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合一章_这位王爷你醒一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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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三合一章

  出乎卫衍意料,李徒回来得很快,身后跟着章青,见卫衍露出有些奇怪的神色,他解释道:“听赵二傅说,昨日知晓支援的太医已到,陈公子便表明了不会再每日到医帐帮忙,只让人在有需要时再找到帐里寻他。”

  跟着进来的章青听到了永安王的化名,心中一惊,忍不住问道:“陈公子会医?”

  长期卧病在床的永安王爷,忽然出现在这边境军营之中已经足够让人诧异,却又发现对方非但不是众人想象的病弱模样,还沉稳机敏,甚至精通医术,让人如何能不诧异。

  卫衍听到章青这么问,神色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章青竟不知陈子穆懂医?难道他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两人之前原本并不相识?

  “是啊,陈公子医术高明,之前一直在医帐里帮忙。”见卫衍不知为何忽然出神,李徒开口替他答道。

  章青不敢再多问,坐下开始替卫衍治伤。

  卫衍伤不在要害,却因为“钩”这种兵器的特性,伤口既又深又大,流了不少血,整层皮肉都向外翻了出来。

  章青拿出用于麻痹痛觉的药粉要让卫衍服下,却被后者拒绝了。

  “可是将军......”

  “我知章太医此次来军营带了不少药材,但这些药材用尽了在这边境之地便再难寻来,应当留给更需要的人。”卫衍仿佛手上的伤口并不存在般,浑不在意地甩了甩上臂,“这点痛对卫某来说不算什么,直接缝合吧。”

  “是,下官明白了。”章青打心眼里开始佩服起这位将军来,将麻散放回药箱中,开始用羊肠线仔细缝合伤口。

  卫衍果然如他所说的,没有发出一声痛呼,只是咬紧牙关生生受着,待缝合完毕,他整个背部已经被汗水湿透。

  章青替他上好药,包扎完,拱手正要离开,就听卫衍镇定地开口道:“关于我受伤一事,还望章太医能保密,对任何人都不要透露分毫。”

  “是是,下官明白的。”章青未多想,只当卫衍是从稳定军心方面考虑,连连答应下来。

  连续五日陈子穆都未见着卫衍,虽然以往他每日醒来时对方也都早已不在帐中,但他就是能分辨这几日来卫衍并非离开得早,而是根本就没有回这帐中休息。

  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是因为卫衍最近太忙......

  这日饭后,陈子穆没有直接回寝帐,而是径直往主帐去,主帐前的守卫尽责地将他拦住:“公子不能进去。”

  “我找卫将军,麻烦二位帮忙通传一声。”

  对方闻言毫不犹豫道:“将军并不在帐内。”

  陈子穆仔细打量了他们的神色,见不似作假,便也不再纠缠,道过谢后转身离开。

  军营重地,卫衍曾再三交代不许他随意走动,他也不知该去哪儿寻人,索性又慢慢走回了伙房。

  卫衍躲他,但总归还是要来用饭的,陈子穆就在伙房门口等着。

  立春已过,但这边境之地回暖得慢,天气依旧十分寒冷,站了没一会儿他手脚便冻得僵了,脑中忽然想起年后那场雪,想起卫衍亲手替他系上的披风,撑起的伞。

  分明才过去了月余,可如今回头看,却已经觉得有些遥远了,远到仿佛那些从男人那里感受到的温暖,以及萦绕在两人间的若有似无的暧昧,都不过只是一场短暂的美梦。

  陈子穆低着头,在伙房前不知站了多久,耳畔传来一阵略微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男人显得有些着急的嗓音:“子穆,你怎么在这儿站着?这么冷的天,你......”

  “卫将军。”陈子穆打断了他的话,抬起头淡笑了一下,“我在等你。”

  疼痛蓦地自心口漫出,卫衍再顾不上其他,拉起他冻得冰凉的手就往寝帐去。

  陈子穆也不挣扎,任对方拉着,只是走了几步后脚步一顿,问道:“将军不是去伙房么?”

  卫衍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半晌,有些尴尬地回过头:“我早已用过饭了”

  这几日为了避开陈子穆,卫衍在申时就会去到伙房用饭,那时陈子穆几乎都还在睡梦中。

  卫衍因为有伤在身,用过饭后便回到李徒的帐中休息,是李徒路过恰好见着了陈子穆,回去越想越不放心,跑到营帐告诉他,他这才匆匆赶了过来。

  其实卫衍心中根本放不下陈子穆,每日担心他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好好休息,连睡梦中也全是他的身影。

  但一方面卫衍还未想好该如何表达心意,另一方面又怕身上的伤令他产生误会,便只能继续在李徒那帐中住着。

  战场上向来杀伐果断,从不畏缩的卫大将军,偏偏在对待感情上没有丝毫经验,越是在乎,越不敢轻举妄动。

  卫衍说完后,陈子穆没再开口,直到回了帐中,他默默松开被握着的手,走到木柜旁拿出自己的行李,开口道:“将军实在不必如此,子穆再厚颜,也做不来这鸠占鹊巢之事,您若真不想见我,只需说一声,我必会自行离开。”

  “我从来没有不想见你。”卫衍见陈子穆去拿行李顿时慌了,伸手挡着他的去路,“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将军请说。”陈子穆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但卫衍却能感受到其中明显的疏离。

  卫衍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陈子穆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开口,便又绕过他往外头去。

  见再瞒下去误会反倒越来越深,卫衍心一横,坦白道:“三日前的那场仗,我受伤了。”说完又立刻补充,“那日说的话只是一时冲动,过后我也十分后悔。刀剑无眼,我发誓我真不是有意受伤的。”

  “伤哪儿了?”陈子穆反应过来卫衍话中的意思,骤然回过头,脸上只余下着急,哪还有什么淡然疏离的影子。

  刚刚外头天色太暗,进帐后他又几乎没有抬头看,此时才察觉到卫衍的脸色十分苍白,眉宇间似乎都透着一股淡淡的疲惫。

  “不是多严重的伤,我只是怕你误会......”

  卫衍想要解释,话还未完已经被陈子穆打断,他冷冷地又问了一遍:“我问你伤哪儿了?”

  说完也不等卫衍回答,伸手就去解他的腰带。

  “左臂。”卫衍觉得自己蠢透了,似乎一直在惹陈子穆不快,可他又不知该如何安抚,最后只是呐呐地说了句,“别担心,章太医已经处理过了。”

  陈子穆也不想再像那日般闹得两人都不愉快,语气缓和了一些:“让我看看。”

  因为卫衍的左臂不方便活动,陈子穆便替他宽衣,随着一件件衣物被褪去,明明应该觉得寒冷才是,可卫衍的身子却越来越热,仿佛有一把火,一直从心里烧到每一寸皮肉,最后连陈子穆都察觉到异样,皱眉问道:“将军是不是在发烧?”

  “没有。”卫衍捉住他依旧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略微窘迫地挪开了目光,“一会儿就好了。”

  陈子穆不信,径自探查了他的脉象后道:“您失血后近几日夜里又没有休息好,肝火旺气血虚,这样十分不利于伤口恢复。”

  “我之后一定注意。”卫衍听罢立刻表态。

  对方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倒是让陈子穆心中那最后几分火气也消了下去,动手开始拆那包裹伤口的白纱:“今日换药了吗?”

  “还没来得及......”

  “嗯,白日里为避免衣物摩擦伤口,只能包扎着,但在帐内时,最好解开纱布透气,总闷着对伤口无益。”陈子穆拆完纱布后,避开伤口将外套披到卫衍身上,这才走到帐外,让巡卫去请章青来。

  卫衍的伤口远没有他说得那样无关紧要,当时赫连淳锋的鹿角钩若再偏半寸,就能切断他的大动脉,此时虽然躲过了要害,但伤口之大,哪怕已经经过了缝合,看起来依旧十分狰狞。

  章青不一会儿便拎着药箱到了,见到帐内的两人后下意识地想给陈子穆行跪拜礼,陈子穆一个眼神过去,他堪堪收住了已经弯曲的膝盖,重新站直了身子拱了拱手道:“卫将军,陈公子。”

  卫衍左臂有伤,只微微点头还礼:“劳烦章太医上个药。”

  “是。”

  章青从药箱中取出金疮药膏,拿手沾了少许,正要涂抹到伤口周围,却听一直沉默着的陈子穆开了口:“我来吧。”

  “这......”章青有些惊恐地看着陈子穆,想说王爷怎么能做这种事,又想起此时对方的身份,只得抖着手将药膏递给他,“那...那劳烦公子了。”

  陈子穆拿帕子净了手,沾了些许药膏仔细地给卫衍涂抹在伤口上,又看过之前章青开的口服药方,卫衍见已经无事,便对章青道:“不早了,章太医回去歇息吧。”

  章青却是犹豫着看了陈子穆一眼,见陈子穆点了头,他这才收拾好药箱离开。

  章青走后,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陈子穆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将军这几日躲我,就只是怕我误会这伤吗?”

  “也有我自己的原因。”卫衍将刚刚陈子穆与章青的神色与互动看进了眼中,心中的猜想被证实,他终于再次下定了决心,抬头对身前之人认真道,“子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陈子穆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已经隐约猜到对方要说些什么,但他内心中却并不想拒绝,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头:“将军问便是。”

  “我只问这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我绝不会向外透露半分,往后在你主动提及前,我也不会再多说多问什么令你为难。”卫衍顿了顿,看着他开口问道,“你是圣上派来的人吗?”

  他想过,若真如卫林所说,这次战争并非只是两国间简单的争夺领土,而是涉及到两国各自的朝堂纷争,内外勾结,也就是说,两国间共有四股势力在相互拉扯。

  若把从头至尾没有从圣上那里收到任何相关消息的自己,以及镇北军中的其他将士们摘除出去,那么四股势力中唯独冉郢如今的当权者没有参与其中。

  圣上并不昏庸,若连身为武将的卫林都察觉到谋逆的气息,圣上不可能毫无动作。

  而陈子穆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恰逢大战之前,他一身高超的医术与过人的智慧,加上偶尔透露出的魄力气度,隐瞒身份混入这危险的边境军营,除开皇命在身,卫衍实在想不到其他可能。

  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比起刚来军营时的谨慎,近来几次,陈子穆似乎都在有意让他发现端倪,包括那日对苍川局势透彻的分析,以及刚刚对待章青时毫不掩饰的驱使。

  陈子穆也看向卫衍,四目相触,他在卫衍灼灼的目光下,缓缓露出了一丝笑意:“是。”

  卫衍猜得没错,其实他确实在有意向对方释放一些讯息,只是卫衍比他料想得要更机敏,就连这个问题,也克制得恰到好处。

  但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未来得及为终于展露的立场说些什么,男人却忽然露出强势的一面,用没有受伤的右手一把将他拉入怀中。

  等到了想要的答案,卫衍再无暇去分析能得圣上青睐与信任,能让官居五品的太医院正使如此战战兢兢的陈子穆,到底是何身份。

  他此刻只想说完自己近来一直想说的话。

  “我不知道在过去几个月相处中,你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只希望在听我接下来这些话的时候,在我面前的,是真实的那个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卫衍似乎有些紧张,陈子穆甚至能感受他浑身的肌肉都突然紧绷了起来,下一秒便听他道:“我心悦你,若你对我无意,便只当是我一厢情愿的爱慕,但若有幸能得你半分欢喜,从今往后,碧落黄泉,我卫衍绝不负你。”

  话落,陈子穆并未立刻回应,只是怔怔地看着对方。卫衍也不催促,安静等着。

  不知过去多久,卫衍抬高了那只一直环在陈子穆腰上的手,托住了他的后脑,缓缓凑近:“子穆,我给你机会拒绝了。”

  这次陈子穆没再沉默,他动了动,在卫衍以为他要推开自己时,猛然贴了上来,两人的唇瓣轻触在一起,但只瞬间便又飞快地分开。

  属于陈子穆特有的清润嗓音,一字一顿道:“我的欢喜,何止半分。”

  这一瞬间,卫衍脑中像是有无数烟火蓦然炸开,五彩斑斓,美得炫目又不真实。

  他看着陈子穆,几次张口都没能发出声音来,只能听到自己胸腔内传出如战鼓般激昂的心跳声。

  “怎么傻了?”陈子穆好笑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卫衍将陈子穆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上,让对方感受自己此刻的激动,半晌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叹道:“这该不会是我伤太重而产生的幻觉吧?”

  陈子穆主动回抱住男人精壮的腰身,其实心中也远没有表现出的平静,刚刚那短暂相贴的触感还留在唇上,久久无法散去。

  活过了二十三个年头,他从未觉得自己是个行事冲动之人,深宫之中钩心斗角尔虞我诈,一点差池就能使人丢了性命,所以自打出生以来,他走的每一步都万分谨慎。

  可唯有这一次,他无法再冷静地分析局势,无法说服自己到底怎样才是对是好,哪怕明知前方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此刻他也丝毫不愿退缩。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抱了许久,卫衍好不容易冷静一些,低头吻在了陈子穆微微染了赤色的耳尖,柔声问道:“不早了,你该是困了吧?”

  陈子穆确实有些困了,但在彼此好不容易坦诚心意的今夜,他实在舍不得立刻睡去......

  怀里的男人不开口,只用脑袋蹭了蹭自己的胸口,卫衍大概能猜测到他的想法,哄劝道:“我明日早些回来,保证你睡醒第一时间就能见到我。这样行吗?”

  陈子穆却是想到另一件事,抬头问道:“将军受伤了还去操练吗?”

  “营中除了几名近卫,无人知晓我受伤之事。”陈子穆既然是圣上的人,卫衍知道他能想明白其中缘由,便也不多做解释。

  “失了那么些血,该好好休养才是。”陈子穆有些不认同地皱了眉。

  “前几天没有休息好才让伤情看起来更严重了些,其实我身体复原能力还不错,子穆不必担心。”卫衍伸手在他皱起的眉心点了点,“倒是你这称呼,是不是该改改了?还喊将军?”

  刚刚明明还激动得连话也不会说,陈子穆没想到卫衍这么快便进入了状态,憋了半晌才轻唤了一声:“阿衍。”

  听他喊完的卫衍却是又沉默了,陈子穆刚抬头要问,忽地顿住身体,惊讶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卫衍咳了一声,轻轻将他推开了些许,窘迫得一张脸成了赤红色,这颜色仿佛有着极强的感染力一般,迅速地又蔓延到了陈子穆那儿。

  因为陈子穆刚刚清楚地感受到了,卫衍下身某处坚硬地抵在自己的腿根处,而自己的身体竟比神志先一步,也给予了最真实的反应。

  两个早已过了适婚年纪的大男人,却偏偏都没有任何这方面经验,就这么傻傻地站着。

  待卫衍终于恢复了一些,凑近吻了吻陈子穆的额头,道:“去歇息吧......”

  “嗯。”陈子穆应完,见卫衍站着不动,伸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角,“阿衍你,你还是不愿意在这休息吗?”

  “当然不是。”卫衍怕陈子穆误会,回答得飞快,他从不惧怕战场上持着刀枪拼杀的敌军,但是真怕眼前这人生气难过。

  两人刚刚光顾着说话,也是到这时陈子穆才注意到,这么冷的天气,卫衍却一直只披了外袍站着,立刻催促道:“那快上床吧,别着凉了。”

  “好。”卫衍乖乖应下。

  确定了心意后的同床与以往到底是有些不同,其实卫衍的犹豫是怕自己又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举动吓到对方,但若此时再去李徒那帐内休息恐怕更不合适,他便不再挣扎,牵着陈子穆的手一道往床榻去。

  以往都是陈子穆睡在床的里侧,但那样夜间势必会触碰到卫衍的伤口,他便让卫衍先上床,自己熄了烛火宽衣后躺到了外侧。

  都躺好后,陈子穆自发地把头靠进卫衍怀中,黑暗里两人都未开口,但同时也都知晓对方并未睡去。

  过了一会儿,卫衍有些担忧的声音传来:“子穆,你睡不着吗?”

  若换做别人,一时无法入眠也没有什么,但陈子穆的身体向来较常人更需要睡眠,卫衍不知他失眠是否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不敢大意。

  其实连陈子穆自己也不清楚,因为自服药以来,他大多都是沾枕便睡,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过了点也没有睡意的情况。

  也许是因为在黑暗中,许多感官都被无限放大,陈子穆感受着男人踏实的怀抱,想了许久后才开口道:“陪我说说话吧。”

  “好,你想说什么?”卫衍调整了姿势,在他耳旁问道。

  “你这次怎么受伤的?”

  卫衍以为陈子穆还是不信自己,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细细将那日的战况说了一遍,最后有些无奈道:“我真不是故意受伤的。”

  “我没有上过战场,没经历过那种激烈的交战,所以我想知道当时的战况,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知道男人伤了手臂不方便,陈子穆主动抱住对方,“阿衍,我为我那日说的话道歉,其实我心里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不会为了私心弃这整支军队于不顾,我那么说只是......”

  陈子穆顿了顿,闭上眼,许久才鼓起勇气道:“你受伤了,我会心疼,光想象也会觉得心疼。”

  听到这样直白的话,卫衍的心跳霎时漏过了一拍,这次他没再压抑和忍耐,抬起陈子穆的下颌直接低头吻了上去。

  双唇相触间,这次两人都未急着退开,卫衍伸出舌尖,一点点细细描摹着陈子穆那微薄的唇瓣,直至对方忍不住微微张了口才有些霸道地闯入。

  陈子穆顺从地微仰起头,舌尖轻触着那侵入口腔的软舌,偶尔顿住一会儿,很快便又跟上男人的节奏一同嬉戏。

  两人在这方面都极欠缺经验,这第一次的深吻既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又都在努力取悦对方,分开时彼此的气息都有些急促。

  借着月色,卫衍能清楚地看清陈子穆此刻略微呆愣的表情,再不复以往淡然的模样,可爱极了。

  知道陈子穆的身份不一般时,卫衍曾想过要问他府中是否已有妻妾,但如今见他这生涩的反应,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侧脸:“现在有困意了吗?”

  陈子穆认真地闭眼感受了一下,回答道:“一点点。”

  “嗯,那快睡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卫衍将人重新抱回了怀里。

  陈子穆没再开口,安静听着男人沉稳的心跳声,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正如卫衍昨日答应的那样,陈子穆再次醒来时,卫衍果然已经回到了帐中,见他醒来便自觉地坐到床边:“还困吗?时间还早,困的话就再休息一会儿。”

  “困。”陈子穆打了个哈欠,挪了脑袋搁到卫衍的腿上,竟真的又闭起眼来。

  卫衍有些忍俊不禁,替他将棉裘拉好,正要收回手,却被怀中人握住了手腕。

  “将军昨夜又未休息好?”

  所以说有个无所不能的情人也有坏处,就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对方。

  “喊我什么?”卫衍捏了捏他的鼻尖,解释道,“昨夜你给的惊喜太大,我花了些时间才说服自己相信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因着太深的执念而起的幻象。”

  “这么说来,昨日我倒不该回应你了?”陈子穆有些不满地睁开眼,直勾勾地看着头顶的男人。

  卫衍笑起来:“不,你若不回应,我也许会难过得几夜都不得好眠呢。”

  陈子穆也不睡了,慢慢坐起身子,因着才睡醒的关系,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精致的凤眸中却是满满的不认同。

  “别生气,昨晚是个意外,日后我一定会好好养伤,不再令你心疼了。”卫衍保证道。

  他都这么说了,陈子穆便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拿过一旁的外袍披上:“那今日早些去用饭,早些休息吧。”

  “好,我们子穆说什么便是什么。”卫衍右手从背后环住他,凑过去有些讨好地吻了吻他的侧脸。

  被这样闹着,陈子穆脸上终于是露出几分笑意:“你今天似乎格外不正经。”

  “我这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还不许我开心几天吗?”

  “许的。”陈子穆洗漱完,冲卫衍伸了手,“能让将军开心,是子穆的荣幸。”

  说完就见卫衍换了副不满的表情,他立刻又改口道:“阿衍。”

  卫衍这才握住他伸来的手:“走,用饭去。”

  “幼稚!”陈子穆在心里暗道了一句,面上的笑意却忍不住更浓了些。

  出了寝帐,陈子穆本想放开手,卫衍偏拉得紧,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阿衍?”

  “无妨,牵着便是了。”卫衍又靠得他近了些,两人相牵的手藏在宽大的披风下,从背后看,倒真难以察觉。

  到了伙房,恰巧遇上了从里头匆匆出来的李徒。

  “阿衍,陈公子。”李徒打完招呼,视线向下挪了几分,落在了两人相牵的手上,缓缓瞪大了双眼,“你,你们这是...和好了?”

  若不是卫衍左手伤着,真想敲敲他的榆木脑袋,但因为另一只手牵着陈子穆,他不得不放过了对方,只是略微不满地强调道:“都跟你说了我们没吵架。”

  “没吵架你住我那做什么。”李徒迫于卫衍的威严,只敢小声嘀咕了一句。

  卫衍实在不想再与他争论这个,扯开话题道:“刚刚看你走得急,是义水那边怎么了吗?”

  毕竟这几日来军中没什么大事,能这样牵动李徒情绪的也只有吕义水了。

  被问到这个,李徒难得的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表情也是变了又变,过了许久才带着几分恳求的口吻看向卫衍:“阿衍,若是义水问起了,你就说你还住在我那帐内,可千万别说岔了。”

  “哦?”卫衍与陈子穆对视一眼,立刻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义水赶你走了?”

  这次李徒彻底不说话了,陈子穆挑眉,“吕将军的伤还未全好吧?”

  “就是因为义水还没康复,所以我怎么能在这时候就搬回去,他那也没个能照顾的人......”

  “可李将军有没有想过,若您无法回以同样的感情,却日日在吕将军跟前照顾着,对吕将军来说,也挺残忍的。”

  “我.....”李徒看着明显与之前遇到时感觉不同的两人,犹豫着道,“我会想清楚的。”

  陈子穆笑了笑:“那不如等想清楚了,再去吕将军那里吧。我一会儿过去看看情况,想必吕将军现在的伤情早已经过了离不开人的阶段了。”

  “子穆。”卫衍拉了拉他的手,对被他说得无力还击的李徒道:“阿徒你自己好好想想,别一味地逃避。”

  说完不待对方回答,两人已经一同绕过他进了伙房。

  “阿衍是怪我逼李将军了么?”用饭时陈子穆问道。

  “怎么会。”卫衍替他夹了菜,“我知你是为了他们好,李徒人不坏,但就是有时想问题太过简单,若没人逼一逼他,他也许永远都躲在自己的壳里。”

  陈子穆松了口气:“你不觉得我心冷便好。”

  卫衍却是笑着感慨了一句:“毕竟不是谁都有我这样的运气,心中那人恰好也意属于我,大概是上辈子做了许多好事,老天才给的福报吧。”

  “我也是,许是把前半生的运气都用在这了吧。”如果说,之前十多年的隐忍,为的全是能与眼前这人携手,陈子穆竟觉得那些曾不堪回想的过去,都变得美好起来。

  因为打算早些休息,饭后回到寝帐卫衍便差人去请章太医来换药。

  这次来的却不是章青,赵二傅拿着个小药箱,通报过后从帐外探了个脑袋进来:“将军,我来给您换药。”

  卫衍淡淡地“嗯”了一声,下意识地抿了抿唇,问道:“怎么是你过来?”

  赵二傅有些被卫衍这明显不善的语气吓到,求助的眼神在陈子穆那里飘了一个来回,这才看着卫衍小心翼翼地解释:“师父被吕将军请去了,章太医也恰好在忙,我想着换药的话,我也可以,就...就过来了。”

  他没敢说是章太医问他愿不愿意帮忙来换药,他才来的。赵二傅本就年纪小,被卫衍愈发冷冽的气场吓得几乎要哭出来。

  “没事,日后我来上药就行了,不用每次都劳烦医帐那头。”陈子穆认得那是章青的药箱,随手从里头翻出金疮药道,“你回去吧,跟章太医说一声,金疮药先放我这,另外催一下药房,今日的卫将军的药早些煎好送来。”

  “啊,好。”赵二傅正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听陈子穆这么一说,如逢大赦,立刻收拾东西逃也似的离开了。

  待他走远,陈子穆才转身去解卫衍的衣扣:“二傅还小,你总吓他做什么?”

  “我哪吓他了?明明是他每次一见你,一双眼就跟黏在你身上似的。”

  “噗。”陈子穆笑出了声,“好大的酸味啊。”

  卫衍抿了抿唇不说话了,只是面上露出几分委屈的神色来。

  陈子穆见他似乎真介意,也不再玩笑,认认真真解释道:“二傅心思单纯,见我懂医,又治好了吕将军的毒,心中有些崇拜之情,他对我可真不是那方面意思,你若实在介意,我日后注意些就是了。”

  “而且啊,说他每次见我眼睛就黏在我身上可真是冤枉我了,我们三人一起的时候,他分明是惧怕你才每每都只能看我这头。”陈子穆伸出两个手指将卫衍的两边嘴角向上牵了牵,“你不笑的时候是挺严肃吓人的。”

  卫衍哭笑不得的捏住他作怪的手,顺势亲了一口,问道:“那子穆怎么从来不怕我呢?”

  李徒和吕义水也常说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凶,但似乎从陈子穆第一次见他起,便从未露出过惧怕的表情,与他交谈时也一直是平和有礼的样子。

  “因为知道阿衍不是坏人啊。”陈子穆一边替他上药一边回答着问题,“何况...你不是已经大概猜到我身份了,我怕你做什么?”

  从昨天两人确定关系起,卫衍一直有意在回避这个话题,没想到陈子穆会主动提及,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也是,不过昨日,那位章太医倒是有些怕你,今日大概也是有意避开了。”

  只是对方到底是畏惧他,还是怕穿帮暴露了他的身份,卫衍一时间也有些难以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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