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勾人_太子的外室(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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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勾人

  景和十七年,暮秋时节。

  长平侯府一处后院凉亭内,卧着一女子,半梦半醒间,眉头轻轻蹙着,华美的罗裙迤逦至阶下,远远望去,恍若仙子入画,顷刻便会飞走一般。

  少顷,刮过了一阵冷风,阮菱眼皮动了动,醒了。

  她睡得久了,手臂有些僵硬不回血,动作有些迟缓。

  阮菱是侧卧着的,最先落入眼帘的便是一截绣着金线的黑色长靴。她的目光顺着那华美的靴子上移,便对上了一双漆黑狭长的眉眼。

  墨色的锦袍,身形笔挺修长,黑发被白玉簪高高束起。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唯有那一双英俊无匹的眉眼清冷疏离。

  那男子生着一张极盛的颜,金冠华服,矜贵自持,此刻就坐在她对面。

  阮菱看着那张熟悉的的脸,一颗心几乎是提到了嗓子眼,又惊又怕,就像失了魂一样,不敢,也动弹不得。

  她,重生了?

  不然怎会看见他,他……

  太子坐得端直,眼神睥睨着她,似是看她多时了。

  阮菱猛地别开目光,拄着廊板的手有些发颤。

  男人薄唇挂着抹讥讽,突然:“你们侯府的姑娘,就这般急不可耐?”

  对面传来一声淡淡的嗓音,阮菱这才猛然回神。

  像是做了一场噩梦般,她下意识抬眼,才发现掌心一片冰凉,冒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唇瓣张了张,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生前景象不断幻灭而过,她的死太过于疼痛,一瞬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大殿,裴澜绝望的眼神,和那灭族的锥心之痛。

  阮菱抬手抚了抚月胸前,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尽量让自己正常些:“没,没有。”

  太子冷笑,他今日公务至长平侯府,甫才从长平侯的书房走出来,便瞧见影壁下的凉亭中的女子,睡姿酣甜不假,可巴巴的等在这儿妄图勾引他却是真。

  除去先头假意落水的,摔跤的,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这些女人到底长没长脑子?

  阮菱突然想起此刻的裴澜还不认识她,她亦不是他的外室。她抬头偷偷瞥了他一眼,却被那探究的眼神撞个满怀。

  男人咄咄逼人的视线,四下无人的廊亭,掌心黏腻的触感,都无一不提醒着她赶紧离开这里。

  阮菱强迫着自己别开了视线,匆忙起身,脚踝却因睡久了僵麻,整个人直直摔入太子的怀抱中。

  太子抬手接住了她,肢体接触间,一抹柔软的丰盈贴了上来。

  他眯起眼,大掌勾着那细得不成样的腰肢,眼尾染了一抹风流,仿佛对这送上门来的娇软身躯,丝毫不意外。

  他按着她腰肢的手提了提,冷笑道:“告诉孤,这样的招数,还给过谁?”

  阮菱疼的说不出话,双腿麻的提不上力气,好像不是她自己的一样。只眼泪汪汪的看着裴澜,无助的摇头。

  少女的眸子湿漉漉的,像是淋雨的小鹿,剪水温柔。只是那眸底深处,好像还掺杂着一丝颤抖与害怕。

  “殿下,您真的误会了。”她没力气站起身,屈辱的窝在他怀里,身子每一处都僵硬的不像话。

  两人距离那样近,她的反应太子自然也能察觉得到,心中的不屑又多了几分。已经投怀送抱了,还矫情成这样给谁看?

  太子没心思再跟她演下去,声音冰冷:“既是误会,为何还不起身?”

  听了这话,阮菱就是再起不来也得硬着头皮起。

  阮菱强扶着廊凳,膝盖一软险些跪在地上,可她还是迫使自己站起来。右脚酸麻,她站着的姿势十分别扭。

  太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没再开口。

  阮菱微微福了福身子,又道:“今日之事绝对只是意外。臣女日后绝对不会出现在殿下视线。臣女告退。”

  说完,不管裴澜再说什么,她便落荒而逃。

  背后灼灼的目光带着深究与探视,阮菱都顾不得了。

  方才的话都是真的,她绝不会再与他纠缠了。那样的一生,每一息她都觉得难熬万分。

  天边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夹杂着瑟瑟秋风,一缕一缕的寒意,直往人脖领子里钻,像极了方才那人清冷的目光。

  阮菱快步离开了凉亭,匆匆回了院子。

  里间,清音见她急匆匆回来,便知是淋雨了。她笑着递过巾帕道:“姑娘,奴婢兑好了水,这会儿可以沐浴了。”

  阮菱接过巾帕,径直走向了净室。

  与外面的疾风骤雨相比,净室内温暖如春。

  阮菱褪去了小衣,露出了玲珑有致的身形,虽不丰满却也隐隐瞧见沟壑,风景秀美,初见端倪。

  她抬腿迈进了浴桶,氤氲升腾的热气只一瞬熏湿她的眉眼。她靠着浴桶,温润的水流将她包裹,一点一点洗刷着她的心里的恐惧。

  许是突然放松,她阖眸,缓缓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与其说是梦,还不如说是她的上辈子。

  那年母亲入宫参加宫宴被陷害毒杀皇后入狱,父亲不闻不问,甚至还要与母亲和离撇清关系,以求自保。妹妹尚且年幼,她没有指望,没有依靠,她被舅母拒之门外,走投无路时遇到了外太子裴澜。

  那日东京城的雨格外猛烈,砸湿了她的眼,也凉了她的心。

  他一身墨色的常服,天上神仙般的俊朗容貌,可说出来的话却连豺狼虎豹都不如。

  太子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对上那双漂亮又无措的眼,他声音哑了几分:“孤可以救你母亲,可以护着你妹妹,你想要的,孤都能成全。”

  阮菱那会儿才多大,十七的年岁,正是不谙世事的花朵样子。

  她咬着唇,害怕极了,身子也抖个不停,雨水顺着她形状美好的锁骨,一瞬淌入白皙的脖颈里。

  面对一个男人,尤其是那么一个地位尊贵无比的男人,即便阮菱在闺阁待了十七年,也明白头顶那炙热的目光意味着什么。

  可阮菱到底是抱着一丝希望的,她希望太子不会真的想要她,他想要的另有所图。

  可还没等她开口问,对面的男人似是耐心耗尽,淡淡问:“想好了么?”

  雨还在下,磅礴的雨水落在阮菱身上,薄薄的一层纱裙早已湿透的干净,紧紧贴着身形,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阮菱笑了。是了,如今的她早已不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姑娘,还敢奢求什么呢?

  她还在傻傻的幻想他另有所图。可如今她还有什么值得太子所图的,唯有这具身子了。

  阮菱甚至在想,如果她拒绝了,那么她今天还能都走出这巷子口么?

  太子身侧的近卫纮玉瞧见自家殿下气定神闲的脸色,便知收了阮姑娘做外室这事已是板上钉钉了。

  阮家嫡女,玉软花柔,般般入画,放眼整个东京城,也是一般无二的人间富贵花。

  这样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女子,要她去做连妾都不如的外室。纮玉一时间有些猜不透殿下的心思,可能他就好这口?

  秋雨萧瑟,阮菱随着纮玉踏上了马车。

  掀开车帘那刻她便已想好,比起母亲的性命,妹妹的以后,牺牲她一个,什么都不算。

  周遭风景在慢慢倒退,踩着辚辚之声的马车绕了几圈后来到了一条巷子。

  马车在一所院子门前停下,阮菱下了车,她知道自己是外室,见不得人的,不可能去东宫,这显然是太子殿下的私宅。

  阮菱调整呼吸,她抬头看了眼院子的名字——梨苑。

  胸口像是被人猛地揪起一样,本就痛楚万分的心再度疼的厉害。

  她牵起唇角,嘲讽笑笑。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这院落的名字竟与她在家里的院子一般无二。

  梨院,梨苑。长平侯家娇生惯养的四姑娘站在那儿,双腿灌了铅一般,提不动力气。半晌,阮菱闭上眼,脑海里一下子想起了母亲病弱连连囚在牢狱,妹妹在府里天真无邪的样子,她突然后怕的睁开眼。

  漂亮纤细的指甲蓦地刺入掌心,阮菱没有半分犹豫,抬腿迈进了梨苑。

  进了门,清音被院里的嬷嬷带走了,纮玉冲阮菱福了福:“姑娘自便。”说完,便又回到马车上。

  而那边,太子自始至终都没有下马车。

  院子不大,却一应俱全。院里种着几颗梧桐树,辟了一个小池塘出来,里边还有锦鲤。穿过长长的回廊便是她的屋子。

  阮菱一张小脸苍白的厉害,顺着影壁一步步朝里走着。

  她看着屋里陌生的陈设,黯然失魂。这里的东西完全不属于她,可她又完全的属于这里。她看着拔步床上雨过天青色的帷幔,莫名的想哭。

  阮菱上了榻,紧接着,就抱着膝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埋下了头,连带着心里那点苦涩一起埋下。

  不多时,小姑娘便在这偌大的屋里低低的啜泣起来。

  显然,她还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接受不了她已经是太子外室的事实。

  傍晚时分,裴澜处理完政务,从书房出来。

  纮玉问:“殿下在书房待了一天,眼下可要回长定殿?”

  裴澜看了眼宫门外的方向,淡淡道:“出宫。”

  纮玉点头,裴澜复又补了一句:“换常服。”这一句常服,背后的意图不言而喻。太子出宫,是要留档备案的。纮玉知道自家主子要去哪了,顿时出了大殿。

  暮色遥遥而上,下了一天的雨停了,院子里静谧了许多。马车停在了梨苑门前,裴澜进屋时,屋里暗沉沉的,连根蜡烛都没点。

  黑暗中,猛然推门而入的声音,刺激的阮菱心脏一紧。

  她下意识的攥住了桌子,刚想问是谁这么大胆闯了进来。可只一瞬,她便意识到,这里是梨苑,不是侯府。

  能这般堂而皇之闯进来的,除了那个男人,还能有谁呢?

  果不其然,似是配合她般,几丈外传来男人略带嘲讽的声音:“灯都不点,你是在和谁闹情绪?”

  男人淡漠薄凉的声音宛若一把刀子悬在阮菱头顶,她不敢抬头,亦不敢去想。

  一息的功夫,阮菱吸了吸鼻子,絮乱的语气夹在着一丝鼻音,糯糯的:“殿下,我这就去开灯。”

  裴澜自幼习武,便是夜里也视力奇佳。透过朦胧的月色,他清晰的看见阮菱没有穿鞋,莹白细嫩的足就在冰凉的地上走来走去。

  白皙纤小与暗沉沉的地面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带着一丝撩人的妩媚。他动了动眉,没说话。

  烛火点好,屋子里顿时漾着一股暖黄色的柔晕。裴澜不说话,阮菱也不敢出声,她恭顺乖巧的站在他身前,垂着眉眼,露出一截瓷白的脖颈。

  两个人都不说话,渐渐的,阮菱身子有些微微轻晃,一双好看的柳叶眉蹙起,她暗忖道,这地上实在是太凉了,她又没穿鞋,还不敢动。如此的姿势,对她来说实在是煎熬。

  裴澜盯着眼前的姑娘,几次想动动身子却又认怂的站正。想动又不敢动的模样,可怜可爱都有,他不禁微微抿唇,方才来时的那股火也消下去了。

  他径直走到一旁的榻前坐下,随后食指点了点一旁的空地,淡淡道:“过来坐。”

  听到这句话,阮菱如蒙大赦,微不可察的舒了口气,随后顺从的坐在他对面。

  她这一细微动作落入男人眼里,又一声冷笑。

  这大气不敢出的模样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他有那么凶么?

  裴澜凝着她,语气不自觉柔和些:“抬起头,你要孤一直看你的头顶么?”

  阮菱闻声匆忙抬头,烛光的映衬下,四目猝不及防相对。

  还梳着未出阁姑娘家的发髻,小脸俏生生的,巴掌大,一双水洗葡萄一样的眼眸,黑白分明,像是一张白纸,懵然无辜的看着她。

  因着害怕,纤细的肩胛骨微微起伏着,微张的唇瓣娇粉晶亮,十分温柔。

  裴澜眼里闪过一抹惊艳。脑袋里蓦地就想起下午纮玉说的那句。

  阮家女,玉软花柔,姝色无双。

  阮菱见太子不说话,又想起自己外室的身份,顿时有些局促。外室那便是奴婢,她是应该伺候太子的。

  可阮菱自小也是金尊玉贵长大,显然不太会伺候人。什么时候倒茶,茶要什么品种,要几分烫她都不知。

  懵懂的四姑娘站起身子,犹豫了半晌,终究是小心翼翼问:“殿下要喝水么?”

  裴澜当即打断她:“你坐。”

  不知怎的,听到他不喝水,阮菱竟没来由的松了口气。

  这回,阮菱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儿,一动不敢动。

  裴澜问:“你多大了?”

  阮菱轻声道:“十七。”

  “才十七?”裴澜半掀着眼皮,盯着她胸前隐隐沟壑看去,声音有些上挑。

  阮菱急于解释,便抬起了头,这一看便瞧见裴澜漆黑清冷的目光落在,落在自己的月匈前。

  她睁圆了眼眸,耳根迅速的染上了一层粉色,热热的顺着她的脸颊一路蔓延,不一会儿白皙的锁骨上也染上了一抹绯色。

  这般女儿家的反应,看的裴澜眼色一暗。

  他哑着声音道:“过来。”

  阮菱依言过去。

  男人炙热的目光落在头顶,阮菱垂下脸不敢与他对视。却不想被他挑起了下巴,四目相对间,阮菱心漏了一拍。

  从前有一次随着母亲入宫,她曾远远的瞧见过太子,光是一个笔挺修直,清冷矜贵的背影,就足以叫与她随行的贵女们心跳漏了一拍。

  她从来都是没仔细看过他的,眼下烛火正盛,她清晰的瞧见那人极盛的颜,眉眼如画,睫毛很长,盛着一小片阴影,落在漆黑的眸上,鼻梁高挺,唇微抿着,寡淡又薄凉。

  两人离得近,男人身上的味道混杂着甘松香萦绕在鼻息间,阮菱眼睫颤了颤。

  裴澜抬手捏了捏她的耳瓣,柔软细腻,像是一块上等的璞玉。

  却不想,那是阮菱最敏感的部位,一股酥麻的感觉在耳边炸开。她脊背软了软,下意识朝后挪了一步。

  偏就是这一步,落在太子眼里,顿时让那一双□□的眼睛结上了一层冰。

  “不愿伺候孤?”他问。

  阮菱低着头,声音怯怯:“没,没有。”

  夜风骤起,院里的梧桐叶子哗啦哗啦作响,楹窗上的横木被吹掉,一股接一股的冷风席入室内,帷幔纷飞。

  裴澜松开手,蓦地嗤笑了声:“阮菱,你记好,孤向来不喜欢为难人。”

  说完,他就像他说的一样,再没为难阮菱,径直朝外走去。

  阮菱怔怔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就着暗沉沉的夜色,很快就融为一体。

  他走的急,语气虽是平缓的,可阮菱却听出了三冬寒潭的森冷。

  接下来的日子,她每日都在屋里待着。梨苑原来的霜嬷嬷负责照顾她,话少人和善,又清音陪伴在侧,日子过的不算难。

  可她却是有些等不及了,常常一坐在窗外望向门外,就是一天。

  诚如裴澜所说,他不喜难为人,可他做的这些,哪一件不是在难为她。

  阮菱惦记狱中的母亲,可现在她连裴澜的面都见不到。她知道,裴澜这是在警告她,母亲能否被救出来全都取决于她的态度。

  若她仍然摆着长平侯府四姑娘的姿态,那母亲怕是要惨死狱中。阮菱咬唇笑笑,她还真是蠢得天真,既做了人家的外室,还有什么抹不开的呢?

  这具身子,不过是浮萍而已。

  终于,半个月后,太子殿下再次登门梨苑。

  这一次,阮菱沐浴熏香后,穿着襦裙主动到房门前等着,远远见到那一抹漆黑的背影,她福了福身子,主动贴了上去。

  香香软软的身子贴上胸膛那一刻,太子一向矜贵自持的脸色出现了一丝裂纹。

  精壮遒劲的肌肉崩的僵直,一股不一样的触觉顺着他周身游走。太子眼眸暗了暗,很快抓住那纵火的小手,哑着嗓子道:“谁教你的?”

  阮菱眸光一凝,那股害怕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可想到霜嬷嬷曾教她的,嬷嬷说太子殿下面上冷,可却是个心肠软的。他若是欺负你了,你不要顶撞他更不要顶嘴,只作可怜无辜状看着他就行。对着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子,殿下就是再有气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阮菱凝神,脑海里回忆着步骤,旋即咬着唇,旋即眼眶氤氲起一片水雾,怯怯的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娇气:“殿下不喜欢么?”

  她的睫毛湿漉漉的,没有穿鞋,裸露的玉足白生生的踩在地板上,十根脚趾宛如花瓣一般,因害怕紧紧蜷缩着,形状饱满的唇瓣咬得通红。

  果然,对面的男人脸色稍霁了些,看她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冰冷。

  阮菱柔柔唤:“殿下可要安置?”

  太子松开她,站起身,双臂抬了抬,这动作显然是要阮菱替她更衣。

  阮菱继续回忆着霜嬷嬷所教,男子的衣裳和女子不同,宽衣的第一步要解开腰封。

  她垂下头,白如璞玉的小手在男人精瘦,剪裁妥帖的腰身间游走,几息的功夫过去了,还是笨拙的打不开。

  太子不悦,大掌抓住了她的小手,语气擦着她的脖颈过去,哑声道:“这也是新学的?”

  阮菱脸顿时红的像煮熟的蟹子,她结巴道:“不,不是,殿下。”

  男人眸光滚烫,不再给她言语的机会,打横将她抱在怀里,径直朝床榻走去。

  两片薄如蝉翼的帷幔揭过,烛光将屋内照得昏黄,寂静的夜里,有女子声音低低柔柔的哀求:“殿下,您轻些。”

  殿下。

  殿下。

  阮菱猛地从梦中惊醒,她下意识的挥了挥手,险些没掉进浴桶里。

  屏风外的清音听见动静,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询问道:“姑娘?”

  眼前陌生的布局,浴桶里氤氲的热气终于让阮菱回过了神。她抬手抹了抹额头,惊魂未定的重新靠上桶沿。

  原来是梦。

  她又梦到上辈子了。

  耳畔清音还在呼唤,阮菱这才回过神,忙回道:“无事。”

  室内一片安静祥和,她闭上眼,睫毛上的水珠颤颤着落在粉白的脸上,心里落定了主意。

  无论怎样,都不能再落入那人手中,那种被人攥着小尾巴,受制于人,只能漫长等待的滋味,真是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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