起眼眸，看着阿父身边那个此前不曾注意过的坚毅背影，一时间竟有些怅然若失。
不过，帐中传来的瓷器碎裂之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谢双鹤的眼圈红了红，只得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永安长公主穿着一身华贵的大红锦衣，虽然经过一夜磋磨，那身锦衣已有脏污，可一眼望去，仍旧艳丽无双。
若是平时，这样的一身衣裳自然能为主人增光添彩，可如今穿着它的人双目赤红面色青白，发髻凌乱钗斜簪歪，这衣裳便分外刺眼。
谢双鹤的眼泪流了出来。
阿娘所做的那些事，她此前也隐有耳闻，可阿娘是长公主，没有人敢说，她便也当做不知道。
但这次，阿娘蓄养的面首竟是北盛间者，那间者还做了胡人的内应，为经山引来了这一场惊天大祸……想来，此后天下便无人不知阿娘的荒唐了。
还有皇帝舅父，怕也不会宽宥阿娘的过错，就算阿娘因长公主的身份能活，以后也必将是罪人一个，身为阿娘的女儿，她……
想到这里，谢双鹤的眼泪流得更汹了。
永安长公主正烦躁，一见垂泪不语的谢双鹤，她立时抓起手边的银壶，“砰”得掷了过去。
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永安长公主也舍不得真砸，那银壶只落在了谢双鹤的脚边，壶中茶水洒了出来，将谢双鹤脚上那双新换的绣鞋都打湿了。
谢双鹤一动不动，永安长公主更烦躁了，张口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本公主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丧门星！与你那死鬼兄长一般模样！”
谢双鹤呆了呆，实没想到，阿娘竟连兄长都骂，兄长都是死了的人了，阿娘为何还如此凶恶？
“不行！”永安长公主却忽得站起身，道：“你兄长死得蹊跷，定是有人陷害，我要找陛下做主，还我儿公道！”
说着她大步出营，只是，尚未走出三步，值守的禁军便交错了双枪将她拦住，道：“长公主殿下请回营。”
永安长公主自然不肯，她向来骄横惯了，哪里会将两个小小的禁军放在眼里，她看也不看，径直向外走去，她就不信，那两禁军真敢拦她！
可出乎她的意料，在她迈向那枪尖的时候，以往只敢随着后退的枪尖却一动不动，甚至抵上了她的胸膛也毫不后退。
永安长公主愣了愣，怒火更盛，她横了心往前闯，可那枪尖刺破了她身上大红的锦衣，却仍旧没有撤下的迹象。
“你们胆敢冒犯与我！”永安长公主大怒。
两禁军不为所动，仿佛石人一般，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
永安长公主气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道：“说，是谁让你们这样对待本公主的！”
禁军们仍旧不言不语。
怒火高炽的永安长公主面上都扭曲了，她返身回了营帐，在谢双鹤不解的目光中四处翻动，竟找到了一把剑，便立时提着出了营帐，照着那值守的禁卫便砍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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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胡卒仍旧到处都是，大祁这边的士卒也照样打得惨不忍睹，但一面倒的局面消失了，原来面对胡卒只会逃跑的大祁禁军，在神勇若天神的三皇子带领下，终于战战兢兢地再次转身，将手中的刀与枪对准了来犯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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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队队被俘虏的胡卒，还有倒在地上的胡人的尸体，禁军们的心中百感交集。
原来，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北盛百保军，也不过如此。
“殿下，永安长公主……有些不好，您快去看看吧。”一个侍卫忽然来报。
昨夜得知谢太傅与长公主之子谢宴不幸战死之后，穆元景便知长公主与谢太傅这对夫妻之间应当是无可转圜了。
毕竟，除了长公主所出的谢宴与谢双鹤两人，谢太傅并无其他子女，谢宴战死，对谢太傅的打击之大，可想而知。
而此前长公主对谢太傅向来颐指气使，还早就养了面首，谢太傅一直隐忍不发，自然是为着一双儿女着想，如今谢宴死了，谢太傅当不会再如之前那般对长公主纵容忍让了。
谢氏虽不如之前势大，可也是百年望族，谢氏子弟在朝中多有任职，谢太傅并不惧皇姑母。
穆元景想的不错，等他到达永安长公主暂时下榻的营帐时，就见面色铁青的谢太傅从帐中出来，他的女儿谢双鹤双眸带泪地追了出来，本要说什么，一见穆元景，便又将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
作为出身高门的长公主之女，谢双鹤此前的形象一直优雅尊贵，就算进宫面对皇子公主，她也从不曾露过怯意，且因为她出生之时庭中有两只仙鹤起舞，被人传为瑞兆，谢双鹤在帝后面前还十分得宠，除了何皇后所出的太子穆元辰，其他皇子均不得她的亲近。
可不曾想，一向高华的世家贵女，竟在一个不被她放在眼里的皇子面前露出了最狼狈的一面，谢双鹤每思及此便羞愤不已。
是以如今见了穆元景，她的娇面白了白，向穆元景微微矮身行礼后，便垂下了头不言不语。
穆元景却并未注意到谢双鹤的异样，甚至他看都没看一眼，只微微点头后大步上前，与谢太傅寒暄道：“皇姑母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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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元景自然也不会提起，这些事，将来有司自会裁断，他无需也不必管。
不过，他也不打算进去面见永安长公主，此前猎场外，长公主对阿姐的为难他可记得清清楚楚，只永安长公主毕竟是他的皇姑母，他不得不来这一趟罢了。
“谢表兄英勇无畏，面对胡人不惧不退，傲骨铮铮，却遭此不幸，皇姑母一时接受不了也情有可原，我便不进去打扰皇姑母了，且让皇姑母静一静吧。”
穆元景说得冠冕堂皇，谢太傅的眼泪却不由得再次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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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长公主正烦躁，一见垂泪不语的谢双鹤，她立时抓起手边的银壶，“砰”得掷了过去。
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永安长公主也舍不得真砸，那银壶只落在了谢双鹤的脚边，壶中茶水洒了出来，将谢双鹤脚上那双新换的绣鞋都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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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永安长公主却忽得站起身，道：“你兄长死得蹊跷，定是有人陷害，我要找陛下做主，还我儿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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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长公主自然不肯，她向来骄横惯了，哪里会将两个小小的禁军放在眼里，她看也不看，径直向外走去，她就不信，那两禁军真敢拦她！
可出乎她的意料，在她迈向那枪尖的时候，以往只敢随着后退的枪尖却一动不动，甚至抵上了她的胸膛也毫不后退。
永安长公主愣了愣，怒火更盛，她横了心往前闯，可那枪尖刺破了她身上大红的锦衣，却仍旧没有撤下的迹象。
“你们胆敢冒犯与我！”永安长公主大怒。
两禁军不为所动，仿佛石人一般，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
永安长公主气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道：“说，是谁让你们这样对待本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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